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孤苦伶仃与今世的儿女满堂反差是十分巨大的,对于自己的这些子女,刘毅在心中总是会有着一些愧疚,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该的有的责任,虽然他总是努力的去做。缺席刘桓的婚姻也是他心中一个遗憾,因此此时见到小夫妻俩,他的神态格外的和蔼亲切,要放在后世,这就是早恋,可现在二人却是真正的合法夫妻,且刘桓的沉稳与杨烟的娴静在这一刻搭配的相当完美,让刘毅很是满意。“桓儿,烟儿,为父忙于战事,未能为你们主持婚礼,这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今后定要相敬相爱,白头偕老!”待一众儿女起身,刘毅自怀中取出一方白卷,打开之后内中所放乃是两个相同大小的玉璧,一见就是一对,这是他在洛阳城中亲自为儿子儿媳挑选的,也算是稍稍弥补自己心中的那份缺憾,此玉通体翠绿更是玲珑剔透。“多谢父王,多谢父王。”刘桓夫妻自父亲手上接过玉璧之后珍而重之的收于怀中,又再施礼言道,杨烟表现的更是落落大方。“爹爹、爹爹,大哥和烟姐姐都有礼物,芸儿的呢?爹爹抱。”随着一声稚嫩的童声刘芸已经张开双臂走了过来,她才不会管父亲是否封王,又是如何威严,反正刘毅在她心中就是最疼自己的爹爹!此时刘芸也已经将近五岁的年纪了,扎着两条朝天小辫的她更显娇憨可爱,一对乌黑圆溜的眼眸此时正充满着期待之色,看见女儿,刘毅的心情更是大好,在所有子女当中,他最为宠爱的就是刘芸,可谓对她是百依百顺,此乃刘府上下无人不知的事情,此时大笑声中便把女儿抱在怀中,很是爱怜的亲了亲她粉雕玉琢一般的脸蛋。“芸儿,娘怎么教你的,见到爹爹应该叫什么?”一旁的方仙儿见状不禁摇头道,自今日一早开始,她就在教着刘芸要如何称呼刘毅,夫人对此可是极为看重的,可小丫头当时学的头头是道可一见刘毅却把什么都忘记了,此时听闻母亲之言不由得皱眉想了起来。“父王,父王,芸儿也要和大哥烟姐姐一样有礼物。”很快刘芸便想了起来,可叫了两声之后更不忘刚才自己的所言,双手抱着父亲的头撒起娇来,她知道每次只要这样爹爹就一定会满足她的心愿。“有、有,芸儿这么乖,爹爹怎么会忘了你的礼物?”果然刘毅对女儿这一手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闻言之后便连声说道,此时刘六很快的捧着一个大包袱走上前来,一打开内中都是孩童喜爱的各种玩意儿,刘毅走到哪儿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家人,女儿就看重了。“爹爹最好,爹爹最好了。”刘芸伸手在包袱之中取出了一个腰鼓,将之打响之后乐得笑逐颜开,立刻就在父亲的面颊上亲了起来。为长子长媳及爱女都准备了礼物,刘毅自不会冷落了刘信,让刘六取出一个檀木匣交给此子之后他便抱着刘芸拉着刘信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了内堂,此时刘家的又一个成员也在发出低沉的吼声表达着欢喜之情,那便是白狼了,到了夏天它总是喜欢留在屋内纳凉。刘毅见到白狼也很是欢喜的呼喊起来,可他给白狼起的赛虎这个名字早已被大白取代了,经过赌场中的一战,现在北平无人不知在大将军府中有着一只威武不凡的白色大犬,见家人都是微微而笑,刘毅也只能改以大白称之,相比之赛虎看来白狼还是更喜欢后一个名字。一家在内堂之中很是融洽的用了晚膳,刘母终是病体康复没有多久,略微叙了会儿话便回房歇息去了,而刘毅今晚却要在母亲房中陪伴,她病体沉重之时自己都不在身边,如今回来自然好好表示一下孝心,对于夫君此言,众女都没有意见,反正丈夫已经在府中了。此时剩下一家刘毅便道以后在家中不须太过拘礼,这大王大王的别人称呼起来还好,自家人却总是有些别扭,除了某些公开的场合,还是用原来的称呼,他刘毅还是以前的刘毅,不会因为被封为燕王就有什么不同,尤其是在家中,称孤道寡拿腔作势的很累。蔡琰虽是重礼可也知道夫君一向的为人,便也不再坚持,众人一处叙话。“夫君,此次桓儿大婚之时,那弘农卫家派人送来重礼,并隐有将其家此女卫若兰许配给夫君为妾的意思,当时夫君身在司州战局未定,妾身不敢造次,如今夫君得胜而回又被天子遗诏加为燕王,此事正可行之,若夫君首肯,妾身立刻便去操办,待国丧之后就可成礼,以如今夫君的身份,原该好生庆贺一下才是。”蔡琰首先便提起了卫家之事,在她看来,这对夫君的大业是有利的,其余不愿多想。“哎~~为夫早就说过,有你们在身边岂能还不知足,老天待刘某已经很是不薄了,做人当要知足常乐,为夫此时只愿上保社稷下安黎民,家中和美已是极致尽矣,此事就不必议了。”刘毅此言可谓发自真心,在他心中对于每一个妻妾都有着一份感情与责任,并不想再去承担太多,就算要有也不是现在的事情,而是等到他登临绝顶之日。“夫君既如此说,妾身知道了。”蔡琰闻言微微一笑,便也不再提及此事,换了任何一个男子,在此位高权重志得意满之时恐怕都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但她知晓刘毅所言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众女闻言亦是心中欢喜,自己的夫君从来就不是喜新厌旧之人。当下一众便在堂中说起京中诸事,蔡琰知刘毅刚刚奔回北平这两日又为天子之事操劳,怕他太过疲劳,聊了片刻之后便命众人散去,让夫君前往母亲房中伺候让他一尽孝心,众女闻言自无异议,可此时刘桓却是对父亲说起有事禀告,现在的他已经成家,刘家长男的身份使得他与其余的弟妹都有些不同,家人对之亦是另眼相看,从长子的眼神之中刘毅便知他找自己定有要事,因此也欣然陨落,父子二人便到了刘毅在内院的书房之中,刘桓为父亲奉上香茗之后方才在下首坐下,他行动之间的那份气度却看得刘毅眼中一亮,桓儿真的长大了,也许是婚姻会让男子更为成熟,眼下便是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父亲不在京中,桓儿……”刘桓侃侃而言,将那日在舅祖赌场之中借助大白击败西域豪商恶犬之事尽数到来,听他言语,原来那乌里奇并非一般的商人,他真正的身份乃是流落在外的乌孙皇族,原本如今的乌孙国就该由他掌权,可惜国中大将巴特龙发动兵变他只是拼死逃出,一心想要复国,此时大汉的西域都护虽然名存实亡,可在刘毅击败乌桓匈奴扫平高句丽之后汉朝的威名再度在西域传开,便有人言及此事汉人问西域之事乃因天下之乱,倘若中原一统以西域诸国的实力定难与之相抗,那乌桓匈奴与高句丽便是前车之鉴。乌里奇想要复国,必须要借助强大的外力,大汉就成了他当然的选择,他家乌孙国主的地位可是由汉武帝亲封的,乃是皇岗正统,不过今任西域都护卫将军马腾似乎并无此心,他无可奈何之下便来到大汉国都北平想要求助于汉人威名最盛的将军刘毅,可此时亲自领军出征的朗生却正好与他擦肩而过,出于谨慎之下乌里奇并未贸然求见大汉天子,他亦想借司州一战看看这位大汉名将是否真的名副其实,而张海的赌场中往来不乏高门贵胄之人,自然成了他经常前往的所在,当日那个黑纱遮面的女子乃是其亲妹米娜吉,亦是乌孙国的正统公主,而能在赌场之中结识大公子刘桓对他而言更是意外之喜。“父王,此乃那乌里奇王子所呈献的西域诸国地形图,此番桓儿与一众下属凭借此物又加以补充,父王当日便有通商西域之意,据那使团之中黄谨之言及此乌孙国在西域诸国之中疆域最大,实力最强,孩儿数度思索之后,便觉倘若可助这乌里奇复国则必可借此掌控西域诸国,复我大汉西域都护的威望,这乌里奇手中有前朝武帝相赐的金印,此时我大汉若是助他亦是名正言顺,此乃孩儿浅见,尚要请父王训示!”刘桓此时将那西域诸国地形图双手呈给刘毅之后言道。刘毅接过此图打开一看的确如同刘桓所言极为详尽,较之前朝张骞班超所描绘的更为清晰,而让他心中在意的还是长子那番颇为精到的分析,看来在此之上他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日间戏志才、张合、陈群等人提起大公子的勤奋好学也是赞誉有加,此时方才信之。“桓儿能有此为,足见平素用心,我闻志才长文二位言及你对幽州政事也是颇为熟悉,如此可将其中优劣说来与为父一听,你不需拘谨,尽管说来便是。”刘毅先是微微点头表示赞许,随即却又问起行政之事,此乃他临行之前对刘桓的交代,倒要看看此子到底领悟如何,如今自己身为燕王,这世子一事很快便要确定,倘若大业有成,世子之名便要有一字之改,在此处他可不会有任何轻忽,当年始皇文帝打下万里江山,却只历经二世便亡,刘毅绝不愿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