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沉香木雕花榻上的人眯着眼道:“不必查了,将军府里那个是个假货,不过暂时也不能动她,万一西梁太子发飙了那就得不偿失了。”跪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先是一怔,随即恭敬地答道:“属下明白,不知主子可有别的吩咐?”纤细得有些病态苍白的手捻起一粒葡萄放进口中,蓝景慢悠悠的一挥手:“盯着夏侯懿,看他要来做什么?”“是,属下遵命!”黑衣人领命转身又消失了。内室床榻上的双生巫师都惊讶地相互凝视了一眼,随即闭上眼装睡。昨日夜里刚过界的四人今日一早歇在了南昭最东边的小镇上,这个名叫禹川镇的地方有着说不出的宁静和安宁,让南宫墨雪忍不住想多呆几日。“客官,咱们镇最出名的就是灵镜湖那边的湖鱼,若是客官有兴致可以带着夫人去画舫上尝尝。”店小二将热水和酒菜放下,热情地推荐当地的特色小吃,夏侯懿微微点头表示听到了,鬼影则是将赏银放在店小二手中,关上了门。南宫墨雪细心地抽出银针挨个试了毒,又仔细地看了一遍饭菜中的搭配,才点头道:“没问题,可以用膳了。”“这些小菜看起来可口至极,就是不知道味道是否也一样不错,咱们用完午膳换身衣服去尝尝鱼吧。”瞥见南宫墨雪下马车时四处张望的模样,夏侯懿不禁失笑,当真是个孩子什么都新鲜着。“好啊,反正明日一早才启程,今日就好好游玩一番吧。”果然,南宫墨雪一听要去灵境湖顿时眼睛都亮了,惹得鬼影跟玉嫣然两人都笑了起来。四人用完这顿颇有特色的早膳,各自回房沐浴完换了身衣裳后,真的步行到了灵境湖边。即便是冬日最冷的时候,南昭的气候也是四季如春,四人走在灵境湖边,哪怕是如今易了容,模样出挑的两男两女也十分引人注目,一路上向他们抛花掷果者不再少数,还没到画舫边上,四人手中已经堆满了那些热情男女所赠之物了。南宫墨雪将手中的一个水果剥开,边走边吃,看得夏侯懿嘴角抽搐,凉飕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丫头,不是刚用完早膳吗?你这般如狼似虎的吃东西,半分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将手中的额最后一小块水果塞进口中,南宫兄吗才笑道:“非也非也!爷瞧我手中抱着这么多累得慌,吃了省点儿劲儿啊,不然这一路拿回去也够呛。”语毕,转头瞥了一眼鬼影跟玉嫣然手中的水果道:“你们也吃了吧,吃了总比拿回去强。”鬼影和玉嫣然猛点头,主子自然是不拿的,他们俩可惨了,吃掉几个就少些负担,早知道就赶着马车过来了,谁知道这南昭民风开放……碎石路上,鬼影跟玉嫣然吃掉几个手中的水果,走的也快了些,四人很快就到了画舫停靠的码头,见来人是四位衣着华美的中原人,船家立即上来招呼。“几位是要乘船游湖吗?上来我的画舫吧!我画舫上是整个灵镜湖最大最新的,几位可以到楼上坐,一边看风景一边常常湖鱼。”船家是一名憨厚的中年汉子,因为常年在水上撑船晒得黝黑,眉眼间透着几分老实。“嗯,我们要游湖,船家顺便将你们拿手的好菜都上上来吧,再准备一壶茶,今日你的画舫我们便包下了。”鬼影将一锭金子放在船家手中,四人转身朝画舫的楼上走去,四周撑开窗户的画舫美轮美奂,每一面窗花都是丝绸彩画刺绣,上面绘着颜色艳丽的男女老少。“好嘞!客官您放心,小的一定给您准备最正宗的特色菜。”船家转身上船收回拴在岸边的绳索,只听得画舫中一阵锁链响动,画舫水下巨大的锚已经被拉起来,而船身也缓缓掉头朝着湖的那头去了。透过画舫阁楼上打开的花窗,众人的视线都放在这清澈见底的湖水上,湖中水草繁茂,随着风吹过湖水摇曳生姿,颇显媚态,然而这些水草却从水底伸了出来,冒尖儿的水面上绽放着一朵雪白的小花,放眼望去在灵境湖中连成一片,别有一番风情。“这是什么花?从来没有见过!”南宫墨雪喃喃自语,夏侯懿只是摇了下头并未言语,风和日丽,美景美人!“夫人,这是我们南昭特有的花叫做水性杨花,这花每一日早晨都会绽放,傍晚凋零,待到第二日又重新生出一朵新的,这花我们平日里也拿来做菜。”一个清脆爽朗的女子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手中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里面有彩色的茶具和一些小菜。“多谢老板娘解惑,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呢!”南宫墨雪冲这个笑意盈盈的女子说着,而对方却是十分礼貌地回答她的感谢。“夫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并非老板娘,我是老板!”女子将托盘中的小菜和茶水摆好,又给他们沏上了茶才接着道:“我们南昭是以女子为尊,女子是一家之主,一妻多夫。”南宫墨雪这才猛然想起他们已经算是在南昭的地界了,只是没想到这转变的这么快。“抱歉,我们是来南昭游玩的旅人,还请老板原谅内人她不知当地习俗。”夏侯懿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凉嗖嗖的声音透着几分打趣。南宫墨雪诧异的转头看了他一眼,倒也识相地没有戳穿他,反正她自己如今是女子打扮,并且她们本就是扮作一对夫妻,他这么叫几声也没什么大碍,又不会少块肉!“无碍无碍!我们这里与景家接壤,许多头一次来的外地人也都不知道我们的习俗,这艘画舫是我们家的,我们一家人的生计酒都依靠它了,方才在楼下招揽客人的是我的正夫,厨师是我的侧夫,而下面还有划船的都是我的夫侍。”女子热心的说完,拿着空托盘转身下楼了,只留下南宫墨雪他们四人面面相觑,这么大一艘画舫若是滑动起来,起码也得有十人的力量,这女子到底有几名夫婿?见南宫墨雪发呆,夏侯懿伸手捏了下她小巧的鼻子,漫不经心的道:“丫头你想什么?”“啊?我想这女子到底有多少夫君,这女尊国的南昭都是这般吗?”夏侯懿失笑,果然被他猜中了,于是耐心地解释道:“都是这样的。在南诏一妻多夫就如同在东辰西梁和景家男人三妻四妾一般,并且因为女子极少,男子极多,因此几兄弟同时嫁给一名女子做夫君的情况也极多……”“真的吗?那、那、孩子跟谁姓?”南宫墨雪满脸的不可思议,伸头向下看了一下画舫中伸出来的船桨,左右一数,方才这个女子至少有不下十名夫君!“南昭,孩子随母姓,极少数孩子随夫姓的,不过南昭国师是个例外,南诏国师名蓝景,是上一代国师的独子,他随夫姓,当然也有人说蓝景是当今南昭女王凤凌鸢的兄长,因此他们二人才会如此和谐的将南昭抓在手心里。”夏侯懿执起茶杯淡淡地说道,其余三人早已惊讶地合不拢嘴了,他们在这里歇一天就是为了等待消息传来,没想到这才一顿早膳的功夫,影卫已经将消息传过来了,懿王府的影卫真是有些可怕!“那洛美人所中的术法可有线索?”南宫墨雪皱着眉似是想到前几日听圣手医仙说的京陵有人按耐不住对洛美人下了重分量的珈蓝花,未免有些担忧。“暂时还没有,不过我已经知道是谁对出尘下的手了,除了他没人会愿意冒这样的风险跟洛王府作对。”夏侯懿伸手拿下南宫墨雪手中的凉茶杯子,“这茶可不比普通的凉茶,喝多了伤身子。” 语毕又往她嘴里塞了块点心,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唔——”南宫墨雪正想说话反驳一下子被他弄得噎到了,只得捂着嘴将点心先吃下去,又喝了几口温开水,过了半晌才说话。“为何这个凉茶喝多了不好,明明就很好喝啊!”南宫墨雪撅着小嘴有些不满,鬼影跟玉嫣然则是在外面的甲板上站着说话,远远地听不真切。“这凉茶里面有些鱼腥草和紫苏,还有少许的落地莲,虽然喝得少没事,但若是身子弱还是少喝些,在南诏这种凉茶只有重大的节日才会喝上一杯,方才你已经喝了三杯了。”夏侯懿索性将凉茶放到一旁的矮几上,又将另一壶茶水放到了她面前,给她倒了一杯。“喝点热茶暖暖身子,明日一早我们便朝南昭国都的方向去,今晚影卫便会将出尘中的术法的线索带回了,你体内的烈焰果炼化自然是好事,然而我们都冒不起这个险……”冰凉的侧脸上眉头微皱,薄唇紧抿着勾勒出一幅好看的弧度,即便是易容了还是这般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几位客官,鱼来了!”方才下楼去的女子又抬着一个巨大的托盘上来了,这一次托盘中只有一个巨大的鱼形盘子,里面分格子的鱼似乎有各种不同的做法,呈现出色香味俱全的盛宴。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年轻且腼腆的少年,他默默地将手中的菜放下,一言不发地跟着女子下楼去了。因为好奇,南宫墨雪的眼神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方才那个少年,她心里再揣测这少年是女子的儿子呢还是她的夫侍,殊不知旁边的醋缸已经翻江倒海了。“再不吃菜都凉了!”没有起伏的声音在南宫墨雪耳边响起,惊得她差点儿跳起来,一回头对上夏侯懿审视的神色,竟然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她不该盯着一个陌生男子看这么久,况且这位爷一直都不是说什么大度之人……“嗯,看起来真不错!嫣然你们也一起吃吧。”南宫墨雪讪讪地夹起一块醋溜鱼唇又重新在醋里面涮了一圈随后十分自然的放在夏侯懿碗中,夏侯懿夹起来扔进嘴里狠狠地嚼了下去。“再不错也比不上秀色可餐的美男。”夏侯懿酸溜溜的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诧异,然而已经说了在掩饰也没用,神色又坦荡了几分。“呃……”想解释又觉得方才自己是在看美男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说,倒听得夏侯懿接着道:“哪怕是你在南昭,也别想能够有别的夫侍!”“噗——”玉嫣然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在柱子越来越不像那个冷酷无情的银面修罗了,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嫣然她可能晕船了,我扶她去甲板上吹吹风。”鬼影连忙扶着玉嫣然朝外面甲板上走去,南宫墨雪也终于转过弯来,明白夏侯懿是在因为什么不高兴。“我只想知道方才的那名少年是老板的儿子还是夫侍。”不算是解释却也是说清楚了,否则以这位爷的性子还不知道晚上会怎么折腾自己呢!“就因为这个你盯着人家看?”夏侯懿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南宫墨雪,似乎想要辨别对方是否在说谎。他这副神色闹得南宫墨雪哑然失笑,“不然你以为是因为什么?我英明神武的夫君大人。”调侃的语气,戏谑的眼神,夏侯懿并没有介意她的神色,只是点点头将鱼尾上鲜嫩的肉去了刺放在她碗里,而外面“吹风”吹的正好的两人也回来了。一条鱼竟然有半米之长,被盘中的不同格子分成了不同的做法和口味,红烧的,糖醋的,生煎的,醋溜的,水煮的,酸辣的,烧烤的,生切的,还有中间一锅鱼汤。主菜也只有这一道,其余的都是些搭配的素食小菜,还有一些开胃的作料。虽然吃过早膳,不过在湖上行了一个多时辰,又喝了些茶,四人也食指大动开始吃了起来,果然这湖鱼甚是美味,称得上是一绝!美食过后,南宫墨雪倚在窗户便看着窗外美丽的湖景,宁静且神秘的湖蓝色泛着滟敛之光,如同波斯舞女脸上的面纱那般神秘而遥不可及。画舫沿着湖心岛驶去,几个时辰过去了,只看见灵镜湖湖面上的水色变换,里面的游鱼偶尔跳出水面,欢快如斯。远处是延绵不绝的高矮山体,高耸入云端,白云遮面,仿若神秘的世外桃源。老板上来添茶水时告诉他们,灵镜湖是当地人的圣湖,湖心岛上的寺庙也是他们每月去一次的朝拜之地。不过介于当地人并不喜欢外来的旅人,他们便只绕着湖心岛自右至左一圈,环湖也代表了对神明的敬意,并且能欣赏到美丽的风景,夏侯懿欣然同意,他们本就是打发时间然而也不能因此出什么差错而得不偿失。浅蓝色的湖水倒映着天空的湛蓝,映称出一片相映成趣的蓝天白云,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反倒是懒洋洋的舒服。南宫墨雪眯着眼看着湖面上色彩的变化,夏侯懿则是站在她身旁凝视着窗外沉思。“懿,给我弹奏一曲吧。”趴在窗前享受着宁静的人突然回过头来,这半年多渐渐长开的小脸上隐有绝色的魅惑,笑靥如花偏头看向临窗而立的黑袍男子,冷硬的身子上却是一张绝色的面庞。“丫头想听什么?”夏侯懿斜睨着他笑道,一笑倾城而魅惑,狭长幽深的眼眸毫不避讳的看着她,鲜红的薄唇轻启,雪白的贝齿因为嘴角渐渐放大的笑意而露了出来。“什么都好!”南宫墨雪起身拉着他的手将人拖到琴边上,这是少见的六弦琴,虽然难奏但倘若是擅长音律者演奏的话,那必当是人间仙曲。“你怎么断定我会奏这六弦琴?”夏侯懿抬头反问她,见她已经将自己按坐在琴前的椅子上,不由分说的给他手上戴上指套,颇有些失笑。“你若是不会,恐怕只有师傅会了吧。”南宫墨雪促狭的一笑,朝他眨了下眼睛,随即双手支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等着听曲,而外面鬼影跟玉嫣然也在低声说着什么颇为愉悦。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微曲,放在琴弦上调试了几个音,指尖倾泻而出的曲子宛若遥远的山涧传来的溪流,清脆而震颤人心。南宫墨雪闭上眼用心听着这曲调中的悠扬婉转和低吟情愫,仿若情人互诉衷肠般美好,又似夜晚月下花香。琴音袅袅余音绕梁,每一个音节都随着意境的改变而不同,仿佛着魔一般掌控者听着的心,如痴如醉也并不知晓。画舫不知不觉间已经绕过湖心岛,朝着来时的方向转回去,画舫上传来的悠扬琴声却醉了路人,残了花香。一曲终了,夏侯懿收回双手,看向犹自闭着眼的南宫墨雪,轻笑一声将她揽进怀中,“在想什么?”睁开双眼,眸中含笑的人看向他狡黠一笑:“不告诉你!”夏侯懿佯怒,伸手挠了几下她的腰肢,纤细的腰肢不赢一握,丫头最近好像长高了些。伸手推拒他的手,笑着求饶:“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在想未来我们的日子能否这般宁静平和。”大手禁锢中怀中的小人,夏侯懿将下巴放在她颈窝处,轻轻地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墨莲香气,听起来说话的声音闷闷的。“丫头,我会倾尽所有让你过的好,保护你的家人,相信我。”南宫墨雪先是一怔,随即伸手环在了他的腰上,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无论何时你都要想着你还有我,还有洛美人,还有师傅,无论前路有多艰辛,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腰上的手收的更紧,南宫墨雪却没有半分挣扎,这个一直为她付出的男子值得她倾尽所有的爱,谁若是想动他,那么她必将终身报复。“主子,有密函。”鬼影站在门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回头瞥一眼玉嫣然,无奈地认命了。夏侯懿伸手接过鬼影递过来的密函,从金属管中取出消息看过后立即销毁,而他脸上神色严肃的也让南宫墨雪的心提了起来。“出了什么事吗?”“京陵局势不妙,文家等不及已经开始招兵买马了。”将金属管递到鬼影手中,夏侯懿瞥了一眼鬼影道:“鬼影你跟嫣然回去,调动影杀的人和所有影卫给文氏找麻烦,尤其是太子那边,让他无暇顾及争对洛王府和将军府。”鬼影一听顿时急了:“主子,此行危险若是我们都回去了,那谁来保护你们的安危?”“鬼影,这是命令!等会儿你们就起程,如今丫头内力雄厚,我身子暂时也无大碍,你们呆在这儿没什么用。”夏侯懿的神色又恢复了清冷一片,南宫墨雪也跟着点了点头,她如今内力雄厚,正需要找人试炼,他们回去的好,毕竟做贼这事儿人少好办事!“属下遵命!”鬼影领命出去,将夏侯懿的意识转达给了玉嫣然,她没说什么点头答应了。夕阳西斜之时,画舫终于靠岸了,显示悠然的一天结束,四人漫步走回了客栈,随即鬼影和玉嫣然买了两匹马踏上了回京陵的路。而南宫墨雪和夏侯懿两人也将马车换成马匹,毕竟两个人还是骑马方便些,顺便干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也逃得快。是夜,南宫墨雪和夏侯懿相拥而眠,客栈内的走道上却出现了许多脚步声,本就没睡着的两人一个翻身便朝窗户跃了出去,骑上早已准备好的马匹朝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走了。半个时辰后,等着迷烟发挥药效的黑衣人破门而入,乱刀朝突起的床榻上砍去,待到掀开棉花翻飞的被褥时,才发现人已经离开了。“给我追!主子说过若是抓不到人你们也不必回去了,自行了断便可,省的丢人现眼!”领头的黑衣人吼完,几十名黑衣人纷纷下楼打马追了出去,朝着汴京的方向追了一整夜。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则是一早投宿了旁边的另一家客栈,脸上的易容也换了一种,虽然仍旧是夫妻,然而不同的是南宫墨雪扮作夫君,而夏侯懿扮作了女子。憋着笑不敢吭声的南宫墨雪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倾国倾城的美人,除了美人的身高有些高以外,没有半分的不妥,当真是倾国倾城!“好了,你若是再笑我便要正夫纲了,快点睡吧,明日一早我们启程赶路。”夏侯懿神色认真,南宫墨雪听到他说的正夫纲吓得头一缩梦在被子里没出息的闭上了眼睛,看得夏侯懿弯了弯唇角伸手揽过她闭上眼睡了。黑衣人如果能追到他们的下落,就说明影卫不敢接近,还是明日再去寻他们留下的标记吧。※阳光斜射进客栈的窗户,南宫墨雪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今日接连都没有睡好,昨日好不容易能睡个好觉还半夜被人搅合了。见她翻个身拉着锦被继续睡的模样,夏侯懿不由得勾起了唇角,索性坐起来用身子替她挡住窗棱处射进来的阳光。直至睡到日晒三竿,南宫墨雪才幽幽转醒,一睁眼便见到身旁倾城的美人脸,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的尖叫了一声。“啊——你、你、你!”“夫君这是怎么了?不记得妾了吗?”美人狭长的眉目微眯着,带着浓浓的警告,而清醒过来的南宫墨雪也嘿嘿的笑着,黝黑的脸憨厚地笑了起来。“不是,为夫只是一时糊涂了,夫人莫怪。”因着前些日子跟风吟笛扮作夫妻,如今说这些话自然也是兴手拈来,而夏侯懿则是冷着一张脸道:“妾饿了,夫君起来弄吃的吧。”任命的爬起来,不忘回身偷个香才转身下床出门叫店小二送午膳,等她再回来时,夏侯懿已经穿戴整齐倚在贵妃榻上了。南宫墨雪偷偷瞥了一眼夏侯懿,这婀娜的身段,细细的腰配上那张绝色的脸,只怕是在走到哪里都要引人浮想联翩,就连她这个女子都看的有些心跳。“好看吗?过来!”腿脚不听使唤的朝他挪了过去,再一扯一下子栽进他的怀里,南宫墨雪的脸正好埋在他胸前,触及的是壮硕的胸肌和略宽厚的肩,南宫墨雪不厚道地笑了。“笑什么?怕我出去勾三搭四吗?”夏侯懿竖着眉,这个要吐怎么有时候这么奇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南宫墨雪连忙摆手道:“本来有点怕的,如今不怕了。”“为何?”夏侯懿懒洋洋的眯着眼,薄唇微启脸上没有冷硬的弧线,只是柔和的看着她,一脸不解。“咳咳!”南宫墨雪被口水呛到,随即挪开眼眸道:“胸太硬……”说完不敢看他的反应想跳下去,这种感觉怎么看都像是她在调戏美人,有些不大适应!大手咻的一扯,将要逃跑的丫头再次拽进怀里,随即探进她衣襟内,声音也恢复了正常:“那我看看你的硬不硬。”南宫墨雪欲哭无泪:“……”两个人约莫折腾到午时三刻,店小二端着美食和热水上来敲门的时候才起身,连忙整理好散乱的衣襟,南宫墨雪让店小二放下东西给了赏银后便赶人离开了。店小二前脚走出房门,榻上便响起了夏侯懿懒洋洋的声音:“伺候我沐浴,沐浴完再用膳。”南宫墨雪一脸无奈道:“可是我饿了。”说完也不等夏侯懿回答道,委委屈屈地走向耳室,像足了受气的小媳妇。方才二人决定无人时他们声音不必假装,在外面再换过来就是,否则还真会有些怪异……半晌,南宫墨雪撅着嘴出来,一脸不情愿的拽住夏侯懿的手腕朝耳室里拖,给你洗的白白嫩嫩的一会儿就下锅煮了,哼!“嗯?脾气还挺大的,丫头是如今翅膀硬了敢忤逆我了?”夏侯懿有几分玩味的声音响起,这个丫头何时变得胆子大了,见到自己也不害怕还敢跟自己作对了呢?还是说她本就这样,根本就无所畏惧……“我……”一抬头便对上夏侯懿深不见底的眼眸,透着一股寒凉的神色和他唇角那一丝玩味让南宫墨雪垂下了头,低不可闻地道:“我饿了么,没有想要忤逆你……”夏侯懿径自走到屏风后开始更衣,头也没回的道:“饿了就先吃吧,我沐浴完再来。”没有喜怒的声音却透着让人不可抗拒的力量,南宫墨雪开心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外间用膳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呢!唇角那一抹笑意妖娆地绽放在夏侯懿脸上,难得的静处时光也在午膳后结束。打马朝西边赶去,为了联系上影卫二人走的极慢,倒也避开了黑衣人的追查,然而南昭毕竟比较小,即便是一路上走的再慢,三日后两人也到了南昭的国都汴京。不同于南昭西边山水田园的风光,这都城外巍峨矗立的城墙便已经让南宫墨雪他们兴趣浓厚,放眼望去尽是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少,色彩多的他们眨眼后还是觉得眼晕。一对年轻夫妻排着队准备入城,妻子的相貌太过美艳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而夫君也是仪表堂堂除却那张黝黑的脸和略矮的身高,不过若是配这般美艳的妻子当真是暴殄天物了……“通关文牒都准备好,若是没有的一律抓进汴京大牢,发现假造者发白银千两关押一年!”城守趾高气昂的站在城墙上朝下面喊着话,南宫墨雪拉着夏侯懿的手气定神闲的站在下面,为了这劳什子的通关令牌,他们两可是专门干了一票打家劫舍的活呢。被抢之人倒也是活该,他们本是东辰过来做买卖的商人,因为垂涎小娘子的美貌被暴怒的夏侯懿废了功夫扔在了汴京外三十里地的林子里,想必今日汴京城中的小倌儿店又会多一批男子吧。想到这里南宫墨雪有些不大厚道的笑了,随即动了下被夏侯懿握住的手,在他手上写下“娘子美貌过人,为夫不大放心”的字样,夏侯懿斜眼睨了她一眼,变懒洋洋的眯着眼不再说话了。南昭女子多穿纱衣,衣着暴露但却凉快,南宫墨雪他们的打扮却是中原人士的衣装,一来在本地人中间怕暴露,而来也不用担心夏侯懿太过美艳而被人盯上。城门处闹哄哄的,有人因为通关玉蝶的原因被送进大牢,也有人因为声旁的男子太过俊美被送进大牢,南宫墨雪不由得惊叹“食色性也”,当真是在哪儿都一样。两人再等待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通过城门进到了城内,不同于景家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这汴京内的街道是沿河而建,不规则地分布在河流两侧发散开来,风格各异的建筑和服饰也让南宫墨雪大开眼界,原来汴京内异域人甚多,甚至多于西梁国都邺城。“娘子,咱们寻一家客栈住下吧。”南宫墨雪谦和有礼的跟夏侯懿“商量”着,她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不喜欢那些异域男子盯着他虎视眈眈的神色,一会儿还是让他戴面纱出来吧。正欲转身,一名胡服窄袖宽袍的男子上前一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用不太熟悉的中原文道:“小娘子长相甚美,不若卖与我做妾吧。”说着伸手便抓向南宫墨雪的拉着夏侯懿的那只手的手腕,鹰爪如勾没有半分客气,图通强盗的行为也并没有惹人侧目,路过行人依旧,许是他们在这汴京已久,这样的事少见多怪了。一股炙热雄厚的真气瞬间从南宫墨雪身上涤荡开来,围上来的五名男子瞬间被掀翻出几米外,腰间的弯刀都飞出去一截,个个变得灰头土脸的。“哪里来的野蛮人,也敢在汴京国都强抢女子,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吧!”南宫墨雪粗着声音训斥道,夏侯懿始终一言未发,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一脸怒气的南宫墨雪,突然觉得原来 被保护是这样奇妙的感觉,想来倒也不错。仓皇爬起来的几名男子,抽出腰间的弯刀,再次围了上来,明知打不过为了面子还是要打,他们部落已经将小王爷贡献给了南昭的女王做夫侍,不能再失了颜面了。“我们看上你家娘子是抬举你们,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名镶宝蓝色金边袍角的男子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若是他们能将这个没人带回王都的话,大王一定会大悦,倒时候便不会因为失去小王爷的事情要了他们的命!“大哥,废话少说先杀了这个黑脸小子,你要说什么都可以。”另一名同样打扮但额头上却有着一条镶宝石抹额的少年说道,夏侯懿挑了下眉,变了下声音开口了。“阿拉沙衮的王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竟然肯连自己的幼子都送到汴京来和亲,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你们不敢动南昭人,难道就不怕东辰断了你们的盐吗?”嘴角带笑的夏侯懿嗤笑一声,而闻言本要上前的五名胡人神色大变,像是正在衡量其中利弊,继而转身离开了。南宫墨雪有些不解的被夏侯懿拉着转身消失在小巷子中间,知道两人在客栈歇下,夏侯懿才放开她的手腕,轻声道:“有什么疑惑就问吧,皱着个眉头以为我不知道吗?”“阿拉沙衮是谁?方才那几人是哪里人?”“阿拉沙衮是楼兰的王,在草原的西边是一片美丽富饶的土地,有最肥美的草原和最美的美人。”夏侯懿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宫墨雪,这样的神色让南宫墨雪有些无所适从,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这样,难怪方才那几个人敢如此大胆,只怕是他们真的强抢了外族商旅,南昭女王也不会真的指他们的罪吧。”“嗯,是这样的。”夏侯懿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下南宫墨雪的鼻子,随意转身让店小二准备酒水,两人斜倚在贵妃榻上看书,等待着影卫寻到标记找过来。子时一刻,窗户外突然响起一阵节奏急促的鸟鸣,夏侯懿睁开眼下床,伸手打开了窗户,接二连三的影卫飘了进来,看他们的身形和功夫应该是影杀的人,那飘的动作跟洛美人如出一辙。“属下见过主子!”整齐划一的动作和他们身上影藏的气息一样神秘,南宫墨雪惊讶的是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找到杀气,反倒是有一种完全跟杀手不搭调的违和,每个人都俊美异常,这还真是洛美人的喜好!“起来回话,查到迷幻散和珈蓝花蕊是何人所下了吗?还有南昭国库的布防图可有寻到?”夏侯懿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南宫墨雪则是坐在一旁喝茶,若是能得到洛美人中的术法的具体原因,那便能尽快解除,比起她用内力强行冲开他的穴道损伤自然是小得多。“回主子的话,迷幻散是南昭国师蓝景找人下的,南昭国师与京陵的某个势力定有勾结,而珈蓝花蕊却不是,但属下怀疑他们互相是合作关系,珈蓝花蕊只有西梁皇宫中有,想必是西凉皇宫流传出来之物。”领头的影卫说完瞥了一眼南宫墨雪,南宫墨雪倒也没有在意继续喝茶,若是查到了西凉皇宫的话,除了那不安分的萧太后以外也无人有那个本事将珈蓝花蕊传到东辰去了。夏侯懿只是点点头,未发一言,影卫将南诏国库的布放图递给夏侯懿便也识趣的闭嘴了,主子不怀疑南宫姑娘,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便没资格插手,况且以影主对南宫姑娘的好她也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你们将阿拉沙衮派来的那几名使者宰了,记得要栽赃给南昭人,然后回京复命吧。”夏侯懿吩咐完,面前的影卫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知道主子是发怒了,因为他们暗指南宫姑娘而发怒。国师府内,妖娆的罂粟包围下,身着蓝袍的妖异男子听着面前追赶了五日将人跟丢了的侍卫的回报,终于他失了耐性,一挥手止住了他们的话。“统统滚下去!去将冰炎圣女请过来,就说本国师有钥匙相商。”------题外话------某蓝一定要把生物钟调过来,白天码字效率会更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