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对少年惺惺相惜的摸样,在座诸人不由心中感慨,难怪老师如此推许,以十许年纪便有如此精深的眼光与细致入微的分析,假以时日其才不可量也,此时孟公威等人显然已经被二人的言语说服,剩下的就是静观战局变化是否真如二人之所料了。“孔明,以你所见这一次北方大战之后又会是如何格局?”庞统此时显然还是意犹未尽,对孔明笑问道,目光中带着考较的意味。“士元心中已有腹稿,又何必问我,你我所见虽同可兵家之事瞬息千变,按此形势袁曹二人一旦联手,徐州刘备腹背受敌便断非其敌,纵以徐州之富,下邳之坚亦只不过多撑时日罢了。可亮却隐隐觉得此事当还有变数,若是时机配合得当,说不定刘玄德可以逃过此劫。”孔明坦然言道,当年他曾经居于徐州,正是曹操为父报仇攻打此地导致生灵涂炭,这才与父亲迁居荆襄以避祸,对当地可说极为了解。“孔明所说之变数莫非还是幽州刘毅?可其大军尽出与司隶,先不谈力有未逮,便是徐州刘备值得他空耗钱粮吗?”在座闻言都是若有所思,唯独庞统连连点头,片刻之后徐庶出言问道。“呵呵,统敢问徐师兄,对于长安李郭与幽州刘毅司隶一战的胜负有何高见?”庞统结果话头,也不回答,却对徐庶反问道。“李傕郭汜能一时占据司隶,盖因得其时也,此二人断非雄主之才,怎能与刘毅大军相抗,况且此次还有西凉马腾合力攻之,司隶之战纵有波澜亦是定局,士元又何有此问?”徐庶言道。“师兄高见,李傕郭汜与刘毅之比如二鹿与一虎,司隶此番定会落入刘郎生掌控之中,到时他地跨幽、并、司隶,已是一时之盛,可接下来必要与袁曹二人相对,此二人可远非李郭之流可比,若是同心协力纵以刘毅之势也难以言胜,观此人每每谋定而动,此次也必会未雨绸缪,而能破二人联手之势,使其有所顾忌的便只有。。。”“徐州刘备,士元之见果然不凡,只要此人还在徐州,稍假时日便又是一方之雄,虽可能为自己日后再树劲敌,却依旧好于面对同心合力的袁曹二人,我看士元你和那刘毅倒可为知己。”以徐庶的才略眼光,自是一点便透,当下对庞统微笑调侃道。“自黄巾乱起,刘郎生身经百战却未尝一败,金狼旗到处无论异族蛾贼皆是望风丧胆,除去其勇冠三军,长于治兵之外亦因其总可料敌先机,事无巨细!幽州乃天子所在,又乃刘毅基本,纵使大军在外也定会有强将劲卒为后盾,观戏志才、贾文和等辈皆是深谋远虑之人,刘毅又是一向知人善用,我们都可看出徐州之重,他们身在其中,想来绝不会忽视,无论战局如何发展,对我等而言必是一精彩好戏,只需静坐细观即可。不过徐师兄所言亦是不差,传闻刘毅与甘宁兄弟皆为酒量宏大之人,此点确与士元乃是知己。”孔明亦出言道。“贤弟说的不假,无论战局如何变幻莫测与我等而言都可揣摩其中奥妙,今日之论,二位贤弟不愧为我门中翘楚。”石广元此时长身而起,对孔明庞统赞道,他乃门中之长,二人也自逊谢,此时却有童子传言,司马徽与黄承彦联袂并至,众人都是起身正容见礼。“哈哈哈,孔明士元如此年纪已是见识高深,老友你有徒如此,足可慰藉了。”见老师来到,石广元便将今日所议择其详要尽数告知,黄承彦闻之欣然大笑,对司马徽言道,目光却是不离孔明之处。“前辈谬赞了,此皆乃纸上之言,岂敢当长者之赞。”二人闻言皆微一躬身,齐声言道,此时面上已无半分玩笑之态。“老友休要捧他们了,得之容易便会失之苦工,这世上多有天分绝高却一事无成者,以他们的年纪还需再下苦功时时自抑方是立身之道,孔明素性豁达我并不担心,倒是士元你需谨记此言。”司马徽面容古井不波,对二人淡淡言道,对他们的品行他自是了然于胸。“徒儿谨记师傅教诲,不敢有忘。”孔明庞统闻言皆是恭声应是,虽被师傅教训,可庞统面上并无不豫之态,同样的话他听得太多了。“师傅,今日二位贤弟对当朝骠骑将军刘毅刘郎生一番评议可谓精细,往日师尊也曾在弟子面前说过天下诸侯,却不知对这位异族闻风丧胆的大汉名将又有何评价?”因奔狼原并州两战匈奴之功加上攻灭高句丽,刘毅在天下士子之中的名声可是极好的。“世人皆言刘郎生出身上党纨绔,老朽却料定非如此,观其自黄巾起兵以来的所作所为,可称勇谋兼备,只是其人之武勇太过夺目,观者只知其勇却不知其略,这怕也是刘毅本人想要得到的效果。我荆州在刘大人治下民生安定,少有战乱,与大汉十三州中向与益州并肩而立,可老朽在友人耳中听闻之幽州百姓生活只在我荆州之上,前年北方如此大旱,灾民蜂拥而至幽并两州,便是如此刘毅依旧可以安然度过,治下未有任何变乱发生,此固然是张子才等人的治政之功却也因刘朗生的知人善用,观其治政用人用兵待民,颇有内圣外王之道,其韧如狼、其勇似虎,汇聚群英,步步先机,此为老朽之评刘毅。”司马徽落座之后缓缓到来,听得众学子们连连点头。“其韧如狼,其勇似虎,汇聚群英,步步先机?德操公太过谬赞刘某了,我看老先生门下才是真正的群英荟萃,如此高人,毅确是心中仰慕,他日若有机缘,当要亲自拜见一番才是,呵呵,元直,细加一析,令师岂不是再说刘某如狼似虎?”听了司马徽对自己的评价,刘毅也是心中一震,此人见事更为精准,一句步步先机便是关键,不过此等人物终是出世之人,倒是其下卧龙凤雏自己可是着实思慕,当日之言犹如未卜先知,料战局之准竟无偏差,怪道后人言及卧龙未出茅庐便知天下三分,真万古之人不能及也,这样的大才日后若与自己为敌可就不妙了,思绪收回之后他便与徐庶笑言道。“哈哈哈,将军亦是妙语连珠,恩师此言乃是极为推许将军而发,元直之来幽州便是他老人家指点。”徐庶见刘毅神色便知他是玩笑之言,因此也微笑相和,今日与刘毅一会其人确可称得上礼贤下士。“蔡老刘老都有言及,元直之才无谓在书院浪费光阴,今毅不才,当请元直相助,不知尊意如何?”刘毅起身正容施礼道,卧龙凤雏虽好却远在千里之外,徐元直近在眼前,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又岂能擦肩而过,对他而言人才就是争雄天下的最大依仗。“今日与将军一会,大慰平生,怎敢不从将军之请?只是此事还需回一趟荆襄禀明恩师,将军勿怪。”徐庶见刘毅如此,也急忙起身还礼,恭敬言道,他弃武从文本就为求公明,刘毅待下如此,再观其过往作为,当可一展自己胸中所学。“好,此乃正理,如今纷乱不息,我当派人护送元直一行,也正好拜见一下德操公以表敬意,对了元直,我听闻你侍母至孝,如今刘某当立刻为你正名,此番前去也当将老夫人接来妥善安置,以全元直忠义之道。”刘毅伸手扶住徐庶欣然言道,当然他不会忘了徐母此人。“多谢将军恩义,庶拜见主公!”徐庶闻言面露激动之色,当下单膝跪地以主从之礼参见刘毅。“哎,元直请起,嗯,未料与元直一议竟是天色已晚,当真是山居不知时日了,今日能得元直,当好生庆贺一番!”刘毅大喜之下这才发现天色已暗,急忙将徐庶扶起言道。“呵呵,将军说的是,庶也已忘却时日,现在腹中作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