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初上,清冷的夜空中偶尔传来几声鸟叫,一行人影从窗外飘了进来,看得南宫墨雪嘴角抽搐。“他们的轻功都是出尘教的,所以就成这个样子了……”夏侯懿朝南宫墨雪没头没尾的解释了下反倒是勾起了南宫墨雪的担忧。“这样啊……也不知道洛美人怎样了。”五人站立在夏侯懿面前行了个礼,领头的影卫上前道:“主子,楼兰使者的死已经通过西域商队传到了楼兰都城,想必阿拉沙衮王很快便会知道此事,只是这西域商队一向在西凉通关时煞费时日的,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是提前到了楼兰城。”“嗯,干得不错,你们也动身回东辰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们了,回去听从你们头儿的调动,以洛王府安全为主。”夏侯懿吩咐完又将一封密函交给了领头的影卫,五人转身离开,屏风后面的南宫墨雪半眯着眼睛正在假寐。“为何躲着呢?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影卫。”夏侯懿将自己手上的夜行衣递给南宫墨雪,自己也开始更衣。“当然是避嫌啊,影卫毕竟是你跟洛美人的手下,有我在他们会感到不安。”南宫墨雪睁开眼开始换夜行衣,她盯着这明显十分奇特的夜行人朝夏侯懿挑下眉。“我们就穿这个去夜探?这是天蚕锦,万金一匹的天蚕锦!”“嗯,就穿这个去。”夏侯懿神秘的一笑,伸手给南宫墨雪整理了下衣领,又将人皮面具地给她。人皮面具上小心地抹上特制的药水而后对着镜子贴上,并且仔细将脸上的面具弄平整,透过铜镜看见两人钧成了样貌普通的男子。夏侯懿和南宫墨雪相视一笑,换上黑色的靴子、蒙上黑巾准备出发。“你带了些什么?我只带着一柄软剑。”夏侯懿突然转头看向南宫墨雪,而南宫墨雪闻言一翻衣袖,发现怀中许多瓶瓶罐罐的还有一柄小巧的匕首。“一些药还有匕首跟兵器便没了。”夏侯懿点头伸手拉起她的手:“走吧。”窗户微动,人影早已经掠到了几里之外,驱动轻功脚下踏着树梢朝目的地前行,夜里的风已经停了,只听得到偶尔几声犬吠。南昭皇宫外守卫森严,然而仔细看却会发现门口站着的侍卫功夫都不高,如何能够女王的宫殿?夏侯懿和南宫墨雪站在宫门外转了几圈,却发现附近似乎连行人都没有出现,更不用说进出宫的人,这是为何?在东辰只要不是特殊时期宵禁的话,哪怕是半夜也会有宫人出宫,比方说负责御膳房的侍卫和进出宫送往黄金桶的宫人,这南昭皇宫怎么看都像是死气沉沉的没有半死活气……“我们怎么办,进去吗?”南宫墨雪在夏侯懿手上写下这个几个字,夏侯懿皱了下眉摇头在她的手上回:我们回去。几个旋身,两人又回到了客栈内,南宫墨雪半口气都没喘丝毫不觉得费力,两人站在窗前思索着这诡异的南昭皇宫。“懿,你说这南昭皇宫为何戒备稀松,就连换防的人都没有,只有几个功夫极弱的侍卫站在那儿守卫。”“我猜测即便是没有那些守卫,一般人也照样进不去这女王的宫殿,只是这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夏侯懿坐在椅子上,随手一拉让南宫墨雪也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头顶上思索着。“会不会是蛊毒或者是术法?”南宫墨雪伸手递了一杯茶给夏侯懿,随即自己也拿了一杯喝下。夏侯懿摇头,抿了一口茶道:“蛊毒需要通过食物进入人体,或者是被虫子咬伤,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能作为防御守卫皇宫,而术法就更离谱了,巫师施展术法必须要中术人的一件随身之物,哪怕是巫神在世也不可能知道谁会闯宫。”“这倒是……如此看来唯一的解释便只有一种了,那便是——”“阵法!”南宫墨雪跟夏侯懿同时说了出来,凤栾的母亲是南昭公主,而他的奇门遁甲之术显然并非圣手医仙传授的,那只能说明是守卫南昭皇宫的东西是阵法!“咱们再去探一次,瞧瞧是什么阵法也好下手。”两人一拍即合,脚尖一点地便消失在了夜色中,一刻钟后再次来到了蛰伏在寂静夜色中的南昭皇宫。四周安静的诡异,连动物的声音也消失殆尽,这正是因为阵法开启的缘故,一切无关的声音都可能是阵法的关键,如今安静得出奇的南昭皇宫倒显得十分冷清。侧面的墙头上两个身影从皇宫的围墙上一闪而过,一名守卫揉了揉眼看向另一名守卫。“兄弟,方才那边墙头是不是有人啊?”另一人也揉着眼睛,正想着绮红楼的姑娘之时被打断了十分恼怒:“你眼花了吧,大半夜的少自己吓唬自己,我再睡一会儿,等天快亮了记得叫醒我一起回家,妻主一定等不及了。”“好吧。”侍卫垂头丧气的走回到原地也半眯着眼睡起觉来,显然他也不相信有人会蠢到闯进皇宫中的大阵去送死。远处,一高一矮两个黑衣人蹲在墙角的阴暗处,听着侍卫的对话偷偷笑着,待到守卫重新回到原地瞌睡时,两人才从阴影中站起身来,寻着地图上的方向看了过去。不同于东辰皇宫均是整齐划一的石板路,这南昭宫中怪异的各色石头看起来就像他们的衣裳那样让人眼花缭乱。夏侯懿和南宫墨雪都盯着地上散乱不堪的石头怔了半晌,这看似眼花缭乱的石头摆放毫无章法,然而正是这毫无章法的阵法让他们根本就看不到生门,这是为何?按理来说这般大的阵法需得设置一个生门,否则阵法的主人也被困死在里面,这皇宫白日进出那么多人,不可能是个死阵啊……夏侯懿在南宫墨雪手心上写下一个日一个月字,南宫墨雪想了半天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两人在树丛中顿了约莫有一炷香之后,发现这皇宫之中除了门口的四名守卫之外,空无一人,诡异的像是一整座空城!南宫墨雪终于忍不住夏侯懿这个时候在这种地方想问题,于是她直接密音道:“回去吧!”夏侯懿一伸手打断了南宫墨雪内力的震颤,控制不住外力的满宫墨雪猝不及防地整个被他扑在了地上。“走!”在她手心写下这个字之后,夏侯懿拉着她掠过宫墙,施展轻功朝着客栈去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吱呀 ”一声客栈的窗户才从外面被人推开,两个黑影进了房间之后并没有急着点灯,反倒是挨在一起并肩躺着在**。南宫墨雪有些莫名其妙夏侯懿的举动,他们本可以再探探这皇宫的,为何他拉着自己就走呢?然而当她听到对方异常的大声喘气时才感觉到不大对劲。“懿,你怎么了?”手腕朝着桌上的烛台一招,火折子正好擦过桌上的灯芯,煤油灯亮了起来,南宫墨雪翻身扯下夏侯懿脸上的蒙面巾,顺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也扯了下来。白皙的脸上尽是大颗的汗珠,惨白的像是没有血色,平日里红艳的薄唇也泛着青紫之色,不住的颤抖着。“懿,你不要吓我,怎么了?你看着我,说话!”南宫墨雪捧起他的脸,手上因为紧张瞬间冷汗都下来了,夏侯懿紧闭着的眼睛不住的转动,南宫墨雪伸手一拔开他的眼皮,见他眼珠是正常的才松了一口气。此时的国师府中,湖中心的亭台中,冰炎圣女正在设坛做法,狰狞的青鸟面具掩盖了绝色的面容,青色的獠牙透着幽寒的光芒,映照的身上玄黑色的巫师长袍显得诡异而**。纤细修长的手中拿着一柄血色玉剑,而前面施术法的银盘中放着一根头发——这是景家武林大会之时步青蝶从夏侯懿身上的来的。舞弄了好一阵子之后冰炎轻轻划开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银盘中的头发上,发出嘶嘶的声音,犹如吐信的毒蛇蜿蜒,又似等待食物的猎物一般让人心弦紧绷。一旁的花园中,国师蓝景正躺在贵妃榻上看着,嘴角牵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夏侯懿你终于要到我这里了,我会找到你然后折断你的羽翼,将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客栈里慌乱无比的南宫墨雪掏出怀中凤栾留给自己的救急药丸,直接塞进夏侯懿口中,然而他咬得死死的嘴却不肯张开。无奈她只能将药丸塞进自己口中,俯身吻上夏侯懿咬得死紧的薄唇。舌尖轻舔他冰凉的薄唇,感觉到他咬紧的牙渐渐松开,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来,南宫墨雪心口一颤咬牙趁机将药丸顶进他口中,手上轻轻一合他的下巴,见他将药丸吞咽下去才松了一口气。烛光如豆,幽光照不亮整个内室,看起来有几分阴暗。南宫墨雪侧着脸一直守在夏侯懿身旁,见他不再咬自己的唇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素手搭上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沉沉浮浮十分混乱,跟自己体内烈焰果的真气乱窜时一样,但更加诡异。一整夜南宫墨雪都没有合眼,她怕自己一睡着夏侯懿便会醒过来,她一直运气护住他的心脉守着他,南昭的巫术和术法他们都不甚了解,不过无非是控心术和摄魂术较多,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距南昭女王开国库的时间还有六日,夏侯懿却自昨夜起昏迷不醒,甚至有些神志模糊,输了一夜真气的南宫墨雪也有些疲惫。取出怀里的紫玉药瓶,南宫墨雪将瓶中所有的龙须清心草药丸都捣碎,兑了温水化开成一碗墨绿的药汁。一口一口的喂进夏侯懿口中,等待着他转型或者是真气顺畅,只要保住心智不迷失,自己就能用内力震开缠绕他的术法,虽然心里没底但也能试上一试。药汁入口,夏侯懿的眉头皱了几下,明显是因为要的苦涩让他有了些知觉,南宫墨雪的手一直搭在他手腕上,仔细地听着他脉搏的细微变化,见他体内乱窜的真气慢慢归于平静,她提着一整夜的心也放了下来。扶起昏迷的夏侯懿,双手汇聚十成真气朝夏侯懿的背上冲进他的身体,磅礴而霸道的真气游走在他冰凉的体内,一点点将他的真气捋顺、最后归于平静。强行将真气在他体内走了三遍,夏侯懿胸口猛然喷出一口黑血,人也随之醒了过来,而身后的人终于体力不支,“嘭”的一声倒在了榻上。“丫头、丫头!”夏侯懿转身伸手将她扶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搭上她的手腕,俊美微拧,听到她脉象正常只是内力虚耗过度时才送了一口气。瞥见被褥上发黑的鲜血,夏侯懿手一挥将染血的被褥扔在了地上,拉过床里侧干净的被褥打开来给她盖在身上。“傻丫头,自己的安危也不顾了,要我怎么说你。”她将自己的真气都输给了他,这是不要命了吗?夏侯懿将手放在她心口,一股热流顺着他的手心往她身体里送。傍晚,恢复了大部分真气的南宫墨雪缓缓醒了过来,见夏侯懿无事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不想却被夏侯懿伸手拎着衣领提到了耳室中。身上的夜行衣早已经换成了寝衣,而如今被他一拎,寝衣都散开来直接被扔到了一旁。“噗通”一声南宫墨雪被扔进了浴桶中,四周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正欲开口说话,夏侯懿也迈进了浴桶中。“嘘——”对着她的耳朵示意她噤声,南宫墨雪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经脉正在复原,而夏侯懿也将他体内残留的炙热真气完全输进南宫墨雪的体内。身体内翻滚的热流如同酷刑一般折磨着南宫墨雪的神智,夏侯懿的脸色却是没有多少变化,除了他身体略微冰凉以外,几乎是不动如山。“呼——”真气渡完,南宫墨雪也长舒一口气,没等她开口问,夏侯懿已经开始解释了。“我体内的寒冰真气因为有四成需要压制蛊毒,你的炙热真气太过霸道只会让我经脉逆行,况且你刚进天人境,若总是内力虚耗过度,很容易经脉受损,导致日后修为再也不能精进。”“对不起……我……”“丫头,我没有怪你,若不是你用这个冒险的法子让我醒过来,如今只怕已经被术法控制心神了,我是怕你受伤,万一……”滚烫的唇直接封住了他要说出来的话,伸手紧紧地缠住他的脖颈,粉嫩的小舌轻轻地舔着他冰凉的薄唇,紧张得连睫毛都在颤抖,她只是害怕失去他,不想他出任何差错。夏侯懿先是一愣,随即伸手环上她的腰加深了这一吻,浴桶中浓郁的药味并没有让他们觉得不适,反倒是因为身体经脉的恢复而舒服不少。一吻动情,如星星点点的火苗窜起,迅速而炙热的欲火将周围点燃,不知是谁的眼迷了谁的心,又或者是谁的吻撩动谁的情……一个时辰过去,浴桶下加热的炭火也渐渐熄灭,身子恢复得如从前一般,夏侯懿抱着南宫墨雪进了另一个浴桶,清冽的墨莲混杂着紫罗兰的香味有些奇异,南宫墨雪回头看他微微有些诧异,夏侯懿只是淡淡一笑。“这样的话,身上虽然香但是普通人分辨不出是何种香味,不容易被人认出来。”“那、我们是要进宫吗?”听了他的话,南宫墨雪只觉得这个家伙又要开始坑人了,不过他们本就是来做梁上君子的,又何必讲究那些?夏侯懿点头承认了,他们没办法大半天的闯阵,最好的方法只能是进宫,找到国库的入口而后混进去再作打算。“嗯,明日我们想办法进宫去,丫头受累了,今日好好睡上一觉。”大手一拉,浴袍扯过来裹在她身上,他自己也披上了浴袍,随后仍旧是抱着南宫墨雪回了内室。“我已经无事了……”伸手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结实的胸,脸上又烧了起来,这厮真是没脸没皮的……夏侯懿低头,冲着怀里的小人儿邪魅一笑:“丫头的意思是长夜漫漫,我们做点别的?”南宫墨雪:“我、我觉得有些困,还是睡觉吧……”“哈哈哈哈哈哈哈……”毫不客气的大小让南宫墨雪的脸都恨不得埋到他的浴袍里,发烫的呼吸喷在夏侯懿胸前的肌肤上,激起一丝热流。“唔——丫头你这是要勾引我吗?”微微暗哑带着几分隐忍的声音吓得南宫墨雪一个激灵,她一抬头便看见夏侯懿微敞的领口雪白的肌肤已经泛红,周身思思暧昧涌动。“我没有……”南宫墨雪欲哭无泪,伸手抵在他胸前。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榻上,温热干燥的被褥十分舒适,夏侯懿放下南宫墨雪给她盖好锦被,自己也钻了进去,倒是没有再捉弄她,只是从背后环住她的腰,睡了过去。国师府内,站在圣坛上作了一天一夜的法,冰炎圣女如今脸色苍白的如同恶鬼,然而她的心情却是更加寒凉,如同京陵冬日的湖面,结着厚厚的冰块。“冰炎,怎么样了?”暗紫色的唇轻启,吐出来的话如同毒舌蜿蜒的蛇信,肆意缠绕在冰炎的心头,他生气了!“景哥哥,我、已经尽力了……原本已经被我控制的心神如今全然找不到痕迹,我……”蓝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制止她想解释的话,嘴边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玩味的道:“如此,我们的约定也无法继续了,你可以走了。”语毕,紫色妖冶的身影转身朝花园深处离去,而他身边依旧跟着一身白袍的双生巫师,亦步亦趋。“景哥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冰炎一定不会失手了,景哥哥!”女子跪坐在湖中心的圣坛上,胸中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选黑色的巫师长袍,迅速地掩在夜色中,消失不见。“圣女,奴婢扶您回去吧。”一旁的侍女凝儿上前一步伸手想将她扶起来,不料地上的女子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方才纯真的模样已经不见,脸上也无半分表情。国师寝殿内早已经传来一阵阵女子嬉笑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微不可闻的求饶和低泣,烛火在风中明灭,如同冰炎圣女此时的心。“回圣女宫。”清冷的夜风吹在冰炎圣女的身上,这一次她没有回头,没有再奢望看一眼那个人,他的心是石头跟自己只是陌路。翌日清早,从不上朝的冰炎圣女盛装出席,在众朝臣的惊讶神色中淡然走进三重殿,当真是绝色尤物美妙不可方物!正在议事的女王也抬眼看见冰炎圣女的到来,然而她不仅没有责怪圣女没规矩,反倒是显出几分欣喜之色来。“冰炎参见陛下,陛下万福同舟!”微微屈膝,今日的圣女脸上没有面纱更显几分惊艳,一众朝臣无论男女都屏气敛声不敢多加置喙,只有国师的脸色有些阴冷。“赐坐!”凤凌鸢凤眼微眯,透出来的却是欣喜之色,完全忘记了方才跟朝臣正在讨论的与西梁交好之事,只盯着冰炎圣女。“冰炎今日怎么会进宫来?前日你的文书里说要三日后才会进宫的,可是有何事?”女王温柔的声音让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谁都知道女王极宠冰炎圣女,可圣女从来都对女王不冷不热的,不知今日是为何她自己进宫来了,难道是得到了什么天喻?“回陛下,冰炎昨夜夜观星象,发现红鸾星大动,如今可能已经在我南昭范围内,冰炎担忧陛下或遭伤害,因此今日进宫来,紧随陛下左右寸步不离!”端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妖娆一笑,倾城的容颜散发出不容置疑的笃定,令人十分信服。下面站的一干重臣闻言,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谈论此事,而国师的脸色则是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却又手不出话来。“冰炎有心了,从今日起圣女冰炎在留皇宫中跟随朕左右,直至红鸾星离开或者死亡!传朕的口谕,汴京搜查外地女子,但凡发现可疑者统统过审问罪!”凤凌鸢嘴角牵起一丝邪笑,这天下只有一个女王,无论那红鸾星是谁如何,都覆不了这天下,更覆不了南昭!“臣等遵旨!”忠臣齐声答道,只有国师倚在榻上并不开口,直至女王朝他投去询问的目光,蓝景才幽幽的转回头来。“蓝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五日之内查出红鸾星下落,不择手段!还有楼兰使者无故在牢中暴毙一事也许和这红鸾星也有关联,一并查了吧!”凤凌鸢无容置疑的语气和轻松的态度让忠臣松了口气,而蓝景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红鸾星究竟是何人他都不知,该如何查?该死的冰炎!她竟敢背叛自己?“臣……遵旨!”软榻上依着的邪魅男子妖娆一笑,冰冷的像是一条正在吐信的毒蛇,令人窒息地缠绕上了每个人心头,阴冷潮湿却又美艳至极!闻言,女王满意地朝蓝景一笑,审视和大量的目光如同一柄利刃穿透他的身体,鲜血淋漓!“都散了吧!冰炎随朕回去,还有些事情跟你确认一下。”凤凌鸢嘴角的笑意顿时消失,眉梢的正红色重彩随着她神色的变化而变化,手上金色的丹寇随着身体前行而晃动,威严却吸引!“冰炎遵旨!”冰炎圣女随着凤凌鸢立刻起身,微笑着躬身紧随其后朝着后殿走去,忠臣行礼恭送女王离开,唯独国师蓝景,此时紧抿着紫色重彩下的唇一脸阴鹜不发一言,女王和圣女的身影一消失,众臣便四散而去,五人愿意靠近蓝景半步,因为五人赶去承受国师的怒气,特别是那出了名的万蛇窟……南昭后花园中肆意绽放的妖娆花朵万紫千红地呈现着,没有丝毫的怯意,女王的脸色并不太好,立即遣散宫侍的女王陛下冷着脸看着满园芬芳,身旁立着同样令人惊艳的冰炎圣女。红色纱衣下的手微动,一阵暖风拂过,凤凌鸢眼前的花朵尽数绽放开来,如同梦境般美好动人。“陛下,可是在生冰炎的气?”“哼!别以为你这点小伎俩朕看不出来,冰炎我们三岁就认识了,你对蓝景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吗?今日你这般不就是想让蓝景难堪?朕已经满足你了!”凤凌鸢转身,透过眼梢的赤色重彩一双眼眸锐利地射向身旁淡笑不语的冰炎圣女,而冰炎圣女则是朝她的方向迈了半步,贴了上去。“陛下若是不信冰炎,为何替冰炎出气呢?”涂满金色丹寇的手一揽,将面前这个只会说谎和利用自己的女子禁锢在怀里,另一只手紧紧地扼上了她的咽喉。“你叫我如何信你?十年前我信过你,等你来汴京,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为南昭祈福的冰炎圣女,若是你为了朕的江山终生不得自由朕也能原谅你,可如今?冰炎,朕不是傻子,就连三岁孩童都知道冰炎圣女对国师有情!”感受到脖颈上传来微微收紧的力道,冰炎没有丝毫慌张,只是笑着伸手轻轻地拂去凤凌鸢鬓发上的一片花瓣,再移开她扼住自己脖颈上的手,伸手环上了她的脖颈。“我知道你很生气,若是我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定然不信,不过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十年前冰炎年少无知,而如今也看透了,谁对我好我不会不知道,即便是陛下曾经讽刺过冰炎没有感情……”妖娆至极的容颜随着她说的话变化着,一会儿是那个年幼清纯的少女,一会儿是哀戚忧桑的女子,一会儿又是如今妖娆至极的圣女,每一面都是她,而曾经守候国师的冰炎圣女已经死了,被他退下了万丈深渊……凤凌鸢的手猛然收紧,右手死死捏住她的下颚,眼中皆是怒火和占有,而对方的眼睛里只有平静,平静地让你分辨不出她的意图,又或者她没有意图。“你该如何证明给我看?让我听蓝景对你的无情吗?还是让我同情你怜悯你?”被她紧紧禁锢的冰炎突然笑了,手中捏了一个手诀,脚尖一点两人依然置身凤凌鸢的寝殿中,宫侍们见女王和圣女对峙的模样纷纷退了出去,诺大的宫殿中立即只剩下她们两人。冰炎并不在意凤凌鸢的眼神,只是伸手轻轻地拉开自己外裳的带子,一件接着一件,而抱着她的凤凌鸢也知道她要如何证明给自己看,旋即一个转身进了偏殿的温泉。“冰炎,你莫不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温软的唇已经覆上她的,将后面的话尽数堵了回去。“陛下不喜欢吗?你我本就心意相通,要证明自然不是欺骗,冰炎从不说谎。”雾气氤氲,眸光若水,波光粼粼的温泉内浮动着暧昧的气氛,一阵阵画面清晰地闪过凤凌鸢的脑海,自十年前起蓝景和冰炎所有的纠葛都历历在目……“冰炎,你跟蓝景如何我不关心……”说着,凤凌鸢转身便要离开,怀里的人突然缠上了她的身体,整个朝自己倾倒过来。“是因为冰炎曾经爱蓝景伤害了你,所以如今凌鸢不爱我了吗?”眸光泛着水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只有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半晌冰炎松开凤凌鸢,转身走出发烫的温泉,径直绕到屏风后,伸手还未来得及碰到自己的袍子,已经被身后的人按在了白玉软榻上。“唔!”“我再也不会放你离开,蓝景迟早要死,不如就让红鸾星在南昭肆意而为吧。”带着锦瑟丹寇的手轻轻地将身下的人翻转过来,伸手抚上那张她钦慕的容颜。“陛下说得对,他死了我们都会开心的,红鸾星身边还有帝释星,蓝景他活不长了……”冰炎咯咯地笑了起来,凤凌鸢则是伸手封住了她的小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他,你是我的人 ,自然是跟我一条心。”眼梢猩红的重彩微微呈现出金色的光彩,温泉浴室中传出声声暧昧,而独自离宫的蓝景则是一脸阴鹜回到国师府中,驱散了所有下人独自坐在寝殿中。冰炎她竟然背叛自己?她竟然敢!衣袖一挥,寝殿的一角化为侪粉,步青鸾姐妹立即出现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询问。“主子出了何事?”榻上的男子满脸阴鹜,朝她们招了招手:“过来!”双生巫师对望了一眼,顺从地朝蓝景走了过去依偎在他身旁坐下,步青鸾轻轻地将他头上的发冠取下,妖娆的紫色长发倾泻而下,惊艳至极!步青蝶随即将手放上了他的太阳穴轻轻地揉着,国师心情不好应该是因为冰炎圣女进宫之事吧……若是国师喜欢冰炎圣女那该多好,起码她们姐妹就能解脱了……“刺啦——”身上的巫师长袍被撕裂,露出雪白的身躯,害怕非人的折磨,步青鸾先自己妹妹一步贴了上去,而步青蝶仍旧给他按摩着头眼睑低垂着。快了!只要他们出现,她们姐妹就能想办法让国师被女王陛下杀死,懿王会认出她们将她们带走。“今日你们怎么这般乖巧?莫不是见本座心情差所以故意装乖?”狠狠一用力,女子发出一声惨叫,步青鸾的手上也是一抖。“国师多虑了,我们姐妹跟在国师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希望国师好,那样我们姐妹才能过好日子。”步青蝶微微一笑,尽量不去看姐姐被折磨的样子,只要活着就她们终有一天能离开眼前这个魔鬼,他加在她们身上的痛苦来日会无数倍的奉还……“哦?”带着紫色丹寇的惨白大手一把拽住步青蝶的头发,将她按在榻上,随手打开一旁的透明水晶盒子,嘶嘶的声音立即从里面传了出来。“那让这些宝贝们伺候你吧,他们可是饿了很久的。”蓝景伸手将一条浑身泛着微微金光的蛇取了出来,毒蛇缠绕在他手臂上,顺从地将蛇身蜿蜒上他的手臂,而比青蝶早已颤抖不已,他就是个恶魔!趴在蓝景身前的步青鸾也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她哀戚地求情道:“国师三思,这白练蛇妹妹她恐怕承受不住,若是一不小心咬了妹妹,日后国师就少了一个伺候的人了……”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内殿中回荡,步青鸾嘴角蜿蜒出一道血痕,瞬间昏死过去。婴儿手臂粗细吐着蛇信的白练蛇已经顺着步青蝶的小腿缓缓地滑了上去,冰凉的蛇每蠕动一下都让步青蝶的心颤上一下,恐惧袭上心头,然而她却不敢反抗,国师的决定从未有人质疑过,因为质疑的人都生不如死……“还是青蝶胆子大,不像你姐姐那般。”蓝景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兴奋,白练蛇已经爬到了她的大腿上,猩红的三角蛇眼泛着**的暗光,在蓝景兴奋不一的神色下,顺着巫师袍底钻了进去。“看在我们姐妹这些年听话的份上,若是我死了,国师请善待姐姐。”步青蝶死死地咬住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她知道,只要她求救遭殃的就是青鸾,蓝景总是这样乐此不疲地折磨她们。“哼!我怎么舍得让你们死了呢?这白练蛇的毒牙已经被我拔了,它伤不到你。”说完,蓝景从水晶盒中取出另外两条细小的蛇,放到了步青鸾的身上,小蛇顺着她的脚尖蜿蜒上脚踝,再到小腿,而这一头步青蝶已经忍不住大叫起来,白练蛇仍然向上爬着,盘上了她柔软的胸,最后伸向她雪白的脖颈。“刺啦——”蓝景将她们身上最后的一点遮羞布都撕碎,斜倚在玉枕上瞥着满脸惨白的女子,步青鸾也睁开了眼睛,正好看见两条小蛇在自己的大腿根部徘徊,而一旁的妹妹身上,白练蛇的蛇尾则是向她小腹下滑。“很绝望吗?想死吗?当年我也是这合办绝望地求他待我离开,然而他却没有,可是同样的他却在战场上救下了你们!你们凭什么得到他的庇护?凭什么?”嘶吼的声音大的要穿透耳朵,震得双生巫师的耳膜一痛,身体疼痛已经不能掩盖内心的恐惧了,两人惨白的小脸对视了一眼,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本座不会让你们死的,只要我或者一天,你们就得陪在我身边一天,我痛苦,你们要比我还痛苦,等我抓到他就让他永远陪在我身边,到时候你们就可以去死了!”阴狠毒辣的言语并没有让双生巫师有任何反应,她们恨蓝景恨不能剥他的皮和他的血吃他的肉!然而她们更恨南宫墨雪,若不是因为她,懿王不会将她们姐妹抛诸脑后!蓝景和南宫墨雪都该死!南昭皇宫中热闹非凡,冰炎圣女入宫,各宫嫔妃都担忧不已,谁不知道女王极宠冰炎圣女而圣女一心只为国师着想,如今她主动进宫来了,但是想想都让人新生畏惧!“参见凤后!”宫侍们都纷纷跪下行礼,而凤后雨涵则是一脸沉闷的站在女王的寝宫前冷冰冰地道:“给我滚开!本宫要见女王!”“凤后息怒!女王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违令者斩!”说话者是自由便跟着女王的宫侍,他掌管着后宫一切繁杂事务,哪怕是凤后也要敬他三分,可如今遇上了圣女入宫一事,雨涵便再也沉不住气了!一脚踢上地上人的心窝,也顾不得什么杀头之罪,雨涵直接冲进了寝殿之中,而温室内传来的狎昵暧昧之声让他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看着温泉旁边缠绕在一起的两具身体,他的心完全破碎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女王陛下是因为政务繁忙才没时间估计他,如今他总算明白了,女王只是不喜欢自己。“陛下,凤后来了。”冰炎半眯着眸子伸手推了一下身上的人,而凤凌鸢只是抬了下眼,甚至没有停下动作,“既然来了,就赶紧过来吧,别愣在那儿给朕添堵。”------题外话------发现好像9点更新看得妞多一些…到底几点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