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断人财路就如同杀人父母”,断官的名路那也是一样,若是碰上了几个月前的官,那么苏浅语敢让苏家退出争斗绝对是找死的行动,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这些人想成名快想疯了,但是同样的,他们怕死也快怕疯了。一众官虽然不甘归不甘,有心想要进去劝阻几句,但是亲眼看着萧家军那杀气凛然的模样,一时间还真是不敢往萧家的脸上冲。纵观历史,也没有谁能够像萧朗一样可以带着兵到处乱跑的,这其中的门道他们比谁都看得清楚。如今皇帝想要试探萧家都是拐弯抹角的,可见现在萧家的气数终究还是没有尽去。这个时候真正往上冲已经是不明智的了,只不过想想,就这么退出去的话,他们又实在是太过不甘心了。众人顿时都下意识地将目光落在了焦方的身上,这个时候苏洵不在,焦方自然就是这里最有话语权的一个。“放心,苏大小姐的意思是苏家不会参与,但是并没有说我们自己不可以以个人的身份参与。”焦方冷笑一声,略显冰冷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讥讽和不屑:“苏大人不参加了也没有关系,这不是还有苏大小姐呢吗?她怎么会放弃跟苏莫离斗下去呢?如今苏莫离还没有出场,苏浅语就在这当头栽了这么一个跟头,那女人一定会不服气的,以她的性子,恐怕早就把这笔账算到了苏莫离的头上了。现在的情况很明显,萧家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苏家给逼退了,同时也逼得皇上不得不退出来。但是有一点却不会变,皇上自己不能插手,我们这些做臣子却不能坐视不管。皇上虽然不说,不做,但是下面人做什么他却都看在眼中的,所谓圣眷圣眷,也是要那些能够看得懂皇上心思的人才能够得到的。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一次的大乱战,想要从中得利,就要先把命挂在自己的裤腰带上再说。”众人听到焦方这么说,顿时都是眼前一亮,只不过究竟要怎么做却还是一片迷茫。焦方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这才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出的话:“我们现在不是以苏洵那边势力的名义留在这里,而是以观看祭祀仪式的名义留在这里,据说到时候会有异象发生,只要我们抓住了机会,害怕抓不到功劳么?”“啊,焦大人说的是啊。”“没错,正是这个道理。皇上有心要收拾萧家,只不过缺少机会,我们这一次虽然不能动得了萧家,但是至少能够让皇上看到我们的态度,这就完全足够了!”“没错,就是这个道理!我们只需要表达一个态度,剩下的什么都无关紧要!”众人终于找到了最适合自己走的路,仿若看到了一条通往名扬天下的康庄大道,一个个兴奋的脸色发红,不用焦方交代,就一个个的开始商量接下来要怎么把事情给闹到最大,大到天下皆知的地步了。众人熙熙攘攘地说着,不敢玩儿的人都已经走了,剩下的都是些为了名利连性命都能不要了的人,正所谓横的怕不要命的,这些人心灵扭曲的读书人砰在一起,绝对能够撞出通天的大火花来。焦方冷笑着看着众人兴奋的模样,嘴角边的嘲讽差一点儿就要忍不住流露出来。这帮人还想踩在圣女的头上往上爬,简直是开玩笑,愚蠢的他们以为苏浅语能够斗得过真神的使者吗?不!这群只知道玩儿小聪明,只知道卖弄书面知识,明里讲什么仁义道德却暗里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们,他们怎么会知道真神的伟大?怎么会知道,就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会自己腆着脸从苏浅语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地把自己的老脸送到圣女的脚下。哦,原谅他的一时口误,这些蔫坏蔫坏的脏东西,圣女绝对是不惜得踩的!他鄙夷地看着他们那副兴致勃勃的样子,也装作很感兴趣似的,心中却在无比的期待着,期待看到他们自己摘了自己的牌子,灰溜溜地窜到苏莫离那边的阵营里面去的场景。他相信那场面一定是极为欢实喜庆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让伪君子自己打脸更加幽默的事情了么?“呵呵,焦大人放心,下面的事情我们都会安排好的。到时候虽然不敢说让所有的大臣们都来凑这么一个热闹,但是至少在观礼的时候,也能够让京城中所有有名望的人都过来的。”众官们嘻嘻笑道,然后一个个道貌岸然地告辞离去,少顷,便看见从相国寺飞出去了一大片鸽子。只不过这象征着和平的白色鸽子带去的却不是什么平安祥和,而是一股看不见的暗涌,随时随地就能翻出一个大浪来,掀翻几十船的人去。外面发生了什么苏浅语已经没空去想了,她只知道虽然自己才刚刚解决了萧朗这个麻烦,但是却不代表着她现在就可以放松了,另一个大麻烦就在眼前,而且比起萧朗还要棘手。她僵硬着身子泡在池子里,抬头看着李青啸冷冰冰的脸,神色变换不停,最终只剩下了一片凝重之色。因为种种事情,他已经跟她越走越远了。在她原本的计划之中,他一定会爱上年轻貌美的她,然后她理所当然的利用他的权势,他的所有力量。只不过这中间终究还是出了差错,以至于她最后只能用最粗暴的方式来牵制他——用他妻儿的性命来威胁他。所以尽管她付出了自己的清白,做了无数的弥补,还是没有办法让这个老男人为她所用,更让他成为了一个随时都想要她性命的催命符。此刻他就站在池子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个字也不说,却胜过说任何话。他看着她的目光早就失去了愤怒,就像是在走路的时候看到了一坨狗屎,虽然很讨厌,但是绕路就行,犯不着跟一坨狗屎拼个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