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璃抬眼,看着那双清冷的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气,只觉得心口又涌起那种暖暖的感觉。“那些刺客应该是天民教派出来的。”燕璃并不打算隐瞒青珂什么,既然她问,他就告诉她。就像当初,他没打算隐瞒自己是天狼宫宫主的身份,也不介意她知道自己是大燕的皇子睿王一样。与她虽然相识的时日不久,更不曾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可是自从当初在云雾山与她相识之后,他就有一种可以无条件信任的感觉。“果然是天民教。”青珂眸光微闪,眼底的寒芒更是多了几分凌厉,道:“天民教的人可知道你睿王的身份?他们刺杀你,只是因为你是天狼宫宫主?”燕璃笑了笑,道:“你应该也知道,这一年来,我天狼宫在暗中没少找过天民教的麻烦,天民教发展快速,暗地里更是做过不少伤天害理之事,天民教,绝对不像一般的教会,其发展和存在的背后,肯定有着一个极大的阴谋。至于天狼宫宫主同时也是大燕国睿王的这件事,除了我的那些心腹,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就算是那个神秘的天民教教主,也定然不会得知。”青珂意味深长地看着燕璃,道:“看来你对天民教很关注。”就连乾德帝都没有注意到天民教有可能会对国家造成的危害,没想到他倒是早就知道这一点,还利用天狼宫的势力,去打击压制这个教会的成长。燕璃唇角勾着淡淡的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一层如冰锥般的寒冷蕴在他的眼瞳之中,冷声道:“一个民间的教会,两年的时间就能发展到四万多的弟子,不关注也不成,我怎么说也是大燕的百姓养大的。”青珂挑了挑眉,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都知道天民教对大燕有隐在的忧患,皇上却不知道,难道朝中大臣,就没有谁对皇上提过天民教之事?”“民间中像天民教这样的教会,并不是只有一个,父皇根本就不相信这样的教会,能威胁到一个国家,就算他知道天民教教众已经有几万人,也不会重视。”燕璃嘴角的笑容有些无奈,天民教的事情他父皇并非不知道,只是比起这样一个民间的教会组织,还有更多他认为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决断,去处理而已。殊不知当百姓们的思想被这样存着邪念的教会干扰控制之后,会对一个国家造成怎样不可预料的危险。邪教组织的危害,青珂自然比这些古人更清楚,大燕国皇帝没有意识到天民教有可能给国家带来的危险,青珂自然也不会觉得意外。青珂沉默了一会,看着燕璃,道:“这么说来,此次你来全州,极有可能是天民教故意引你前来,这一场刺杀也是他们精心为你安排的?因为天狼宫处处针对天民教,所以天民教才会想要将你除去?”燕璃点点头,笑道:“我既然不让天民教的人好过,他们既然也不想让我的天狼宫存在。”青珂看了他一眼,说了这么久的话,他的脸色又有些白了,眉宇间的倦色很明显,刚刚醒来,她不该让他说那么多话的。“你才刚刚醒过来,别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如果你信得过我,认为我有那个能力,那就放心交给我。”燕璃唇角勾着一抹无奈的笑,有些疲惫的眼中却是繁星点点,笑道:“小珂儿,我信不信得过你,你心里自是有了答案的,不然,你也不会帮我。至于你的能力,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如果你没有那个能力,只怕我也进不了这全州城。”他虽然昏睡了这么多天,可是他现在也很清楚,当时天民教的人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所布下的人手比他以往所有的刺杀都要多,那些人的身手也很高,如果不是有青屏山庄或者佣兵阁的人接应,他也不能静养了那么多天。“既然信我,就安心养好身体,你身上的毒虽然孔老一时还不能帮你清除,不过我相信你这条命,老天爷还是不想那么早就收回去的。”青扶着他躺回到**,给他盖好被子之后,看着他道:“我下去让人给你做点吃的,待会孔老会过来的,他脾气虽然好,可是若是听到有人说他是庸医,他也是有脾气的。”燕璃无奈地笑了笑,看着青珂道:“知道是老神医给我治伤,我哪里敢对他不敬,小珂儿你就别再揶揄我了。”青珂唇角勾了勾,也没再说话,转过身往外走出去。“青珂,谢谢!”燕璃目光深深地看着青珂的身影,轻声说着,青珂回过身看了他一眼,打开门正想要走出去,燕璃像是想起什么,忙急急朝青珂道:“你让冷刚马上过来一下。”青珂出去把房门关上之后,燕璃试着动了动身体,他身上没了内力,又受了伤,如今身体里还有蛛丝毒,所以即便只是动一下,也觉得浑身乏力。目光触到小圆桌上的药碗,燕璃不由得想起刚才青珂含着药喂他的情景,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的唇,一丝想法在他脑海中映现。她的唇,比他的柔软,比她的温暖,而且,似乎还有一丝清甜。即便当时他的感官中充斥着浓浓的药味,可那一丝清甜的感觉,他,似乎真的感觉得到。“王爷,您醒了?”冷刚倒是很快就过来,一进房看到自家王爷果然清醒了,只是他家王爷此时的样子有点奇怪,王爷竟然用自己的手指摸着自己的唇。难道是王爷口干,所以嘴唇干得难受?冷刚赶紧快步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端给他们家王爷,虽然王爷的神色还是有些虚弱,不过脸色却不差,也有一丝血色了。燕璃看了冷刚一眼,若无其事地将手指收回来,接过他手里的杯子,一口喝完里面的水。想到她的唇落在自己唇上那柔软香甜的感觉之时,他觉得嘴巴真的很干,喝了一杯水之后,感觉好多了。“冷刚,扶我起来,”把水杯递给冷刚,燕璃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冷刚见状,赶紧把被子放到小案几上面,急急道:“王爷,您现在还伤着呢,才刚刚醒过来,不能起床,您要做什么,告诉属下一声,属下一定把王爷吩咐的事情办好。”燕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从**捞起一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冷声道:“你家爷要如厕,你也能帮你家爷如厕?本王倒是不知道冷刚你什么时候有这么个本事了。”冷刚面色微红,小心地扶着燕璃的身子,道:“那王爷您小心一点,要不,属下把恭桶拿到床边来。”“滚,你想用恭桶沐浴是不是?”冷刚表示很无辜,他也是为了他们家王爷着想啊。待燕璃方便后,躺回到**之时,早已累得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薄汗。冷刚赶紧拿毛巾过来帮他家王爷擦汗,看到那洁白的毛巾,不由得想到给他们家喂药的情形,进而想到未来主母轻松完成给他们家王爷喂药之举。于是冷刚有些犹豫不决地看了自家王爷一眼,一眼又一眼。燕璃受不了地扔了他一枕头,瞪着他道:“冷刚,把你肚子里的话说出来,在这般犹犹豫豫的,以后你就给本王去洗茅房。”冷刚面色一变,看着他们家王爷不再犹豫地问出心里存在了好些天的疑惑,“王爷,这些天可都是云小姐给您喂的药,云小姐真是厉害,给您喂药的时候,那些药都没有洒出来。王爷您可知道云小姐是用什么方法给您喂药的?属下问过云小姐了,云小姐没说。”燕璃面色一红,睁着双眼瞪着冷刚,没好气地说道:“她如何给本王喂药,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怎么能说那丫头,在他没醒之前,直接用她的嘴给他灌药,醒过来之后,自己是在她的威胁之下乖乖把那恶心到极点的药喝下去的。冷刚无辜地看着自家王爷,道:“属下是因为王爷怕喝药,如果自己云小姐是如何给王爷喂药,让王爷不觉得那些药难喝的,以后王爷喝药的时候,属下也能像云小姐那样,侍候王爷喝药了。”燕璃脸一抽,直直瞪着冷刚,目光落在他有些厚的嘴巴上,只觉得一股惊悚之气从脚底升起。压下那一股从心底升起的恶心之感,燕璃危险的目光微微眯起,冷冷地看着冷刚,“你这是希望本王以后常常喝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云小姐的方法很好,所以才想学。”冷刚觉得自家主子越来越难懂了,他不就想学云小姐喂药的方法而已,主子怎的一幅想将他脖子扭断的摸样?“滚出去,去把冷毅叫过来侍候,本王伤好之前,你少在本王面前出现。”他喝药的时候,只要一想起冷刚这张嘴,绝对会把那些药都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