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14 电工

SCI办公室里。白弛坐在一张转椅上，双手扶住椅背，下巴靠在手背上，专注地盯着桌上的生态箱看着。生态箱里，那只奇怪的虫子正在缓缓地爬行。刚才已经从赵爵那里得知，这只虫子的名字，叫“蛉蛉七”。这时，展昭和白玉堂在楼下餐厅吃完了饭，回到办公室。展昭走到白弛身旁，伸手，轻轻一拍他脑袋。白弛才从走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头，抬头看展昭。展昭对他眨眨眼——别太专注。白弛歪过头，问展昭，“哥，你也发现了么？”展昭微微一笑，对他点点头，“所以，别太专注了。”正聊着，出去了一趟的赵虎和马汉回来了。赵虎手里拿着个纸箱，大小跟生态箱差不多，稍微大一些。“博士，这个可以么？”赵虎问展昭。展昭点头说刚好。马汉也把手里的一个塑料袋递给了展昭，里面是半袋子细沙，刚才他俩开车去了趟海边，按照展昭的要求，弄了一个纸箱，一袋子细沙回来。展昭提了生态箱，让两人帮忙拿着纸箱和沙子，一起去法医室。“去干嘛？”白弛好奇的跟出去。“做实验。”展昭略神秘地一笑。赵虎和马汉下意识地就回头看白玉堂。不过白玉堂似乎对虫子没兴趣，正让蒋平查什么资料。赵虎和马汉思考了一会儿，将纸箱和沙子都交给了白弛，让他跟展昭去做实验，他俩跑去问白玉堂，有什么活要干。白玉堂让他俩都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明天赵爵来了再说。……赵虎和马汉也没多问，就回去了。办公室里，蒋平还在噼里啪啦敲电脑，白玉堂似乎是在让他通过卫星地图找某个地址。“队长，是不是这里？”蒋平找到了一张工厂的俯拍照片，给白玉堂看。白玉堂让蒋平将照片打印出来，然后继续找……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展昭和白弛才从法医室里出来。陪他们做了小半宿实验的公孙出门就被等在办公室门口的白大哥抓走了，赵祯也等在办公室里，靠着里斯本打瞌睡。白弛倒是很兴奋，坐到沙发边摇赵祯，说“太神奇了！”赵祯伸手摸摸他头，问他吃完饭了没有。白弛才想起来还没吃饭。赵祯略不满地瞄了一眼一旁的白玉堂。白玉堂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将手里的一叠照片递给展昭。展昭一张张地看着，最后挑出了一张，放到桌上，其他的都还给了蒋平。“这里？”白玉堂问。“嗯！”展昭点头。“那就等明天行动，今天都回去休息吧。”白玉堂轻轻一拍手，示意——下班！……不一会儿，SCI办公室关灯锁门，众人全都回家了。……晚上十点左右，警局大楼大部分楼层的灯都熄灭了，负责安保的警卫老陈，拿着手电，一层一层地检查过去，目前为止一切都正常。在走到SCI那一层的时候，老陈忽然站住了，他打开电筒，对着玻璃门内照了起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监控室里，负责监控的另两个警卫员小张和小王刚泡了咖啡，正聊今晚的球赛，抬起头，两人注意到了监视画面里诡异的一幕。黑漆漆的SCI办公室门口，有一道蓝色的手电光，正在缓缓移动。“诶，老陈在干嘛？”“是不是看到什么了？”小张拿起对讲机，“老陈，一切正常吧？”然而，“老陈”却完全没反应，他依然在拿着手电筒照着SCI办公室，似乎是在寻找什么。“唉，上去看看。”“哦。”两个警卫员一回头，忽然就见门口站着个人…………次日清晨。众人回来上班。白弛一如既往买了一大包早餐，兴匆匆跑进警局，迎面正碰上打着哈欠走出来的警卫员老陈。“老陈下班啦？”“诶，小白啊，你们SCI那层漏水了。”“哈？！”白弛一愣，“怎么会漏水？”“昨晚突然断电了，你们那一层配电室旁边的水管爆了，水漏到配电室里就短路了，刚小张和小王叫了水电工来修，还没修好呢。”“断电断了一晚啊？”白弛皱眉，“不知道法医室里的尸体……”“你们不是搞了个新系统么，一旦断电备用电源会启动的，估计空调也打开了，我们今早开门进去，法医室里凉飕飕的跟个冰库一样。白弛愣了一下，突然“哎呀！”一声，早饭都不要了，丢下袋子就往楼上冲。“唉！”老陈帮他拿起两袋子早饭，追了上去。……等白弛跑到SCI办公室门口，就见地上的确是很湿，有两个保洁阿姨正拖地呢。法医室的门开着，门口马汉他们都在，白玉堂在办公室里。小白弛跑到法医室门口，就见马欣正噘着嘴捧着生态箱，夏天也在一旁摇头，说什么“好可惜啊”。白弛跑进去，就见生态箱里的虫子已经死了。“死了么？”白弛打开盖子，拿个镊子戳了戳，虫子已经僵硬了。“这个系统也有bug。”公孙挺不满，“断电重启为什么会把空调也开开？”“温度太低了，虫子冻死了。”马欣说，“早知道昨天放办公室里了，备用电源只有法医室才有。”这时，隔壁配电室里，两个警卫员带着一个电工走出来。一直靠着门看情况没说话的展昭回过头，问，“修好了？”两个警卫员是负责监控室的小张和小王，都说修好了，等地干了，把跳掉的闸推上去就行了。展昭问那个水电工，“水管是怎么爆的？”那水电工说水管接口的地方裂开了，可能是有点质量问题。马汉问三个警卫员，“昨晚没什么异常么？”三人都摇头，说没有。SCI办公室里，蒋平检查了一遍，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展昭似乎还觉得有些可疑，上下打量三个警卫员，和那个电工。这时，一旁的公孙举手发问，“既然死了，是不是归我了？”展昭回头看他。“我能解剖那虫子么？”公孙一脸的雀跃。马汉和赵虎本来接了老陈手里那两兜早餐正找吃的呢，一听这话，赶紧跑办公室去了。展昭点了点头，公孙就带着两个小助手进去解剖虫子了。将箱子交给公孙，白弛有些失落地走出来，似乎觉得挺可惜的。展昭伸手，摸了摸他头。三个警卫带着那个电工准备离开了，走到电梯门口，展昭突然叫住他们。“手。”展昭对那个电工说。SCI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都朝外面看过来，白玉堂拿着杯咖啡，走到门口。展昭示意那个电工，想看一下他的双手。电工犹豫了一下，放下工具箱，伸出双手来给展昭看。电工将手摊开，正反两面都给展昭看了一下。展昭盯着他的手正看着，“叮”一声，旁边的电梯门打开。“哈啊……”电梯里，赵爵打着哈欠走了出来，样子看着没睡醒，头发也乱糟糟的。赵爵身后，跟着蔫头耷脑的张睿，还有背着个大包的白烨。赵爵出电梯，伸手就揉了一把展昭的头发。展昭赶紧甩了甩头，退到一旁理头发。“哈啊……咖啡咖啡咖啡……”赵爵溜达进SCI办公室，扑住门口的白弛就要咖啡喝。张睿站在办公室门口还犹豫，白烨推了他一把，也一起走了进去。“展博士？”这时，老陈叫了展昭一声。展昭回头，几个警卫员指着电梯，那意思——还有事么？没事我们走了。“哦。”展昭点头，“辛苦了，谢谢啊。”“不用不用。”几个警卫员笑嘻嘻上了电梯，跟那个电工一起下楼了。展昭目送着他们进入电梯，门缓缓地关上，电梯上方的数字开始往下走。办公室里，赵爵端着杯咖啡，也正抬头望出来。白玉堂正好抬起头，就见展昭和赵爵都正盯着电梯门微笑。白玉堂摇摇头，放下手里的文件走到窗边，低头看。不一会儿，那个电工提着箱子快步走出警局，上了一辆出租车，走了。白玉堂拿起放在窗边的对讲机，“可以跟了。”随着出租车离开，后边一辆车跟了上去，车子里的是洛天和秦欧。……赵爵吃完了早饭，靠在沙发上补眠，张睿坐在办公室里，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仗着胆子问展昭，“我的虫子呢……”展昭刚想回答，就见门外公孙双手插兜溜达进来了。大概是因为刚刚做了解剖，公孙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满足。进门拿了杯奶茶，公孙问展昭，那虫子还要么？不要做个标本吧，可以挂在法医室当装饰。话没说完，一旁张睿倒抽了一口冷气，展昭也有些无奈。“我家蛉蛉七啊！”张睿哭着冲去法医室。隔壁，夏天和马欣正收拾东西，解剖台上摆了个小台子，台子上，一只虫子被一张对折的餐巾纸盖着。“啊！”张睿冲进来，扑倒在解剖台前放声大哭，下了马欣和夏天一跳。法医室外，公孙和展昭走了进来，有些无语地看着趴在解剖台边喊“儿子”的张睿。展昭走过去，伸手，揭开那张餐巾纸。正哭得伤心的张睿忽然停了下来，他伸手擦了擦眼泪，摸出眼镜来戴上，仔细盯着小解剖台上仰天躺着的虫子看了起来。良久，张睿皱起眉，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展昭，“这……这不是我家蛉蛉七啊！”马欣和夏天对视了一眼，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看，“不是么？”“怎么看出来的？”“对啊！明明就一眼啊！”“不对！”张睿摇头，似乎是更确定了，“我家蛉蛉七长得好看很多！”马欣和夏天都蹲下，盯着虫子看——怎么看出来好看难看的？隔壁办公室里，白玉堂接到了洛天的电话。“队长，那辆出租车到了一间工厂门口停下，电工进去了。”洛天说，“这工厂好像是还在建，建了一半停了，大门锁着，附近没人。”白玉堂让他俩把无人机放出去。秦欧打开车窗，放了架小型无人机出去。蒋平这头操作着无人机飞到了厂房的上空，电脑里出现了俯拍工厂的照片。白玉堂伸手，拿起桌上昨天展昭挑出来的那张照片对比了一下……发现是同一个地方。白玉堂“呵”了一声，将照片扔回桌上，对洛天他们道，“行了，回来吧。”“好嘞。”秦欧收回无人机，洛天开着车离开工厂，回SCI。……白玉堂回头，就见白烨正站在桌边，看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白烨有些不解，问白玉堂，“什么意思？”白玉堂一耸肩，表示他也不清楚，边走到一旁，将写着各种线索的白板翻了一面。分析案情用的白板背面，画着几幅图案。白烨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儿，又看白玉堂，依然是那个问题——什么意思？白玉堂继续耸肩，“换一个人来看的话……”话没说完，正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赵爵突然翻了个身，来了一句，“原来如此。”白烨回头看他。赵爵拽了一条毯子，盖上之后蒙头继续睡。白烨皱眉问白玉堂，“这又是唱的哪出？”白玉堂想了想，认真回答，“昨晚展昭给我解释了一遍，我听到一半睡着了，你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复述一下前半段。”白烨微微眯起眼，盯着白玉堂看。白玉堂略回忆了一下，开口复述昨晚展昭跟他讲的所谓“计划”，“全世界大概有一百亿只老鼠，品种数在两千到三千之间……”刚起了个头，白烨一脸嫌弃地一摆手，“算了……”沙发上，蒙着毯子的赵爵闷闷地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颤。办公室外面，展昭双手插兜走回来了，进门就问白玉堂，“进展的怎么样？”白玉堂指了指蒋平电脑桌面上的那张工厂俯拍图。展昭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goo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