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让自己悲伤的情绪继续蔓延下去,因为我知道,我打这个电话还有其他重要的目的。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悲伤的结晶已变得一片冰凉。我把电话递给徐浩,让他来跟女人说说事情的经过。而我自己,则拼了命的在徐浩卧室里找纸巾。我很快,擦干了自己脸上那些不争气的眼泪。其实,我的悲伤毫无缘由。只觉得马天翔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的伟大。为了妻儿,他将所有的痛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就这么化作了保护伞,伫立在痛苦与压力的风雨中。他死了,却没有告诉自己最爱的人,他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无疑他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此时,我像被扔进了极冷极热的冰火世界中,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寒冰和烈火包裹。两种温度互相交织,反反复复的刺激我的神经。好在这时,徐浩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说:“电话已经挂断了,她说她收到的那些信,全部都来自我们这个市。但上面没有寄信人,也没有寄信人联系方式。”我紧紧的闭了闭眼睛,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这一刻,感觉自己的胸腔像是被洗涤过一般,无比的舒坦。我望了望徐浩,只见他面色也带着一丝的阴沉。听了徐浩的话,我心中隐隐生出一丝奇怪的感觉。我问:“她有提到信函中的内容吗?或者字迹什么的?”徐浩点了点头说:“嗯,她说了。字迹就是他丈夫的,说话的口气也是他丈夫的。只是,那信函上面的内容有些怪异。”“怎么个怪异法?”我连忙问。徐浩摇了摇头说:“其实,我也没太听懂,他说的是商业的专业术语。不过我明白了一个理,信函中马天翔说他企业的发展有些违背常理。就像是,做数学题的时候,推理和结论对不上。”我也点了点头,心里对徐浩又多打了几分。这家伙平时看上去不怎么样,可这问题被他们这么一解释,我顿时明白了很多。一时间,我也振作了起来,不再想马天翔那些让人心碎的画面。因为,不论怎么说,他都是已经死了的。而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将他心里最后的遗憾帮他完成了。原本我听到马天翔得罪的是副市长,当即便准备撒腿走人,不再管这件事。可当马天翔彻底将我震撼住的时候,我决定,拼尽我全力一定要将这件事给解决了。但做事情不能鲁莽,我们必须一步一步来,循序渐进的处理事情。马天翔之死事件一切的根源就在于,他迅速倒闭的马氏集团。不过,这马氏集团过于庞大,我们也不知该如何着手。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马天翔死之后寄出去的那些离奇的信件。这条线索极为重要,或许我们可以通过它找到一切的关键。从这些寄出去的信件可以看出,马天翔死后一定有人在幕后默默的帮他做着一系列的事。我们只要能把这个人找出来,就能找到所有事情的答案。想到这,我振作起精神来。我从徐浩手里夺过手机再一次拨通了女人的电话,有几个事我必须亲自问。电话很快接通,从电话那边传来了女人仍旧有些抽泣的声音。“你好,请问还有什么事吗?”我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艰难的说:“嗯,不好意思马夫人,我还有事想问问。”“说吧,关于我丈夫的任何事情,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们。”我不迟疑,说:“我本来感觉我错了,本不该告诉你们你丈夫已经去世的消息。不过,你现在振作了起来,让我心里舒坦了许多。我想问,你丈夫以前有什么特别要好的人吗?”“寄信人估计是受了你丈夫所托,在这两年内一直坚持不断的寄信。我想,他肯定是你丈夫生前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记不得了。”女人有些惆怅的说:“我丈夫一个人打拼了几十年,他有很多的朋友,要不要好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有一个人应该算的上我丈夫要好的朋友。”女人絮絮叨叨的将那个人的样貌和身高说了出来,最后告诉我们说,就是这个人联系的她,原因正是徐浩父母要买房子。她说她当时很奇怪,这种事情直接问他丈夫马天翔就行了,为什么还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