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南意欢惊讶之余,却忽地笑了起来“果然这府里,还没什么事能瞒过你!”越君行挑眉笑笑不答,拥着她,低头嗅了嗅怀中‘女’子的幽香,忍不住又往她‘唇’边凑去。南意欢躲开他‘欲’要落下的‘唇’,笑道“我不是听说燕惊鸿今日也被父皇请进宫赴宴了吗?怎么会来了咱们府里?”“他寻了个借口,提前溜了”越君行将她躲闪的脑袋掰过来,坚持在她‘唇’上重重地偷香了两下,方才轻声呢喃道“所以只怕……这次,他也是认真了。”“认真?”南意欢意识倏然清醒,她伸手轻轻撑住越君行温暖的‘胸’膛,美眸冷凝道“他那样一个人也会认真吗?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那么讽刺呢?”“要不……去听听?”越君行提议。“听听!”南意欢没想到越君行居然会提出说要去听壁脚,刹时,也有着莫名的冲动,想去听听燕惊鸿会和楚苏说什么。说做就做,越君行打开窗户,揽着她,踏窗而出,奔着屋脊月‘色’,往僻院而去。临走时,他还不忘顺手从窗边扯过挂着的,今日刚裁好送来的黑氅,将南意欢裹了个严严实实,不叫一丝深夜的寒风吹着。……僻院中,楚苏刚送走南意欢,回到桌边,弯腰一件件收拾着桌上的碗碟。她早已习惯凡事亲力亲为,所以虽然南意欢说可以拨个可靠的小丫头来伺候她,却被她婉拒。突然,身后像是房‘门’没有阖紧,被寒风吹着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她浑若无意,一直到将所有碗碟都装入了食盒里,拎在手上,方才转身,惊住!手中拎着的食盒有片刻的颤动,但瞬间,她便及时地将拎着木头把手的五指,紧了紧。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只见一个鸢‘色’锦袍的男子,抱着手臂,姿态优雅地靠在房‘门’上,斜眉入鬓,如‘玉’的手指捻着一株不知名的小‘花’,‘唇’角勾起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正是燕惊鸿!楚苏双膝跪地,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楚苏见过皇上!”燕惊鸿带着几分审视地盯着她,也不让她起来,只道“朕今日才知,原来在你心目中竟是那般不堪!”楚苏微怔了片刻,略想了想,了然一笑。“既然皇上方才已经听到了刚才那一番谈话,那么便应知道,那些都是称赞之语,又怎会是”不堪“的言语呢?”“你还敢狡辩?”燕惊鸿看着她低垂着首,眉眼淡笑的样子,面上虽仍挂着一贯的笑意,但却已掩不住眼底那一点点冒出的沉怒,亦或是感伤。楚苏微微抬首,青丝垂落,目中清明道“皇上英明睿智,又怎会不知楚苏所说的是实话呢?”“你的实话……就是说朕是个冷血冷情的男人是吗?”燕惊鸿齿冷着,寒声道。“不”楚苏掩下眼底淡淡哀伤的眸光,道“我说的是……您将会是我西延百年间最伟大的帝王。 ”“这样难道不好吗?”她仰首问。“好,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燕惊鸿连声冷笑着。屋里刹那陷入了沉寂,如一潭死水般,寂静无声。俩人都不说话,就这样一站,一跪在地。许久,燕惊鸿双手不觉背在身后,握紧成拳,复又松开,如此反反复复。“真的决定了,不跟朕回西延了吗?”楚苏缓缓地摇了摇头,温婉秀丽的面庞,‘唇’角浅笑道“楚苏只是一介山野‘女’子,‘性’子粗鄙不堪,实在不惯宫廷生活,还请皇上……放过民‘女’吧。”“放过你?”燕惊鸿抖了抖袍子,嗤笑道。他踏前两步,走到楚苏面前,蹲下,与她身体贴近,双目对视“如果朕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想嫁个山野农夫或是贫弱书生,是吗?”楚苏身子一震,她大胆迎上燕惊鸿直勾勾含笑带怒的眼眸, 脆生答道“是,皇上没有听错,这确实是楚苏所愿,还请皇上成全?”“成全?”燕惊鸿恍然间,自嘲地笑了笑,眼底一片森冷“楚苏,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朕对你的心意,亦或是,你仗着朕对你的心意,以为朕一直护着你,由着你肆意妄为,舍不得动你,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地,让朕放过你,还让朕成全你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是吗?”“民‘女’并无此意……”“你想都不要想?”燕惊鸿将手搭在楚苏的肩上,将她拉的更靠向自己,手掌不觉用力,满心怒意伴随着肩膀的疼痛一同泄入楚苏心间。他低首,垂在她耳畔,低魅的声音幽幽传来“放你走可以,但朕告诉你,你若是敢随便找个男人嫁了,朕就先阉了他,然后将他五马分尸,最后再杀他全家!全族!全城!陪他一起去死!”话落,他狠狠地将楚苏推搡开,起身,走到‘门’边,悠悠打开房‘门’,往院外走去。恍若,这里是他的房,他的府。走了两步,他顿住脚步,往院内一角瞥了两眼,本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腾身飞出,远去。……燕惊鸿走后,越君行抱着南意欢从他刚才望的方向上的,树丛后转身出来,相扶站定。“燕惊鸿最后说了什么?”南意欢仰首问越君行,那句话是燕惊鸿贴着楚苏耳边说的,声音极低,以着她的内力,根本听不清。越君行牵起南意欢的手,拉着她往院外走去,一边低低地将燕惊鸿的话重复了一遍。南意欢听完,回望了一眼,透过纱窗,只见楚苏慢慢从地上起身,‘揉’了‘揉’发酸的双膝,面‘色’自如地拾起地上的食盒,搁在桌上。“估计燕惊鸿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今日吧。”她低叹道。越君行将她身体掰正,继续往外走着,幽幽道“满城风雨三千里,不敌佳人一颦笑,这道理,终有一日,他也会懂。”“什么意思?”南意欢觉得他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太高深,感觉没听懂。“没什么。”越君行淡淡一笑道“别尽想着别人了,我今日在宫里没吃饱,你再陪我吃一些吧。”“哦,好!”一听他说腹中饿着,南意欢立即将心思转了过来。“你想吃什么?我让风妩去给你‘弄’?”“要不你帮我煮晚面怎么样?就像上次在青山时,我给你煮的那种?”“可我不会……”“我教你。”“可你……也不会啊?”“……”俩人边走边聊,声音也渐渐远去。……北越 行宫秦陌仅着一身贴身内衣长袍,自行宫浴殿出来,墨离紧随着他身后而出,口中急道“皇上您手伤未愈,怎能沾水?”说完,急着从一边柜中找出干净的白纱来,想要给他裹上。秦陌本还不想理他,可 却在乍然看见房内出现的那个不速之客时,将挥出的手停了下来,任墨离三两下快速地替自己包扎好。“你怎么来了?”“不是去找你那个跑掉的‘女’人了吗?”秦陌问那个面对自己,坐在只有酒壶酒杯,没有菜肴的桌前,自斟自饮的鸢衣男子道。燕惊鸿依旧不答,只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下肚。秦陌接过墨离递来的青‘色’外袍披上,挥了挥手,让他退下,自己走到桌前也坐下。见他坐下,燕惊鸿递过一个酒杯给他,拎起酒壶替他满甄一杯,自己仰头又喝下一杯。“怎么,与我同病相怜了?”秦陌轻声道。“谁要跟你一样?”燕惊鸿嗤笑道“朕是谁?这天下‘女’人多的是,谁要跟你一样死心眼,非要吊死在南意欢那一颗树上。”秦陌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僵,顷刻后,他轻笑道“你能这么想很好,那回去后,你便娶了月映纱吧,反正她也等了你很久了,虽然你设法用别的东西安抚了她父王,但终归不如娶了他‘女’儿那么稳固吧。”“哦,对了,还有我听说那个死了的镇守乐安的拓修还有个妹妹,长得也是如‘花’似‘玉’,不如你一起娶了吧,顺便再多册几个部落的郡主为妃,也当安抚安抚你那些不安的臣属的心。”“什么时候,你比朕还清楚,西延谁家的‘女’儿如‘花’似‘玉’了?”燕惊鸿撑着酒壶,‘阴’测测地道。“除了刚才说的那些,确实还知道一些,要不要再给你介绍介绍?”秦陌一本正经地道。“滚……你熟悉,那你娶去。”燕惊鸿没好气地道“乐安的烂摊子是你闹下的,如今乌孙老头嘴上不说,心里还恨着我呢,要消他气,娶她‘女’儿,也该是你娶,别想着推给我?”“你放心?”秦陌失笑,扬了扬眉道“那是你的边境‘门’户,你敢把他‘女’儿嫁给我这个”虎视眈眈“的邻国皇上?你不怕成亲当夜,我就让他反戈成了我南秦的疆土?”“你会吗?”燕惊鸿眯眼,笑着反问。秦陌‘摸’了‘摸’鼻尖,淡笑道“也许说不定,我会呢!”“那你便去娶吧?朕明日便下旨如何?只要娶完,你啃的下口,朕就将整个乌孙都送给你当嫁妆了。”燕惊鸿十分爽快大度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