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发誓不残无辜者

薛柔儿与老夫人毕竟是祖孙，她焦急的跑进前厅，就见薛立和九夫人都在，还有几个丫鬟伺候着。所有人都注视着她们主仆，厅内的时间如停滞一般，静的可怕。“鬼啊——”九夫人先惨叫了一句然后两眼一翻晕了。薛立颤声说道：“你们是人是鬼？”薛柔儿闻言一下便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们而设。想必已经有人去过竹林废墟，这薛立居然连检查都不检查就断定她们死了。薛柔儿深呼吸，盈盈一礼：“柔儿参见爹爹，这青天白日的怎会有鬼？九姨娘怕是亏心事做多了，得了魔怔了吧？”薛立忽略掉薛柔儿话里的讥讽，问道：“你们没被烧死？”薛柔儿神色一黯，泫然欲泣的说道：“是玉奴拼死将我们母女拉出火场的，后来我们就在竹林深处养伤，每日只能吃生笋子活命。因为娘亲的病女儿不敢带她出来，只能在那里日盼夜盼的想着爹能出现，可现如今娘的病好了爹仍旧未想起我们，女儿只好自己出来见爹。如果爹不愿意见到女儿，那女儿回去便是。”薛柔儿本就弱不禁风，秀丽的脸蛋哭的梨花带雨，竟也让薛立泛起一丝父爱，他叹道：“是爹的错，爹疏忽了，来人，将锦绣阁收拾出来给大小姐和大夫人住。”九夫人方才也不知道是真晕还是假晕，此刻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说道：“锦绣阁是留给我养胎的，岂能给她们住？”薛立问道：“你肚子可有动静了？”九夫人说道：“老爷，妾身原本想给老爷一个惊喜的，这还来不及说她们就来了，今早大夫来看过，说妾身已经有一个月身孕了。”“真的？”薛立惊喜的站起身来，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方才受了惊吓，身子可好，快，找大夫来。”薛柔儿恨的银牙暗咬，锦绣阁，是老夫人以前住过的地方，虽谈不上奢华，但里面的花草对身体疗养都是极好的正适合娘亲住。忽而，她眼珠一转，说道：“既然九姨娘喜欢，那女儿自然不能夺人所好。听说那锦绣阁可是祖母住过的，还在那里生下了小姑母，如今想想真是个安胎的好地方。”九夫人暗暗得意，心道：“小蹄子敢跟我争，你还嫩着呢。”可薛柔儿又说道：“那里百花齐放，风中都带着花香，故而起名锦绣阁吧？如果九姨娘住进去安胎，将来生的孩子一定跟花儿似得娇美。”听着像是阿谀奉承的话在九夫人耳中却成了忌讳，谁愿意生个儿子跟花朵似得？只有生女儿才愿意孩子长的如花似玉。方才薛柔儿又说老夫人在那里生下了小姑，那不是说住那的人只能生女儿么？而且那个小姑命薄，没到百天就死了，她真不该说要去住那里。九夫人如今就像咽下一只苍蝇，吐不出来却恶心的要命，她抿了抿唇，说道：“老爷，大姐身子弱，妾身这个做妹妹的怎好跟她争？还是让大姐住进去吧。”薛立此刻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哪有心思去分辨二人的弦外之音，立即说道：“九凤最是贤惠，有你和二丫头掌家我就安心多了。”正说着，大夫请来了，薛立赶紧让大夫给九夫人诊脉。片刻后，大夫笑道：“恭喜薛老爷，九夫人已有一个月身孕，脉象有力，兴许是个男胎。”薛立大笑道：“好好好，重赏。”大夫欢天喜地的道了谢，薛府的重赏可是十两银子呢。薛柔儿见他们已经无暇顾及自己，便施礼说道：“女儿在此恭喜爹爹和九姨娘，女儿就不打扰了，告辞。”“去吧，去吧，缺什么去管家那里说一声就行了。”薛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便挥挥手。薛柔儿带着玉奴返回竹林，玉奴愤恨的说道：“什么九凤，依奴婢看就是个九条尾巴的狐狸精。她做了那么多阴损事儿，怕是那孩子也生不下来。”“罢了，孩子无罪，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我先放过她，等她生下孩子再说。”薛柔儿心里也烦闷，但她没有狠毒到可以扼杀无辜生命的地步。玉奴知道薛柔儿心善，便不再说什么。回到竹林，大夫人正一脸急切的张望，看见她们完好回来才放心。“娘，您怎么不在屋里歇着？”薛柔儿快走几步扶住大夫人。大夫人说道：“我等的焦急，怕老爷为难你们。”玉奴嘴快的说道：“可惜没吓死那九尾狐，吓死了就不会生孩子了。”大夫人不解的问道：“什么九尾狐？”薛柔儿淡淡的说道：“娘，九姨娘怀孕了。”大夫人脸上浮现黯然，片刻后她又抓住薛柔儿的手，说道：“柔儿，娘知道你大难不死变得聪明了，但是那毕竟是你爹的骨肉，你千万不能伤害他啊！”薛柔儿心痛大夫人的善良，笑道：“娘放心，女儿发誓，绝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大夫人松了口气，说道：“你……你爹可说让我们住在何处？”她毫无底气的问道。薛柔儿笑道：“娘，爹把锦绣阁赏给我们了，走，我们这就过去。”大夫人欣喜的说道：“老爷还是有情谊的。”她大病初愈，苍白的脸上浮起红晕，凭添了几分妩媚。三人一猫，走进锦绣阁，这里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甚至连别的院子没有的小厨房都有，算是托了老夫人的福吧。微风吹过，花香沁肺，令人异常的舒适，薛柔儿笑道：“终于安稳了，活的像个夫人小姐了。”玉奴笑道：“大小姐，要不要再去唤几个丫头婆子来？”薛柔儿摇头道：“不用，那些人指不定是谁的眼线，哪有我们三个住的舒心？你放心，平日的家务我会帮衬你的，不会把你累着。”玉奴笑道：“奴婢哪里是怕累着，是怕奴婢分身乏术，误了大夫人和大小姐的吩咐。”薛柔儿笑道：“能有什么吩咐，我们没手没脚么？”正说笑着，院子外头喧嚷起来，玉奴在门口张望了一下，回头说道：“是三夫人、四夫人、五夫人来了。”薛柔儿眉头一皱，她们来做什么，找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