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围观之人都长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国色天香的迟暮卿,这位传说中的迟家新掌门,难道和凌云王有过节?当然有过节了!“王妃此言差矣,我怎会因为王妃拿了一块在硫磺里泡过的金子到店里欺诈,就会记恨王爷?冤有头债有主,王妃做的事,请莫要张冠李戴栽赃到王爷身上。传出去了,天下人会笑话我迟暮卿心肠狭窄不堪!”迟暮卿委婉回答,然后把冷小千交给奶娘。又和管家跟要了二十万两的银票:“王爷,天下之物都有价。既然王爷如此看重这件肚兜,那我只好擅自开价赔偿了。不足十万两,并不是瞧不起王爷的东西。而是待价而沽,以我一个商人的眼光给王爷的东西斗胆估价,冒死而已。”雪凌天连连点头,赞她识货。然后欣然接过银票,交给了自己的管家。这一交一接之间,二十万两银子就转手了。人们除了赞叹迟暮卿大方信用之外,唯有赞叹王爷的衣服真值钱。冷小千也嘟囔道:“女人的东西还要这么高的价!又不是娘的!”“冷小千!回去找你算账!”迟暮卿退到一旁,低头等到雪凌天的队伍过去才揪起冷小千的耳朵气冲冲回到家里!“为什么要把尿洒在王爷头上?!”迟暮卿把那枚铜汤匙放在桌子正中间,当做迟天就在那里看着。然后命人找了最大最有韧性的鞭子来,握在手中,神情冷峻!冷小千有点儿发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娘动了真气!“娘!我觉得他不配做天下第一男人!天下第一男人应该是我!所以我要尿到他头上给他添晦气!”“原来如此?!那娘也觉得你不怎么配做天下第一男人呢!”迟暮卿抓起他的一只小手,然后用力掰开,摊平,把鞭子往上面放了放。使劲儿敲了一下,一道血印顿时现了出来!“冷小千!你怎么知道人家不配做天下第一男人?!你才两岁!知道男人该是什么样儿?!”冷小千不服气的说:“男人就得顶天立地!保家卫国!保护娘!保护小白!保护小白娘!保护女人!”“哦?你说的挺自信啊!那你今儿是怎么保护娘的?娘还得给你擦屁股花掉二十万两银子!这还不算!你知道娘的生意还得仰仗王爷的庇护呢!他要是对你动了气,牵累到娘这里,咱们家还怎么在雪国做买卖?!”迟暮卿几乎气死,他怎么处处都能找到理由?!伶牙俐齿!“娘,其实根本不用赔他银子的!他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吓人,分明是来寻乐子的!我撒了那泡尿,其实他一点儿也不生气。而且,我看他还挺高兴的呢!”冷小千大眼睛里嚼着泪花儿,娘这一下打的真狠,他差点儿就想离家出走了!“荒谬!谁被你尿了一身还会高兴?!”迟暮卿哭笑不得,最后,还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娘!看我怎么去要回来那些银子!”冷小千挺直胸膛,自信的拍了两下儿,然后就破涕为笑要去夺回银票!迟暮卿拉住他,温和的说:“冷小千,哪儿也不许去,乖乖在家陪娘画画!你来调颜色,给娘坐在那里当人偶!”“娘!我不要!好没意思!”冷小千撒娇道,他要去要回钱,证明自己才是天下第一男人!然后他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儿,迟暮卿不同意,他就一直滚到头儿!“你是要坐在那里写字,还是等会儿你滚得灰头土脸了,来吃娘的鞭子?”迟暮卿自有一套,索性抱着手看他在地上打滚儿。一阵灰尘飞起来,迟暮卿退到屋子里坐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他做出选择。冷小千别无选择了,只好乖乖的起来。奶娘急忙抱他去洗澡,然后再穿得干干净净的扑了香粉坐到迟暮卿的视野里写字,做布景。“很好!就这样!”“背挺直!你难道想做我们迟家历史上第一个罗锅儿?”“眼睛看着笔尖儿!你在纸上写字又不是在娘的脸上写字!”“不许看蝴蝶!半个时辰才能吃点心喝茶!左手按到纸上!”“冷小千!不许挠头发!”……迟暮卿本以为可以和冷小千好好的安陵郡享受一下生活,画几幅画,然后带回去让冷唯云好好的看一下。谁知道雪凌天却总是不告而来,常常抽空就过来找冷小千。迟暮卿根本不愿意让他们见面,雪凌天安得什么心,迟暮卿一点儿也不想猜,而冷小千安得什么心,可是让迟暮卿十分紧张。这二人坐在花前月下,一块儿给迟暮卿做画里的人。“冷小千,你爹呢?”院墙下,雪凌天冷不丁的一个问题,迟暮卿手里的画笔就歪了一下。雪凌天的脑袋变成了一塌糊涂,迟暮卿索性用大块的灰色盖住他,化成一堵墙。“我爹……”冷小千眼睛一转,狡猾的说,“我爹在我娘心里,我爹走到哪儿,我娘都装着他。”雪凌天打听过了,冷小千的爹在他出生之前就死了。这冷小千心思很缜密,一点儿都不输给他。“冷小千,你说的很对。男人心,海底针。女人就是海,男人就是针。你爹跑到哪儿,你娘都忘不了他。”“嗯,那是。”冷小千把手里的毛笔随手一放,故意把墨都染到雪凌天的袖口。“娘!我写完五十张了!”“再写五十张,你的脸娘还没画!”迟暮卿心不在焉的说。冷小千指着雪凌天的袖子:“娘,王爷的衣服脏了,让他回去换衣服吧!”冷小千也意识到雪凌天动机不纯,他总是夸自己,却每句话都是在暗地里夸娘。娘长得这么美,这个王爷不打主意才怪。可他就是不要让他打娘的主意。“哦,好吧。”反正不打算在捎给冷唯云的画里有雪凌天,迟暮卿又巴不得他快点儿走。雪凌天临走时和冷小千做了个鬼脸,在他耳边悄声道:“你斗不过我的,我可是天下第一男人!”冷小千眼皮抬也不太,打个呵欠道:“我可是天下第一大丈夫!你才斗不过我!”“好小子!”雪凌天叹了一声。“回去代我问你家小子好!”冷小千嘿嘿一笑。雪凌天回到安陵王府里,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站在花园里偷看了半天姚曦儿和那个女里女气的小宝,再对比冷小千,一股奇怪的感觉萦绕着他。据他所知,迟暮卿和他有过一段感情。不过是在五年前了,两年前他也再次娶过迟暮卿。而这个孩子两岁,他有些狐疑。更让他狐疑已久的是,这个小宝,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像是他的血流出来的。不爱说话,一说话又像蚊子哼哼。他是雪凌天,天下第一男人,坐拥无数财富,难道后半生就要靠这个奶声奶气的小宝?但是冷小千姓冷,为什么要姓冷呢?“小宝!看谁回来了!”姚曦儿早就看到雪凌天在花朵后面探头探脑了,心想他果然还是怀疑这孩子不是她生的。顿时十分紧张,又非常不喜欢这个孩子。阴阳八字儿都几乎差不多的两个孩子,怎么冷小千就那么油嘴滑舌,小宝却这么内向寡言?雪凌天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朝小宝走过去,装成孩子撒娇的声音叫道:“宝宝!看爹给你带回来什么了!”“肉肉……”小宝从花朵里扬起脑袋,两手抓着满满的花瓣儿,却还在抓!雪凌天额头冒起一条黑线,把牛肉干儿递给姚曦儿。然后拿过小宝的手掌,作势要掰开:“把抓了的放下才能再抓别的,你这个……”这个白痴!雪凌天心里这样想,但是却没这样说出来。姚曦儿脸色不好看了,尴尬道:“王爷,有时间您多在家里教导一下宝宝。”言外之意是,不要随便往寡妇家里跑。“唉,本王怎么一点儿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雪凌天懊恼的甩了甩脑袋,好像那里面有虫子似地。姚曦儿也不回答,对她而言,雪凌天什么也记不起来是好事儿。这样,迟暮卿就夺不走他了。“宝宝一点儿也不像我!傻得要死!”转过身,雪凌天一面往外走,一面自己嘟囔着。姚曦儿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耐心的擦着小宝的嘴巴。“宝宝,一次吃一块!你赛这么多……”猪啊!“娘,我也要吃燕窝!”冷小千放下自己的红米粥,抢着要吃迟暮卿的燕窝。迟暮卿把碗举高,叫道:“不行!二十万两要从你嘴里扣!”“哼!娘,你已经把我的衣服都扣了好几件了!那些可也都是蚕丝的!刺绣的!云锦的!”“那也是娘的东西,别说你身上的了,就连你,也是娘的东西!”迟暮卿喝完粥,命人把好菜大肉都收起来!“娘!你怎么总是对一个没爹的孩子这么狠心?”冷小千丢了筷子,孤独的躲到一个角落里,伤心的哭起来。身上只有一条小裤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