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迟暮卿大吃一惊,细看牛峰仪容,原本不以为然。再看却发现此人气势过人,和常人不同。雪国以北是景国,这安陵郡便是雪国从景国抢过来的地盘儿。这牛峰如此说,必定是别有所图。迟暮卿不是好骗的茬儿,但也不能说难骗……毕竟嫁给雪凌天那次她是直到被休才发现雪凌天有另外一个府邸,且她还不知道那府邸究竟在哪儿,长什么样儿……“你家少爷姓景的话,那么他肯对我透露出这一座金矿,恐怕不是真心为了解除安陵郡的危机了。”迟暮卿有些震惊,但更多的是兴奋。外婆说和男人的争斗是美人毕生的追求,隐隐觉得自己离得近了。天大地大,地上列国纷争,你强我弱,你弱时我便强。争斗不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焉能说一时没落便永生都是落草龙?她迟暮卿也一样。“郡主果然聪明,在下佩服!”一道悦耳低吟,仿若天籁般自迟暮卿身后响起。迟暮卿错愕回首,只见白衣蹁跹,宛若谪仙,左手拿一柄白玉箫,非寻常尘世俗人!玄色锦袍,紫金冠束发,一股由然天成的贵气荡漾在眉宇间。此人怕是就是那姓景的少爷了!而迟暮卿要问的是:这是景国的哪位王?迟暮卿莞尔一笑,他能轻易认出来自己的身份,又趁机出手相诱,便是有备而来。“郡主直呼在下黎梵便可。”景黎梵走上前,抱拳轻笑,气宇轩昂,让人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错觉。“景黎梵?!”迟暮卿一点儿也没想到会是景国皇帝亲自出手了!秋风瑟,河床内到处是呜咽的风声。犹如鬼哭神嚎,凡人走过,也忍不住惊心动魄。景黎梵和迟暮卿四目相对,彼此寻找了赌注和筹码。幽幽将那柄玉箫放回腰间,景黎梵说道:“在下的敌人和郡主的敌人是一路人,所以在下和郡主可谓是同路人了。陌路相逢遇同志,不知郡主是否有心合作?”迟暮卿道:“我手上什么都没有,对你有什么用?”景黎梵摇摇头,眼神别有深意:“在下手上什么都有,也一样没用。”迟暮卿抿唇,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在下手中有金子,比这龙马庙的金子多成千上万倍;手中也有兵马,精壮英勇,士气高昂。唯独缺了一个能在雪国穿针引线的人。”迟暮卿这下懂了,嘴角一扬,冷笑道:“我对雪国的土地不感兴趣,至于雪凌天的项上人头,我自然会自己去取。”景黎梵似乎笃定迟暮卿不会拒绝自己,话锋一转,道:“迟家产业遍及四海内外,俨然是一座独立于各国之外的商业帝国。龙国有迟家,雪国有迟家,景国也不例外。郡主想必猜错了在下的意思了。”迟暮卿不明白,疑惑的看着他。她对雪凌天、君雪寒唯有恨,一切恩怨只需要血来偿还已足够。“如今各国面临的威胁不是三国之一,而是迟家。或许各国都曾想独霸天下,然而只有如今的迟家有独霸天下的能力!据我所知,迟家在龙国的财力已占五成,雪国一成,景国也在三成以上。这次郡主是否明白了在下的意思?”景黎梵浓眉紧皱,脸上青森一片。“你的意思是联合三国铲除迟家?!”迟暮卿的黑眸亮了起来,对付君雪寒、林依依,还有那个薄情的爹,她的热情火辣的如同火山岩浆!“操作起来或许会片面化,但是枝桠末节汇聚起来,是这个大方向。”景黎梵笑,翩然若仙。“如今要做的,是激化迟家和各国的矛盾,制造出不得不铲除的理由。”“郡主的娘家自不必说,如今只看雪国皇族。迟家在雪国的影响力相对要小,不为皇帝所重视;加之雪国皇族向来以和为贵,所以运作起来比较难。”“迟府的少主人迟雪寒野心勃勃,显然已在聚集力量颠覆天下!”……景黎梵对迟暮卿的心态掌握了起码有七成,此女看似美人无脑,实则下手稳准狠!十里城一战,足可见迟暮卿的非凡天才!初次带兵既能败凌云王,可谓令景黎梵眼前一亮。他花费时日养肥兵马,只等佳机出战,苦于没有天赋异禀的人出现。而迟暮卿,便是他心中最好的人选。其一,迟暮卿恨雪凌天,有被休被辱之仇;其二,迟暮卿恨君雪寒,有被休辱母之仇;其三,迟暮卿是迟天的女儿,虎毒不食子,何况一介儒商。景黎梵对迟暮卿撒了谎,他的真正目的其实是安陵郡。但他抓到迟暮卿的死穴,以雪凌天和君雪寒为诱饵,成功换取了迟暮卿的相信。“颠覆天下?!哼!就凭那一只鹌鹑?!”迟暮卿咬碎银牙,握紧拳头,像一只发怒的狮子。牛峰蓦然明了为什么那天迟暮卿以鹌鹑发毒誓,原来是嘲笑君雪寒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