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皇甫嵩与刘毅同车而去之后,袁绍微微出了会儿神,按道理论,老将军与自己当属一系,若是对刘毅示好有自己今日便足矣,何故要单独请之,而且是去他府上,就不怕张赵二人会心生忌惮?“孟德,你观皇甫老将军此番相请朗生是何用意?”袁绍问道。“呵呵,此举颇有蹊跷之处,不过想来老将军行事定有深意,难道朗生俊朗不凡,有意结个亲家?我看我等不必过于担心此事,刘毅不但勇猛无敌,尚是能征惯战,他日同在西园,曹某对他的练军之法很是期待。”曹操微微一笑,看着二人的去向言道。别说袁曹二人心中纳罕,就是刘毅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上车之后皇甫嵩便言他请刘毅本是应该,可在此时却是不妥,奈何受人所托不得不为,可刘毅问起何人所托所为何事他却言之不详,只让其以礼相待,好言以对,真是如坠五里雾中。最后刘毅干脆不再发问,反正一会便知,想来以皇甫将军的为人也不会害自己,便与老将军说起当年讨伐黄巾之事,这一来皇甫嵩有了精神,说话也滔滔不绝起来,言辞之中对刘毅的赞赏极为真诚,也让他心中颇为感激。等到了府邸,皇甫嵩却将刘毅引进书房之中,此时早有一个面容儒雅的中年文士在此等候,看样子约莫五十许年纪,此人今日早朝刘毅方才见过,正是御史蔡邕,只是不知他找自己所为何事,忽然一个念头在脑海间闪过,难道是为了当日虞山之事?“朗生,这位蔡邕蔡大人你应当见过,今日正是他托老夫约你前来,说是有要是相商,蔡大人博学多才,你当相敬才是,老夫先去准备酒菜,失陪了。”皇甫嵩让下人给刘毅上了茶水,再为他引见了蔡邕之后便闪身出屋,书房之内只剩下了蔡邕与刘毅二人。“刘毅刘郎生,见过蔡大人,不知大人今日唤末将前来,有何指教?”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当日之事刘毅虽是问心无愧但总是占了人家姑娘天大的便宜,如今蔡邕来寻自己必为此事,看见他正襟危坐,面容沉肃的样子他还真有点心虚,当下行礼道。“世人皆言燕郡刘毅少年英才,勇武过人,以弱冠之龄便略破乱党,降服异族,如今又得天子亲封西园八尉之一,年少英雄,想来你当知无愧,可今日一问却让老夫大失所望,难道刘将军真的不知老夫为何唤你前来。”蔡邕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却无半点客气之意。“蔡大人当今名士,世人共扬,文章锦绣,诗赋隽永,便是刘某这粗鄙武人也曾闻听大人之名,实乃儒者中之翘楚也,刘某这点功劳岂能当大人一赞,实在惶恐。”刘毅心道无论如何此事自己可不能不打自招,他是想不到蔡琰对自己用情至深,便连这些女儿家羞于启齿之事也与父亲明言,反正多说点恭维之词总不会错,文人好名吗,实在不行再随机应变,谁知话刚说完却隐隐闻听旁边屋内一声轻笑。蔡邕答应女儿之后也是破费思量,这刘毅自己并不相识,且他还是内臣一系,左思右想才找到了皇甫嵩,老将军本来是怕此举会给刘毅带来掣肘,可却不过多年人情,只得勉力为之,当然他并不知事情来龙去脉只是蔡邕一再明言此事对刘毅绝对无害,而且此事书房周围也没有老将军的家人,倒是蔡琰与摇红就在隔壁。蔡琰思来想去生怕老夫性格执拗,刘毅亦是刚硬之人,这二人未必能说道一处,便对老夫言及自己此来才能证实当日之事,蔡邕觉得言之有理便让她改扮为一侍从跟来,皇甫嵩倒是未曾细查。方才听闻刘毅的声音响起蔡琰是心情激荡,后来听他竟然如此奉承父亲不由得轻笑出声,虽是立刻掩口可刘毅耳力如何精细。“当日虞山一事,将军就不打算给老夫一个交代?”刘毅年少有为,人又生的仪表堂堂,蔡邕一见之下才知女儿为何如此倾心,加上他在自己面前极为谦恭有礼,更对自己尊敬有加,不由对他略有改观,现在见他顾左右而言他便干脆直言,看他如何应对。“蔡大人,当日末将一心为救令千金,所行之事皆是无奈之举,已经与小姐明言此事,在下至今亦是守口如瓶,生怕与令千金有半点不利。刘某虽是粗鄙武人可也是一诺千金,大人不必担心,但教刘某有一字虚言令得小姐声名有损当天人共愤。”刘毅一听干脆也豁出去了,难不成老子救命还救出错来不成,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一股气势油然而生,隔壁蔡琰虽看不见他,却也听得暗暗点头。“将军信守承诺老夫自是欣赏,可事已为之,即或你和琰儿不说,还有天知地知,老夫心中亦是明镜一般,既有此事,女儿家名节最重,你叫我琰儿日后如何自处,难当将军就真能自欺欺人不成?男儿丈夫,既有所为,必有所担,老夫又不是为难与你,以我蔡家的名望,琰儿的才貌,难道与你上党刘家还不能门当户对?”方才刘毅心口一致,一股男儿气概看得蔡邕也颇为欣赏,当下言道。“蔡大人乃我大汉名门,小姐更是才貌双全,只是正因如此,末将才不愿因此事会给令千金带来任何困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蔡大人可曾想过令千金的心思,岂能因小人妄言而如此擅定小姐终身,我等男儿家自是无谓,可这女儿家出嫁从夫便是一生所托,难以回头,敢问大人又对末将了解多少,单凭这些事情岂可决小姐一生?所谓女子名节重于性命末将实在不能苟同!刘毅闻言心中更奇,此事要是放在后世倒还罢了,在这汉末之时也有把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儿硬往自己手上送的,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不过现在他的想法也已经误入歧途,认为定是当日那小丫头告密,蔡邕才会有如此言行,这名节一事自古到今也不知害了多少女子,当今大儒却也不外如是,难道当日换了个十恶不赦之人你也要把女儿的终生托付与他?这一番言论蔡邕从未听过,初始感觉荒唐,后稍微一想也并非全无道理,一时竟是思索起来,而听在隔壁蔡琰耳中就更是石破天惊,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谁会有刘毅此等言行,此时朗生的形象在蔡琰心中彻底的高大起来,一时倒未察觉摇红一副冤屈的样子。“蔡大人,刘某没读过什么书,言辞无礼,大人勿怪,大丈夫行事自应有所担当,末将自然不会做了不认,若是小姐也觉得可托终生,刘某自当按礼行之,不过这婚娶之事关及令千金一生,还请大人慎重,末将今日言尽于此,大人若是思有所得即管叫人再来唤末将便是,告辞了。”刘毅见蔡邕默不作声还以为他是心虚,当下朗声出言之后深施一礼回身便走,就算在后世风流之时,刘毅也从不强人所难,以方仙儿如此绝色他尚能待之以礼,对这蔡琰自也不会例外。“朗生留步,且听老夫一言!”就在刘毅将要出门之时,蔡邕的声音传了过来,此时隔壁的蔡琰见老夫不语刘毅又走早就急的快要行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