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最后的战场

慕容离落低头不语，他明白杨夔的忧虑，目前莫离需要休养生息，甚至比宣罗更加的需要，但是沙漠一直以来是他以为奠然屏障，可是这道天然屏障却早就让宣罗攻了下来，甚至是做出了一条地下通道。他们到底想怎么样？不知道，那条地下通道就像是他心头的一根刺，不除去是怎么都不会安心的。如果这一仗输了，那么北前线拱手让人事小，那以后宣罗再想有什么动作简直与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区别。迟疑了。无论是慕容离落还是莫离的将军们在此时都迟疑了，这个赌注太大，一输有可能面对的就是倾家荡产。“宣罗为什么会在沙漠下面挖一条遂道？”清带笑的声音响起。潇儿？慕容离落诧异的看着还在低头吃东西的她，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出声质疑。“统一，将莫离和昭正都并入自己的国土。”淡漠的声音明显的有一丝丝的温度，在洛潇低着头看不见的双眼静静的凝视着那个人儿，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是满满的温柔。慕容离落握了握拳头，随即又松开，有些嗤之以鼻的道，“宣罗是不是太妄自尊大了，吃下我们两个大国有那么容易吗？”“宣罗应该有与其他的国家结盟吧？”洛潇抬头看了看，眼神只是没有焦距的扫了四周一眼。晴川有些沉默，就算他对宣罗没有一丁点的感情、尽管他对他的儿子谈不上有什么爱，但那还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着他的血，宣罗也是他儿子的江山，可以吗？就这么大刺刺的将宣罗的情报公诸于世？不，他还是做不到。冷情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眼睛的深处是纠结的，他真的犹豫了。“你还不知道吧？”洛潇轻笑，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娇媚，“我就是昭正的皇后。”时间像是已经停止了。晴川突然觉得呼吸是那么的困难，皇后吗？原来她就是昭正派来莫离监军的离殇皇后？“你——”“有谁规定不行吗？你不也是玄月门的门主、不也是宣罗皇帝的父亲？难道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不得不承认看着他那略带呆滞的眼神，洛潇是高兴的，一种宣泄、一种报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只想将他脸上的冷酷打破。“我——我没有——那只是——”解释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下，现在这种解释有用吗？事实胜于雄辩，解释就能让时光倒流、就能让一切回到最初吗？不，不能，这个世界没有时光机，穿梭不了过去与将来，所以他们只能让命运开了一个自认为无伤大的玩笑，却将很多事定格，只有接受不能拒绝。“宣罗以北并不像莫离所知道情报那样完全是属于宣罗的国土，那里还分布着大大小小差不多有十个左右的国家，但是无一例外的国内都是沙尘土质遍布，别说庄稼连草都很难生长的起来，所以他们打着联盟的旗号分散莫离、昭正与其各属国的关系，虽然有的国家还很坚持，但是有的也确实动心了，例如郦国，所以他们给了莫离假的情报，企图诱敌深入，然后一网打尽。”“可是却没有成功，估计宣罗没有料想到，我们莫离会和昭正联合吧？”慕容离落讽刺的挖苦了一句，现在的他就像是只受伤的豹子，在黑夜中不为人知的地方一个人舔着自己的伤口，然后在篝火下肆意的用言语去伤害着其他的人。晴川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好了，今天的聚餐就到这里吧，我也吃饱了，大家是不是都该散了？”洛潇起身随手拿起搁在一旁的手帕，随意的擦了擦嘴角，询问的看着周围全部都陷入沉默的人。“既然如此，也确实该散了。”慕容离落也起了身，遥望着对面的晴川，拿起手中的酒杯，作了一个干杯的姿势就一口饮尽，“今天，也谢谢玄月门主了！”留下不知是什么意思的一抹微笑，转身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之中。洛潇笑了笑，起身也跟着离开了。夜幕深沉，夜凉如水，靠近沙漠的边缘昼夜温差更是极大，风从耳际呼啸而过。“呕——”蹲在一出人迹罕至的地方，像是要把胆汁都吐出来一样，洛潇的额头甚至布满了汗水，带笑的脸庞有些扭曲。“呕——”半蹲着，随意的用手擦了擦嘴角的秽物。“既然根本就吃不下，为什么还在那儿死命的吃？”晴川有些雄的从后面抱住了有些虚软的她，毫不费力的将她公主式的抱回了帐篷。“漱漱口吧！”端着一杯水递到坐在床边上的她，有些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她有些茫然掸头看着他，那眼神是陌生的！“洛洛？”“呜——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想来到这里的——可是老天好像跟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为什么——如果我没有来——那么这一切是不是都不会发生——韩剑锋——不——你不是——你是陆晴川——陆晴川——你告诉我啊——”洛潇像是突然醒过来了，将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向床板，嘭的一声发出的响声，她却像是不知所觉。“洛洛——”晴川上前将她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里，雄的看着她不断流血的手，“不要这么折磨自己，你有什么可以告诉我啊，洛——”“呜呜——我不知道，我就像是一个血蛭，不断不断的去侵蚀别人的幸福，我的生命却是不断的用别人的生命去延续，我就像踩着别人的骸骨继续活着，可是，我不要这样，我不要，我也不想，我真的不想的，我不想的——”像个孩子，从刚刚认出陆晴川的那一瞬间带来的震撼一直压抑到现在，可是她真的不想压抑了，不断的哭泣着，甚至哭到抽搐，双拳更是不停的打着他的胸口，一下下，眼泪渗透了晴川的衣衫，也湿透了她自己的衣衫。终于，哭闹够了她在他的怀里入睡，可是却睡的那么的不安稳，始终蹙紧的眉、时不时一下的身子和紧紧怀抱住她自己身体的双手，一点一点的着陆晴川的眼。翌日沉睡了一上午的洛潇终于起身昏昏沉沉的走出了自己的帐篷，眯着眼打量着晴空万里奠空，摸了摸饿的咕咕叫的肚子，叹息了一声，还是向着主帐走去，现在这个时间怕也只有那儿有吃的吧！揉了揉红肿的眼，了一声，她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做出了那么离谱的事情，可是不得不承认发泄之后心情却是好多了，但是，天，等一下一定要装失意，打死也不承认昨天的事。脸上的笑容停顿了一下，昨天她发出了那么大的声响，应该、大概、也许、可能就陆晴川一个人看到了她的糗态吧？那个，应该是一定吧？！“朕答应门主代表宣罗提的要求。”慕容离落的声音从帐篷里面传了出来。门外的洛潇一只脚抬起，表情有些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皇后娘娘怎么不进去呢？”刚刚操练完士兵的杨夔看着傻站在那儿的洛潇，疑惑的问道。“哦，我在想有没有漏什么东西！”回头冲着杨夔笑了笑，从容的走了进去。一进去就看见晴川那似笑非笑的眼，哎，丢脸！算了，死就死吧！慕容离落皱了皱眉，“那桌上是吃的，应该还是热的，要是不热的话就让人重做一份来！”“耶，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边疑惑的问边往桌子的那边走去。“睡到现在的呢有可能吃了吗？”耸耸肩，不在意的坐了下来，唔，好香哦！“要重做吗？”“不用了，还蛮热的！”已经开始往嘴里塞了，用实际行动证明她所言不虚，“你们继续谈你们的事。”“已经谈得差不多了，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晴川好笑的看着吃的一点都算不上淑女的洛潇。“陆门主，虽然这句话很不恰当，但是，你在这七天里是准备回宣罗还是继续在我们这儿做客？”慕容离落看了一眼真凝神看着洛潇的晴川，话虽然很客气，可那神情还真谈不上客气。气氛一下子有些凝重。“你是应该做个选择，如果要呆在这里的话，我想你也不会将莫离和昭正的信息传递回宣罗的，我说的对吧，晴川？”满嘴是食物的洛潇有些口齿不清，但还是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清楚完整的表达了出来。晴川一时间的表情有些受伤，但是看着随即作出鬼脸的洛潇又释然的笑了，身份的不同就注定了有很多事都要开始避嫌。“我会回宣罗，说句很不符合我身份的话，我希望这一次是莫离和昭正赢了。”前一句话还是冷漠无表情的对着慕容离落说的，“不过，之后，我要去哪里找你呢？”转向洛潇，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可是明显了很多的脸颊略带些温柔。“去莫离的皇宫吧，战争结束后，我会去一趟那里。”慕容离落有些诧异，而同样有些诧异的晴川只是笑笑，“那么，慕容皇上，我先告辞了。洛洛，期待我们下一次重逢！”“不送了！”洛潇笑着摆摆手，随即又低头开始吃东西。“我不知道你接下来准备去我那里？”慕容离落看着已经远离的晴川，疑惑的问着。“不是很多事情你都需要知道。好了，你还是在剩下的时间里好好的练兵吧！”擦了擦嘴角，出门，离开！七天后还是一样的晴天，还是那一片沙漠，北前线的战斗已经在悄然中想起，掀起惊天风沙，将实现掩埋。站在城楼上的洛潇静静的看着远方。“我们会赢吗？”慕容离落的声音有些许的不确定。“会不会也是你们做帝王的该操心的事，我一介女子实在是没有那么大能力去理会。”“你变了，变得好冷漠，就算你的脸上一天到晚都挂着笑容，却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反而是寒冷，刺骨的冰冷。”下面战火纷飞，让他在一瞬间变得迷惑，他在坚持什么？“哼，托你的福，更何况，我一点都不介意你怎么想，因为对于我不在乎的人我是丝毫不会在乎他的死活。”洛潇讽刺了一句，随即将视线移到战场上。忍住！洛潇你一定要给我忍住，找到了可以救煦泽的解药，就算你想剥他的筋抽他的骨都没有人会介意！努力的压下心中的悸动，牙齿狠狠的咬着下嘴唇，血腥味都不能让她有一丝的松懈。慕容离落愕然，为什么她从来都不肯听他的解释？是啊，已经恨了，解释还有用吗？已经伤了，曾经疼痛的心会复原吗？战争比洛潇想象中的结束的要快，当血红色的残阳和红色的沙漠相交辉映的时候，以退败的宣罗来结束了这场断断续续前后差不多有三年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