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炎止住了满心欢喜上前的脚步,她是不放心蓝景,不放心他会利用黑巫术逃走或者伤害到别人……“我……”伸手揉了几下自己身上满是灰尘脏污不堪的红色巫师长袍,眼睛盯在脚尖上看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抬眼瞧见屏风后面什么不该瞧的……“还不出去?”屏风后传来满是怒气的声音,认识这么些年冰炎从未见过雨豫发火,哪怕是绷着个脸也是极少见的,今日为何他火气这么大呢?“哦……”咬着唇缓缓地转身朝外走去,还是过去看看吧,虽说女王陛下和凤后处理,但是她心底还是有几分不安,蓝景那个人对自己都能下得了手,更何况如今为了保命。“轰!”浴室里的屏风都碎成一片片的,身后一阵狂风卷过,赤色巫师长袍瞬间鼓动起来,衣袖翻飞迫得冰炎回过身去,却只见温泉中露出来一个脑袋,长发旖旎在身后,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你没事吧?”冰炎小心翼翼地看向温泉中的那个脑袋,是谁惹了他吗,他这是怎么了?雨豫面色阴沉地瞥了一脸不解的冰炎一眼,见她尴尬的站在那儿,半晌缓缓地道:“我说了你今日要是踏出这扇门,以后就不必再来,星辰宫不欢迎你。”“我听到了。”似是赌气一般,冰炎撇了撇嘴,什么嘛!如今连豫儿都凶自己,还是回绝色宫呆着吧,不来就不来……转身朝外面走去,如同逃走一般仓皇失措,南昭圣女自三岁起就没有这么狼狈过,浑身上下找不出一片干净的衣裳或者皮肤,就连头发上都是随屑和粉尘,绝色的小脸上满是委屈,谁稀罕你这破地方!她也要回去沐浴,然后亲自看一眼蓝景和双生巫师处理的如何才能放心的回去睡觉,折腾了一夜真是困了……“冰炎!”见她真的是要离开,雨豫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如水般氤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牙齿咬着唇已经满嘴血腥。“啊?”这一次她连头都没回,只是淡淡的道:“你以为我稀罕你这地方?不就是有个醉扶居的厨子么?改明儿我回圣女宫住,天天吃醉扶居的菜!”说完似是生气一般站在那儿也不往外走了,甚至有些骄傲地挺直了背,决不能让他小瞧了自己,哼!“噗嗤!”一声嗤笑声传来,冰炎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雨豫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温柔而雅致,就连皱眉都看起来如诗如画。“你笑什么?”方才还满脸怒气的男子如今倒是笑得像只狐狸了,冰炎揉了下眉心,果然男人总是叫人猜不透!“过来!”雨豫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看得冰炎晃了眼、慌了神,连退了几步突然发现自己被拴住了。腰间一条细细的银丝绕着,看起来如同蛛丝一般的粗细却让冰炎的额头上滴下来汗水,因为这是金蚕丝!水火不熔的金蚕丝是雨家的传家宝,没想到雨烬尽然给了豫儿!只要他手上稍一用力,她的腰立即就会成断两截……那是得死得多难看啊!“可是你在沐浴……”冰炎瞥了一眼要上渐渐收紧的金蚕丝,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让雨豫有些气恼,这个女人一直都以为自己是那个跟在她身后的毛头小子,直到现在都是!“你不是也要沐浴?过来沐浴,然后我陪你去看蓝景。”雨豫耐着性子说道,冰炎皱了下眉嘴唇动了几下总算是说话了。“如今是早晨,我……你是女王的皇贵妃,这样不合礼数,我还是回去吧。”冰炎似是试探的说道,却不想腰上的金蚕丝绕的更紧了几分,她甚至能感受到它锋利的割开自己身上的长袍,一层、两层、三层……“咻”的一声,缠在她腰间的金蚕丝缠上了她的肩背和腿,直接将她卷了过去,脚底离地可担心受伤冰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他飞了过去,空气中传来裂帛的声音,这声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噗通”一声响过,半空中的人掉在了温泉里,头冲下呛了一大口水,猛然间呼吸都困难,手脚并用的浮上来,一下子被人堵住了唇。“呜呜……唔!”她睁大眼眸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温柔男子,他怎么敢如此……一吻过后,雨豫松开她有些红肿的唇,转脸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在她耳边低声道:“怎么,你吃了我就不认账了吗?这一连着三日我都在你的绝色宫中过的,冰炎你到底有没有心?”才缓过劲来的冰炎被他吻得晕了,靠在白玉石壁上大口的喘息,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你、不可胡说,那日是因为要演戏给蓝景看女王才会、才会那般……如今这件事情也无人再敢提起,你是女王的男人,我是南昭的圣女……”冰炎语无伦次的解释着,越解释越觉得自己说不明白,他们确实有肌肤之亲,第一次是因为女王突然要她配合演戏,而后来……冰炎猛的想到了这几日他总是跑到角色宫中去,而自己似乎也没有拒绝他,这算怎么一回事!“我是你的男人,女王跟我从来都是清白的,不信你去问她!”雨豫淡淡的说道,看着她有些慌张的神色,眼色暗了下去,果然她还是对自己无意吗?“啊?”冰炎惊得叫出了声,随即捂住自己的嘴尽量平缓的道:“你是说她明知道你、你是……还让你过来?”“你以为呢?为何他让我过来不是别的妃子也不是我哥哥,即便那日我哥哥也在……”雨豫觉得跟这她解释不明白,或者她根本就是什么都明白,只不过——她不想要自己罢了!他渐渐地收住了脸上的笑意,转身朝岸边走去,扔下了愣在原地的冰炎。“豫儿……”冰炎抬头看向他单薄的背影,只披了件单衣便准备朝外走去突然让她觉得心隐隐作痛。“别叫我豫儿!我今年十七了,是当今女王陛下的豫皇贵妃,冰炎圣女莫非这般不懂礼数?”满是怒气的语气夹杂着几分颤抖,随着他萧索的背影一步步朝外面走去,自今日起他便只能是豫皇贵妃了,原来他们都是一群为情所伤的痴人……冰炎张了下嘴,旋身到屏风后过了一块浴巾在身上,随即脚尖再一点地,转瞬挡住在了雨豫的面前。“那你希望我叫你什么?”冰炎认真的神色和她身上不容置疑的气息霸道的封住了整个通往大殿的门,自己是错了,因为她并没有拒绝过他,而且她伤了他的心。“我……”他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消失,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僵持在了原地,他希望她叫自己什么呢?他悄悄地偷了哥哥的机关布防图就是为了到她宫里看她一眼,虽然不只是看了一眼……“真傻!”冰炎伸手抱住眼前早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男子,轻轻地靠在他肩上,似是自言自语的道:“我不叫你豫儿叫你什么呢?这几年你都长这么大了,但是在我心里你还是需要我护着你,不然便会被雨涵那小子欺负,如今倒好你除了会欺负我还敢跟我置气了……”雨豫僵硬的身子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抱着自己的冰炎,她一直像个孩子一般,妒忌长得美的人,喜欢吃各种美食,没日没夜的为了蓝景练功……“那你愿意叫什么就叫吧,这会儿陛下和凤后应该也回来了,我去问问他们是否处理妥当了,你回宫休息去吧。”说着便要抬手将她拉开,宽大细长的手指触擦过她的唇角,柔软而温暖,透着几分旖旎和不舍,随即滑落在了身侧。“我不走了,我就在这儿睡!”冰炎突然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见他的眼光飘到了别的地方,狠狠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啊!”被咬的雨豫一脸诧异的看着她,却发现她一脸得逞的笑意盯着自己,随即艳红的小嘴凑上来又咬了一口。“嘶……你做什么?”雨豫伸手去挡,可是她碰到哪儿都咬,两人一进一退抵在了寝殿的大门上,一路上的桌子椅子和名贵的瓷器应声而碎,吓得宫人在门外询问又不敢进来,因为他们听到圣女的声音了……他的脖子上、手臂上、肩上都全是大小不一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在流着血,对方却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做记号!这样你再出去全汴京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我一会儿就跟陛下说既然她将你给了我,那我就带你离开,从此以后这南昭皇宫中就再也没有豫皇贵妃,也没有冰炎圣女。”冰炎看着他脸上错愕的神色,伸手拉开他腰间的带子,唇贴在他耳边低语:“我不去看那劳什子的人,我就睡在你的星辰宫里,让女王和凤后过来抓奸吧。”说完整个人挂在雨豫身上活像一只熊猫,脸上都是满满的笑意。“好,你可别后悔!”抱着她走向内室的床榻,外面的大宫侍听得真切早已经将人都遣散,守在殿外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偏点的夏侯懿和南宫墨雪只是简单地沐浴完,换了一身干净的骑装方便晚上赶路,南宫墨雪仍旧是一身男子装扮,只不过她没有再戴面具,只是简单地给自己易容了一下。汴京中的局势已经被控制,凤凌鸢让人传话说晚上在星辰宫给他们二人践行,星辰宫中一下子热闹了许多,南宫墨雪和夏侯懿正睡着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让我进去!你们为何不敢放我进去?”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望一眼,这是耶律贤的声音。“你要出去看看吗?”南宫墨雪睨着夏侯懿问道,毕竟这个小子是他的堂弟,和亲过来南昭确实有些……可怜!“嗯,丫头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那小子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呢!”夏侯懿无奈的摇头,耶律贤是他们这一辈中最聪明的男子,他选择过来和亲定然不是真的要和亲这么简单,恐怕楼兰王走错这一步棋了……“你的意思是说……他在装?”南宫墨雪惊得睁大了眼睛,这个傻傻单纯的楼兰王子真的是在装傻的话,凤凌鸢有麻烦了……“耶律贤五岁便精通六国语言,七步之内成诗作画杀人无所不能,八岁时一场大病过后他便傻了,每日只会斗鸡走狗,私自跑出去各国游历玩耍,甚至还想去个异族女子为王妃,因此才会被楼兰王送来和亲。”夏侯懿伸手拉着南宫墨雪的手,给她披上了斗篷,今日外面风大,还是挡着点儿好!“不是说他是为了顶替他大哥才来和亲的吗?为何变成了楼兰王送他来和亲呢?”南宫墨雪不解地皱了下眉,立即被夏侯懿伸手抚平。“楼兰王忌惮他,他要找的异族女子可是安息的女王!”夏侯懿笑着摇了下头,这个家伙说不定已经认出自己了,今日还是见上一见吧,面的日后见了面他责怪自己。“啊?”南宫墨雪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看向夏侯懿,这、这、难怪楼兰王忌惮他了,连安息的女王他都能娶回家……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星辰宫正殿的门外,只见耶律贤和雨豫的那个侍卫已经打了起来,一时间竟然身负难分,却搞得院子里乌烟瘴气!“都住手!”夏侯懿沉声道,话语间灌注了三分内力震得两人体内真气都是一滞,停了下来。耶律贤愤恨不已的看着黑衣侍卫,而黑衣侍卫则是站回到门外和大宫侍站在一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你凭什么拦着我?我马上就能赢他了,你赔!”耶律贤审视的目光来回的在夏侯懿身上巡视,而后不着痕迹的朝夏侯懿靠了靠。“耶律贤,你若是显得无聊就去安息,想必安息的女王都快要打到楼兰了。”夏侯懿勾起唇角瞥了他一眼,耶律贤的脸色立即变了几变,随即恢复了正常。“哼!别以为你长得美本王子就会羡慕你!我今日来是要找凤凌鸢的,少跟我说什么安息不安息的,本王子去过东辰、西梁和景家,可就是没去过安息!”耶律贤盯着夏侯懿的脸看了几眼,随后衣服了然的神色站在南宫墨雪身边道:“你是他什么人?”“你猜!”南宫墨雪白了他一眼,果然同夏侯懿所说这个家伙就像是只狡诈的狼,不仅是莽撞还很聪明。“照我说……大概是……”耶律贤的眼珠子不停地在他们之间暧昧的来回转动,随后他神秘的一笑道:“很重要的人!”“噗嗤!”一旁的大宫侍和门口站着的侍卫都笑出了声,南宫墨雪也一脸无奈的看着他道:“你真聪明啊!那要我不然我也猜猜你今天是过来干嘛?”夏侯懿摇了摇头,这个家伙应该是认出自己来了,那日他的神色就不太对劲,不过如今倒也没什么大碍。“你说说看,说对了送你一件礼物。”耶律贤在南宫墨雪面前转了个圈,窄腰宽袖的衣袍煞是好看,就连他棕褐色的眼镜和头发也泛着金色的光泽。“你是来……”南宫墨雪故作神秘的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抓奸的!”“啊?你再怎么知道的!”耶律贤一副诧异的神色看向她随机神秘的笑了笑正色道:“再猜,猜对了还有礼物。”南宫墨雪一挑眉看向他道:“没诚意!”耶律贤冲她眨了眨眼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真的!我以我的人品保证。”见他一脸颜色的模样,南宫墨雪这才微微笑道:“你是来见我们的,对吗?”夏侯懿早在一旁已经看得笑弯了腰,他的丫头就是奸诈,连自己堂弟都要坑一道,不过也活该这小子,谁让他过来抓奸呢?好歹雨豫那小子人还是很不错的。“礼物!”南宫墨雪手上的软鞭一挥,挡住了耶律贤朝前迈的脚步,耶律贤撅着嘴肉痛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黄金打造的小巧盒子,外面镶嵌着三颗不同色彩的宝石,极为精美!“这是什么?”南宫墨雪结果他不情不愿递过来的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来,里面是一把精美锋利的匕首,华贵却透着王者之气,匕首的手柄中间镂空的地方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金刚石,在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美轮美奂!“给我未来的侄子,每一个楼兰勇士都拥有一把自己的匕首。”耶律贤见她爱不释手的模样也弯起了唇角,模样跟夏侯懿又三分相似。南宫墨雪则是毫不客气地揣进自己怀里,伸手道:“还有一件!”耶律贤这次倒是没有犹豫,直接从怀中掏出来另一个盒子,却示意南宫墨雪不要打开,“等我的侄女出生你们再打开,这是给我之女的陪嫁,不过她若是嫁的好,这些嫁妆就留给侄子娶媳妇吧。”他这般奇怪的话让南宫墨雪十分好奇这盒子里装的是什么,夏侯懿已经伸手接了过去,直接揣进他怀里道:“放心,你侄女很快就会出生了的,到时候我带他们去楼兰看你,让你带他们骑马打猎。”夏侯懿的话让耶律贤眼中一亮,他竟然认了自己!随即又撅起了嘴十分不满的嘟囔道:“若是我不送她礼物,是不是你就不打算认我?”南宫墨雪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十分不仗义的道:“是你自己说我猜对了给我礼物的,若不是我这般冰雪聪明,你这礼物还在你怀里呢!”“你……”耶律贤被她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名声不大好的女子确实是存又偏见的,不过也怪不得他……“吱呀——”一声,众人的视线被拉回到正殿的大门上,只见冰炎和雨豫两人并肩站在门口,大宫侍和黑衣侍卫将门打开,邀请他们进去。众人依次落座,宫人恭敬地奉上好茶,而大殿中的气氛却是有些复杂。“这么早便都来了,等陛下和凤后过来我们便开膳,有人这是迫不急待了?”雨豫的语气有些不悦,毕竟耶律贤还是陛下的妃子,他今日过来大闹无非就是想找事……“豫皇贵妃说的是,本王子今日被取消封妃也只是想过来问个明白,若是南昭无心与我楼兰结秦晋之好那边给个痛快!这南昭皇宫我也呆的腻了,除了每天晚上稍有变化的阵法之外,当真是什么都无聊至极!”耶律贤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他本就不想做什么妃子,凤凌鸢那个女人眼中也没有自己,正如他们说的一般,自己跟淼儿有婚约,她还等着自己去求娶呢!“哦?耶律王子被取消封妃这事应该问凤后啊,到我这星辰宫来大吵大闹的扰人清静是存的什么心?”雨豫毫不退让的说道,他突然这般认真地计较却让冰炎笑了起来,“好了,跟一个孩子认真,你犯得着吗?”一脸怒气的雨豫先是一愣,在一看众人脸上都憋着笑意,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承认自己是被打断了……所以有些暴躁……“咳咳!”被茶水呛到的雨豫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则是低声说着装作没听到。“冰炎圣女说得对,豫皇贵妃何必跟我计较呢?我如今根本就不是陛下的妃子,你担心什么?”耶律贤跟着凑了几句,然而揶揄的更甚,在他看来这个雨豫也是个厉害角色,竟然在这女尊男卑的国家敢抛弃女王……对他的挑衅视装作而不见,雨豫深吸了几口气道:“等陛下来了你亲自问吧,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取消了封妃典礼,不过楼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南昭不会和楼兰打仗的。”“豫皇贵妃这般说是担心我告诉凤凌鸢你跟她的圣女有染吗?”耶律贤气定神闲的抿了一口茶说道,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则是一脸无奈的继续假装听不到。“你要告诉朕什么?”凤凌鸢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雨涵跟她并肩走了进来,两人很明显已经沐浴过换过衣服,而汴京的蓝景余党应该也清理的差不多了。“告诉你你的皇贵妃和圣女有染之事,不知道你有何感受?”耶律贤一副不怕死的模样朝凤凌鸢说了这么一句,直接的让南宫墨雪和夏侯懿都不知道怎么帮他接话,凤凌鸢向来是个十分凌厉的人,耶律贤这么做实际上也只是想博弈罢了,毕竟盟友也要有同等的魄力和能力。“朕今日下午已经昭告天下,今年年末会重新在部落带回新的圣女,冰炎圣女和豫皇贵妃在对战国师乱党之时身受重伤不治而亡,怎么?你们都不知道吗?”凤凌鸢一脸诧异的瞥了一眼这消息灵通的几人,随即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自言自语道:“哦!你们没时间听暗卫的禀报吧,如今朕亲自说了都知道了。”凤后一边笑着一边朝身边的人吩咐传膳,而冰炎和雨豫则是一脸诧异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笑了起来。“你们、你们……”耶律贤指着他们笑得这般诡异而又和谐声音都打颤了,他的计划这么泡汤了多不划算……“耶律王子是怎么了,是要跟朕坦白一下安息女王的事情吗?那边不必了,今日朕收到了安息女王的国书,上面尽是警告的话,朕如今心情郁闷至极,没工夫跟你玩!”凤凌鸢一脸怒气的看向耶律贤,虽说她本就没有要将他纳入后宫的打算,可是这也太气人了,竟然敢将安息女王的情人送过来给自己和亲,楼兰王看样子是老糊涂了!“国书?她给你写国书了?写了什么?”耶律贤一脸紧张地看向凤凌鸢手中的烫金布帛,那个确实是安息的国书,她给自己写过……说着他上前一步便向拿过来看,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很尴尬,这安息本就是西边的强国,如今她竟然因为自己给南昭女王写国书,当真是有些疯狂……“怎么?耶律王子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吗?”凤凌鸢瞥了他一眼将国书放到自己身后,不动声色的接过凤后递过来的茶盏慢慢地喝茶。耶律贤被她摆了一道,讪讪的回到自己的席位上低头吃菜,一脸怨念的模样让人怀疑他是被欺负了。“没有不妥,那你想如何处置我?”耶律贤最终还是咬牙说了出来,自己既然还顶着和亲的名头就该安分一点儿,如今倒好她一封国书让自己如何应对。“嗯,你希望朕如何处置你呢?不如将你送会楼兰吧。”凤凌鸢一脸笑意的看着耶律贤,眼中闪过一丝奸诈,敢来南昭探她的底就要有承受恶果的准备才行……“不要!我不回去!除非你将我杀了送我的尸体回去!”耶律贤见鬼一般看这个淡笑的女子,这才是真正的杀人于无形!“哦?不回去!那看样子耶律王子对朕一往情深了?可惜安息女王威胁朕,你说朕该怎么办才好?”凤凌鸢瞥了他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金帛国书,一脸的玩味。“她怎么威胁你的?”耶律贤抿了下唇,若不是当初她拒绝跟自己回楼兰,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和亲来南昭,女人心海底针!“她说若是朕敢封妃她就举兵打过来。”凤凌鸢一脸无奈的答道,谁让人家是大国呢?欺负人都这么理直气壮的!耶律贤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不敢!刚刚继位的安息女王身便群狼环饲,个个都等着她犯错呢,陛下不必担忧她不过是唬你的。”凤凌鸢眉一挑,和雨涵对视了一眼,随即笑道:“你莫不是真想留在这儿给朕当妃子吧,虽说你长得是不错,不过你留在南昭朕放心不下啊不若还是讲你送回去吧……”雨涵听她这么说笑了笑,冰炎和雨豫在一旁用膳商量着他们应该是先去西梁还是先去东辰,景家现在是去不得了,家住新上任便开始血洗景家,颇有些渗人!耶律贤求助的看向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南宫墨雪想了想自己收下的贵重礼物,只得笑着抬起头来。“女王陛下,墨雪有个提议不知可不可行?”南宫墨雪看向凤凌鸢,而耶律贤一副感激的神色惹得夏侯懿笑了起来。“南宫姑娘请说,朕洗耳恭听。”凤凌鸢也笑了,冲着身边的雨涵眨了下眼。“女王陛下可修书给安息女王,告诉她安息将南昭和楼兰中间的大食国北部的无人区占领过来,到时候安息能够和南昭接壤,不仅交通便利而且有利于商贸往来,两国修好,而耶律王子也可以送去安息给女王。”南宫墨雪笑着说完,冰炎和雨豫都差点笑喷了,这个女人更狠,这样的话比将耶律贤送回楼兰更加耻辱,众人都看向耶律贤,可他却一脸正经的点了下头,他竟然同意了?“如此甚好!女王陛下这么做既不用担心凤后生气也不用担心大食国进犯,到时候两国修好便是。”耶律贤看了一眼南宫墨雪,这般聪明的女子还真是少见,虽说这跟他开始想的有些差别,不过只要安息制衡着楼兰,楼兰王便不会四处征战,阿拉家的男人才不会死于他的野心和图谋。“你同意?若是将你送给安息女王,她对你见异思迁怎么办?”雨涵忍不住问了一句,而耶律贤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只是挑了下眉。“她的王位胜过一切,弃我于不顾也不是第一次了,否则我又如何会被和亲送来南昭?不过这样能阻止楼兰王的野心的话,不过牺牲一个我罢了,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我跟她也并非两看相厌,耶律贤没什么可惜的。”他脸上的悲哀神色让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与南昭而言同安息同盟不仅打通了西边的通道,对于邻国虎视眈眈的大食国也是一种威慑,同时也制衡了凶残的楼兰人远征,当真是一举数得的好事!“你何必呢?”凤凌鸢以为他们定然是两情相悦的,因此才答应了安息女王的示好,如今看来安息女王也是个狠心的女人……“陛下,之前的事情耶律贤多有得罪还请女王见谅,如此咱们就算是达成一致了。”耶律贤径自端了一杯酒举杯喝下,夏侯懿则是伸手朝长满后一挥,躲在后面的人也该出来了,否则好戏都散场了……“哧哧”两枚七星镖回旋飞出,朝着整点后面的屏风划去,只是一闪便不见了踪影,随机后面想起了几声女子的闷哼,一个身影闪了出来。“东辰战神果然名不虚传!”清脆却透着桀骜的声音传来,不同于凤凌鸢的王者之势,女子的声音透着几分稚嫩和怒气,随即一个身着波斯裙装的蒙面女子到了大殿正中,一身黑纱裙角坠着环佩叮当,上半身则是露着光洁平坦的小腹,身材姣好。“安心女王过奖!”夏侯懿回敬她一笑,举杯接住了自己的七星镖,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样一个女子就是安息的女王?莫不是弄错了!“安息女王请入席!”凤凌鸢朝她点头示意,而安息女王也同样点头回她,随即朝着耶律贤的身边走去,赤着的脚上环配叮当作响,长长的头发上一条条色彩鲜艳的流苏垂下,随着她走动的步伐摇曳生姿。“你来做什么?看我过得多惨吗?”耶律贤瞥了她一眼继续喝酒,没有丝毫欣喜的模样,而安息女王也毫不在意只是淡淡的一笑,一双深邃而湛蓝的眼睛看着他轻轻地坐在他身旁。“我来带你走,你不肯跟我走我便杀了你。”狠戾的声音让众人心口都颤了一下,然而她眼中的温柔却是截然不同的。“你杀了我吧,尊敬的安息女王,让你的子民都知道安息女王不削于同楼兰的王子联姻,因为这个王子永远也不可能是楼兰的王!”耶律贤深褐色的眼眸盯着她一瞬不瞬,毫不在意的语气却夹杂着他的怒气,南宫墨雪看向夏侯懿,询问者到底是怎么回事,夏侯懿只是笑了笑摇头不语。“你是安息女王的王夫,不需要是楼兰的王,那些反对的人已经死了。”女子妖娆的一笑,眼中的仍然是一片柔情,而耶律贤的脸色却十分不好。“女王陛下,我想我还是留在这里做我的妃子吧,突然间觉得南昭的膳食甚是可口,舍不得走呢。”耶律贤抽风了一般说出这句话,而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开始大吃特吃起来,凤凌鸢揉了下额角一脸头痛的模样。“耶律王子你是醉了吗?”雨涵试探的说道,不用看安息女王的神色也知道她如今定然是一片怒气的,这要怎么收场才好?“嗯,我回宫休息了,陛下不答应也没关系,我就住在这儿不走了,反正按照富饶多样我一个吃闲饭的人也不多!”耶律贤起身朝外面走去,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南宫墨雪和夏侯懿,若是日后他们真的有机会回到楼兰去,自己定然要跟他好好和一番的。“懿王若是来楼兰,耶律贤定当跟你大醉三天三夜,保重!”说完他便真的离开了,脚步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而安息女王如同一阵风一般飘了出去,众人松了口气,继续用膳。“耶律贤!你就这么恨我?”她挡在他面前大声质问,眼中的泪早已经不整的流了下来,自己偷偷的跑出皇宫,冒着被人追杀和篡位的危险来找他,就是担心他一气之下真的给南昭女王当妃子,可他呢?“是,我恨你,所以你走吧,小小的楼兰王子高攀不上尊贵的女王。”耶律贤说完饶过继续她朝前走去,似乎没有半点停留的意思。“你忘了你发过的誓言吗?你真的不要我了吗?”女子的声音有些颤抖,透着几分哀戚和悲凉,泪划过脸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缓缓地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你……”耶律贤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认识她三年也未曾取下过面纱,只因为她说过波斯女子的脸孔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到,所以没有哪个波斯女子会在成亲之前摘下面纱。“你不要我就没人会娶我了。”女子哭的很大声,她真的还太年轻她不明白为何要将王位传给她,那么多优秀的王子和公主可以继续坐上那个位子却偏偏选了她!“我讨厌王位上的一切,每日都有人暗杀和陷害,我并非想拒绝楼兰王的和亲,可是楼兰王要安息的十三座城池,我的子民不能因为我被卖出去……”“淼儿……别哭。”耶律贤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拭去,他也是个自私的人,他不曾替她想过十三岁继位面对的压力和困难,而他就因为她拒绝了楼兰王的联姻一怒之下来了南昭……“我跟你回安息,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我保证。”耶律贤伸手将她脸上的面纱戴好,拉着她朝身后灯火通明正殿走去,他们都是夹缝中生存的人,然而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越来越强大。大殿之中用完晚膳的一群人都站在大殿外道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前面,而南宫墨雪和夏侯懿简单的行李也放在里面,等在一旁的车夫出人意料的竟然是莲心,慕容哥哥特地派过来接他们的人,想着心里都暖了几分。“算你有良心。”夏侯懿伸手拍了下耶律贤的肩笑道,南宫墨雪也朝他们点了下头。“日后若是有空多来汴京玩,醉扶居的好菜随时都有。”雨涵笑道,他听弟弟说懿王和南宫姑娘最喜欢醉扶居的菜,每日用膳的时候都十分开心。“好啊,我们都喜欢醉扶居的饭菜呢!”南宫墨雪冲他一笑,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小丫头的性子真是讨喜得紧!“一路顺风!”冰炎将手中的一块令牌塞到南宫墨雪手中握紧又放开,叹息道:“为何又把脸遮起来了?”南宫墨雪先是一愣而后一笑道:“日后你们到京陵了记得来找我,到时候让你天天看行吗?”冰炎满意的点头惹来众人一片笑声,在他们依依不舍得叮嘱中南宫墨雪和夏侯懿踏上了回京陵的马车。天下无不散的宴席!------题外话------呼呼,今天身体好多了,滚走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