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真正蜕变

但是这不科学啊，如果说是领养的，那她肯定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为什么丞相会采取放任态度呢？夙末痕有些不明白了，但是现在的他还没有办法去问柳弯弯，因为柳弯弯现在甚至不清，他怕再问下去，会勾起柳弯弯更恐怖的回忆。夙末痕真的很想嘲笑自己，自己可是传说中冷静睿智，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的摄政王，他若是真想知道什么，就算真的疯了傻了，用刑也一定要逼迫他们说出来，只是这个柳弯弯却不是一般的人，对她用刑，他还真的无法下狠心。“柳弯弯，你要是不恢复过来，我就生气了哦。”夙末痕看着蜷缩成一团的柳弯弯，心中百味杂陈，他露出一丝丝的苦笑，说道：“弯弯，我多希望你能恢复好，就算你现在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说什么。”夙末痕从来没想到自己会像今天这样低声下气，但是现在如果真的能用这种低声下气让柳弯弯恢复健康，她会毫不犹豫的按照她说的去做。只要柳弯弯可以恢复健康，让他做什么，他都心甘情愿。晚上，夜魅给玉儿送过饭后，就去水月莞给宫玉沫送饭，他下午的时候是在一条河边寻到她的，那时候的她在自己身上绑了一块大石头，看起来并不是玩玩，夜魅当时吓了一跳，忙点了宫玉沫的睡穴，如果他晚一点到，肯定不会想到她会这么容易轻生，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水月莞也是第一次这么安静，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宫玉沫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榻上，她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不时的还会歪歪头，似乎没有察觉到夜魅的到来。“公主，天色很晚了，吃些东西吧。”夜魅唤了一声，可是宫玉沫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还是没反应，夜魅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刚要离开，却厅到身后传来宫玉沫的声音。“你拿回去吧，我不想吃。”宫玉沫的声音似乎很憔悴，就像她此时的样子，夜魅本来对她的印象不好，更何况她那日还设计害他，只是宫玉沫现在的表现，让夜魅都有些心软了。其实算下来，宫玉沫也没有错，她只不过是在为自己的爱情奋斗罢了，只是她努力的方法不对而已，而且，她选错了应该努力的人。“多多少少要吃一点。”夜魅心软的转过身，替她将篮子中的饭菜取出来，宫玉沫看了夜魅认真的表情很久，才说道：“你坐吧，我有事情跟你谈谈。”或许，有些事情不去做永远都无法成功，但是有些事情就算自己去做了，还是无法成功，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夜魅愣了一下，却还是坐下，宫玉沫认真的看了夜魅好一会，才说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夜魅没想到宫玉沫竟然还会提起来上次的事情，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是看着宫玉沫的样子，夜魅却还是摇了摇头，道：“没事，都过去了。”“我以为你会很生气。”宫玉沫没想到夜魅竟然是这个反应，她有点疑惑的问道：“我已经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你真的不生气吗？”“反正事情也过去了。”夜魅叹了口气，说道：“反正你也是误打误撞，圆了他们两个，其实你也看得出来，主人对娘娘是真心的。”夜魅早就想跟她说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找到了这个机会，他一定要跟宫玉沫说好。“可是……我就是放不下他……”宫玉沫一提到夙末痕，声音就哽咽起来：“小时候我就对他很倾心，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为了救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在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父皇才答应不把他送到边疆。”“这些事情我从来都没跟他说过，因为怕他担心，只是现在，我在反复的思考，我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宫玉沫说这些话的时候，夜魅非常吃惊，没想到宫玉沫竟然能为夙末痕做到这份儿上，那时候宫玉沫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可见她对夙末痕的一片心。只是，他明白，夙末痕对于宫玉沫，却没有过多的感情，他始终心里只有柳弯弯，只是他们都是太过倔强，再加上宫玉沫的插入，让二人的生活都变得很难。他是夙末痕的贴身护卫，肯定是有私心的，他希望夙末痕好，其他的人他管不着，就算宫玉沫有再多的委屈，他也管不着，毕竟凡是不可能十全十美，他只要保证夙末痕最大的利益，就可以了。于是，夙末痕咬了咬牙，道：“公主知道的，主人的心中一直都只有娘娘一个人，所以，就算为了主人，公主也不能再这么纠缠着主人了。”夜魅的神色冷了下来，他说道：“公主对夜魅做出的那些事情，夜魅自然不会记在心上，也不会计较什么，但是希望公主能对主人负责，主人现在本就忙于政事，还请公主不要添乱。”现在夙末痕的工作本来就很难做，再加上夹杂在两个女人之间，就更加的艰难。夜魅为了夙末痕，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我真的只是添乱吗？”宫玉沫突然很认真的问道，“我在他身边，真的只能添乱吗？”宫玉沫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她一直都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夜魅都不忍心看她澄澈的眼眸，他别过眼，狠心的说道：“是啊，你只能添乱，所以从现在开始，离主人远一点好吗？”夜魅知道，宫玉沫现在的心中肯定是百味杂陈，但是他如果不这么说，宫玉沫会与夙末痕再次纠缠不清，这样的事情做多了，那肯定对夙末痕的生活有影响，他不希望自己的主人因为感情之事受到困扰。“我明白了。”宫玉沫低下头，尽管她很努力的掩饰，但是夜魅还是能感觉得出，她在小声的啜泣。从前的她做什么，只要不顺心都会大哭，让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关心她，只是现在，她只是单纯的啜泣，因为她努力的想掩饰自己的悲伤，夜魅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是说重了，但是为了夙末痕，为了柳弯弯，这种坏人，必须由他来做。“我不会再打扰他们了。”宫玉沫对夙末痕死心了，真的死心了，自从她看到夙末痕对柳弯弯的眼神，她就应该死心的，只是她还心存幻想，希望夙末痕还能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哪怕是一点点，她也心满意足。但是现在看来，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了，他的眼中除了柳弯弯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人，她很**，能够感觉得出，一提到柳弯弯，他的眼神都是亮的，就算当初柳弯弯真的把她从楼上推下去，就算她真的残废了，就算她成了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夙末痕还是会照样喜欢柳弯弯的。“明日清晨，我就启程回去。”宫玉沫突然说道，这个决定倒是给夜魅吓了一跳，他忙说道：“就算要走，也没必要那么早，还是跟主人商量一下，再做打算把。”夜魅没想到宫玉沫真的是说走就走，他提议道，却被宫玉沫打回，只见宫玉沫摇了摇头，她的唇角，露出丝丝的苦笑。她道：“不要告诉他我走的事情，我怕他内疚。”他一直都不知道真相，肯定会内疚，到时候挽留她，她肯定会动摇的，倒不如趁着他不在的时候离开，这样，还可以狠下心来。“如果有后悔药，回到当初我绝对不会救他。”这是宫玉沫第二次这么说，夜魅听闻，没有作声，他知道，宫玉沫心中很痛苦，这种痛苦是她想象不到的，但是看她的样子，听他的话语，他多少能够感受得到。“夜魅，你要照顾好他。”宫玉沫转过身，看向屋外的月光，泪水流下，顺着眼角，脸颊，脖子，流到胸口，贴近心脏。曾经，她把夙末痕放在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而现在，她却要将他和心脏一点一点的剥离，这样的苦痛，不是一般人能够感受得到的，而她现在经受的一切，也只能自己去承担……心……很凉……夜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她回过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了，宫玉沫摇头叹了口气，看看桌上已经凉下来的菜，便吩咐小丫鬟拿下去热了热，又让人送到了夙末痕的府上。听回来禀报的小丫鬟说，夙末痕没说话，她也只能放在桌子上就退下了，不过据小丫鬟描述，夙末痕现在的心，肯定不比自己好到哪去。都是爱错了人……每个人，都有自己哀伤的一面……明日离开，他会想自己吗？也许不会吧……而且，如果让夙末痕知道，是自己害了柳弯弯，是她害的柳弯弯流产的，他会不会杀了自己呢。这一夜，宫玉沫想了很多。夜深的时候，宫玉沫还是睡不着觉，因为宫玉沫的心，始终停留在夙末痕的身上，只要想着明天看不到夙末痕，她就异常的难过，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那么对待她，把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全部生生夺走。宫玉沫决定，去看夙末痕最后一次。是的，她要夜探夙末痕的寝宫，尽管是在屋外看夙末痕一眼，她也知足了。只是她没想到，这一眼，竟然真的是最后一眼。夜很沉，很沉，宫玉沫偷偷从无人的小道出了水月莞，虽然小道后全是树林，但是为了见夙末痕最后一面，她还是努力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她俯下身子，钻出那些密密麻麻的树林，跨过重重障碍，终于找到了夙末痕的寝宫。夜黑风高，风云涌动，宫玉沫看着寝宫还亮着灯，就知道夙末痕肯定没睡，从外面看屋内，那浑厚的背影，倍感凄凉与落寞。宫玉沫很想进去，但是她知道，如果自己进去，肯定会给夙末痕添麻烦，所以她躲在了一个死角，让夙末痕察觉不到自己的气息，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看到了自己给夙末痕拿过来的那个饭，他果然什么都没吃，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躲在**，蜷缩成一团的柳弯弯，宫玉沫微微有些疑惑，这个柳弯弯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一般，但是由于距离太远，又看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风吹过草丛，传来沙沙的声音，似乎有什么异常般的，只是宫玉沫什么都不懂，而夙末痕正在惆怅之中无法自拔，而柳弯弯，则是早就没了什么能力，只是她警觉感却从未消失，只见她猛然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她感觉得出，空气中涌动着不太对的气息。“怎么了弯弯？”夙末痕看柳弯弯突然动了，连忙惊醒过来，只是他全部的精力都已经放在柳弯弯的身上，还是没有发生不妥。倒是屋子外面的宫玉沫，突然不知怎么，变得灵敏起来，她发现草丛中有一个黑影，而那个黑影似乎并没有发现她，只见那个黑影带着一根竹管，宫玉沫见过这个东西，她记得自己曾经见到过，是一种独门暗器，暗器中隐藏/毒针，可以莫名的置人于死地！宫玉沫心当下一惊，她想都没想，大叫一声惊扰到屋内的夙末痕后，直接扑在黑影的身上，就算她再怎么后悔，她下意识也是要保护夙末痕的安危。那个黑影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面对突如其来的事件，黑影知道自己肯定是无法完成这个任务了，气愤之余，他用自己的肘部，直接敲在了宫玉沫的肋骨上。宫玉沫是个女孩子，而且没有内力，又没有学过武功，硬生生的接下来这一个猛烈的冲击，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碎了一般，但是她还是没有放开这个黑影。她知道，自己今生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她绝对不会让夙末痕一起受伤的，这就是她帮他的最后一次，算她欠他一条命，欠他一个孩子的命。“谁！”夙末痕出现的很及时，就算他再不济，听到宫玉沫的声音也急忙跑出来，那黑影一看情况不妙，连忙闪身逃走，夙末痕刚想去追，却听到宫玉沫虚弱的声音。她说道：“痕哥哥……痕哥哥……不要追了好不好……”她现在好难受，呼吸不上来，全身都好疼……她感觉自己活不长了，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鲜血在慢慢的流逝，一点一点，时间都仿佛安静下来了一般，疼到无法呼吸。“玉沫。”夙末痕看到奄奄一息的宫玉沫，连忙放下脚步，他这才发现，宫玉沫的唇角流出了鲜血，他连忙跪下来，将她抱在怀里，道：“玉沫，你坚持住，我马上就叫御医过来。”或许是因为声音吵到了夜魅，夜魅急忙跑过来，看到血泊之中的宫玉沫，一时间没明白是怎么个意思，夙末痕见此，连忙大喊：“还不去找御医！”夜魅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前去。“不要找了……”宫玉沫真的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碎了，刚刚那个黑影下手可真狠，一点都不留情面。“这次……真的不行了……”宫玉沫这个时候竟然笑了，因为她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疼了，就好像浮在云端了一般，异常的舒适。这是要死了吗？“别胡说。”夙末痕赶紧抱紧她，叫她的体温不要流逝，他封住宫玉沫的穴位，却被宫玉沫制止了。她说道：“我的身体我最了解，痕哥哥，不要再做那些无谓的事情了。”她的声音很虚弱，或许这一次，她才是真正的蜕变长大。“别胡说，玉沫，你会没事的。”夙末痕其实很害怕，很担心，因为他能够感觉到，宫玉沫体内的能量一点一点的流逝，而宫玉沫已经自己放弃了自己，这才是最可怕的。“坚持住，御医马上就到了。”夙末痕大吼道，他将自己的内力注入宫玉沫的体内。宫玉沫却用最后的力气打掉了他的手，道：“痕哥哥，别救我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样会比……会比让我看着你和别人恩爱强很多。”“你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突然来这里吗？”宫玉沫突然提到这件事情，夙末痕没有回答，而是听宫玉沫继续说道：“因为我本来打算明日启程回去了，看得出来，你是真心的爱她，既然如此，我不会再拆散你们，我只希望能够偷偷的看看你，哪怕是看你最后一眼……”“可是没想到，真的是最后一眼了……”宫玉沫说的很轻松，夙末痕想要阻止她，却被她打断了：“没什么好说的了，痕哥哥，我恨你，我会带着对你的恨离开，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想再看到你……如果当初，如果当初会知道是这个结果，我宁愿亲眼看见你死在断头台下……”说完，宫玉沫的手垂下，夙末痕大喊：“玉沫！玉沫，你快醒醒，你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