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中平四年,公元187年正月,天子旨意到达林县,以刘毅威震异族,功在社稷为由加其为安北将军领林县侯,张虎为燕郡长史,兴霸子龙皆升校尉,并宣燕郡郡守刘毅入京晋见天子。来传旨之人刘毅亦是熟识,乃是赵忠赵常侍的心腹黄门祁由,这份旨意的意思很是明显,赵大人是在向自己示好了,此趟再赴东都他定会有所表达。在对祁由的招待上,刘毅可谓尽心竭力,领旨之后便亲自设宴为其接风,张虎、甘宁、赵云尽皆作陪,这样的小人物要的就是脸面与财帛,在这方面无论时机力度,刘毅都掌握的尽善尽美,一顿美食之后,又得了不少稀罕之物与金银器皿,不方便带的刘毅还负责送货上门,刘家在洛阳城中商号可不是虚设的,祁由自是心满意足,不光将当前朝中情况说了个详细,还隐隐透漏天子有重设西园之意。宴罢祁由不便久留,刘毅也亲自将他送出,回到府中三人早在等待了。“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番入京定有升腾之事。”见刘毅进屋,张虎大步向前双手抱拳对他祝道,边上的甘赵二人俱是一脸茫然。“子才之意为何?刘某最近何来什么喜事。”看着张虎高深莫测的表情,刘毅就是心中苦笑,这些大才才高不假,可都有一个相同的毛病,喜欢故弄玄虚,直接说出来你会怀孕啊?刘毅心中腹诽。“呵呵,想来主公应该知晓,此次您击溃乌桓虽是声名远播却也不用天子如此兴师动众,想来这也是赵大人的力助,天子召主公入京,方才祁由又有重设西园之言,主公还不明了吗?”张虎笑道。“子才之意,难道这西园之中也会有刘某的位置不成?我虽从不妄自菲薄可现如今毕竟资历太浅,西园乃是天子亲卫,岂能轮得到我?”在这点上,刘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虽是战功不俗,可军中最讲论资排辈,说起资历,正是他最大的弱点。“主公能时时自省其身,子才心中钦佩,可此事主公却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西园乃是天子亲卫,为何要与此时重设?若我所料不差,黄巾余党虽是死而不僵可终究是难有作为,天子此举恐怕就是针对军权在握的大将军了,主公虽是年少历浅,可却是汉室宗亲,加之战功彪炳,勇冠三军,近日还大败乌桓,出身又绝非大将军一脉,若是天子与赵大人有意相助,此事必成!”张虎缓缓的言道。“子才眼光,吾不能及也,当真言之成理!”刘毅闻言心中一震,张虎说的的确不差,自己只看见年少历浅的这个弱点,却没有想到对于一心要建立自己势力的天子来说,这反而是一个最大的优点,何况自己还是宗族?子才能与微处洞若观火,眼光确实远胜自己。“主公过谦了,以子才观之,此事宜急不宜缓,可尽快前往洛阳,争能占得先机,我已让刘六为主公安排去了。”张虎言道,听他的话语,似乎对此事早就有了安排,兴霸子龙闻这才了然。“大哥,先生之言极善,我看大哥不需犹豫,尽速前往便是,小弟愿随大哥同行,护卫左右。”甘宁言道,自那日赌斗败与张虎之后,又见他将燕郡治理的更为妥帖,他和赵云都是心服口服,自此都是以先生称之而不名,此人对大哥的大业更会有极大的帮助。“二弟你不能去,眼下新募士卒的操练以及地方的安危还需你和子龙,洛阳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何须兴霸护卫?就凭我刘郎生,带上刘六刘七二人足矣,天下何人敢狂言伤我,既如此,那就依子才所言,刘某今日便即动身,只是。。”刘毅的言语自有一股傲气。“主公说的是,燕郡乃是基本之所,眼下四处并不太平,兴霸子龙不可轻离此地,主公此去所需用度,虎已有安排,待得燕郡诸事既定,当亲往洛阳,相助主公!”张虎侃侃言道。“先生亲往,胜我等兄弟多矣,大哥放心,这燕郡之地有我与二哥在,必为大哥稳守之。”赵云出言道,甘宁亦是跟着点了点头。其实方才刘毅有所迟疑就是想让张虎与他一同前去,这朝中争斗比之战场厮杀更见暗潮汹涌,张虎的才能肯定能给他绝大的助力,谁知他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见他一副笃定的样子,刘毅再也无话可说,当下先行回府与玉儿交代之后第二天便踏上了行程,晚间自是少不了一番缠绵,玉儿更是柔情似水,千叮万嘱。张虎所言不虚,此趟洛阳之行他为刘毅安排的极为妥当,各式异族特产,名品药材就装了一车,主公此去肯定要多多结交朝中要员,这礼品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东西胜在稀罕,极为适合,至于金银等物,洛阳商号之中亦是早有准备,他尚还在不断调集,估计主公到时是足够其用了,刘毅还特地把虎皮虎鞭与人参等物带在了身边。随行除了刘六刘七之外,尚有精选的“天耳”五人,此时这个队伍也得到了扩张,领头的十二人皆以色彩加上兵刃为名,各个头脑灵活,身手不凡,此次随刘毅前去的就是红箭、紫戈,金刀、蓝戟与黑矛,另外也从军中再挑选了二十名精锐骑兵护卫,可说精心周到。刘毅一行穿州过府,快马加鞭,不十日已经到了林阳地界,他是立定心思全力赶路,早到一天便可早作安排,当然他也没忘了把自己的行程快马通知赵海,这个纨绔对他可是真心实意的,此次洛阳城中刘毅要借助一切有利的力量,当然不会漏了这位赵公子,可他并不知道,这份传书到时却让另一个人下定了决心。蔡琰近日可谓极其苦恼,弘农卫家已经托卢植卢大人向父亲提亲,卫家家大业大,卫公子也是素有才名,无论名声地位,确为蔡琰佳配,蔡邕虽然还在考虑可态度已经很有倾向性了,却不料一向贤淑的女儿听闻之后却是闷闷不乐,他自是不知蔡琰已是心有所属。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蔡琰心中挥之不去的始终是那个在虞山救了自己的性命的刘毅,本来知道他赴任平丘之时就像前去探访,她也不怕表明心迹,可蔡邕却是恰与此时染病在床,且极为沉重,孝道天大,她不得不在父亲床前伺候,待到蔡邕病情康复又逢黄巾之乱,刘毅投身从军,此时的形势蔡邕怎会放他出去,后来闻听此人被封为燕郡郡守,最近又大破乌桓,蔡琰闻之有喜有悲,喜的是心上人年少有为,声名远播,悲的却是自己这份情谊他根本不知。三年的时间使得蔡琰更为风姿绰约,可眉间眼角总脱离不了那种淡淡的哀愁,她虽是个弱质女子,心性却是无比坚定,时间不仅没有冲淡刘毅在她心中的形象,反而越来越加明晰,正在彷徨无计之间,忽听摇红传来刘毅进京的消息,怎不喜出望外,摇红也不知道多久没有看见小姐笑的如此开心了,可随即她便见到小姐的神色变得无比坚定,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缓步向父亲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