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乡村小学

徐浩很快理解了我这句话的意思，他毕竟有过亲身的经历，知晓那种面对别人无法理解的目光时，心里的那种绝望。我们稍稍安慰了一下姚路，也不打算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清。因为，毕竟时间不多，最重要的还是能拿出成果来，好让姚磊彻底改变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和徐浩合计了一下，打算立即行动。我看了看姚路说：“这几天你安心的躺着吧，我保证最多三天的时间，我就能让你弟弟亲手解下你身上的绳子。”“不过。”我强调了一句：“你不能再耍性子，这几天你好好的配合你弟弟，也不要再大吼大叫了。作为你一个男人，你这样子只会让我心里感到厌恶。”“一定，一定，我保证。”姚路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说出了这些心事，我估计他心里也没什么疙瘩了。如我所料，他整个人以无比诡异的方式，在短短二十分钟里就恢复了人色。其实，我这样毫无缘由的为了作为陌生人的姚路而赌上自己，连我自己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当时没多想，大概可能是觉得姚路是个好人吧，觉得他是个好人，所以不想让他被人误解。也有可能，我当时真的是在赌气。我不想让别人一定要相信灵魂的存在，但姚磊这样子毫无根据的就一口咬定我和徐浩是骗子，是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另外就是，姚路所遇到的事情，确实也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感觉这事可能会有点意思，说不定我们还能帮到什么人。带着一丝期待，我们出发了。在走之前随便问了问学校的大概方位，又让姚路给我们介绍个不错的老师，在学校的时候好做我们的向导。在转身准备离开姚路的时候，我最后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应该记得那黑板上的粉笔字写着什么吧！”“记得，我记得很清楚，毕竟天天见着。”徐浩问：“是什么？”“只有两个字‘我们’，写的很大，很潦草，而且带着一丝稚气。”“好。”我点点头，带着徐浩走向了土屋的大门。门外姚磊冷漠的看了我们一眼，在我们走出屋子的时候，他不忘最后提醒我们一句：“我劝你们还是现在就认输，要不然三天过后，就反不了悔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既然赌了反什么悔，老子们还没窝囊到怕输怕成这样。”徐浩恶狠狠的回了一句，接着他笑了笑说：“你也不要怕，这几天里别怕的连饭都吃不下了，好好吃，好好睡吧，三天过后就没好日子喽。”“给我闭嘴，我就还不信了，你们这帮这会骗人的家伙，能有多大的作为。要不然我们增加赌注，我赢了，要拿你们去学校给孩子们做示范。”“好，一言为定，如果你输了，也要去给孩子们做个示范，说你自己是个懦夫，让孩子们以后别学你。”徐浩张口便说。姚磊气的直咬牙，看样子像是要和徐浩动手干一架一般。我连劝阻两人说：“好了，咱们都不要耍嘴上功夫。三天过后，一切自见分晓。”我扯了扯徐浩的袖管，急忙将他拉的远远的。这两家伙就像是死对头一样，看样子不给他们打一架，谁都不会罢手。在这节骨眼上，我可不能让徐浩犯的错误。直到走了一段距离，我再回头看了姚磊一眼，发现他也在冷漠的的注视着我们。他看我转头去看他，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顺手关上了屋门，并挂上了锁。我管不住姚磊，到可以管管徐浩。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咱们做咱们的，你何必去管别人说什么。徐浩说，他就是看不过眼，明明只是个乡村教师，却偏偏搞得像自己是大科学家一样。我说得了得了，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在逞强，但我觉得他内心一定也恨脆弱。想一想，他都给咱们下了三次跪了，我觉得这汉子，只是不太会表达而已。徐浩摇摇头说废话，他当然知道姚磊只是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意思，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想好好的教育姚磊一顿。我拍了拍徐浩的脑袋说，你还不是一样，不太会表达自己的感情。徐浩傻傻的笑了，我们两人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姚磊，发现他一个人走在了田坎上。形单影只，看上去真的有些落寞和凄凉。我笑了笑对徐浩说：“从他跟我打赌的那一刻起，我就并没打算要赢他，我感觉输赢并不重要，我们只要是真心在帮助别人就好。”“你傻了？输赢不重要？你要留在这里当农夫，我可不想。你丫的可别害了我，毕竟这赌的可是咱们两。”我说：“不会的，我可以保证咱们两方谁也不输谁也不赢，我们最终的目的，是要帮助姚磊两兄弟和那个写下粉笔字的孩子，我相信他们能够理解的。”听我这么一说，徐浩不再说话。接下来的一段路途，我们也将话题不自觉间转向了脚下的路。离开土屋之后，我们很快找到了梯形田中的一条田坎。顺着田坎走十分钟，找到了一条水渠。最后顺着水渠走差不多二十分钟，来到了一片看上去还算大的村子前。姚路他们那所学校，就在这村子旁边，站在水渠上，我们已经能看到村子旁边的一座山上竖起的一根五星红旗。那五星红旗迎风飘扬，鲜艳的色彩令四周破败之相充斥着一丝的温暖。看到这五星红旗，我和徐浩都发出了感叹。看来祖国并没有将这样偏僻的山区给遗忘，五星红旗也必将插遍祖国的疆土，从南至北****大山深处。看到这五星红旗，我仿佛看到了文明的气息，也在逐渐的向着大山里面蔓延。这一路下来我们感触良多，一方面感触来源于从姚路他们村子到学校时，那及其难走的道路。一方面感触来源于学校里面的孩子。从村子里一路走过来，路的确很难走，不论是拿田坎还是水渠，走在上面都感觉那路随时都可能会塌掉。如果是下一点雨，走在那种软泥路上，脚一定会深陷其中。到学校之后，由于我和徐浩穿着与这山村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另类。其实，我们穿的不算时髦，但也不落伍。不管怎样，我们的穿着和那些孩子身上肮脏和破败的衣服比起来，的确引人注目。孩子们一见到我们两就围了上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们，同时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吵闹和不停。直到上课铃声响起，这帮孩子才蹦蹦跳跳的回了各自的教室。看着他们的背影，我心里有一丝的苦涩。同样是孩子，同样活泼可爱，同样的顽皮，可是输在了起点线上的他们，多年后与城里的孩子就会天差地别。徐浩并没有那么细腻的心思，被孩子们围着打转的时候，他便去摸摸这个的脸，一会又去抱抱那个孩子。我看他是玩的得意兴起，一点也不往深处去想。不过徐浩也没错，我这样子胡思乱想又能有什么用？倒不如陪孩子们玩玩，让他们实际的感觉到快乐更好。孩子们踏着上课铃声离开后，徐浩在一旁一下子没了玩头。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学校里的那些教学设施，在他滔滔不绝的话语中，大概牵涉出了这些设施破旧不堪等话语。最后，这家伙还无比感性的说了一句：“这里的孩子真可怜，格子，咱们以后有钱，就专门资助这里的孩子吧。”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因为我苦涩的喉咙，一时间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符。我狠心的掐断了心底那些不争气的难受之情，赶紧将目光对准正事。徐浩依旧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带着他在学校里寻找姚路给我们介绍的联系人的同时，好比带着一只不停狂吠的宠物狗一样。到最后，我们见着了姚路给我们介绍的向导，一个叫做杨兰的女中年教师。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正一个人在办公室里面，其余的老师都上课去了。徐浩这家伙不知趣，他仍然在感慨学校里面设备差，孩子们生活艰苦之类的话。我们的向导杨兰一听徐浩这话大喜，他当时还以为我和徐浩是不是想来资助这所学校。杨力站起来抛下了一句话，说资助是大事，他要找校长亲自来跟我们谈，便飞快的朝门外跑去。我心中一急，急忙踢了徐浩一眼说：“看你做的好事，等会咱们要出丑了。”徐浩猛然醒悟，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急匆匆的朝门口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