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慕容离落站在花忆殿的窗户边的阴暗处,没有一丝阳光透进的地方显得有些阴沉,看着踏进门的洛潇,眼角闪了闪,终于还是低沉着声音问出了口。“这一点似乎并不需要向你报备吧?慕容皇上。”闭了闭眼睛,刚从外面进来的她似乎还将眼光残留在眼底,好一会儿才适应屋内的黑暗,也看清楚了屋内人的影子,站在她平时看风景的窗边,只是脸上的阴沉让窗外的风景黯然失色,风徐徐的吹着他的发丝。似乎天地的距离在此刻缩短了不少,让空气都得不到流通,让人感到呼吸困难和压抑。洛潇径直走向椅子那边,整个人有点瘫软的靠在椅背上,似乎是承受不住她的重量,椅子嘎吱嘎吱的响着,闭目养神的她仍能感受之前在大街上的悸动。“你去哪里了?”回过身的慕容离落看着静静的坐在那儿的洛潇,她不是应该解释些什么吗?为什么?她就能那么理所当然吗?手,微微的着,大脑里仍然不断的回放着他今天亲手将彘儿放进棺材里面时的场景。“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能过问的事。”她没有经历去迂回的敷衍,现在的她好累,好累,平时的笑容头一次从她的脸上消失的一干二净,她没有办法在看到那样的父亲之后还有精力去微笑,哪怕只是掩饰的笑。好累啊,抬头睁开双眼,看着头顶上的屋顶,那上面就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自由,可是现在她却被牢牢的困死在这里了,爸,告诉我,应该怎么做好吗?“就算你有你的原因、就算你对彘儿下手时天经地义,那你为什么就能如此的心安理得?哪怕,哪怕你去看他最后一眼也是好的啊,可是,为什么?你什么时候可以变得这么的冷血?”说到后来几乎是咆哮着问出口,他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到底是哀伤彘儿的离去还是气她变成现在的麻木不仁和冷血残酷?他不知道。“啪”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过后,洛潇旁边桌上的东西全都被她扫到了地上,“你在雄吗?我以为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不是吗?你不是可以拿你自己的孩子去保你的江山和你的皇位吗?那你现在又在哀伤什么?”“慕容离落,我告诉你,我就是下手奠经地义、我就是做的心安理得,你今天在为你的孩子下葬是吗?你今天在为你的孩子哭泣时吗?那我告诉你,我今天在酒楼里大宴宾客,庆祝你死了一个孩子。别急,你不是还有一个吗,要不要我直接替你埋了?”冰冷的话如一把把利剑一样扎在了慕容离落的心里,不知道是怒火还是伤心让他的双眼都变得通红,右手高高扬起,夹杂着风声狠狠的扫下。“慕容皇上,请自重!”突然出现在洛潇前面的霓裳伸出左手将慕容离落即将挥下来的右手紧紧的钳住。手上帝痛让怒火滔天的慕容离落悠的转醒,看着站在面前的洛潇,看着自己被霓裳抓住的手,天,脸色瞬间有些苍白,如果不是霓裳,他刚刚——“潇儿——我只是——”嗫啜的想道歉,可是话语就像是哽在了喉咙处,说不出口。“走,我不想看到你。”洛潇撇开头,声音冰冷的让人不寒而栗。“潇儿——”企图挣扎的补救。“走,别逼我现在杀了你。”手掌握拳,指甲深深的刺进了血肉了,弄得掌心一片血肉模糊。慕容离落噤声,看着挡在他前面一脸怒容的霓裳,垂头丧气的离开了花忆殿。“小姐?”霓裳有些担心的看着沉默不语的洛潇,她从来没有看见这么尖酸刻薄的她,也没看见说话如此不留情,句句痛入心扉。“我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们已经虚耗不起时间了。”背对着霓裳的洛潇没有让她看见自己早已经满脸泪水的摸样,沉声下着命令。迟疑了半响,还是顺从的出去将门细心的带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洛潇从容的擦去脸上的泪水,上床,用被子将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然后沉沉睡去,睡吧,睡吧,也许睡一觉起来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了。这一觉就是让她昏昏沉沉的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早上,小鸟站在窗外的树枝桠上叽叽喳喳的欢快的叫着,洛潇摇摇自己沉重的脑袋,懊恼的看着窗外已经是光芒四射的晴空,该死,她到底睡了多久?“小姐,您醒了吗?”轻轻的推开门,霓裳小心翼翼的问道,事实上她已经来过无数次了,可是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想她还担心的去试探小姐的呼吸和续呢!“嗯,起来了。”快速的下床穿衣、整理自己。走进来的霓裳也连忙过来帮忙。“什么事?”“小姐,王君意疯了。”“什么?”手一松,被子就那样掉了下去,被霓裳准确无误的接住,“怎么回事?”“宫里的人说是因为她思念小王子过度才疯的,可是经过六号的查探,发现昨天从宫外来了一个叫陆晴川的男子,他也是头一个被允许后宫并且随意走动的男人,而有人曾亲眼目睹他曾经和王君意有过交谈,昨天晚上,王君意就在自己的宫殿里疯了。”“真疯还是假疯?”晴川?他怎么会进宫?“应该是真疯,因为,连皇上她都不认得了,还拿着剪刀要刺杀皇上。”真疯?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刺激到她了还是根本就是被下药了?“那个陆晴川的人呢?”“现在被安排在昭华殿住。”“带路。”头一次发现这皇宫竟然是这么大,洛潇在心里感叹,东绕西绕的,弄的她头都大了,她的记性也算是不错的,可是现在要是让她一个人再绕回花忆殿去,怕是她走到天黑也别想回去了。圈圈绕绕,终于看到了昭华殿三个大字的楼宇了。“晴川?”看着站在殿门口的背影,洛潇有些试探的叫了一声。“呃?”回头,看着已经站在他面前的洛潇,陆晴川冷若冰霜的脸像盛开的花一样的笑开了,看的站在一旁的左少和夜啧啧称奇,“我就知道不用我去费力的在整个皇宫里找你就会来找我的!”“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来。”昨天心底的阴霾就像是他脸上已经逝去的冰霜一样被深埋在了心底。“进去坐吧!别再这儿吹风了。”一群人鱼贯走了进去,洛潇捧着一杯热茶,看着坐在对面已经不再是冰冷反而是温暖如玉的晴川,有些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还需要遮遮掩掩吗?”晴川起身,站在她的面前,亲昵的揉了揉她的头发。洛潇笑着躲开,“讨厌,头发会被你弄乱的啦!”“呵呵——”晴川不语,只是轻笑。踌躇了一下,“晴川,你昨天进宫之后有特意去看过什么人吗?”微笑继续挂在脸上,“没有啊,我在这里又不认识什么人,就算要去看也只剩下洛洛一个哦!”“也是。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洛潇狐疑的看着仍站在她面前挡住所有阳光的他只能让她看清楚他脸上的微笑,“慕容离落怎么会这么好让你一个外国的男人住进他的后宫里?”“来这里吗,肯定是为了守护我的洛洛啊,至于我怎么让她同意我这个外国人住进他的后宫吗,”看着一脸期待的她,点点她的小鼻子,“秘密!”随即整个身子推开,看着被气的在那儿哇哇大叫的洛潇,还有不甘没有打到他仍在空中挥舞的小手,乐的他在一旁哈哈大笑。“很高兴娱乐了你!”洛潇嘟着小嘴,看着还在那笑的晴川,“笑,笑,笑个屁啊,都不怕笑岔了气。”一下午的时间就在一室的欢笑声悄然度过。傍晚,洛潇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冲着还在门口相送的晴川摆摆手,打道回府去了。看着已经远离的洛潇,晴川那挂了一下午的笑容像是冬天提前来临一样再次消失变得冰冷。坐在桌子边上洛潇轻啜着热茶,“有消息吗?”“没有,似乎一切都随着王君意的疯癫而安静了下来,甚至安静的可怕。”坐在洛潇对面的霓裳皱眉,她也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下去吧,王君意那里不要放弃监视,而且要监视的密不透风。”“是。”空无一人的内室略显寂静,放下杯子,昏暗的烛光摇摇曳曳,将影子拉长再缩短再拉长。手指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敲击着桌面,晴川今天说的话是真的吗?洛潇嗤笑,她不知道了,她不是应该最信任的人就是他吗?那个为了她穿越时空的男人,可是,为什么她始终不能完全的卸下心房,总感觉冥冥之中有很多事情不会这么的顺利。“晴川——”喃喃的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任由手边的茶水变得刺骨的冰冷。“嘶”陡然清醒过来的洛潇警觉的看着窗户那边,几个黑衣人悄无声息的从窗户外面进来,与此同时门外也传来短兵相接的声音。“你们是谁?”洛潇边问边往后退。黑衣人并没有答话,反而举剑就向她刺过来。手中的毒粉洒出,同时闪身避开第一波攻击,他们想速战速决,看着因为被她的毒粉沾染上而昏迷的倒在地上的杀手,洛潇冷笑,看来外面的暗卫让这些人根本就不敢拖延时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随手拿出脚下的一把剑,将瓷瓶中的**密密麻麻的倾洒在剑身上,“呲”的一声后,**竟然全部都进到里面去,而整把剑已经变得漆黑。后一波杀手有些诧异的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同伴,瞬间再一次快速的向洛潇冲了过来,故技重施的又是一瓶毒粉洒出。看着拉过同伴的身体挡出毒粉的杀手从空中俯冲了下来,洛潇讽刺的撇撇嘴,手中的剑同时辞出,毫无防备的杀手不以为意的看着手臂上的血痕,举剑再次准备攻击。“呲”“呲”声音不绝于耳,似乎有什么东西沿着流血的地方顺势钻了进去,杀手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的一点点的化成骨水,甚至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回身,看着怔楞在她前面不敢轻举妄动的第三波杀手,先前那个杀手的死法彻底将他们震撼住了,而洛潇乐的拖延时间,可是没一会儿,清醒过来的杀手们再一次开始进攻。“砰”门被霓裳大力的踹开。屋内不再是静悄悄的战场,惊呼声不断的传出,已经远远的站在门外的洛潇看着往这边迅速聚集的御林军们,“看一下有什么可疑的吗?”身后的暗卫们一瞬间全都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