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毅这一手可谓是艺高人胆大,当然也是建立在今世这副狼王躯体之上的,无论听觉视觉嗅觉,他都是远胜常人,当年在山林之中对练时甘赵二人就对他的这点佩服有加,加上这十年来的勤奋苦练,这红衣少女镖法虽高,他亦是信心十足!而甘赵之外的众人虽不知他这手本事可平日里对于刘毅的惊人之举已经司空见惯了。这边是信任有加,可在庄中一众人看来他就未免有些托大了,以二小姐的手法,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红衣少女更是心中不服,她们姐妹已经隐隐知道了刘毅兄弟的身份,不过刘郎生武勇之名天下皆知,这暗器手法却很少使用,心道你既然敢如此小看我,今日就让你这个名满天下的大将军在我王家庄出上一回丑。念及此处,右手猛力一挥,只见白光闪动,柳叶镖已经出手,这一下她含怒而发,速度更胜方才一筹,可刘毅只是右手微微一动,一颗石弹后发先至,以肉眼难见的速度将那支柳叶镖击的冲天而起,几乎是红衣少女刚出手,众人就听见了叮的一声,然后才是柳叶镖落地的清脆响声,这一下的确起到了震撼的作用,看来这甘毅敢于如此行止并非狂妄,而是的确身怀绝技,这石弹的准头与速度且不必说,光是这一份听风辨位之术绝对可称得上天下无双。红衣少女微微一愣,动作却也毫不停留,双手连挥之下数支飞镖一道发出,这一下她更是全力以赴,其中两只飞镖上还加了回旋之力,此种连珠手法亦是极为不俗了。可在刘毅的石弹面前,情况并没有任何改变,他虽然背对木桩,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一连串的清脆响声连成一线,九只柳叶镖没有一只可以逃脱石弹的阻截,此时蒙面女子亦是脸上变色,想不到刘郎生还会有这样一手绝技!“甘兄这手石弹绝技可谓独步天下,今日小女子算是开了眼界了,此阵自是敝庄输了。”虽然刘毅没有击落木桩上的水碗,可明眼人却是一清二楚,连速度如此快捷的柳叶镖都逃不过的他石弹的拦截,何谈木桩那种死物?蒙面女子立刻出言认输,显得十分爽快。“呵呵,姑娘既要考较,我等兄弟自该全力以赴,单以暗器而言,这位小姐的手法亦是一流了。”此时刘毅转身微笑言道,刚才一手乃是为震慑人心,如今目的已达,他自然不愿被人视为狂妄。“甘兄谬赞了,舍妹一点手法实难值方家一笑,好了,不瞒甘兄,敝庄原在江南,后因不为官家所喜又闻幽州富庶甲于天下这才前来此间,人云南船北马,如今这庭院狭小自是开不得船,便向各位讨教一下闭气的功夫,不知甘兄意下如何?”蒙面女子又再言道。“姑娘不必客气,我等既然前来,当要客随主便,该当如何,还请姑娘示下。”刘毅话语之中很是客气,这庄中人物多有身手不凡之辈,恐在当地也未必就身家清白,不过想来二弟不也是如此?再说他们在幽州境内也无大过,看这蒙面女子颇有英姿飒爽之意,难怪二弟一见钟情。至于这闭气之考他更为多想,甘宁是什么人,水中的霸王!要连这么点小场面他都搞不定的话活该打光棍。“简单,现在已是深秋天气寒冷,我等也不必入水,只需以湿泥封住口鼻,难以支撑者便已手势告知,为示公平,我的这位家丁由甘兄动手,你方所出之人便由我封之。”蒙面女子话一说完家丁中便走出一个其貌不扬的汉子,看上去十分精壮,面上亦是沉稳平静,可刘毅想来此人定也是水性精熟之辈,尤擅闭气之能。“就依姑娘,这一阵我方是二弟出手,便请姑娘先示范一下,刘某再依样学之。”刘毅话音一落甘宁已是迈步而出来到二人身前,对大哥一笑之后眼光便看向了那蒙面女子,其中毫不掩饰倾慕之情,却显得光明磊落,绝不似一般的登徒浪子,倒叫刘毅心中暗赞。此时家丁捧来两个托盘,上面放着白布与一团湿泥,蒙面女子虽被甘宁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大自在可依旧动作熟练的先用白布将其口鼻一道裹住,再用湿泥覆盖其上,这泥土黏性极强,更是密不透风,两层遮盖之下甘宁是绝对无法呼吸的,可此时兴霸眼中哪里还有这等物事,那蒙面女子的纤纤素手柔弱无骨,裹扎白布之时偶有触碰面孔都觉得娇嫩细滑,且充满了一股处子的幽香。这边刘毅也照样行之,本来他刚才那般说便是想让甘宁让上对方少许时间,谁知那家丁却也是个极为傲气之人,蒙面女子封住甘宁口鼻的同时他便已经开始闭气,显然是不愿意占这些许便宜,他的举止落在刘毅眼中也是极为欣赏,为他封住口鼻之后特地对此人竖起了拇指,那人虽不知其意可见刘毅笑容十分和善,想来这定不是无礼之举,当下也回以善意的眼神,二人对面而站,比试就此开始。施耐庵先生的大作水浒传中多有描写水性高强的好汉,如阮氏三兄弟,船火儿张横等等,最为精彩的莫过于浪里白条张顺,先生言之此人可入水三日三夜不出且生食鱼虾,后人多以此为小说家的夸张手法,可在虞山见过甘宁的水性之后刘毅才知道施先生就算夸张了一点也绝不为太过,水中的甘宁就是一条活龙,若是陆地交战现在的他肯能还要略逊刘毅赵云一筹,不过到了水中恐怕就是二人捆一块也不够兴霸一只手对付的,其中多有神奇之处难以尽数。正常人闭气有个小半盏茶时间已经非常不易了,而像刘毅赵云这样的武道高手体能远超常人,自能坚持的更久,可眼看一炷香时间已过,院中对峙的二人却都是依旧精神奕奕,没有半点气竭的意思,当然旁观的刘毅对甘宁可是一点不担心,正好整以暇的与蔡琰甄宓一处评论着王府香茶的好处,言道事成之后定要讨教一番。过了片刻倒是身在场中的兴霸不耐烦起来,对面的这个汉子的本事他自然看得出来,虽然自己定可胜他可这样下去却是耗费时间,因此便对着对方比划起来,那人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汉子,看了甘宁手势之后便微微点头,然后便见这二人开始围着院中的操场跑了起来,一开始速度倒还均匀,可在甘宁的刻意之下二人的步伐竟是越来越快谁也不肯落后分毫,当然兴霸也没有全力以赴,在对方达到极速之后他便与之并驾齐驱,论轻身功夫他自然远胜对方,可心中也暗暗佩服此人的本领与心性,不愿有轻视对方的举动。不过这样的剧烈运动之下产生的消耗可是远胜方才站立不动,前面十圈那汉子尚能跟上兴霸的步伐,可十圈一过已经开始慢了下来,面色渐渐发红,再有五六圈后更是满头大汗,步履蹒跚,脸色更是愈发的红润,这样的情形看在众人眼中已是高下立判。那蒙面女子微微点头便出言阻止了二人的比试,甘宁立刻为那人除去遮盖口鼻之物并以双手在他胸腹之处按揉,而此时那汉子面上除了服气之外亦有感激的神色,最后的一圈他已经是勉力为之,就算晕倒也不愿失了庄中的面子,可这样一来便会伤及心肺,甘宁的举动正为他解除了这层隐患,对方取胜乃是凭借真才实学,而今又能如此,却令他大有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