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消息,乔蓁与乔维姐弟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还有两天,宫里的花帖就要送到了,乔芽居然在这节骨眼里出事?乔蓁的心里闪过异样的情绪,神色瞬间一整,看来这对母女还要耍心机手段。乔维道:“姐,看来她们还不死心,须得当心些才好……”话音未落,外头就传来永嬷嬷的声音,“五爷,七姑娘,夫人找你们赶紧过去。”看来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乔蓁冷冷一笑,出口的声音却是极温和,“我们这就来,外头今儿风大,得给维哥儿穿厚实些才能出去,总不能连维哥儿都跟着出事,不然必定累着母亲。”乔维不待长姐给他使眼色,赶紧咳了起来。乔蓁大声惊呼,“听露,赶紧去拿止咳药来,维哥儿,你可别吓姐姐啊……”外头的永嬷嬷听得嘴角直抽搐,手指轻轻地勾起厚帘子,一双浑浊的老眼往屋里面瞟,看到乔维咳得脸色发涨,乔蓁急着接过侍女手里的药喂给他,这姐弟俩看起来不像做假,想来是自己多心,七姑娘只要性子没变,五爷病弱的残体又能搅出什么风浪?半晌,她才道:“那七姑娘与五爷赶紧着,夫人说,五爷毕竟是三房惟一的男丁,总要露露面才好。”“我晓得。”乔蓁道。永嬷嬷这才满意地放下帘子走人,这局已布,能不能救八姑娘生天就看这两天了,绝不容有失,临走,还留下两个能干的仆妇在门口盯着。“这个老虔婆,迟早不得好死。”听露小声咒骂着。“听露,”乔维板着脸唤了她一声,“你可是姑娘身边的侍女,这些个不雅的话传出去,你让外人如何看待你家姑娘?往后给我注意点,莫失了你主子的脸面。”听露低垂着头,一脸愧色道:“爷放心,奴婢记着呢……”“好了,维哥儿,听露只是心直口快,那老婆子确实神憎鬼厌。”乔蓁打和场,一面亲自给乔维整理衣装,一面示意听露近前,在她耳边小声吩咐了两句。听露点了点头,“奴婢这就去。”在一旁听到奴仆俩密话的乔维,皱了皱眉头,“姐,这样使得吗?二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这八姐出事,我怀疑他们也逃不开嫌疑……”“使得,这你就别担忧了,我自有分寸。”乔蓁笑道,最后给弟弟系好披风上的带子,看了看,极满意,“还是我弟弟俊。”比那死变态好多了,这才是有为的大好青年。某位被人吐槽为变态的世子爷,当下猛打了几个喷嚏,引得周围几人侧目,年彻冷笑着回望了几眼,那几人当下转移了视线,冒了一背的冷汗。欧博却是个不怕死的,仗着与年彻的交情,小声道:“你夜闯人家香闺,小心身子亏损,这可是个先兆……”“去你的先兆,一张乌鸦嘴,难怪不讨人喜欢?”年彻毒舌道,眼睛却是朝某个方向眯了眯,八成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念着他。欧博每每被年彻讽刺,都会像炸毛的猫,差点又要跳起来反驳,年彻朝嫡皇孙的方向努了努,欧博这才安静下来。“彻之、冠英,你们有什么好建议?”嫡皇孙刘仪笑得一脸温和地看向两个得力悍将。“……”欧博有点傻眼,之前都没注意到嫡皇孙说了什么议题。年彻却是正襟危坐起来,“依我看,江南贪腐案要入手也不是只有一个途径,能找到账本自然好,找不到亦有可为……”侃侃而谈起来。嫡皇孙却是频频点头,长相并不十分俊美的刘仪,却有着一张十分端正的脸,这让他在招揽人才时一向十分好用,无论面对谁,他都能做出谦逊而又专注的表情,赢得天下人对他一致的赞扬,连他老子当朝太子的风头都盖过了。此时的乔蓁却是带着弟弟乔维赶到了老祖母的院子,骡车行至中途时,听露就悄然回来了,给她带回了想要的消息。乔维却是挑了挑眉,没想到长姐的变化如此大,居然还能找到帮手,这回他一直担着的心总算可以跌回原处。姐弟俩还没行至乔芽所住的小院子,就听到乔姚氏的哭喊声,“我的儿啊,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吗?好端端的,怎么落水了……”二夫人乔朱氏开劝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三弟妹,你莫着急,等大夫诊断后……”“不是你的儿,你当然不心疼,可怜我的夫君走得早,我一个寡母婆带着仨孩子,我容易吗我……我可怜的儿啊……”乔姚氏喷了二嫂几句,又开始哭嚎。大房的乔陈氏也跟着劝起来,四房的乔李氏也不甘落后,一时间,只有乔姚氏的声音最响。直到乔老夫人喝道:“够了,先听听大夫的诊断再哭不迟。”乔姚氏这才停下嚎啕大哭。外头的乔蓁定了定神,这才扶着弟弟进了屋,一进来,还没来得及给祖母及各位伯母婶母行礼,乔姚氏就边抹帕子边上前,“维哥儿,你总算来了,你可是我们三房的主心骨啊……”乔维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乔姚氏平时当他没到,现在却抬他出来做幌子,“母亲先静下心来,八姐会好起来的。”乔蓁也跟着劝了乔姚氏几句,乔姚氏这才安静了下来。乔老夫人朝乔维招招手,“维哥儿,到祖母这儿来,你的病这些日子好些了吗?”乔蓁扶着乔维过去,坐到了老夫人的跟旁,看了眼大夫人,“承大姐姐前些时日送的药材,大夫说维哥儿的病有好转的迹象,大伯母可要代我向大姐姐再道谢才好。”一提起药材的事情,大夫人就是一阵心疼,只是当着外人的面,惟有强忍着,“这是应当的,维哥儿的病好了,我这做大伯母的才能安心。”乔维也适时地说了几句道谢的话,剜得大夫人乔陈氏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痛,那可是不少钱啊。正在这时候,永嬷嬷惊呼一声,“八姑娘醒了,八姑娘醒了……”乔姚氏急忙上前去摸摸女儿的额头,“怎么这么烫?这可怎么办才好?”乔芽却是勉强睁开眼,含糊不清地喊了句,“娘……”“你这孩子,要吓死娘了啊你,早知道你是来讨债的,我当初就该生下你时一把将你掐死,也不用现在来剜我的心……”乔姚氏当即哭骂起来。乔老夫人上前听到这声音,本就满是皱纹的脸皱得更紧,看了眼孙女苍白的脸色,威严道:“我严厉地教导你,也是为了你好,你倒好,居然投湖来要胁我这祖母?芽姐儿,祖母倒看不出你居然是这般的狠角色……”“祖母……你冤……枉我……了……”乔芽急忙挣扎起来解释,“您跟我说了……那么多道理,我焉能还不懂事?是……是有人……推我……下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