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满堂哗然。“你说什么”?宗帝猛然从龙椅上站起,勃然变色,可惜昨日夜间受惊,刚才砸东西时用力过猛,头部一阵晕眩袭来,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安天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抓住宗帝的胳膊,扶他到龙椅上坐下。宗帝恍过神来,将安天一把推开,手撑龙案,再次怒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南秦威武将军刘辰昨日晨间被发现死在北英山了,所有南秦使者一共五十六人,全部死了,且死状凄惨”,张衡阳哭丧着脸又重复了一遍,只是话音仍在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宗帝收回手肘,将身体往龙椅上缓缓靠去,冷声道“兹事体大,在事情弄明白之前,此事不可对外张扬,违令者灭九族。另外张爱卿随朕前往御书房,其他人等退朝。”众臣面面相觑,连连称是,躬身往外退去,这个时候谁敢多言,都巴不得躲得越远越好。御书房内,安天将所有人都挥退了出去,自己也转身出门,将殿门掩上,只留了宗帝和张衡阳二人在内。宗帝已经面色恢复平静,他仰起下颌,沉声道“起来回话吧,把你知道的,看到的都说出来。”张衡阳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身,深吸口气道“微臣昨日清晨接到一村民举报,说是在北英山下北英镇外五里处一座废宅内发现数具尸体,惊恐之下便来郡府报案。微臣一听他说这些人衣着服饰不像是北越之人,便赶紧带人前去查看,结果一看之下,发现尸体竟有几十具之多,且人人死状可怖,据初步查探,皆是死于北英山中特有的五彩斑斓蛇之口。”“死于蛇毒,难不成他们这群身经百战的人会被毒蛇所袭?”宗帝冷笑。见宗帝动怒,张衡阳不由地瑟缩了一下,忐忑道“初步看来确实如此,北英山本就蛇虫猛兽较多,有毒蛇出没本不奇怪,且现场确实有大批毒蛇肆虐的迹象。”宗帝冷冷看他一眼“按照前日夜间匆忙出发的情况看,一日夜的功夫确实是该到北英山了,只是刚才你说初步看来确实如此,此话何意?”张衡阳惶恐上前,哆哆嗦嗦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呈到宗帝面前,颤声道“微臣在清点尸体里,在刘辰将军手里发现了这个。还有,他略微犹豫了下,继续说道”陛下您知道微臣祖上世代行医,医术与仵作之术略有相通,微臣发现那五十六具尸体中确实有四十余具是因蛇毒而死,但却有十三具尸首是先中剑身亡,然后再伪装成蛇毒症状的,微臣心知此事兹事体大,才斗胆闯上金殿。”宗帝一边听着他说,一边接过打开面前粗布裹着的东西,待得看清,不禁勃然变色。张衡阳手心满满都是湿漉漉的粘腻,只觉得原本就凝重的空气瞬间凝冻成冰。怒意在宗帝脸上迅速扩张蔓延,如凝了一层寒霜,他低头看着手上那一截被撕扯下来的衣袖,暗红色血迹扭扭曲曲地凝结成一个离字。宗帝将手上那块布紧紧拽住,怒道“张衡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污蔑栽赃陷害当朝皇子?”“臣不敢”,他扑通一声跪下,吓得连连叩头道“皇上圣明,就是借臣一百一千个胆子微臣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臣身受皇恩,乃是皇上一手提拔,如何敢做这样的事情!”“此事还有谁知道?”张衡阳抬头,诚惶诚恐道“除了微臣,无人知晓,发现尸体的那名猎户还有参与的衙役也已被臣令人看管起来。”宗帝扫了他一眼,冷哼道“算你聪明,知道兹事体大,不过你不怕朕杀了你灭口吗?”张衡阳身体僵硬,黯然道“微臣所有身家都是陛下所给,若是陛下想要臣这条命,便请拿去吧。”宗帝眼神锐利地盯着张衡阳看了许久,将手上那截衣袖松开,开口道“朕要你这条性命何用,你下去吧,记住,南秦所有来使都是被蛇群围攻中毒而亡,威武将军刘辰也不例外,明白吗?”张衡阳是个聪明人,马上知道宗帝并不想继续追究下去,于是高声应道“臣明白,明白,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起来吧,这么些年都改不了你这胆小的臭毛病,都是一郡之守了,如此惶恐成何体统。你去泉县做个知县重新历练去吧,若是历练好了,就回来继续做你的郡守,若是历练不好,就不用再回来见朕了。”宗帝说完,满脸不耐地挥挥手让他滚出去。“臣遵旨,臣一定好好当差,不辜负陛下一番期望。”张衡阳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狠狠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倒退着出了殿门。张衡阳走后,安天走了进来,看见宗帝正在烧着什么,他默默地站在案侧,等候着宗帝的指示。果然,宗帝将手上的东西全部烧完,拿起一旁早就凉透的汗巾将手擦干净,冷声道“安天,等过了这阵,将所有接触过尸体的人全都处理掉。张衡阳留着。”“是”。安天回答的干脆利落。。。。。。。。南意欢自那晚被越君行点了睡穴后,一直昏昏沉沉直睡到第三日日落西斜才醒来,她刚起身下地,夜竹就推门进来,看见南意欢醒来快步小跑过来,喜道“公主你醒啦,你已经睡了二天了,再不醒来,可真要吓死奴婢了?”“什么,我已经睡二天了吗?”南意欢只觉得好似睡多了,浑身酸疼,头也昏沉的厉害。夜竹坐到床沿帮她轻揉两侧太阳穴“是啊,公主总是不醒,喊了也没反应,属下都吓坏了,幸好太子爷替公主把了脉后说您只是沉睡而已,今日定会醒来,果然,您这会就醒了。”南意欢听说越君行有替把脉,不禁感叹这人久病成医,连医术也会了。夜竹的手艺很好,片刻后南意欢果然觉得神思清明些,便让夜竹挑起帘子伺候她换衣服,简单梳洗一番。南意欢见今天前前后后都是夜竹在忙碌,问道“风妩去哪了,怎么今天就你一人?”夜竹接过小丫头送来的清粥,拿银稍兑了些餹,细细调匀了递给南意欢道“她白日间匆忙说与人有约,出去了。”“哦”南意欢随意应着,虽然从东祁回来后她没再坚持要说将风妩还给越君行,风妩也一直尽心尽力地对自己,但是南意欢也并不想太过于约束风妩的行动自由,因此她没多想,只小口小口吃着,清粥炖的软糯,一看就是用小火在灶上慢慢炖了好久的。“好吃,夜竹你的手艺真是愈发见长了啊”南意欢夸道,以前在东祁之时,夜竹就经常下厨自己弄些吃食。“真好吃吗?”“是啊,骗你作甚”,南意欢点点头,将空碗递给夜竹“再来一碗。”夜竹接过又盛了一碗递给南意欢,抿嘴笑道“这粥是太子殿下早上亲自动手煮的,然后吩咐奴婢一直在小厨房里温着,连这餹都是白日里着人专门送来的。”------题外话------二更送上~明天依旧二更啊,而且主要是写发生在南秦的故事啦我们的陌陌同学要出场啦~会发生啥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