此行前往洛阳不同以往,一来刘毅乃是求官,二来他代表的是上党刘家的脸面,人需貌相,马要金装,这亦是人之常情。在这点上刘毅当然不会失了礼数,私兵二十人随性之外,翠缕与流珠两个小丫鬟也跟在身边,马车亦是十分宽敞奢华,一副世家气派,刘毅虽是不惯此举却也知道祖父的考虑并非无理,只得接受了这番好意。当然此行除了求官之外便还有个目的,就是结交权贵,朝中有人好当官,此乃至理名言,刘宇虽是姜桂之性可绝不迂腐,只要不是太违背原则都可行之,本来他还担心孙儿的性格不喜此事,谁知刘毅听了竟是一力赞成,二人深谈之下,他竟是花样百出,手法远在自己之上,这让刘宇对于孙儿所救那个教书先生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觉。对于后世纵横于华夏商场,赚下亿万家财的刘毅来说,这种人情事故不过是小菜一碟,况且他还有着此世无人能及的前瞻眼光,目标便锁定在了常侍与大将军何进身上,至少在董卓进京之前,两方势力可说权倾一时!当然他不会忘记把此行的目的详细告知赵云,也做了一番深刻的思想教育工作,旁征博引才让子龙同志心悦诚服。刘家在上党可谓势力庞大,可一旦将环境放大至整个天下,那就算不了什么了,刘毅要做的就是借势,无论他是为官为民的好官还是祸国殃民的内臣外戚,重要的只是势力!若他的志向只是做一个名臣勇将,尚可爱憎分明,可他今世可是志在天下,岂能因自己的好恶行事?一切只有一个原则,按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利益最大化。早在两个月前,便有一批金银珠宝被刘豹亲自押运到了洛阳的刘家商铺,以备少爷此行的需要,那时候可没有什么银行和自动转帐,想要结交权贵怎能少的了这些东西?在刘毅的记忆之中,何太后一系与内臣一系是对立的,可惜当时大将军何进志大才疏,明明有了周密的布置还要孤身范险,结果为十常侍所害,当然这些内臣又立刻被袁绍所杀,不过现在他就要在两方之中选择一个,或是左右逢源。左右逢源的确有很大的好处,不过风险系数也是最高的,一旦有个疏忽便会两面不是人,鸡飞蛋打,这个抉择刘毅一时难以定夺,毕竟他对现在朝中的形势没有太过明晰的判断。一路上他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让他立刻向内臣那里倾斜过去。事情无关紧要,可人就极为重要了,此人正是被刘毅挟持过,也曾救过他性命的常侍赵忠之孙赵海,当时他也正准备进京去谋取一个出身,有赵忠这样一个靠山,他只不过是去走个过场罢了,当日刘毅一行在路旁食肆用茶时,赵海的随行队伍正好路过,人家那个排场可比刘毅还要大的多,车辆便有十架,随行计有百余人。赵海趾高气扬的纵马而行,自然不会去看路边的食肆,真正发现刘毅的乃是他**大宛良驹玉花骢,当日此马背负赵海落荒而逃,股上中了贼人毒箭,千钧一发之时正是刘毅赶到,不光救了赵海一命,还细心的为玉花骢调理了伤口,此马竟然记在心间,如今闻见熟悉的气味,立刻就载着赵海四蹄撒欢的跑了过来,赵海一时猝不及防,猛拉缰绳却是阻止不住,食肆之中更是一阵鸡飞狗跳。“赵兄,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常年的山林生活使得刘毅对于动物更有着一种难以言及的敏锐,玉花骢奔来之时他便有了感应,又见马上之人乃是赵海,一个念头闪电般的在脑海中形成,当下纵身一跃,拦与马头之前,对着赵海微笑而言,玉花骢见到刘毅立刻停下脚步,低头亲热的在他身上挨擦,还不住舔着刘毅面颊。刘毅一动,赵云立刻跟了上来,看到赵海他是一脸的警惕,右手背后一探,一把长剑已在手中,谁知赵海看清来人乃是刘毅之后,竟是满面喜色,飞身下马给他行了个大礼,口中言道:“原来竟是郎兄,当日一别,赵某久访不得,如今不意竟在此相见。”“哈哈哈,赵兄何必行此大礼,你我之间可是有点宿怨并无交情!”刘毅大笑上前将赵海扶起,嘴里轻松的说道。“郎兄说的哪里话,当日不过是在下与赵兄有点小误会罢了,何况郎兄并未伤我,上次可是救命之恩,赵某虽然不肖,可孰轻孰重还能分得清楚,郎兄仗义出手,不光救了在下还保住蔡小姐性命,在下感激不尽,后曾在虞山周围寻访多日,却不见兄之下落,如今天意让你我于此相见,赵某必当报答,愿与朗兄结交。”赵海正色言道。“呵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我辈武人本分,换了任何一人刘某都会出手,哦,在下现已身属上党刘家,姓刘名毅字朗生,子龙乃我结义兄弟,未知赵兄这一行前往何处?”刘毅说道。“上党刘毅刘郎生?嗯,刘兄莫非是往京城,哈哈哈,这可正巧,小弟亦是前往洛阳,兄若不弃,不如一同上路,再做详言?”赵海闻言微微沉吟,忽又面现喜色,这一年来刘毅的名声颇大,尤其是剿灭卧虎山悍匪一举,赵海也曾听闻此人姓名,更知道他举孝廉之后要往京中述职,赵忠虽是恶名在外,可能与张让一处把持朝政,能力不用赘述,内臣的硬伤在于军方,他亦有笼络各地武勇之士的心意,到时收服安插在大汉军兵之中,可以如虎添翼,赵海这才会有留意。“赵兄如此盛情,刘某却之不恭,子龙,把剑放下,当日误会已经解开,我们现在与赵兄是友非敌。”刘毅故作思索片刻之后方才笑道,刚才他一见赵海已经大致有了想法,如今见他待自己极为诚恳,心中颇为欢喜,他乃赵忠爱孙,自己或可利用这层关系!内臣现在是不能得罪的,君不见刘玄德如此功劳也不过落个安喜县尉,刘毅可不愿到时受其掣肘,不如与之为善,必要时虚与委蛇亦是上策。而赵云曾听大哥说起过赵海之事,今日情状想来大哥必有深意,当下收起宝剑,不过天性使然,让他像刘毅一样满面微笑却做不出来。“好,好,前方八十里便是孟津,今日晚间必可到达,到时赵某当设宴给赵兄赔罪,也当谢过刘兄当日之恩。”赵海听了刘毅是敌非友之言不由喜笑颜开,他心中也不是没有小算盘的,此人的本事可谓深不可测,若能将之介绍给祖父岂不是又一大功劳?叙话之后,刘毅便将自己车丈人马并入赵海的队伍,二人则当先并马而行,赵海旁敲侧击的打探刘毅此行的具体,并不着痕迹的微微透露了要在赵忠面前保举刘毅之意,一番话思路清晰,隐而不漏,倒叫刘毅大大提升了对他的看法,纨绔不假,可赵海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他自然也是应付裕如,恰如其分的表达出了心中的认可。“哦,对了,赵某差点忘却,不光小弟天天想寻访大哥,这洛阳城中有一人相见刘兄之心不在小弟之下,我兄不妨猜上一猜!”赵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刘毅说道,可笑容里似乎带着点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