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嘴角浮起一抹欣喜的笑意,伸手将白色布包掏了出来。布包不重,而且触手之下感觉很软,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过既然东西已经落入己手,也没必要急在一时,所以云洛将布包揣入怀中,又将木屑归还成了原状。原来,横梁中间已被人掏空,上面只用了一块木屑将其掩盖。想来藏包袱的人也真是煞费了一番若心。若换作其它人,可能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细微的地方。可是偏偏遇到了云洛。只能说,李九望这宝贝天生就是为云洛准备的。屋外,依旧漆黑一片,谁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曾经来过一位不速之客。外面的大街上早已人迹全无。云洛一个人静静的走在大街上,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从一开始跟踪李九望等人开始,她就断定,那些人想要的宝物并不在李九望身上。而李九望身带重伤,仓促之下,又可以将东西藏在哪里呢?也只能是他最后接触过的地方。而她亦顺腾摸瓜找到了净海客栈。从而找到了他们口中所谓的宝贝。咦,有人,虽然那人轻功极高,却是依旧未能逃过云洛过人的耳力。不过,云洛倒是挺奇怪,这三更半夜,还有什么人像自己一样做夜猫子呢?恐怕亦是别有用心的人吧!跟去看看吧,说不定,会有助于她。当下,云洛施展轻功,纵身飘上了屋顶,潇洒的身形,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脚尖轻点,轻飘飘的落在房顶上,如黑夜中的幽灵一般,那璀璨的眸子如同黑夜中最闪亮的星辰般光彩夺目。直视着前东南方约二百米左右正在跳跃的一道黑影。好奇怪的身形,上下跳跃,仿佛袋鼠一般,可是却奇快无比。依照那人的身形来判断,应该是个男子,而他所行的方向,乃是城东出城的方向。净海城城门入夜之后,到亥时便会关闭,如若过时想要出城入城,都必须出具城主出具的通行令。不知道是有什么急事,此人居然需要半夜出城。云洛远远的跟在那人的身后,一直跟到城门处,只见那人并未光明正大的从城门出城,而是利用轻功出城。守城的将士虽然有些粗浅武功,但哪里懂得绝世轻功,只觉一阵风飘过,嗖,一阵寒意扑面,其它的却什么也没看见。更不知道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而一还是一连两个。云洛跟随来人一直出了城门,又转向城南飞奔了约二刻钟,算算脚程,她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净海城南约三十里的一个小村落。黑衣人在村口四处张望片刻,一头钻进了村子其中一户农家。云洛身形一闪,飘到了窗口处。那人进去后屋子里亮起了油灯。透过纸窗,可见里面共有四人。其中一个身着锦服的男子年约二十六七岁。约有一百八十多公分,金冠束发,剑眉斜竖,英挺的鼻梁,狭长的双唇,皮肤微黑 ,却并不影响他的整体美观,反而见他身形挺拔,更显男人英姿。除却刚刚进来的黑衣人,另外两人,一男一女,分站在男子两侧,看穿着,应该是锦服男子的随从。“薛五见过主子。”黑衣人恭敬的半跪在地,向着锦服男子行礼。锦服男子抚了抚手中的碧玉扳指,轻轻的把玩着,即未抬眼看薛五,也未出声,好似没有看到薛五在,亦未听到他说话一般。主子不发话,奴才哪敢起身,薛五依旧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主子交待的,属下都已安排妥当。”锦服男子这才抬起了眼眸,看了看薛五,好厉害的眼神,狭长的又眼里,那双眸子如同一柄刀,直直的射向薛五。生生令薛五打了几个寒襟。“都安排好了?”低沉而又刚颜的嗓音,锦服男子徐徐的问道。“都,都安排好了。”薛五低着头,根本不敢看男子,只那一眼,便已令他舌头打结,几乎说不出话来。由此可见,薛五对男子很是敬畏,不或许应该是惧怕。云洛双眸如水般望着屋内众人的谈话,心中不禁奇怪,此人气质不凡,身上总有一股凌厉之气。不同于杀手那种杀气,那应该是经过万千场撕杀才慢慢凝聚的凌厉煞气。会让这样一个人如此在意从而反复确定的事,又会是什么?他们又到底在净海城中安排了什么?云洛思索之际,只见锦服男子朝着身边的男子使了个眼色。男子立即心领神会,对薛五挥挥手说道:“即如此,你先退下,待主子传召便可。”黑衣男子恭敬的领命,对着锦服男子行了礼,而后退了出去了。“主子……。。”锦服男子身旁的女子似乎有话想说,可是却被锦服男子摆了摆手给阻止了。随后男子步入了里间。女子与另一名侍卫男子也熄了灯,相继离去。回到福恩典当,已近寅时,云洛回到到自己的房间,点着了红烛,淡淡的烛光下,映忖着那张完美的脸庞,如仙般朦胧,令人一见便如痴如醉。从怀中掏出白色布包,轻轻的解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条五彩长绫,非丝非布,却柔软异常,轻抚之下,还带着点点暖意,如三月的阳光一般暖人心腓。“是绫儿,是绫儿,真的是她!”离魂激动的在云洛的体内跳跃高呼。已过千年,我们终于又相见了。离魂满是重逢时的喜欢悦。而云洛却并不轻松。按理说,碧云绫应该是苍州林家所有,而林家家主,才不久前,她还在绝阳峰见到。看当时的情形,并无什么异样。而为何如今碧云绫会出现在净海之都,出现在李九望的手中。还有一点,碧云绫出现在此,除了李九望父子,还有俞文二人以及天胖子之外,还有谁知道呢?其实确切的来说,天胖子根本不知道神器一事,他只是被俞文二人利用罢了。知也好不知也好,反正人已死光。她决不能让知道此事的人活着。所以他们五个必须死。这也是为什么云洛会在最后出手杀死文士的原因。“主人,主人只要你滴一滴鲜血便可让绫儿认你为主了。”离魂兴奋异常的说道。又要滴血,云洛闻言满头黑线,怎么神器都喜欢吸人血。想想也是,离魂当时便是吸了自己的血,才认了自己为主。那碧云绫应该也不会例外。悲哀,八大神器,就得浪费她八滴血。真是郁闷。离魂一见云洛的样子,心里无奈的直摇头,以前主子最疼他们了,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小气。其实说是认主,其实却是凭借主子的鲜血解开神器的封印。封印一解,神器便会恢复自身的神力。从而助主人行事。而且,在主人还未解开自身封印之前,神器还承担着保护主人的重责。云洛见离魂的表情,给了它一个大大的白眼,用的不是它的血,她当然不会心疼。要问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那就是身体里的每一滴血。要知道贫血可是件大事。尤其是对女人来说。虽是如此,云洛还是摸出了靴子里的匕首,在指尖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嫩如羊脂的肌肤顿时破了一个小口了。一滴樱红的鲜血流了出来。恰恰滴在彩绫之上。鲜血落上彩绫之时,慢慢与绫融合,顺着彩绫缝隙浸了进去,只小小的一滴血,却在片刻流遍了整条长绫,而鲜血流过之处,发出五彩斑斓的奇异光芒,煞时间充满了整个屋子。整个屋子里光芒四射,晃人心神。随着鲜血流遍彩绫的每一处,彩绫如同被人握在手中牵引着一般,飘浮半空之上,绕着云洛飞舞着,好似一位光彩夺目的美少女,翩翩然起舞。那舞姿耀人心神。让人的目光一刻也不能移开。紧接着,彩绫轻轻的缠绕在云洛的颈脖和身体上,轻轻的摩挲着,那般的轻柔,仿佛情人间的抚摸一般。舒服极了。最后,彩绫幻作一条七色彩带环在了云洛的腰间。如同一条七彩腰带。与她的紫袍相映得彰,美丽异常。“为什么我都不能看到它!”云洛奇怪的问道。既然她可以看到离魂,为什么不能看到碧云绫,同为神器,既然认主,不是应该进入她的体内与离魂一同修行吗?离魂此时方回过神来,听闻云洛的疑惑,解答道:“主人,神器刚刚认主,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调节。大概三日后您就可以看到她了。”云洛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嘀咕,怎么神器比人还麻烦。甩掉心中思绪,猛然间又想起了那个锦服男子。看他们的穿着和举止行为与常人无异,可是总是觉得有些不一样。对,三人的身形,不管是锦衣男子,还是那个侍卫,甚至于还有那个女子,他们的身形,比起一般人都略显高大。男子或者可以说是从小吃的好所以长得比较魁梧,可是女子呢?若是其中一个两个还好解释,可是三人全都如此,只怕就有些费疑猜了。还有,那一男一女显然是长期跟着锦衣男子。他们之间的默契相当的好。而那女子腰间的一件饰品,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呵呵,看来锦衣男子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真是有意思,这么多人都来趟这场混水,看来,这出戏是越来越精彩了,不过,自己现在要做的,应该是养精蓄锐,要不然到时候有人演戏,她也没有精力看戏了。更何况她还必须留够足够的精力对付之后的一系列的事呢!云洛伸伸懒腰,略为收拾了一下,便躺上了床闭目休息。不一会儿便浅浅地睡了过去。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空渐渐出现了一抹鱼肚白,人们常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只是对于有的人来说却不然。绝阳峰,一道银色身影背负着双手,。久久矗立崖边,晨风轻起,带来丝丝入骨寒意。银衣人只衣角轻微摆动着,良久,一动未动,仿佛一坐雕塑不觉得冷似的。精巧的银制面具下,一双如幽灵般深遂黑暗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崖下。仿佛是在等待着,而他到底又在等待什么呢?不一会儿,悬崖下,竟传来丝丝声响。远远望去竟是十几条人影顺着悬崖飞身而上。绝阳峰的悬崖说是万丈深渊也不为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着如此深厚的功力,居然可以顺崖而上。待走近方知,原来这些人的身上都绑着长长的绳索。而这些人正是施展轻功的同时,以绳索在空中借力,方能崖上崖下来去自由。即使如此,也不得不佩服这些人,光是那长长的绳索,想必也是费了他们不少的力气吧十几条人影先后上了悬崖,而后,一字排开,十几个黑衣人全都带着黑色头套,只留着两个眼睛和一张嘴。其中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对着银衣人的背影恭敬的下跪行礼。其余的十几人也紧随其后,跪在了地上。上前的黑衣人半跪在地,双手拱拳,低垂着头恭敬的说道:“主人,属下已率卫队,将崖下的每一寸土地都翻了五个来回,没有找到任何属于人的东西。也没有发现任何尸骨。”银衣人听完之后,双眸更加幽暗,没有?怎么可能没有?难道她还没死?可是身受重伤,而崖下又是万丈深渊,真的可以幸存?对,她一定还活着,否则,不可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崖下可有通向外界的路?”银衣人依旧未回首,却出声问道。幽幽的声音,仿佛是众地狱传来,不带一丝生气。黑衣人想了片刻,回答道:“回主人,属下们寻找之时,并未发现可以通向外界的路。除非像鸟儿一样长了翅膀可以飞上来。”飞上来吗?银衣人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被面具遮住,谁也没有看到。或许她真的可以飞上来也不一定。银衣人嘴唇动了动,却并未发出声响。那一句是他在心里说的。或许在他的心里,他打心里期待她还活着。因为,她还没有属于他,又怎么能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