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笑看云起

柳弯弯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毕竟她应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呢？自己此生可以有一个这么爱自己和自己这么爱的丈夫。这已经是很少见了，或许他们的爱情一直很遥远，但是如果彼此拉近了距离，会不会让这场爱情过得更加轻松一些。柳弯弯跟着夙末痕一起去吃饭，夜魅早就叫了御厨做了一堆好吃的，柳弯弯看着夙末痕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没有平时一丝丝的帝王气质，也知道，他是真的饿坏了。以前老师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一天不进食，那么他的身体机能各方面都会下降，而一个人二十八天不进食，则会死亡。她离开的这些天，他都没进食，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而且他还是个帝王，这么多天没有处理政务他其实心里也是会过不去的吧，这些事情如果没有她，是绝对不会造成的。这么想想，柳弯弯也很欣慰，一个君王可以为自己放下江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唐王当初这么爱杨玉环，还不是让杨玉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唯一一个就是妲己，那个帝王，是唯一一个让人羡慕的人，因为他拥有世界上最美好的爱情。“弯弯，你在看什么。”夙末痕看不懂柳弯弯的心思，于是开口问道，柳弯弯却低眉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我就是在想，我们真的已经很幸福了，还有很多相爱不能够在一起的人们，虽然说我们的爱情真的来之不易，但是我们最终的结果还是在一起。”柳弯弯的话让夙末痕眼底一亮，他说道：“弯弯，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对你表过白，或许是因为出于我的不好意思，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从来没有减少过的，我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中你还是我最重要的人，你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包括我的江山。”夙末痕第一次这么急于表达自己的内心，因为他好怕柳弯弯再次因为他的问题而离开他，这样他可真就是疯了，他无法再承受住这样的打击，柳弯弯离开他的那一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甚至他在和那个女子说话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他一直都在想着柳弯弯，直到他知道女子不是真正的龙猫的时候，他都要崩溃了。“你说得对，前世今生，我都亏欠与你。”夙末痕沉沉的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满的都是自责：“如果不是我执行那次任务，你也不可能受到这么大的伤害，你会像正常的孩子一样上学放学，你会有更加美好的生活等待你去选择，是我断了你一切的路，带你走进了军机六处。”夙末痕对柳弯弯的亏欠从来就没少过，不管是谋杀她的家人，还是拉她加入组织，他都对她有着难以言表的歉意，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所以只能用自己的关心，用自己的一切去保护柳弯弯，不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夙末痕，我现在心中还有一个问题。”柳弯弯其实也一直想问这个问题：“我家里没有特别出色的人，也并没有什么在军机六处当值的人，为什么军机六处当初那样，非要杀了我的家人？我记得那时候还被我亲手杀了一个黑衣女子，那个黑衣女子的地位应该不低吧。”柳弯弯其实心中一直藏着这个问题，尽管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她一直都搞不懂，她家到底得罪了什么人，才会遭受这样的灭门之灾，她明明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别人，但是怎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她的爸爸是武警，而妈妈是教师，家里也只有一个奶奶和一个只会咿咿呀呀的小弟弟，这么完好的一个家庭，到底是因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呢？柳弯弯早想替自己的父母查明真相，至少也是给自己的父母一个交代罢了，但是军机六处的人始终不告诉她。这也是她一直的疑点，如果当初真的是夙末痕杀了他的全家，那么他肯定会完全知道这个事实。柳弯弯看着夙末痕欲言又止的样子，连忙说道：“你不用有压力，其实我就是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而且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既然已经坦白了，我也自然不会多少什么。”柳弯弯话音刚落，夙末痕便说道：“因为你的能力。”“我的能力？”柳弯弯显然愣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可以招惹到军机六处：“我有什么能力是军机六处可以看得上的？”她本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出身，虽然家庭比较富裕，但是并不至于让别人盯上，更别说军机六处了。“你记不记得你曾经在上学之间有过一个测试。”夙末痕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些事情记得特别清楚，“就是在你入学之前给你做的一个测试，那个测试是测量你的身体机能的，这个其实就是军机六处的一个办法，只要军机六处觉得你的身体机能好，就会想尽办法把你招揽到军机六处之中。”夙末痕说出这个，柳弯弯才想起来好像真的有这回事，那时候自己才只有六岁多，还没有过七岁的生日，妈妈早早就交了自己起床，说是要去学潜体检，结果被领到了一个很专业的工作室，抽血以及化验了好多个项目，她具体也不知道都有什么，毕竟那时候的她还很小。“那时候你的化验结果实在是令人惊讶，因为这是非常好的身体，军机六处最向往的身体就是你这样，其实我也说不出来什么，这都是技术部的问题，他们的检验结果出来，一直认为你是一个百年难遇的奇才，我当初的身份是一个普通情报员，但是听说接了这个任务，如果成功带回了你，就可以得到嘉奖以及升职。”“我也是忍不住金钱的**，所以接下了任务，其实那个女子是我们安排她的，也是她必须死的，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痛下杀手，只要在你愤怒的时候错杀任何一个人，那你就是世界的逃犯，你除了加入军机六处以外没有选择，因为杀人是犯法的，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逃亡的顶级杀手都愿意呆在军机六处的原因。”夙末痕这次算解释得很清楚了，柳弯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其实这些也不能怪夙末痕，夙末痕其实也只是迫不得已罢了，毕竟如果夙末痕不接下这个任务，那么高的赏金，让人心动的职位，那肯定会有人来杀她的，其实到头来军机六处总会达到他们的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柳弯弯了解军机六处，不管是对是错，没有人能够管得了军机六处，就算世界的任何一个警察都管不住他们，因为他们不属于任何人的管辖，更因为他们实在太强大，就连警察都无法管制他们。“我当时看到你的时候，你很胆小懦弱。”夙末痕看着柳弯弯的表情，继续说道：“你那时候的年龄也很小，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我没有看到你开枪，但是我听到了你的枪声，我没想到你真的会有勇气开着一枪，其实这也是对你的一大考验。”柳弯弯当即愣了一下，这还有考验？她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子，还要接受什么考验？她刚要质疑。便听夙末痕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如果你当时胆小了一下，不敢开枪，你也无法离开这个屋子，换句话说，如果得不到你，就会毁了你，如果你不开枪，你将死在这里，跟你们的父母一起。”夙末痕的话一出，柳弯弯就为之心颤，军机六处竟然如此……如此的冷漠无情，如果他当初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开枪，那么她早就已经死在了他的枪下，但是他们竟然利用了她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她还在感恩，一直感恩军机六处帮她除掉了自己最狠的仇人，可是那个仇人，竟然还是他们。“其实，那一批监测的时候，不光是你一个人。”夙末痕见柳弯弯这幅摸样，说道：“其实我当时也杀了不少的人，只是那些人似乎都没有你这么大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去开枪，就算看着自己的亲人倒在血泊之中，但是这样他们已经很坚强了，毕竟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子而已，谁会不害怕这种场面呢。”“后来，他们都被当场处决了是吗？”柳弯弯的声音跟着颤抖，她见夙末痕点点头，说道：“那你后来为什么要把我带在你身边，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发现你是我的仇人，我手刃你来替我的家人报仇？”柳弯弯不相信夙末痕没想过这些，这些都是很自然的事情。“我想过。”夙末痕果然点点头，说道：“但是我也想了很多，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当初带着你我就是心存愧疚感的，毕竟是一个小孩子而已，说实在的，谁能对这么小的小孩子下狠心呢，其实当时我就后悔了，这也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情，我一直在想办法去弥补。”说到这，夙末痕低下头，狠狠地砸了砸自己的额头，以对自己所做的事情表示忏悔。“所以你对我很好很好，就是为了弥补你所犯下的错误，对吗？”柳弯弯沉沉的叹了口气，声音也很沉：“你一直都没有爱过我，只是对我心存愧疚，所以这点愧疚让你保护我，但是这从来都不是爱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柳弯弯终于找到了夙末痕对她好的真相，原来他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对自己好，而是心存愧疚，而她则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她甚至不知道到底错在哪里，只是那么悲惨的被当作一种交易的傀儡，或许她应该为自己的前生感到可悲，不过上天让她英年早逝，匆匆来到这个世界，和夙末痕再次相遇。这应该也是一种缘分吧，这种缘分别人想得到还得不到，柳弯弯谈了口气，不管前世他是不是真心对自己，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今生她可以确定，夙末痕对自己的感情不参杂任何的杂质，他对自己完完全全都是爱，因为这种爱，她可以感受的出来，并不是虚无的，看不见摸不着的。夙末痕听柳弯弯那么说，连忙解释道：“弯弯，你要相信我，不论前世今生，我爱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你，谁说钱是我没有爱上你，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心存内疚，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爱上你的胆小懦弱，爱上你的小坚强，爱上你笑起来的小酒窝，不管你什么地方，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我琢磨大半天。”“那时候我才知道我对你真正产生了感情，但在军机六处也是不允许的，所以我并没有强迫你什么，我看你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真的想抛弃军机六处，跟你一起浪迹天涯，我不希望你一辈子都被军机六处所束缚，但是我想了很多，如果我们真的那么不负责任的走了，那么军机六处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的生命没有什么，毕竟那一生我什么都拥有过，但是你不行，你还那么小，如果一旦有什么闪失，我根本帮不了你，我不应该那么自私，所以……”“所以你才让我留在军机六处？”柳弯弯不知道自己应该哭还是笑了，或者是说哭笑不得，柳弯弯真的没想到夙末痕竟然想了那么多，却不顾虑自己的感受，她那时候比他更像离开军机六处，因为那么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根本生存不下去，但是为了不让夙末痕为难，为了让夙末痕继续好好工作下去，她才隐忍下来的。原来，他们几度都是为了对方，但是都没有对对方表明心迹，才会出现这样一系列的问题，或许他们开始的相处方式就不对，如果他们都可以放得开一点，或者说都能对对方坦诚一点，这样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发生的。“如果我说那时候我早就想离开了呢？”柳弯弯几乎笑惨了：“我宁愿在外面生活的颠沛流离，也不要在军机六处做一个只会杀人的傀儡，至少活得要像正常人那样。如果入一个行尸走肉一般，那我/干嘛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呢。”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就是报仇，如果恩人就是仇人，那她何必要这么做呢。“你现在是那么说，但是若是让你回到当初呢，你还会这么想吗。”夙末痕何尝没有想过这些事情，军机六处是什么地方他比她更加的清楚，但是：“如果当初让你放弃军机六处，那你肯定会觉得我对你的好另有目的，如果这件事情还会让你对我疏远，我又干吗要去画蛇添足呢，毕竟你知道你那时候的情况，任何一个人你都不相信。”其实夙末痕说的也不无道理，她当初真的就想发疯了一样，不管不顾，什么都听不进去，就算让她跟他走，她肯定也不会的，因为那时候的她一心只想为自己家人报仇，她只想到找那个凶手，不管哪个凶手是死是活，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只是到最后，军机六处也仅仅是嘴上答应了一句罢了，根本就没有实际的做法，甚至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柳弯弯开始认为是军机六处的人都太忙，她这事情算时小事情，根本不足挂齿，所以他们才一拖再拖，但是后来她也没能发现真相，现在知道真相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说。本来已经封尘的往事再度被揭开，她的心已经冷冻起来，但是夙末痕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到底应该怎么去接受，以什么样的心态去接受呢。或许真的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夙末痕和她虽然杀遍了人，但是他的心就很坏吗？并不是这样的。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算了，往事就是往事，如果能过去为什么不让她就这么过去了呢。”柳弯弯事先说出来，看着夙末痕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只要我们现在好好的在一起，往事的一切都只属于前尘，从今以后你不离开我，我不离开你，我们好好的过着日子……”柳弯弯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会给你生一个大胖小子，这样你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这个大胖小子来做，我们就可以云游四方，行扁舟，赏垂柳，潇潇洒洒，一世风流了。”当然，这只是一个最美好的向往罢了，他们还是需要处理政务，但是时间会很充裕，他们可以好好的在一起，后宫之中不会再加上任何一个人，他们可以在一起好好的生活，笑看江山美人，她也可以为夙末痕出谋划策。这样的日子想想就很美好，柳弯弯和夙末痕沉浸在美好的向往之中，完全没有看到角落里，夜魅和玉儿那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