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书院,请勿转载!一旦下笔写明天那章,就不太能改了直到写完这章,还是没太考虑好~不过这几天一直在考虑燕惊鸿的人物走向,一直在想,是否我的文基调太沉重要去西延了,登基大典,与秦陌的相逢,即将在此~------题外话------果然,风痕走到一旁木桌上取出一小卷黄色卷帛,递给越君行道“皇上传来旨意,说是西延皇上驾崩,太子燕惊鸿即位,西延的国书中,直名邀您参加登基大典。”“哦,发生了何事?”越君行皱眉,能让他如此急着离开的,恐怕不是小事。风痕起先听得一番心惊,随后敛了心神含笑道“这几日,我和风妩按照主子的吩咐,倒也没甚意外,偶有几次与宁驰碰上,但也被风寂和我挡了回去。只是,幸亏主子您今日提前回来了,否则,明日我们便要启程离开这里了。”这边,门外,夜竹敲门,从正门走了进来,替风痕和风妩解了脸上的幻术后,越君行三言两语先将族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后,问起风痕这几日的情形来。风妩想了想,也笑出了声。南意欢看着心中也有些伤感,随后她拉过一旁的风妩,抬首替她拭泪,笑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作为一路陪他走来,见过他所有煎熬挣扎痛楚的她们,怎能不喜,不泣。心悬了九日,今日,终于落了地。“真的,太好了。”随后走来的风妩眼泪瞬间滚落了下来,他们也是一路赶到了相池时,才听南意欢说了越君行若是没有灵魄相助,只有十年寿命的。越君行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到一旁坐下“找到了。”“是我。”越君行掩上纱窗,悠悠转身,看着一脸惊喜的,仍旧顶着自己和南意欢面容的风痕和风妩。风痕一见越君行,欢天喜地地小跑了过来,压低声音道“主子你回来了,怎么样?找到了吗?”风痕听到窗边传来的轻响,快步从屋中帐后低喝道“谁?”有了灵魄丹的药效,如今的越君行武功更加趋于臻境。趁着夜色,他带着南意欢悄无声息地潜回了房间。一路疾奔,越君行和南意欢终于在第八日夜晚,提前两天,回到了相池山中假康良的药舍。出了乾州府门时,因着之前南意欢已在众人面前将沈星语斥回了东祁,因此,他再随着越君行返回相池山便已不合适。于是,几人就在城外分道扬镳,沈星语回他的东祁,越君行则赶回相池山与候在那里的风寂和宁驰会和。“走吧。”越君行挽过她的手,往外走去。南意欢心中了然,却又有些歉意,她轻抚着大开的木棺,幽幽叹道“棺中出入,死生相缠。”再入暗道,几人走路的脚步轻快而愉悦,就连沈星语也完全又回复到了原先的模样,一路有说有笑不已。等到先后从木棺中钻出时,有几个铺中伙计打扮的人已经恭敬地候在了门口,只是却不见了原先给几人开门的那个壮汉。临入暗道前,南意欢最后回首看了一眼,盘山耸云的百年风族圣地,终于,即将又会恢复它的百年平静。“好,等你。”南意欢笑着应着,拉着面色青白的越君行衣袖道“走了。”趁此空隙,风锦瑟笑着走到他身前,双手连他双臂一同轻轻搂住,感受到越君行身体的僵硬,她垫脚,附耳轻轻说了一句,随后松手,撤回几步,对着南意欢挥挥手道“星染姐姐,保重了!改日我去玉倾找你。”越君行被她推得往前迈了一步后,仍然停站在原地,不解地望着两人。越君行蹙眉,下意识正要拒绝,身侧的南意欢却开口低声含笑道“去吧,锦瑟也算是你的妹妹。”说完,还轻轻推了他一把。风锦瑟笑着走了两步,朗声道“君行哥哥,我可以抱抱你吗?”南意欢并没有将和风锦瑟的那一番对话告诉越君行,所以他转身,淡淡地看着风锦瑟。朝阳余晖中,风锦瑟突然开口喊道“君行哥哥--。”就在几人话别完,欲要离开之时。从此以后,这个韶颜无双的绝色女子,就要用她尚算柔弱的双肩,担负起几百年圣族的传承使命。南意欢看着站在众长老身前的风锦瑟,她昨日还听越君行说长老们已经议定由风锦瑟接替族长之位,接任大典在十日后举行,可惜,自己和越君行是看不到了。越君行昨夜回来后,已经将灵魄服下,灵魄果然奇效,越君行身上如今的各处经脉如春风拂过,暖意融融。与风天随比拼时所受的内伤也已完全愈合,甚至较以往提升充盈了数倍。第二日,用过早膳后,风锦瑟和众长老们将 几人送至了林中暗道出口处。……。风锦瑟似乎没有想到南意欢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语,心中豁然开朗,她轻笑出声,坦然地看着南意欢,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站在那里等我,只属于我。”“我知道。”南意欢冲她轻笑道“我都知道,我也不在乎。锦瑟,相信我,曾经我也遇过那么一个人,一个错误的人,然后经历许多蜿蜒曲折,才碰上夫君。所以,你也一定会遇到你生命中的那个人,他也一定会待你如珠似宝,陪你哭笑,眼里心中惟你一人。”说到这里,她抬起那略有绯红的脸,急急道“星染姐姐,虽然我也喜欢君行哥哥,但是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抢什么,婚约不过是句戏言而已。”看着南意欢那真诚,没有一丝怒意的眼神,风锦瑟心神略松,她涩然答道“是,虽然我爹来自普通族人之家,但他真的与初语姑姑一起长大,所以确实有过子女婚约的戏言。一年前,我无意中听娘亲提起,心中好奇,就跑了出去。可是,刚出山,就听说了他和你的事,还听说他亲自去接你的嫁銮,所以,我就去了山阳。见了你,还有--他!”风锦瑟欲要开口,却被南意欢打断“锦瑟,喜欢一个人并没错。我想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那日在长桥之上所说的,在山阳见过我们的话是真的吧?你是真的在知道与夫君有婚约后,去见过他吧?”“我---”为何要生气?你又没有做什么伤害我,伤害我们的事,我为何要生气?南意欢坚定地摇摇头,轻笑道“不过是多了个喜欢他的人而已,锦瑟,这并没有什么。”风锦瑟有一刹恍神,似是听到什么惊天的话语。半响,她无奈一笑,道“你--还是知道了?你不生气吗?”南意欢走近两步,柔光中带着疼惜地看着她,含笑道“你既然叫我姐姐,那便也不用喊他太子殿下,就像你在林中初见我们那日般,唤他君行哥哥吧。”风锦瑟转身,不解地问“怎么?”“锦瑟!”南意欢脱口喊道。这次,南意欢没有遗漏她侧身时脸上那一丝略有落寞的表情,心中极快地一转,有些事瞬时分明。说完,转身就要出门。风锦瑟欲言又止后,轻轻摇头道“不了,夜深了,你们明日还要赶路,我便不打扰了。”南意欢低叹一声道“其实你不用如此。”随后,她指着木凳对风锦瑟道“要不坐会吧?”“是我自私了!”她垂首低低道,让人看不分明眼中神色。此外,南意欢还**地察觉到她在说到风天随时有片刻的凝顿,最后还是以“他”带过,心中微有悯意。她想着说些什么来宽慰风锦瑟,只听她又道“我来这里,除了送这灵魄丹,也还想跟你和太子殿下说声歉意。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那夜险些没了性命。”可世事总是如此,有波折,才有了这世间无数苦乐。原来如此,确实如风锦瑟那日在林中所说,若她早知越君行需要这灵魄丹续命的话,可能几人无需经历这许多波折。“爹从长老们手上接过灵魄后,将它放在了娘那里,娘后来发现---他的不对后,就一直藏着没有拿出来。”南意欢伸手接过,抬头望着风锦瑟,柔声道“谢谢你,只是这灵魄怎么会在你手上?”有了它,就有了越君行今后长长久久的生命。南意欢看着那个年代有些久远木盒,那是俩人筹谋期盼了许久,差点舍了命得来的东西。风锦瑟抬步进门,走到桌前,从手上拿出一个木盒递给南意欢,轻声“这是灵魄丹,你收下吧,给太子殿下服下。”“进来吧。”南意欢从凳上起身,伸出手掌,微微一笑。还有那日林中,她最终给予风天随的那一座新坟,又让她觉得,她,终是善良的。那浑身散发出的浓浓杀意,何尝不是对自己满腔恨意的倾泻。那夜林中,那个充满杀气的白衣身影,虽然那时她的真实来意是为了试探和引起越君行的兴趣,但那样干脆狠落的她,又未尝不是她真实的一面。南意欢看着这个面色恢复如常的女子,心中微叹。她觉得,其实风锦瑟跟自己很像,同样在虚空的美梦中生活了十六年,一遭梦醒,生活天翻地覆。“星染姐姐,我能进来吗?”风锦瑟脚步停在门口,低声问道。南意欢抬头,看见一袭白衣,素颜清面的风锦瑟独自一人远远走来。正臆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夜竹轻轻推开门,说道“太子妃,风姑娘来了。”希望有一日,自己唯一的女儿的骨肉,能发现这里,能亲自来看一看,他母后曾生活过的地方。在听了这一席话后,南意欢遥想着今日早间在族中见到的风原阳的画像,那是一个温和慈祥的老人,也许,他让青峰将风寂等人放在离族地不远的相池,内心,其实有过那么一丝希冀吧。由此,才了越君行和青云长老的师徒缘分。一同送去的,还有部分风族在外的财资,以及一封给天山青云道人的信函。可是,前族长风原阳与风初语毕竟父女连心,当日逐她出族本就情非得已,因此在十二年前,得知风初语因病离世后,他与青峰大长老商量,偷偷从族中选了资历非凡、且无父无母的风寂、风妩等四人,由青峰长老通过密道带出了族地,送到相池山后再辗转入京,陪到越君行身边。下午时,她听越君行说,因为母后风初语身上具有的那项异术,所以按照族规她必须脱族而去方可入宫。而她脱族之后便永生与风族无关,不得泄露族地所在,她的子嗣也再与族中无关。晚膳南意欢又是自己独自在屋中用的,越君行依旧是去了长老们那里。……。“夫君---”南意欢声音哽咽,将头埋在越君行怀中,眼泪如雨而下。她往前追了两步,被旁边越君行拦腰搂住,目光同样循着沈星语远去的方向,轻声道“别追了,让他自己冷静会吧。”“他敢?”南意欢话刚出口,发现沈星语身形已走出门外。短短片刻后,沈星语手下轻巧地将她推开,自己跃出老远,一边朝着旁边的越君行挤挤眼,边对着南意欢调笑道“皇姐,你这样热情,可是会害我被人追着揍的?”南意欢忍着眼中泪意,看着一脸嬉笑满不在乎,却难掩眼中失落的沈星语,突然快步上前,张开双臂猛然抱住抱他。反倒是沈星语,听完后虽然有刹间的失神,却转眼恢复原样,甚至反过来安慰南意欢说,自己早已知道会是此结果,所以也无谓。她不敢想!南意欢在知道后,心中又是一阵失望,东祁皇室是她所见过最温和善良的地方,她不敢想象,若是出尘如沈星辰、嬉笑如沈星语这般鲜活的人,皆会在人生最璀璨之时陨落入泥时,那番情景。加上又在迷雾林中闭关了十年,所以,这么些年,长老们仍未寻到解决之道。长老们在知道沈星语来自东祁之后,不待他开口,便面露愧意,只因,他们早就知道这些年东祁皇室男子年不过四十之事。他们也曾试过多种办法想要解开此迷,可惜,这已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且当日风xx自从族外回来后,便将自己大半时间锁在暗室中,很少外出,也很少与人言语,直至郁郁寡欢至死。因为在迷雾林中所耗精力太多,且十日尚余五日,因此几人说好在风族再休憩一日再走。越君行知道沈星语这次随来的原因,所以白日间,带着他也去见了一趟七位长老。……。俩人目光相触, 彼此眸中的动容, 温暖着这寒夜的静寂。“好。”越君行声音暗哑,左掌覆上她的柔夷, 淡然一笑。她走近,伸手贴在越君行胸前,感受着较之以往更为起伏的心跳,又似要抚摸他那同样被折磨千疮百孔的心,眼神坚毅道“回宫后,我们再去趟风露宫吧。我相信母后,她不会如此狠心对你,这其中定然有着我们所不知的旧事。我也相信,真相终有大白的一日,而那一日,定然让所有负你我之人,血偿。”南意欢突然觉得,身旁这个男人所经历的迷离苦痛并不比自己少,可是他却一直默默忍受着。再想起亲和纯朴的风露宫中那个弃族而去,红颜薄命的画中温柔女子,南意欢心中一阵苦涩。恐怕,越君行也定是想到了这一层,所以才会露出刚才那般慌乱和无助的脆弱吧。所以只怕不论为何,都会与玉倾城中,紫金高台上巍然而坐的那位脱不了干系。南意欢听着他无比惆怅的话语,有一瞬间她很想说要不要直接去问宗帝,可是转念一想,不管事实真相如上述哪种,风皇后都不会无缘无故在自己亲生儿子身上施蛊。越君行别过脸,顺着开阖的纸窗往开阔寂寥的山野外望去,长长一叹道“也许吧,我也不知。”紧接着,她又摇头,双眉紧蹙道“我记得秋婆婆说过,世间蛊毒之术也许不尽然都是肮脏之物,用得好,也是可以医病治人。所以,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蛊术是你母后是为了救你性命而下?”她沉吟着问“你的意思是?你母后在你身上施了蛊术,而后有人为了救你,所以又给你服了血魇毒,其实是为救你性命?”四周寂静,南意欢只觉心中更加扑朔,越君行刚才所说的话语推翻了之前两人的所有猜测。顿了顿,他又苦笑道“他还说,后来我身上中的血魇毒,应该是为了压制和解母后在我身上留下的蛊术而下的。”“是。”越君行微微点头,低声道“今天青峰长老帮我探脉后,说在我身上探出母后曾在我身上种过蛊。只是可惜,蛊毒之术有千万种,且母后幼年时极擅此道,经常自己躲在族中暗室中钻研先祖留下的古术,再加上如今我身上的毒已经解过,所以他已探不出是到底是何种。”南意欢想也不想地说道“她曾说你身上的毒有一部分传至母后,但有部分是后天之力。”见南意欢面上那一丝慌乱,他又道“你还记得秋婆婆帮我解毒时说过的话吗?”越君行迟疑道“是,又不是。”虽然艰难,但南意欢还是问出了口,这种认知的恐惧让她战栗不已,在这有些微凉的春日竟然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你怀疑你身上的血魇毒是她所下吗?”“可这和你身上的毒有何关联?难道---”似是想到了什么,南意欢心中惊跳,她猛地看向越君行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和空茫。越君行微哑着低声道“是母后身上的血,那血可解百毒,治百伤,但,也可炼百蛊。”“那个异术究竟是什么?”南意欢记得风锦瑟在林中也提过,但她作为风族公主也不知那术为何。越君行轻触南意欢的脸颊,感受着指下肌肤的暖意,长长地叹息一声“他和我说了母后身上那个风族传承几百年的异术,还说我身上的毒和此有关。”但她仍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保持柔和,她想让他知道,不管现实有多幽暗冰冷,她都会一直陪着他,彼此安慰和温暖。莫名地,在听过风天随那一番话后,她突然对这些所谓的事实真相有了一丝怯意。唯恐,那一层薄纸揭开后,等待的将会是无比血腥或是悲痛唏嘘的往事。“然后呢?他说什么了?”南意欢小心试探地问着。“青峰长老帮我探了脉。”越君行终于开口,语声无力且悲切。轩窗外,几株梅柳,皎洁的月光洒在他脸上,愈发显得孤寒。片刻后,越君行双臂缓缓松开,如墨眼中恢复原先波澜不惊般的清冷,拉过南意欢倚在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