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众人因为懿王回来而议论纷纷,想不到半面修罗懿王殿下竟然找到了替洛王世子治病的方法,也不枉这趟长达小半年的南昭行。听说洛王世子的病能治好,夏侯云天显得十分高兴,大殿之上沉寂了很久的太子一党也都跟夏侯懿热落了起来,只不过他仍旧是那副漠然的神色,脸上写着生人勿近。“想不到懿王殿下找到了给洛王世子治病的方法,如此当真是恭喜皇上了,我东辰正是用人之时,洛王世子那般惊采绝艳之人定然是国之栋梁,当真是可喜可贺啊!”礼部尚书捋着花白的胡须说道,当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夏侯云天明显的十分开心,而这一切看在太子夏侯泰眼中则更加明显了几分。“礼部尚书说的极是,儿臣恭喜父皇又得一名贤臣,不过这一切都归功于懿王殿下,不知父皇有何奖赏?”夏侯泰笑着说道,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替夏侯懿讨要赏赐。众臣都纷纷附和,无论是否太子党,大家心里都深知皇上重视洛王府,因此必然会奖赏懿王,没想到这风雨飘摇的东辰懿王也能掀起风浪,当真是以前看走了眼啊!夏侯云天眯着眼瞥了一眼夏侯懿,脸上的笑容收住而后沉吟了半晌,“懿王觉得朕给你什么赏赐合适呢?洛王世子的病什么时候能治好?”“回父皇的话,洛王世子的病约莫年前便能治好,年关过后想必就能恢复正常,如今天下第一神医凤栾也在京陵,有他帮忙想必没有什么问题。”夏侯懿恭敬的回答让夏侯云天十分满意,他的这个儿子若非容貌被毁他也不会这般受人排挤,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他长得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他的母妃也是因他而死的,这辈子他心里都解不解开这个结,罢了!“嗯,你办事情朕向来是放心的,不过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呢。”夏侯云天一手轻轻敲着龙椅的黄金扶手,一手拄着下巴问他,眼神深邃而犀利,似乎想从他眼中发现什么。“洛王世子本也算是儿臣的堂兄,儿臣为他寻药自然是应当的,不求赏赐。”夏侯懿微微一勾唇角,魅惑而自然地笑了一下,满朝文武如同见鬼一般的看着他,方才懿王殿下这是笑了?夏侯云天挑了下眉,他都忘记了这么一件事情,这些年来他心里一直都在寻找和他母妃长相一样的女子,忘记了洛王妃是他母妃的妹妹!“嗯,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既然是朕准许你去的自然是要奖赏的,朕便将北疆大营还给你吧,南疆大营和北疆大营重新编制过,北疆大营的三十万兵马还是交由你统帅,帅印分成三部分,一部分在洛王手中,一部分在南宫将军手中,还有一部分朕就给你吧。”夏侯云天似是十分满意他的表现,或许也是因为京中传言夏侯懿与洛王世子是断袖之事信以为真了,他如此做便是将懿王和太子分开,洛同时王府牵制住了懿王府的实力,为他效力。“儿臣谢父皇恩典!”夏侯懿脸上仍旧没有任何表情,方才那一丝笑容仿佛是深夜的昙花转瞬即逝,冰冷如清辉的模样还是那个寡言少语的少年。“嗯,还有一件事朕也比较着急,太后多次提起你的婚事,本不该在次讨论的,不过老八和老九都已经准备在赏梅宴上寻合适的女子指婚了,你也应该要指婚了。”夏侯云天盯着夏侯懿的脸,然而他脸上的面具遮住了他的神色,什么都看不真切。“让父皇和太后费心了,儿臣容貌已毁不愿耽误别人,想必也没有女子愿意做这个懿王妃,父皇宽心给八皇弟和九皇弟指婚吧。”夏侯懿脸上仍旧没有任何变化,就好像说的事情跟他无关一样,甚至连声音也还是冰凉而没有起伏的。众臣都知趣的闭上了嘴,即便是家中有适婚的女儿,谁也不愿意将自家女儿嫁与一个容貌被毁的王爷,况且还是个不受宠并且是断袖的王爷。“众爱卿怎么看?”夏侯云天的语气明显的有些不善,没当他看见这个儿子便会想起十几年前那场大火,即便如今他有许多长相貌美的嫔妃,也仍旧不能释怀,她们全部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她分毫!众臣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触这个霉头,夏侯云天将视线放在南宫鸿钧的身上,随即笑道:“南宫将军有何建议?”南宫鸿钧先是一愣,随即笑道:“皇上,微臣只有两个女儿,一个女儿早早地嫁人了,还有一个女儿皇上指婚给了洛王世子,臣无能为力啊!”夏侯云天没想到他会这般回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南宫爱卿当真是有意思,朕又没让你嫁女儿给懿王,罢了罢了,若是懿王看上哪家的姑娘便跟朕说,不可能京陵贵女个个都以貌取人,相信定然会有合适之人的。”“儿臣遵旨,若是有合适之人,儿臣会亲自带她来求父皇指婚的。”夏侯懿点头应下,毫不在意的模样让众人舒了一口气,千万别看上他们家的女儿才好,皇上这么多皇子中,最不可能成为储君的就是懿王,这已经是京陵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六部尚书跟云丞相来上书房议事,其他人有本启奏五本退朝吧。”“恭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齐声高呼。夏侯云天摆了下手,面色有些疲累,一旁的六部尚书和云丞相留了下来,其余然都朝外面退去。夏侯懿低头往外走,刚到门外便被夏侯泰叫住了,他瞥见一旁有个眼熟的小太监在一旁晃荡,朝他使了个眼色,小太监立即转身朝宫门的方向去了。“懿王殿下真是好雅致,能在南昭停留这般久,莫不是看上了南昭的女王?”夏侯泰一开口便让一旁经过的众臣都皱了眉,这太子殿下当真是没有一刻正经的时候,如今太子妃都快要生产了,他竟然还是这般没个正行……等到身边的大臣都走光了,夏侯懿才抬头看向夏侯泰,面无表情的道:“太子殿下找我何事?”两人一路朝一旁的拐角走去,身后也没有宫人尾随着,夏侯泰才开口道:“父皇想让洛王世子提前娶亲,只要他醒过来便会立即承袭洛王之位,娶南宫墨雪为妻,入朝为官。”夏侯泰一脸严肃地看着夏侯懿,他在赌,赌夏侯懿和南宫墨雪的感情,即便是夏侯懿不在意洛出尘也会在意,总归他们俩有一个人会做出惊人之举,自己只用等他们有所反映便可。果然夏侯懿脸上的神色变得冰冷起来,殷红的薄唇紧紧地抿了起来,坚毅而光洁的下巴像是罩上了一层寒霜,夏侯泰打了寒颤,心里却十分得意。“我不会让她嫁给出尘的。”半晌,夏侯懿说了这么一句话,夏侯泰想要的目的达到了。他笑吟吟的看向夏侯懿道:“轩辕瑾我已经交给轩辕昊了,他让我转告你几句话,你要的东西他会给你的,他是信守承诺的人。”“嗯,太子皇兄让本王来不会是就想说这个吧?”夏侯懿突然看向夏侯泰的眼睛,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功,今日找他自然也不仅是这点事情,方才消失的那个小太监正从他们身旁走过,朝着内殿的方向去了,夏侯懿微微敛目,转身朝朝阳门走去。“太子皇兄不若同臣弟一同去给太后请安?这都小半年了,臣弟也想念太后和母后了。”夏侯懿扔下这句话便进了朝阳门,方才的小太监想说的话他已经猜到了,定然是太后将丫头带进宫来了吧。夏侯泰只得跟上夏侯懿的脚步并肩朝太后宫里走去,半路上遇见凤栖宫的大宫女,对方行了礼后连忙转身朝凤栖宫去了,夏侯懿则是眯起了眼,夏侯琳我会来找你的,有些帐该算一下了。两人一路闲聊到了太后宫中,看起来却是兄弟情深,一早进宫来的南宫墨雪此刻确是在太后宫中,只不过她在大殿中安静地抄写经书,而一旁文皇后和文太后以及太子妃都安静地看着。文舒兰看着南宫墨雪写的一手极好的簪花小楷,灵秀而动人的字体透着几分潇洒,倒不像是出自女子之手,有几分羡慕之色。“南宫姑娘这般精彩绝艳,舒兰都要妒忌几分了。”文舒兰微微转眸看着她,如今已经七个月的身子显得有些笨重,然而她脸上却仍旧是没有半点变化,依旧淡雅如兰,美丽如厮。“太子妃过奖了,民女不过是跟着母亲学了几分,当不起太子妃的夸奖。”南宫墨雪敛目回答,正好写完一本佛经,她放下笔,就有宫女上前将她写完的经书晾起来,文太后也适时地说话了。“南宫丫头这小半年可是身子都不大好,哀家几次想让你进宫都被你父亲给挡了回来,今日一见也颇觉得心疼,这才小半年而已,就瘦了这许多……”文太后的语气十分诚恳,倒像是十分喜欢南宫墨雪一般,南宫墨雪受宠若惊的点头装着乖,心里却有些打鼓,今日文家要她来有何目的?“民女多谢太后怜悯,太后记挂是民女的福分,也是托太后的福名女的风寒得以痊愈,如今已经大好了。”南宫墨雪温婉的笑着,文皇后神色有些木然却也笑了笑,一时间到也其乐融融。“太子殿下到——懿王到——”大殿中的人都一惊,随即文太后便笑了起来,懿儿当真是半点也容不得别人打南宫墨雪的主意,不过越是这样他们就会越听话。“参见太后,参见母后!”夏侯泰和夏侯懿同时行礼,而眼睛也都看着一旁的南宫墨雪,见她神色正常,夏侯泰朝文太后挑了下眉,而夏侯懿则是看着南宫墨雪勾起了唇角,小样儿!“见过太子殿下、懿王殿下!”文舒兰和南宫墨雪也同时行礼,南宫墨雪回了夏侯懿一个微笑,你等着!“太子怎么下朝便急匆匆的过来了?怕哀家找不好你的太子妃吗?”文太后笑着看向仪表堂堂的夏侯泰,笑得十分高兴,想必他已经跟懿儿说过关于南宫墨雪会在明年年后嫁给洛出尘的事情了,这个丫头自己还不知道呢!“皇祖母说的哪里话,孙儿不过是陪着七皇弟过来给祖母和母后请安的。”夏侯泰将问题抛给了夏侯懿,径自走到文舒兰旁边坐下,对着她嘘寒问暖十分殷勤。“哦?懿儿是这样的吗?”文太后慈爱的看向夏侯懿,眼中都是笑意,夏侯懿径自走到南宫墨雪身旁坐下,他的举动让文太后和文皇后眼前都亮了一下,懿儿果然喜欢这个丫头!“回皇祖母的话,太子皇兄说的是真的,半年未见皇祖母和母后,甚是想念,因此一下朝便过来探望,见皇祖母和母后身子康健心里才放心。”夏侯懿声音仍旧是没什么起伏变化,然而能让他说这么多话已是极为不易,文太后顿时喜笑颜开。不过她的笑意触及南宫墨雪之后立刻又出现了几分惋惜之意,夏侯懿则是适时地问道:“皇祖母近日可是心情不好?”文太后顺口接着他的话答道:“你父皇说等出尘那孩子病好了便让他和南宫丫头提前完婚,让出尘继承王位入朝为官,也好让他好好收收心,省的四处乱跑。”文太后说话间一直观察着夏侯懿和南宫墨雪脸上的变化,见南宫墨雪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她微微放下了心。“这件事方才太子皇兄已经跟我说了……”夏侯懿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墨雪,只见她面色惨白明显是被这件事所困扰,于是他接着道:“我不会让她嫁给出尘的。”南宫墨雪挑了下眉,这厮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如今洛美人的咒术没解,最后会是什么模样他们都不知道,若是……他们最终还是不能走到一起呢?文太后叹了几口气,一副可惜的模样,“哀家喜欢南宫丫头,一早便向将她指给你,可你父皇偏偏这般固执,硬是将按南宫丫头只给了出尘那个孩子,哎!”夏侯懿皱了下眉,那个人这么着急想要让出尘上位定然不是没有原因的,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如今当务之急是将出尘先救醒,其余的等到年节后再说,文家果然按耐不住了,不过他们还不算是太笨……“若是七皇弟亲自求父皇指婚的话,说不定父皇会答应,不过这个人若是南宫姑娘恐怕就十分困难了,不过……”夏侯泰一副试图帮忙的模样说着,夏侯懿的脸上明显的出现了期待的神色,而南宫墨雪也十分配合的显出来哀戚的神色。“不过什么?太子皇兄说说看。”夏侯懿看向夏侯泰,余光还是看着一旁的南宫墨雪,毕竟这个总爱胡思乱想的丫头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若是能让洛王世子退婚的话,南宫姑娘自然便不必再嫁他,到时候你跟父皇求指婚之事也定然能成。”夏侯泰说完,太子妃和文太后都点了点头,附和着他说得有理,夏侯懿也看出来了,文家实际上还是想利用将军府和相府,如今将军府和洛王府结成了亲家,自然是一并收入囊中了。“太子皇兄说的有理,那边等出尘醒过来我再同他商量退婚之事吧,就怕……”夏侯懿欲言又止,他了解出尘的性子,骄傲而跋扈,他不削于这般得到丫头,可是他心里仍旧是隐隐的有些担忧。南宫墨雪的脸色适时地又白了几分,她将昨日替夏侯懿疗伤时自己体内残留的小部分寒冰真气逼到脸上,一言不发看得夏侯懿都想笑出声来,有碍于在外面不敢罢了。太后宫中的谈话持续了半个时辰,解释围绕着怎样才能取消皇上的指婚一事,而南宫墨雪自始至终都没有多说半个字,体内的寒冰真气被她消耗的干干净净了。“赵嬷嬷,摆膳!”文太后吩咐宫人摆膳,夏侯懿适时地拉着南宫墨雪起身了。“皇祖母和母后慢用,我先带丫头回去了,她母亲还在家中等她,而且下午我们还要去看出尘。”说完,夏侯懿拉着南宫墨雪朝宫外走去,南宫墨雪匆忙行了个礼便跟着他离开了,两人上了太后宫门口准备好的软轿,直接朝着皇宫正门去了。凤辰宫中,听到大宫女禀报的夏侯琳一脸阴鹜的坐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的闪着微光如同刚刚睡醒的毒蛇,冬日的东辰还过寒冷了,她的宝贝们都冬眠了,最近十分无趣,每日送来的童男童女也越发的少了,她开始想念她的七皇兄了。“将这封拜帖送到将军府去,本宫闲来无事想去将军府走走,择日不如撞日,就近日下午吧。”夏侯琳身旁的大宫女立即恭敬地结果她手中的信笺转身出去了,凤辰宫中的偏殿中死一般的沉寂,微微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宫人们从来不进偏殿,他们都惧怕喜怒无常的七公主,如今更是尊贵的荣国公主,为了小命五人敢惹她。夏侯懿将南宫墨雪送到了将军府外,只见管家着急的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一脸豫色的凤岚。“出什么事了吗?凤岚。”南宫墨雪看向凤岚,凤岚点头也未多说一个字,转身带着她和夏侯懿便朝听风轩走去。南宫墨雪看着周围一切如常的下人,心下狐疑是凤栾出事了吗?他能有什么事?“凤岚,究竟怎么了?”一踏入听风轩的院内,南宫墨雪止住脚步再次问道,这里没有任何人能进的来,也不用担心隔墙有耳。凤岚则是面如死灰的转过身来,欲言又止了半晌终于道:“笛子前些日子让我给她寻了雾草和千年灵芝,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用,直到方才……”凤岚近乎崩溃的神色让南宫墨雪的心提了起来,这两样东西都是补齐养身的东西,若是用药的话够用好几年的了,笛子寻这个做什么?“一次说完,否则我自己进去看。”南宫墨雪皱了下眉上前一步,凤岚则是拦住了她,摇了下头。“都怪我跟墨璃开玩笑,笛子信以为真了,总之便是笛子将所有的大量的雾草和一整支千年灵芝放进了凤栾的心悸药中,凤栾方才吃了两粒……快血脉逆行而死了。”凤岚省略了重要的部分,只是说明了如今凤栾的额情况,屋子里早已经乱成一团,风吟笛不敢去找圣手医仙,这种事情谁都不能知道……“你的意思是……”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望了一眼,随即震惊的瞪大了眼睛道:“他服下了相当于十瓶一线香的药?”凤岚点了点头,他根本没想到风吟笛要这药是要给凤栾治病的啊!如今怎么办才好?南宫墨雪和夏侯懿止住了脚步没再朝前走去,如今那房间里不用想也定然是乱成一团了,南宫墨雪扶额半晌极为镇定的道:“你希望我们做什么?不然给他找些女人来?”夏侯懿偏头瞥了南宫墨雪一眼,随即伸手戳了她的额头一下,这个丫头脑子里装的是些什么啊?他转身朝身后一直隐者的黛影道:“吩咐青裳和青衣过来,准备热水和食物放在听风轩正厅旁,凤岚你只用守在这院中就行了,即便是让他呆在冰窖里挨过去二十四个时辰也是徒劳,到时候就算是神医也只能衰败而亡。”南宫墨雪目瞪口呆的看着离开的黛影,凤岚也点头转身进了琉璃温室,只有南宫墨雪一脸见鬼的道:“你这算什么办法?”“既然笛子自己闯了祸就让她自己解决,况且那两个人都不知道要别扭到什么时候算完,不如让他们自己去选,反正早一刻迟一刻都一样。”夏侯懿瞥了一眼南宫墨雪,见她皱着眉似乎是在衡量,于是索性直接道:“你觉得凤栾会接受我们送女子过去?”南宫墨雪摇了下头,那个家伙那样洁癖根本不可能会接受的,她猛地摇了下头,揉了下眉心道:“不会。”“走吧,南宫夫人一定等着你用午膳呢,凤岚在这儿不会有事的。”夏侯懿拉着她转身朝外走去,黛影已经带着青裳和青衣回来了,三人冲他们急匆匆的点了下头便进去了。“放在这儿吧。”黛影瞥了一眼整个塌了的耳室和偏殿,摇了摇头。青裳和青衣放下手中的东西,她们身后的一众侍女也都将热水准备好,而后迅速的跟着退了出去,只有黛影敲了三下门。“是雪儿回来了吗?你快进来帮忙!”风吟笛的声音传了出来,黛影只是弯了下唇角,站在门外并未进去。“风姑娘,是我!我家主子吩咐我备了热水,都放在这儿了,还有食物,雪儿她被叫进宫中刚回来,这会儿在南宫夫人那里用膳呢!”黛影觉得自己若是不解释有些不厚道,可是解释了仿佛也说不大明白……“不行啊……黛影,不然你帮我一起将凤栾抬到雪儿的地下冰窖里去,用什么药都没有办法……”风吟笛带着哭腔说道,她这一次是真的闯了大祸了,凤栾肯定要恨死自己的,又不能给他找女人来……黛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平淡的说道:“风姑娘,你是医者想必你应该知道雾草和千年灵芝药性起码也要二十四个时辰才能解除,冰窖即便是我家主子也不常呆在里面,若是你将凤神医放进去,即便是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药效过了,染一身寒毒是轻,恐怕从此便真的修为尽废了,虽说他不是江湖中人,可是你应当更了解他,恐怕……”黛影揉了下眉心,这回这种折磨人的事情轮到她自己了,哥哥不在自己在总归做好吧……“你若是想将他放到冰窖里,还不如我去找几个身世清白的女子,只不过凤神医会杀了你还是杀了她们我就不得而知了……”所谓近墨者黑便是这样了,黛影跟在夏侯懿身边久了,就连说话也是这样慢条斯理并且气死人不偿命的,里面风吟笛只是张了下嘴,并未发出声音,许久,黛影才缓缓道:“凤岚在听风轩守着,阵法随时都在变动,无人能来,言尽于此我先走了。”语毕,黛影转身飞身出了听风轩,直接去了芙蓉园的房顶上,恰好碰到了魅影在一旁呆着,着实吓了她一跳。“魅影,你呆在这儿干什么?”黛影拍了下心口,一副见鬼的模样。“给你送东西来的。”魅影勾了下唇角,妖孽风流的脸上难得的一本正经,随即他从袖中递过来一个白玉盒子,塞进了黛影手中。“送东西?”黛影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盒子,瞧见里面躺着的竟然是一枚孩子戴的玻璃种玉锁顿时傻了眼,“你送我这个做什么?”“虽说我已经不跟在主子身边了,可是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姐妹,大家都知道了你跟青影的事情,就当是提前给的贺礼,如今将军府在风口浪尖上,我不知道你们成婚当日我能不能去……”魅影尝试着严肃一些和她说话,却还是面带笑意,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黛影吸了下鼻子,伸手拍了下他的肩道:“谢谢你魅影,等南宫姑娘嫁给主子你又可以跟我们在一起了,兄弟们心里永远都有你。”两人在房顶上聊了一会儿,下面的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对望一眼接着用午膳,洛画烟和南宫墨璃说着婚事的事情有说有笑,南宫墨雪并没有说出皇上想让她明年春后便嫁给洛美人的事情,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是处理眼前的事情吧……听风轩中,已经在卧房里折腾了三个时辰的风吟笛额头上不断地滴下来冷汗,即便是她用金针刺穴也只能让凤栾躺着不能乱动,并不能缓解他经脉逆行的状况,反而越发的严重,即便是他一声不吭她也能看见他的嘴唇都被咬破,恐怕舌尖也被咬破了……“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怎么办?”黛影刚走,风吟笛便放下了手上的药,她不能那么自私并不是害怕他恨自己,而是若是凤栾因此修为尽废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会恨自己一辈子,他受过的折磨已经够多了,自己不能再将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伸手将他身上的金针都拔下来扔进旁边的银盘中,而后又将他额头上的银针也都拔下来,尽数放到一边,风吟笛抱着脑袋坐在床边近乎崩溃。“水……”沙哑的声音传来,难以遏制的热流再次涌上额头再散到全身,为了方便施针凤栾身上只有一条锦被,他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堪一击的脆弱神经,咬着唇不动弹,甚至不将脸转过去。“好,马山就来。”风吟笛连忙起身,跑到桌前将备好的冰水倒进了杯中,想了想又倒出来一半兑了一半温水才抬到了窗前。“水来了,我扶你起来喝。”她连着被子将凤栾裹了起来,扶着他靠在自己身前,手颤抖着将水递了过去,然而凤栾只是死死地咬着唇并不说话也不张口。温热的鲜血顺着他嘴角流了出来,潮红的脸上尽是惨白之色,风吟笛吓得连忙伸手去擦却越擦越多。“你松开!你想自杀吗?”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将他的下颚捏住,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风吟笛抬起桌上的水给他倒了一小口,然而他根本喝不下去,几乎只是下意识的咬唇和舌头,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混着腥红的鲜血。想起刚才黛影的话风吟笛深呼吸了几口气,手上一挥将四周的窗户都关上,随即含了一口冰水冲着昏迷自杀中的凤栾俯身下去。温热的唇触碰到他滚烫的唇,她小口的将水渡进凤栾口中,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一杯水喝完,凤栾似乎清醒了一些,风吟笛转身拿了捣碎的药汁再次给他喂了过去,满口都是伤不能放任着不管……浓郁的药香从口中传来,意识模糊的凤栾突然睁了下眼睛,舌头上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滑滑的仿佛小时候吃的糖人一般,凤栾忍不住舔了一下,满足的哼了一声,然而他睁开眼看见眼前瞪大的眼睛时,自己也吓得不轻,她在做什么?凤栾扭头想避开她的唇说话,风吟笛也是一愣连忙直起身来,脸上尽是尴尬之色。“我为何还在这儿?”沙哑的声音没说一个字都是极限,痛苦的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几乎忍不住想扑过去,然而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我不会将你送进冰窖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我害死,如今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让凤岚给你找女人来……”“你让我死了吧。”凤栾闭了下眼,被中的手死死地捏着却越来越无力,该死的凤岚!“既然如此,那你也没得选了。”风吟笛低头再次吻上了凤栾的唇,身下的人一颤猛地睁开眼,伸手想要推开她的却不由自主的环上了她的腰,更加激烈的回吻了过去。身上的衣袍应声而碎,一瞬间便被对方占据了主动,两人位置已经换了过来,风吟笛错愕了一下,唇上便被咬了一口,耳边传来凤栾低哑的声音。“是你惹我的,笛子嫁给我吧。”风吟笛后来问过很多遍凤栾为何偏偏那个时候清醒了,凤栾都不曾回答过她,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也成了一个谜。“呃、我、我、我……”风吟笛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方才还意识不清醒的人怎么一下子便这般清醒了?见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凤栾惩罚一般的在她耳垂上咬了一口提醒她道:“我没烧,我很清醒,笛子你可愿意嫁给我?”风吟笛深吸了一口气,见他除了眼眸通红之外似乎看起来也很正常,可是这种情况很容易出现在病人意识不清醒的状态,恐怕凤栾现在根本搞不清他自己在说什么吧……“好,我嫁给你。”凤栾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低头吻了上去,狂热的吻封住了她还要探究的神色,也堵住了她想要问的话,有什么话过几日再问吧。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凤栾,热情的没有半分淡雅的模样,然而她自己却也渐渐浑身发烫起来,呼吸一次次被夺走,风吟笛大口的喘息着,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一定是……被吻得七荤八素的风吟笛自然没看到凤栾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面对感情他们都不够勇敢,可是当他自己真的迈出这一步才发现,自己心里究竟想要什么。滚烫的唇一遍遍吻过她蜜色的肌肤,感受到她紧张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他再也忍不住这般折磨,扯掉了两人只见最后的束缚。不知道是谁的眼迷了谁的心,她有些不解和错愕的神色都凤栾看在眼里,风吟笛却是在想为何他没有兽性大发,这不符合药性发作的时辰……“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凤栾松开她的唇,看着她轻皱着的眉,伸手替她抚平,风吟笛回过神来看着他隐忍着的神色和他通红的双眼,浅灰色的眸子透着七彩的光芒,美得移不开眼。她抬手勾上他的后颈,送上自己的唇轻轻地吻了上去,带着些许颤抖或者是害怕,他俯下身加深了这个吻,耐心十足,没有半点被药性控制的样子,只不过被吻得意乱情迷的人根本没发现……两个人渐渐地贴在了一起,没有半丝间隙,让人窒息的吻一遍遍熨烫在她身上,留下暧昧而旖旎的痕迹,深灰色的帐幔下纠缠在一起的人疯狂着、缠绵着,透着浓郁的药香还有淡淡的香草气息。芙蓉阁中漫不经心用午膳的南宫墨雪已经第一百二十五次看向了身旁的夏侯懿,而夏侯懿也终于开口道:“若是你不放心,一会儿用完午膳我们再过去看看?实在是不行的话我们试试用内力封住他的大穴撑过这二十个时辰再说。”夏侯懿淡淡的说着,南宫墨雪却是一脸无奈的看向他,这个坏家伙他明明有办法……南宫墨雪突然想到他如今的状况,若是他真的这般做了无异于让身体内的蛊毒发作的更快,同自杀没有什么区别……“不准!他们的事情不能让你受苦。”南宫墨雪咬了下唇,笛子心里本就只有凤栾,凤栾对她也并非是简单的师兄妹的情谊,既然天意如此她何不顺应天意?夏侯懿弯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看得一旁吃饭的南宫墨璃和洛画烟觉得毛骨悚然,是谁又被他算计了吗?不过他们都知趣的没有去问,懿王可不是谁都能拿捏的主!午膳过后南宫墨雪吩咐了这三日不许人过去听风轩打扰凤神医制药以外,拉着夏侯懿匆匆的赶了过去,凤岚在听风轩内的琉璃花房中拄着下巴发呆,见他们两人过来了,抬了下眼皮。“我说你们就不能给我点饭吃?这般下去三日后我估计就饿死了……”凤岚有气无力的说道,虽说他不经意间成了帮凶,可现在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吧,自己还是先吃饱饭,等凤栾出来估计他就只能跑路了,他可不想被扔进小倌儿院里……“我已经让青裳她们准备了,马上就送过来,都是你喜欢吃的清淡口味的菜。”南宫墨雪笑道,凤岚这次闯了祸,估计他已经后颈凉飕飕的了,自求多福吧。“还是雪儿对我好,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凤岚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浅紫色的唇上闪着幽光,看起来颇为渗人。“雪儿对谁都好,尤其是孩子。”夏侯懿挑了下眉说道,凤岚连忙捂了下嘴,他怎么有不长记性?迟早死在这张嘴上……“懿王殿下说的是,我就是个孩子,可是凤栾连个孩子都不放过的……”南宫墨雪和夏侯懿都笑出了声,依着凤岚的性子也许真的会给他下药扔进小倌儿馆里去的吧,毕竟那个家伙狐狸尾巴长着呢!------题外话------文文已经过百万字了,妞们看了这几个月有什么想法都到评论区留言吧,十一月给文文发长评的妞都有奖励,这一个月发长评说说你们对文文的看法,某蓝希望写出妞们更喜欢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