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噩梦

窗外漆黑一片，窗向外两边开尽了，如同一尊被施了巫术的木偶，在诡异的安静中把双手向无尽的黑暗中张开，企图慢慢的把外面所有的一切揽进怀里，再一点一点的吞噬。窗是开着，可一点风都没有，闷热蒸笼着整个黑夜。酷暑之夜，对于常人来说甚是难以入眠，特别是对住在这一栋建于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平顶公寓楼的居民来说，门窗的设计甚为吝啬，对于周围新模新样的现代风洋楼来说就显得比较封闭了，就好比一位古朴保守的乡下老妇站在一群娇柔妩媚的都市少女中间，格外显眼。到现在这般的深夜，还偶尔能在楼道间听到轻微却又清楚慵懒拙慢的脚步声，唰唰，厕所水龙头的喷水声。砰！关门声，还有时不时的小孩的哭闹声。在3楼沿走廊伸进的第40号房，突然的一声巨响，把住在304号房的萧峰给惊醒了。这一生巨响，就好像只有萧峰听到，声音是从开尽的窗外传进来的，但震动感如同是从地心里涌出来的，涌进了萧峰的心，好不容易入眠的夜，梦就这样被无辜的敲醒了，已经坐起在**的萧峰不好生的埋怨一句，肯定又是340的那个家伙胡搞瞎搞什么东西，哼，340，杀死你！倒头不甘情愿的睡了下去。据了解住在幽深黑暗的340号房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过中旬的男人，平时左邻右舍几乎在白天见不到他，偶尔见到他的都是那些在半夜三更里起床去公寓公用卫生间撒尿的人，这座旧公寓，像个古堡一样围建起来，一层楼有40间房，每一层都有四个公用卫生间，相间十个房就向外凸出地建了个卫生间，全部连起来就成了一条圆形的走廊，整栋楼就像一口井，空旷，黑暗。430的那个男人戴着一个鸭舌帽，低着头，手拿一个麻布袋，装的沉沉的东西，头也低的沉沉的，行踪总是神神秘秘，无人知晓，房东也不晓得他，不过也不会有人去留意他的，尽管之前因为在夜里时不时弄出一声巨响，而被邻居投诉过。或许除了住在304的萧峰，20出头的年轻人，可受不了这般打扰，他不喜欢被打扰，特别是在休息睡觉的时候，但他又好奇，或许有一天他会偷偷的一探究竟。那个在夜里像用钝刀剁开坚硬的猪排骨的碰撞声，是巨响，或许屠夫未必会有这般力气。睡觉重要，这时萧峰的鼾声开始有节奏的响起，向着外面开尽的窗，这时也迎来了一阵凉风，这凉风在这般闷热的酷暑之夜是很可贵的，不过，也是很出奇的。听，居然还有树叶的沙响声，开着的窗也开始吱呀，轻轻晃动，就像一尊诡异的木偶人摆着双手对外面隐藏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说，来……呀……来……呀……夜风开始疯狂的吹刮起来了，或许着凉了，萧峰爬起床打了个喷嚏，接上了床头柜上正在响着的手机，眯着眼慵懒的说，喂，谁呀？如此深夜的电话，萧峰表现的并没有责备埋怨之意。对方：喂！萧峰吗？我……我……听得出来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急促，声线颤抖。萧峰：嗯？兰儿，怎么了？萧峰突然睁大眼睛，清醒了，是担心。对方：我哥出事！你能来一趟医院吗？所谓的兰儿，哭腔含泪，有着是男人就不该拒绝的那种恳求。坐在**的的萧峰顿住了，看了看开尽的窗，窗外一片黑暗，风在吹着，眨眨眼，打了个冷颤，对电话那头说，嗯，你等等，我现在就过去！这一份感情虽然有点模糊，但他还是表现的奋不顾身了。披上一件外套，利利索索的一会儿就走到了街上，现在都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奇怪的是街上还有聊聊几个行人，红绿灯正常运行还不怪，可出租车还没下班，一部车过去，萧峰走的急忘了回头摆手叫车，这就让它嗖一声过去了。萧峰决定停在路边候车，拿手机出来瞄一眼，正好凌晨三点四十分钟，不经意的抬头往前面一看，一个中年妇女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往自己这边走过来，那女孩的眼睛大大的，在黑夜中泛着黑色润泽，对，那对瞳孔正对着萧峰看，那对眼睛是那么深沉，专注，而且诡异，她的瞳孔为萧峰慢慢矿大，她的世界，萧峰成了她固有的目标，就像夜鹰盯住踽踽独行的老鼠，萧峰就是猎物。将近的小女孩使萧峰莫名的害怕起来。一个震耳欲聋的喇叭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小女孩阴沉一笑，脸开始变得狰狞扭曲，她和牵着她手的中年妇女一同被出租车撞飞了，就在离自己不到3米远的地方被撞飞了，撞人的出租车司机从萧峰面前开过时，回头看了一眼吓得瘫软在地上的萧峰，诡异一笑，那个笑容让萧峰心寒，毛骨悚然，直至车越开越远。瘫软在地上的萧峰张大嘴巴，眼睛发绿，恐惧得一点声音也不能发出来，直至视线慢慢模糊！萧峰猛地弹起床来，白色的背心都湿透了，原来是做梦，虚惊一场，只是埋怨该死的酷暑。窗外一缕缕阳光照了进来，时间还真不早了。看看时间，八点多，萧峰正欲惊叫，糟，迟到了，这回工资难保！看着窗外已经高照的太阳，愁眉紧锁，想必又是闷热的一天，看来日子难挨。这边得马上的洗涑装扮，看着镜里面的自己，突然一愣，半响没有动静，如同自己正在匆匆忙忙的身子瞬间被施下了巫术。哎呦我的妈！萧峰吱一声，方才转过脑筋来，今天星期六，要怪自己犯糊涂了。松了一口气，一边责备犯晕，一边不由自主的慢慢回忆起昨晚做的怪梦，昏昏顿顿，断断续续的，那个被撞飞的小女孩，那双眼，深沉，凄厉，诡异，还有司机回头的邪恶一笑，尽管现在一缕缕阳光是那么奔放的落在自己的体魄上，也难免突然的心寒。算了，不多想，一个梦而已。萧峰，长的清秀，一个一米七八的结实体魄，两年前就从一个搞旅游方面的大学退学了，专业实在对不上自己的兴趣爱好，正好当时在网上写小说，与一家文学网站签了约，就干脆不在混混日子的大学里面虚度光阴了，专门写小说，颇有收入，可一年后因为创作的产量下降了，最主要是越来越没有灵感，靠写作生存，生活渐趋窘迫，就找了份现在还在做着的工作，一家出版社的普通编辑，出版社管的不严，工作氛围活跃，但有一点，不管是主编还是做清洁的杂工，一律不能迟到，迟到便扣工资，没有情面可讲。做编辑，一年多了，平时偶尔也有种冲动，回归写作这条路，打算写一本悬疑小说。广西桂林的这个夏天，再加上这里处于中国西南部，倍受亚热带季风气候影响，又有西部的横断山脉，云贵高原阻断印度洋千里迢迢输送过来的水汽，闷热难耐，虽可见晴空万里，但苦在毕竟一风难求。萧峰半响都在电脑前浏览着网上的各种新闻，在娱乐讯方面，凸出的关注周杰伦，毕竟他是自己六年来都一直崇拜着的实力派偶像，值得兴奋的是jay成为了中国新四大天王之首，那可都实至名归。太阳这时也该到头顶正上方了，萧峰右手滑着鼠标，左手托着沉沉的脑袋，双眼在没有目的的漫游。神情呆滞，也算在打发这种闷热得没有任何做事情调的时间。嗡嗡嗡！手机的振动或许能给这个304号房带来些生气，可萧峰看都没看便一手接过。“喂？””萧峰，你能来一下我家吗？”一个女孩的声音，问得很直接。萧峰听出来是兰儿，可也听出对方的紧张焦虑，不过难得她的主动来电，心里未免也有些许欣喜。萧峰本来想问怎么了，可他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奇怪的应了声，好，然后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反应若有所思，有着就像之前做过的熟悉印象。准备了一下，就出门了。这个时间桂林的大街小巷都在热闹着。从那栋老公寓下来，穿过一个中小型的菜市场，憋着一股难闻的腐味，每次都会快步走过，不会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两旁陈列着的物品，这次却要捂着鼻子小步快跑，菜市场，多了一种如同死尸的腐臭，但愿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噢！萧峰吐了口气，终于走出来了，这时才不紧不慢的有方向的走在空旷的大街上。一眨眼的功夫，钻进大巴里了。本書首发于看書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