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无涯皱着眉还在看这一盘死棋是否还有出路,南宫墨雪只是执起茶盏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等他死心。()“哎……是什么要求你说吧!”苍无涯摇摇头,三年前他下棋便没有赢过懿小子了,如今就连雪丫头也赢不了了,当真是年纪大了呢!“师傅看明白就好,凤栾救过我的命我们是有着过命交的知己,如今他的老婆却因我要永远离开他,我看不过眼,所以……”南宫墨雪仔细地观察着苍无涯脸上的神色,只见他一脸笑意慢慢地变得凝重,她就知道!男人果然是最不可靠的!“所以你觉得为师能帮你什么?”苍无涯摇了摇头,小蝶根本就不认他,他不可能追着笛子说自己是她的父亲吧……这得多滑稽!“留住圣手医仙!”南宫墨雪的话让一旁站着的夏侯懿脚下踉跄了一下,随即正色加入了游说的行列。“雪儿说得对,师傅若是不帮忙,你的好徒儿我的妻子就整天有人惦记着,睡不着觉啊!”夏侯懿叹了口气,满脸怨念的神色搞得好像他才是那个深闺怨妇一般,苍无涯抬手轻轻地敲了他们两人一人一个爆栗,随即无奈道:“我也想,只是……”“想就行!”南宫墨雪跟夏侯懿两人得逞的一对视,转身朝房间里去了,只留下苍无涯一人怔愣地坐在院中的桂树下,什么叫想就行?忙碌了是个时辰的圣手医仙和凤栾终于开门走了出来,虽然是一脸疲惫不过脸上却带着欣喜之色,南宫墨雪等人一看便知笛子应该是无碍了,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公子,我们准备好了热水,公子沐浴休息吧。”凤倾说完又看向圣手医仙行了个礼:“圣手医仙的房间在那边,热水已经在房中,医仙可以就寝了,我们会守夜的。”圣手医仙点了点头,转身朝西边角落里的厢房走去,南宫墨雪跟夏侯懿则是低声吩咐守夜的布放,风岚倚在一旁的树上嘴里叼着一根草正在小寐。“树上的那个,下来!”不知为何最近夏侯懿他们几人总是肆意使唤风岚,而对方也甘之如饴没有半分怨言。“嗖”的一下风岚已经站在夏侯懿面前,手中的毒药也不见了踪影。“找我有事?”夏侯懿跟南宫墨雪诡异的对视一眼,随即笑着看向风岚道:“附耳过来。”几人站在院中嘀咕了好一阵子,风岚神色怪异却透着笑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南宫墨雪跟着夏侯懿回房休息去了,耳朵却一直竖着偷听西厢那边的动静。先前风岚说这里面没有多余的厢房倒是真的,因为所有空置的厢房都塞满了草药,而这几日那些草药被凤氏兄弟处理掉了,空出来的厢房正好够刚来的住下。明月皎皎,寒风萧萧。鬼影将今日影卫查到的关于最后一味草药下落的密函递到了夏侯懿手上,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则是好整以暇的守在房门口,敞开的窗户能直接看到斜对面西厢的烛火。“等凤栾他们启程回京陵,我们就继续赶路朝南昭去,最后一味胭脂雪在南昭国库里。”夏侯懿微笑着看向南宫墨雪,看样子他们要去当一次江洋大盗了,南诏的国库不知有没有景家的宝藏这般值钱呢!“好,如今十一月中旬,我们只需在一个月之内找到胭脂雪赶回去过年就好,转眼已经离家半载了。”看着面前笑得柔和的夏侯懿,南宫墨雪伸手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颊,随即落下轻柔的一吻,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总算可以让他不再受苦解除蛊毒了,心里万分愉悦。大手一勾将南宫墨雪拉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她头顶上,捞起一捋发丝放在鼻尖嗅着。冰凉却干燥的怀抱透着阵阵紫罗兰的香味,南宫墨雪闭上眼倚在他怀中,闭上的眼睑上垂下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轻颤挠的夏侯懿心里痒痒的。“丫头,你希望我能给你怎样的生活?”夏侯懿认真至极的语气和一字一顿的话让怀里的南宫墨雪咬了下唇,她不知道他竟然会将他的未来交到自己的手中,南宫墨雪感到有些无措。“懿,无论以后的路如何艰难,我都会陪着你,除非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爱上了别人,否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想做什么都陪着你。”南宫墨雪闭了下眼睛,她不能自私的让他陪自己远走江湖,抛下洛王府抛下洛美人夏侯懿会无法活下去,况且千年冰魄还没有得到,他们的路还很长……腰间的手臂收紧,夏侯懿将脑袋搁在她颈窝,微凉的气息扫着她的脸颊,有些麻。南宫墨雪一回头尚未开口,唇已经被捉住,冰凉柔软的唇贴着她的,他的眼神里有疼惜、有无奈也有火一般明亮的情愫。抬头回应他的吻,任由他的唇舌夺走自己的呼吸,感受着冰凉的唇吮吸自己的,就像初冬的第一场雪那般洁白美好。看着自己怀中想他打开心扉的女子,和夏侯懿从未感受过的主动,温柔的轻吻随着呼吸的加重变得狂热起来,肆意地轻咬、舔舐,任凭自己为之沉沦,为之疯狂……一吻如天荒地老般漫长,一吻如疾风暴雨般疯狂!许久,夏侯懿放开怀里早已瘫软的小人,没有了起初对自己的防备和尖锐,只有甜甜的爱意和温柔,心里的冰冷就像是被融化的春雪一样有些震颤和柔软。“咳咳,主子、南宫姑娘,西厢那边好像房顶塌了……”鬼影站在窗外背朝房内的两个人,可是他脸上明显的浮现出一丝不自然,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倒霉,希望主子心情好不跟自己计较。“嘭!”窗户关上鲜血砸到鬼影的后脑勺,随即夏侯懿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听得鬼影头皮发麻。“别人家的事情你着什么急,鬼影你莫不是不想成亲了才有这闲工夫管这些事情,凤栾都不急呢。”语毕,房间内就没了任何声音,鬼影瞧着左边凤栾的厢房也一直没有动静于是飞身上了房顶找看热闹的玉嫣然回房睡觉去了。西厢那头,一男一女两个白袍人站在掀飞的屋檐下,相视无语。女子满脸怒容透着几分恼怒,随着真气鼓起的袖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蜜色的脸颊上却染上了一丝红晕,光裸的脚踝上隐约透着水珠,若是仔细看的话,头发也是湿的。而离她不远处的男子则是一脸诧异地站着,身上的寝衣敞开露出泛红的肌肤,看样子是刚睡醒要来沐浴。“小蝶,不能运气不能发怒,你自己是医者明知道不能……”苍无涯摇了下头,想让自己站的稳一些,这个臭小子利用起自己来当真是什么都敢做,哼!回去把雪丫头嫁给出尘让他自己哭去!“够了!苍无涯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当年是我设计你,我活该!如今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我想在洛王府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圣手医仙一手扶着浴桶旁边的屏风,一手扶着自己心口,凤栾这个臭小子竟然敢欺师灭祖的给师傅下药!看她明日不扒了他的皮!“小蝶,我当年不是故意要离开,只是因为……”苍无涯慌忙解释,就像雪丫头说的若是他不解释媳妇也没了,女儿也没了,孙子也会因此没了的。“因为你要去救她,我都知道!苍无涯你不必在跟我装什么,这么些年你留在东辰皇宫守着她的儿子不就是因为她临终所托吗?我不会再自欺欺人了,明日一早我带笛子回京陵,你自己走吧。”自嘲的笑了笑,圣手医仙抬手想要封住自己身体内的乱窜的气息,只要让她回到床榻上就能解毒,可是如今连封住穴道都做不到,手又巫力的垂了下去。“我在洛王府就想跟你解释清楚,可是你根本不愿意听我解释,虽然懿小子的点子有些恶毒,不过如今你总算是肯听我说话了。”苍无涯同样无力地朝身边椅子上靠了过去,上身的白袍敞的更大了几分,方才肌肤上只是红晕的地方现在变得血红,想是被利器割开鲜血淋漓的模样,又像是血管快要爆裂的模样,看得圣手医仙心下一惊。“当年皇宫中的未央宫大火,我那日进宫本是为了跟皇上辞行,不想半路上碰上了洛王妃正好把懿小子劝走,当时我只是想若是能将人带出来也许会有生的希望,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苍无涯看着对面的人脸上神色一点点变得痛苦咬了下牙接着道:“事后我想出宫却被皇上禁足,他用懿儿的性命威胁我,只要他一日没有册封皇贵妃,我便一日不得出宫,因为他觉得子衿没死,害怕我会出宫与她远走高飞,所以……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圣手医仙手中有些扶不稳屏风,向后踉跄了一下,浑身因为过量的一线香和十香软骨粉再加上方才她暴怒的运气掀飞房顶,如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地上摔下去……“小蝶——”顾不得身体的剧痛,瞥见她身后的陶瓷摆件落地时,苍无涯直直扑向她身后地方。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和难堪,自己落入一个同样滚烫的怀抱,身下的人却发出一声闷哼,隐忍的声音随着瓷器划破肌肤的声音响起,听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你——何必呢?”风幻蝶闭了下眼,这些年恨他已经成了习惯,一直想着他是个寡情薄幸的男子却不想他有苦衷,虽说她心底还是嫉妒,但是若换做是她也不会忍心让自己的徒弟殒命换自己的远走高飞。“唔——噗——”身后的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温热的触感和血腥味的蔓延让风幻蝶忍不住暴怒,凤栾这个臭小子她竟然敢欺师灭祖!“凤栾你给我滚进来!再不进来我就让你永远见不到笛子。”虽然内力尽失,不过这暴怒的一吼还是立即让小小的四合院中的每一双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凤栾和南宫墨雪以及夏侯懿三人立即从门外奔了进来,一看地上蜿蜒的鲜血便傻了眼。“快,先将人扶到**去。”凤栾手忙脚乱的抱起圣手医仙超床榻上走去,而夏侯懿也扶着地上脸色惨白的苍无涯走了进去。“丫头,我给师傅将碎片取出来,你替凤栾配药去吧。”夏侯懿从桌上去了蜡烛和匕首过来,将苍无涯的袍子拉到腰间,看到他背上全是瓷器碎片,一片血肉模糊。“好。”南宫墨雪应下,转身朝凤栾走去,却见他伸手封住了圣手医仙的穴道,随即将一线香和十香软骨粉的解药递到她手中。“给我师傅服下,每个一柱香的时间便给她再服一次,我去给你们师父配解药。”“好。”南宫墨雪小心地扶起一脸怒意的圣手医仙,将大迎枕塞在她背后,随后将温水兑了解药给她服下,对方倒也挺配合三两下就将解药喝下,然后背朝外躺下睡了。凤栾在药房中将解药配置完,立即送到西厢的卧房中,夏侯懿已经替苍无涯包处理好伤口,只是苍无涯不能躺只能趴着,见凤栾拿了药过来夏侯懿伸手接过来道:“我来吧。”将药递出去,凤栾转头看了一眼床榻上背过身去的圣手医仙,心虚的瞥了一眼南宫墨雪。“雪儿,我死定了,怎么办?”南宫墨雪没好气的笑着密音答道:“怕什么,起码今晚你师父不会动你,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笛子醒了吗?”凤栾摇了摇头转身回房去了,若是她真的如师傅所说忘了自己也就让她离开自己吧,或许她会找到一个爱她的人,自己独自浪迹天涯。西厢房因为少了屋顶凤倾和凤颜立即找来羊毛毡子扑在了房顶上,房中也加了好几个炭火,虽然景家的冬天并不太冷,然而这凌霄山上却是十分冷的,南宫墨雪跟夏侯懿都给躺在**的两名伤者加了一条被子。“丫头,师傅的伤处理好了,我们回房去吧。”夏侯懿突然超南宫墨雪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变朝外走去,南宫墨雪瞥了一眼还在生气的圣手医仙,急匆匆说了句“我让凤栾来照看”便被夏侯懿拉了出去。两人回到房间里之后,南宫墨雪才不解道:“干嘛不留下照顾他们,圣手医仙还得吃几次药。”夏侯懿无奈,抬手揉了揉南宫墨雪的脑袋宠溺道:“你没看出来圣手医仙已经没事了?”“真的?可是风乱说她还要再服两次药啊。”南宫墨雪难以置信的说完突然想起来她一喝完解药便直接转身的动作,一副被骗的样子。“看样子还有救不算傻。”夏侯懿伸手将她拉进耳室,一边解自己的外裳一边道:“师傅的解药方才我只给他服了一半,拿解药本就是毒药全服下估计明日他就要去掉半条命了。”南宫墨雪怔愣的想象着刚才他的话,一转眼夏侯懿已经开始脱中衣了。“你、你,我先睡了。”脸微红转身便要朝外间走去,被夏侯懿冷飕飕的一句话制止了。“跑这么快要是被我抓到,哼哼……”“那我帮你沐浴吧。”索性转身走近夏侯懿,一把将他身上的中衣扯下,接着去解他裤子的带子,夏侯懿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拉开了她的小手。“丫头,你那么着急是要作甚?我不过是想让你帮我洗头发,想着你可能累了,我也替你洗洗。”夏侯懿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转过身去将自己的中衣裤褪下,然后直接跨进了浴桶中,并没有要脱亵裤的意思。一脸得逞的南宫墨雪则是趴在浴桶边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他赤着的身子,笑眯眯的道:“亵裤总是泡在热水里不用洗吗?”夏侯懿黑着脸:“……”扬起笑脸完胜准备回房睡觉的南宫墨雪刚转过身,便被一股大力拉近了浴桶中,只听得扑通一声,南宫墨雪已经泡在了水里。溅起的水花让她面上的人皮面具卷了边,夏侯懿大手一抹,面具随之脱落被夏侯懿嫌弃的扔在桌上,随即以上撕裂的声音传来,惊得南宫墨雪尖叫起来。“你住手!你、你、你……”伸手抵挡却被他点住穴道不能动弹,满脸薄怒的南宫墨雪只能咬牙看着他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撕碎,全身上下之声一个肚兜勉强蔽体。“我什么?是你提醒我的,我不过是好心想替你洗洗干净罢了。”夏侯懿眯着眼看着咬唇不语的小丫头,仿佛又回到了刚认识她的时候,像一只不乖巧的小兽,被欺负总是这幅神色。“你解开我穴道,我给你洗头发。”想到这位爷脾气又上来了,南宫墨雪立即狗腿的想法子化解,她不想惹他生气,在总归吃亏的还是自己。“如今才装乖巧,丫头你不觉得晚了些?”夏侯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将易容的东西去掉,南宫墨雪原以为他消气了,谁知道他单手一挑,自己脖子上细细的丝绸带子便断裂开来绣着金边墨莲的月白色肚兜便向浴桶中滑落下去。“你!唔唔——呜呜——”不满的抱怨和一大堆的牢骚都被夏侯懿的唇吞没在腹中,他单手扣着南宫墨雪的后脑狠狠地吻了下去防止她说话,另一只手则是顺势解开她身上的穴道顺便将她的亵裤也一并拿走。巴掌大的小脸被憋的通红又怒又惊,但无论她如何伸手推拒都是徒劳,浴桶中溅起一阵阵水花,再加上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人浮想联翩。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墨雪已经四肢发软快要晕过去了,夏侯懿才放开她的唇将她揽在怀中。“呼——”获得自由的南宫墨雪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身子软绵绵的靠在身后光洁却壮实的胸膛上,一阵气恼却又不敢发作。见她吃瘪的样子夏侯懿得意的一笑,伸手去了香皂胰子给她洗头发,浴桶中漂浮的墨莲贴在她的背上肩上,妖娆地绽放着,婀娜**。夏侯懿移开眼去运气压下心里的旖旎,随口道:“丫头喜欢什么?”“哈?”呼吸刚缓过来的南宫墨雪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回头。“下月十八不是你的生辰吗?想要什么礼物?”夏侯懿失笑,她的丫头有时候傻的也挺可爱的呢!“恩……我也不知道……”南宫墨雪咬着唇思索着,夏侯懿轻轻执起一旁的瓢将干净的水冲到她的长发上,丝丝缕缕和他的长发缠在了一起。“好了,换你给我洗,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前往南昭,一路上也许会遇到许多不便,你还是扮作女装与我住在一起好些。”夏侯懿不会承认他是不想让她束胸才想出这个理由的,南宫墨雪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顺从的带你点头,反正他们手里有很多面具,随便挑一个便是。夜风寒凉,西厢房里一个趴着不能动弹,另一个面朝墙躺着不愿动弹。“噗——”苍无涯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贵妃榻上的枕头整个被血染红,苍白得脸色却显得他更加的飘渺不可触摸。闻到房中的血腥味圣手医仙终于将身子转了过来,一看苍无涯不能昏迷过去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从榻上下来朝他走了过去。“苍无涯,死了没?”伸手摇晃一下他的身体,一触之下才发现他身上的毒根本没解,不仅没解来势还更加凶猛了……这几个死小子!素手一伸,挣扎了一下便将昏迷的苍无涯扶到了床榻上,她执起枕边的丝帕将他脸上的血污擦净,而后又取了金针给他刺穴。“唔!”榻上的人动了一下,天神般的俊脸上布满了汗水,白皙的身体上经脉暴涨得更快,血气上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凤栾,你给我滚过来!”圣手医仙中气十足的吼了一声,顿时房顶上首页的三名影卫身子都颤了颤,凤栾淡然的声音随即飘了过来。“师傅,这药是笛子配的,我不知道她配药的顺序,况且苍前辈已经血气上涌,再不救就死了。”圣手医仙咬着牙狠狠地踹了一脚床榻旁的矮几,过了半晌终于回头走向床榻上。凤栾房中听见风吟笛微弱的声音响起:“怎么样?怎么样?”凤栾伸手按住她要起身的身子,笑道:“师傅不是狠心的人,苍前辈不会有事的。”“哼哼!敢骗我他们就要承受得了这个代价!就让他们两别扭去吧,我才不要跟她回神医谷呢!”风吟笛笑着扯了下身上的被子,随即看了一眼自己身边斜倚着的凤栾,她就说什么地方那么怪异,原来是凤栾跟自己在同一张榻上!“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来,趁热将药喝了。”一只白皙的手将苦涩的药碗递了过来,风吟笛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凤栾的眼睛看。“看我做什么?喝药!别想躲过去,我会看着你喝完的。”想到她小时候生病了不愿意喝药偷偷的将药倒在自己养的小动物的食物中,凤栾便忍俊不禁,风吟笛却是没什么反应继续盯着他看。“你为何在我**?”凤栾端着药碗的手一滞,随即微笑道:“这也是我的床,这几日你昏迷都是我给你换衣沐浴,只是睡在这里又怎么了,以前你不也天天爬我的床么?”“凤栾,我想等年关过了还是跟师傅回神医谷吧,我离家太久了,久的都已经忘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笛子,你想离开吗?”凤栾将药碗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回头看向她见她身上的被子滑落,又伸手给她拉上去。“我……”“你不愿意嫁给我吗?”“凤栾……”“如果你说此生都不愿意嫁给我,那明日我会让凤倾和凤颜准备马车让你跟师傅回神医谷,恐怕师傅也不想再见到苍前辈,大师兄的身体我会照看,等年关后再请师傅来,也只需五日便到京陵……”凤栾有些语无伦次,他害怕听到她再拒绝又或者是因为他害怕被抛弃?心里一团乱麻从未有过这样慌张的感觉,他怎么了?“如果我说不呢?你就让我离开吗?”风吟笛淡淡的看着他,月华清冷疏远地仿佛触碰不到的谪仙,他终究还是不爱自己,又何必强求呢?像师傅那样苦等还不如独自孑然一身浪迹天涯!“我……”凤栾皱起了眉捂住心口弯下身子去,心里一阵绞痛是因为害怕失去她吗?自己究竟怎么了?“我不嫁,我也不会跟师傅回神医谷,明日我跟师傅回洛王府照顾大师兄,但是我不想再见到你。”语毕,转身面朝墙壁躺下,伸手裹住身上的被子,一滴泪落在枕头上,滑过,沁进心里。凤栾倚在床柱上,凝视着他眼前的背影,除了心口的绞痛什么都感觉不到,他以为自己喜欢雪儿,所以可以守护她让她找到幸福,可是这奇怪的心痛是为何?手朝风吟笛的肩上伸了过去,犹豫着停留在半空中,终于,他伸手将风吟笛的身体连着被子抱了过来,有几分自言自语道:“喝了药再睡吧,你如今内力尽失,要按时喝药才能恢复得快。”再一回头,只见她的脸上布满泪痕,手中端着的药碗一颤,随即又放下了药碗,他伸手见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像小时候她做错事被师傅罚过一样宠溺又温暖。“你不愿意嫁那便算了,不哭了。”凤栾说着心口有同了起来,他皱了下眉将药碗递给风吟笛,风吟笛接过药碗,看着他奇怪的动作忍不住问道:“师兄身子不适吗?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受伤,只是心口有些痛。我还没来得及与你说,风岚是我的亲弟弟,他的母亲是我母亲的亲妹妹,以后你也不必防着他。”凤栾说完自嘲的笑了一下,以后她恐怕都不想再见到自己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自己真是多虑了……“心口痛?心悸吗?有没有别的症状?”风吟笛迅速地将药喝完放下手中的空碗,一手已经搭上了他的手腕,仔细地开始听着他的脉。“没有!”凤栾失笑,这就是医者的改不了的毛病,不过看着她紧张地样子似乎四年口不那么痛了,真是奇怪!收回手从他怀中下去靠在床榻里面,风吟笛叹了口气道:“许是师兄今日操劳过度,多休息几日便好了。”“嗯。”凤栾闷闷的点了下头,转身下床朝贵妃榻上走去,这几日她沐浴更衣都是雪儿跟嫣然照顾的,自己不过是骗她想让她答应嫁给自己罢了,可她还是这般坚持,这是为何……凝视着他的背影一步步走远,就像他们的以后会越走越远一般,风吟笛眼中的泪水又滑落下来,说好要潇洒的离开的,为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是、可是……贵妃榻前的凤栾猛然回头,正好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将她揽在怀里,风吟笛被他吓了一跳,眼中的泪水止住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别哭,你一哭我的心就会痛,笛子不哭了。”凤栾响起自己小时候因为蛊毒哭的时候母亲就这般安慰他,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原来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你说什么?”风吟笛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懵了,伸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想着这段日子凤栾的作为,忍不住怒上心头。“凤栾你心里不是只有雪儿吗?你爱的人既然是她又为何要对我好?你是坏蛋,我恨你!”她伸手拍打凤栾,凤栾并没有避开她雨点般的拳头,只是愣了一下道:“我不爱雪儿,以前我以为自己喜欢她,可是却希望她跟夏侯懿在一起,希望她过得开心,我们只是知己。”敲打他的手停了下来,两人就这么傻愣愣的相互看着不知道说什么或者能说什么,好像有些尴尬。一阵寒风吹过,只穿着单衣的凤栾不禁打了个寒颤,风吟笛将被子卷在他身上,触到温热热源的冰凉身子忍不住朝她靠了过去,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却没有人说破,挨着躺下就像小时候一样。手指一弹,银光一闪,灯罩里的灯已经灭了,清冷的月华照进屋里却没有了先前的冷清。翌日一大早,凤氏兄弟整理者手上的行李,那头圣手医仙早已经在马车里等着风吟笛跟凤栾了,苍无涯站在马车旁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神色,夏侯懿跟南宫墨雪也整理着自己的马车不敢去捋老虎的胡须。“凤倾,将笛子叫出来,我们该上路了。”圣手医仙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凤倾正头皮发麻的朝凤栾他们的房间走去,脚步都买不开的凤倾感叹着自己倒霉,吱呀一声凤栾推门出来了,身后跟着风吟笛。“师傅,我跟师兄乘另一辆马车,您跟苍前辈乘一辆马车吧。”风吟笛跟凤栾对视一眼朝苍无涯身后的马车走去,他们开玩笑吧!骗了自己十几年如今又想怎么样?“我们在郾城西边就分道扬镳了,你们此去要注意安全,京陵那边大师兄和南宫夫人我都会照看好,不必挂着。”凤栾经过南宫墨雪身边时说道,而风吟笛也点头附和。“雪儿不必担心家里,我会替你看着的,有我住在将军府你母亲不会闷的。”南宫墨雪听到她要住到将军府去眼前一亮,随即伸手给她整理了一下发间的玉簪,才又开口说话。“有笛子在我家我母亲当然不会闷了,不过你也要好好养好身子,如今大病初愈更要多加注意才是。”几人一番道别,苍无涯却是站在马车车旁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侯懿手下的三名影卫也随他们一起回京陵,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带着鬼影和玉嫣然去南昭寻胭脂雪,也要讲出尘中的术法弄清楚。“那我呢?”风岚站在一旁哀怨的看着凤栾,仿佛他是被人遗弃的孩子一般可怜巴巴,看得风吟笛一阵不爽!“你不会骑马吗?大男人非要装的跟孩子一样也不臊得慌!”风吟笛本就看他不顺眼,如今心里堵着更加不顺眼了,风岚停了则是一脸耍赖的道:“嫂子好凶啊,哥我要跟你乘一辆马车走,这么冷的天儿若是骑马回京陵半路上我就冻死了。”“坐我们的马车吧,不过既然你叫她一声嫂子就得老实点儿!”凤栾笑着拍了下风岚的肩,摇摇头拉着风吟笛转身上马车了,风岚开心的朝身后的人做了个鬼脸也跟着跳上了马车。三辆马车缓缓地从凌霄山上驶出,几日前热闹非凡的凌霄山顶已经人迹罕至,一来是因为这凌霄山本就是景家家族的地界,而来也因为周围奇险并且重兵守卫。马车行至山脚下时,远远地有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等在那里,马车前一男一女立于风中遥望,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扬扬地洒在地面上,一名赤衣卫跑了过来,恭敬地将一个玉盒递到了凤栾他们的马车中。“两位少爷,这是小姐让小人转交的东西,请务必收下,小姐说何时累了就回来看看,这里永远是你们的家。”赤衣侍卫说完将盒子放在风岚手中转身离去了,透过飘扬的雪花隐约能看见景千姿和卓清风站在风雪中的模样,这是送别的亲人的叮嘱,也是守望。凤栾将白玉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四枚紫玉玉蝶,上面镌刻着景家嫡系的花纹,四周缠绕着五毒花的树藤,让凤栾低叹一声。“她真的忘记了吗?”“我想是忘记了,毕竟姿儿不是个狠毒的女子,她虽有野心但心地善良。”风岚微微一笑,朝远处挥了挥手随即关上了马车的车门,而前面的南宫墨雪同样也都到了送别的礼物——竟然是一枚同心玉锁!无论如何,景家终究不是凤栾能够驻足的地方,而明年开春景家也会选出新的武林盟主。三辆马车在凌霄山下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去,凤栾他们的两辆马车顺利的通过景家的边陲小镇进入东辰的范围,而南宫墨雪他们则是一路向西朝南昭去了。※南昭国师府中。妖娆的罂粟大片的盛开在国师府中,国师府内最高的阁楼上,容色妖娆如鬼魅的男子斜倚在步青鸾的腿上,而他身边步青蝶执着一瓣桔子放进他口中。突然在他门口出现一抹好不相宜的白色,月白的袍子长长地拖曳在地,袍角金丝线勾勒的圣洁莲花绽放如斯。“国师大人好雅兴,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闲适安然地躺在美人怀中。”妖娆妩媚的声音,随着她莲步轻移而上下起伏,令人浮想联翩。“怎么?见了本圣女还不下跪?”女子的声音突地拔高,显得有些尖锐且扭曲,目光毫不怜惜的看着国师身边的双生巫师,阴冷的如同毒蝎子一般让人心里不舒服。“哼!你来这儿就是为了要教训我的人吗?圣女莫非太闲了?”男子的眼睛咻然睁开,眼中的寒意和薄怒让上前的女子止住了脚步。“自然不是!我来不过是要提醒你,东辰的懿王已经进了南昭的地界了,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为何而来,不过你最好小心为妙,特别是你身边的两位美人!”说完她甩袖而去,长长的白袍直发怵拖曳的声音,而步青鸾和步青蝶早已经冷汗淋漓,见她一走晕倒在地。“真没用!被她一吓唬就成这样了。”门外进来两名侍女,妥当的将地上的两名晕过去的女子抬进卧房,而后又有两名侍女将地上的地毯换去铺上新的之后安静地退下了。香炉中焚的罂粟香正好燃尽,一名身形矮小长相普通的黑衣人落在了房间的正中间,脸上有些木然的开口向面前的鬼魅男子禀报。“主子吩咐的事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明日就会知道南宫府里的大小姐是真是假了。”------题外话------三点了…泪眼…我就不能白天码字晚上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