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柳静菡简直觉得如同漫天梵音响起,瞬间豁然开朗。她微微露出笑容,他到底还是来了!来人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身穿一件淡蓝色的直衫,玉带一束,越发显得风流倜傥。他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明朗灿烂的笑容,倒是将他的英俊程度直接从六分逼到了十分。“儿臣给三位母妃请安。”他微笑着向她们行礼。“伟儿,你怎么来了?”钱贵妃直觉他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来人可不正是周王司徒伟!“呦,四弟,你果然在这里啊?你不是说今天来找我下棋么?”司徒伟好像看不到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自顾自的先和司徒俊搭讪。司徒俊怎么听,怎么就觉得这声“四弟”听着像“死敌”!他这心里就有些难以言喻的——不舒服,这厮无缘无故的跑这里来搅什么浑水?他一脸苦笑+木笑,说道:“三哥,你瞧,我现在能和你下棋吗?”明知故问。司徒伟怎么听,怎么就觉得这声“三哥”听着像“膻哥”!他这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了——老子过来还不是为了救你。两个人眼神一交错,突然就火花四射。司徒俊突然就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就恶狠狠的看了柳静菡一眼!柳静菡一脸的无辜——我怎么了,我还不是一片好心?“呦,丫头,你也来了?怎么苦着一张脸,可是有人欺负你了。”他继续搭讪,目标换成了柳静菡。这丫头有段日子没见了,瞧着好像张开了呢?浑身上下也没了那种故意装出来的小家子气,越发的大气端庄了。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她今日改穿了大红锦缎宫装,居然散发出了一种天生的贵气,再衬上那晶莹剔透的肤色,越发显得巴掌大的小脸如同莲瓣一般皎洁。“咳咳”司徒俊假咳了一声。看“膻哥”肆无忌惮的打量自己的王妃,心里不爽,可也不好当众落他的面子,只能是把柳静菡往身后扯了扯。司徒伟被“死敌”这声咳嗽给拉回了现实,只能是恋恋不舍的把眼睛转到了钱贵妃等的身上。他笑着说道:“方才说到哪里了?”钱贵妃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这个司徒伟就是这个跳脱的性子,偏偏皇上对他还算是不错,虽然比不上对太子那么好,可也是数一数二的。也不知道那个淑嫔是怎么生孩子的,自己的性格那么安静,怎么生出来的儿子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伟儿,这里的事情……不适合你来旁听,你且出去回避一下吧。”褚庄妃和蔼的说道。她自己没有孩子,因此却是很喜欢司徒伟这个与人亲近的性子。“不对啊……我刚才明明听见惠贵人说这个团龙玉佩是四弟送给贞嫔的……这话是从何说起啊?娘娘,您知道我这性子是不能有事没有答案的。”司徒伟像是没听见,还在嬉皮笑脸的问着。惠贵人心里暗骂,你不知道,你做什么斩钉截铁的说这玉佩不是他送给她的?褚庄妃无法,只能是看了看周贤妃和钱贵妃。两人心想,既然已经让他碰上,还不如让他听个清楚明白,一则显示她们公正公平,二则也是防着他不知道实情,跑到皇上面前胡说八道。于是,都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褚庄妃就简单扼要的把事情的经过跟司徒伟说了一遍。司徒伟听了之后,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伟儿,你这是怎么了?”褚庄妃有些不高兴了。司徒伟看出来了,连忙稍微收敛笑容,接着说道:“我是在笑惠贵人管中窥豹,捡到个玉佩都能联想到私通上。”“周王殿下,你怎么知道我是管中窥豹!这玉佩的的确确是在碧波湖附近找到的,这事情我愿意发誓!今日楚王去没去过碧波湖我不知道,但是贞嫔却是确定去过的。其他的妃嫔去没去过相信一调查就可以知道。如果不是楚王殿下掉的,那就肯定是贞嫔掉的!总不能是我从哪里偷来,特意冤枉你们吧?再说了,就算是我想偷,又哪里寻去?你们诸位皇子又不住在皇宫。这样的鬼话我想是谁都不会相信的!”惠贵人非常得意。无论是哪种结果,最后都只能说明两个人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贞嫔显然也知道惠贵人说得是实话,不由得有些担忧的低下了头。之前夏荷的“诬告”,尚可以自圆其说,如今这块实实在在的玉佩又该如何解释?“还有!周王殿下!你显然是不知道实情的来龙去脉,为什么刚才大喊,说着玉佩绝对不会是楚王送给贞嫔的?”惠贵人揪着错处不放。“嘻嘻,那不过是本王的合理猜测,合理猜测。”惠贵人气得倒仰,方才本来自己的气势已经压倒对方,被周王这么一搅合,反而落了下风。周王满怀同情的看了楚王一眼,说道:“四弟,你确定你的玉佩丢了?到底是丢在何处呢?”“这个……小弟不知,但是应该不会掉在碧波湖附近,因为我早就说过,我今日进宫是来找三哥你的!但是却恰巧你不在。你的住所离碧波湖甚远。当然也不排除是有人盗窃。”楚王只能按照柳静菡的安排,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啧啧啧,可不就是吗?惠贵人,可否让本王好好看看这玉佩!”周王也不管惠贵人愿意不愿意,一把就抢了过来。惠贵人对他怒目而视,可又不敢发作。“怎么越瞧越眼熟呢?”司徒伟眼中有些疑惑。他突然一声大叫:“啊!”几位娘娘都被他吓了一跳。钱贵妃呵斥道:“周王,你到底要干什么!”“请贵妃娘娘赎罪,儿臣实在是太激动了!”周王夸张的说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又卖什么关子?”周贤妃也有些不悦了。“这玉佩乃是儿臣前几天丢失的!”周王这一句话真是吓掉了屋里所有人的大牙。“这怎么可能?”惠贵人第一个从惊呆中清醒过来。“怎么就不可能?这事情也不是我编造的,我前几天就把这事情报给了父皇宫里的王喜公公!贵人如果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个一清二楚。”王喜是武德帝的贴身大太监,从七八岁起就在武德帝身边伺候。如今的恩宠可以算是整个大顺皇宫下人里的独一份,说句大不敬的话,那些不得宠的妃嫔还得看他的眼色过活。周王抬出了王喜,惠贵人的气焰顿时被打压的一丝也无。她有心想说,这是周王和王喜串通好的,可是很显然这是不合常理的。她知道,今天自己恐怕是不能如愿了。皇子的团龙玉佩丢了,今日又只有楚王进宫,想要找个人顶包几乎是不可能。就算是他愿意,也没有其他的皇子愿意担下与宫嫔私通的罪名吧?哪里有这样的傻瓜?所以她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因素算计在内。谁知道就真的冒出来了这么一个傻瓜!“即便如此,又如何证明这玉佩是周王的而不是楚王的,毕竟两个人都丢了玉佩!”惠贵人只能据理力争。“这个容易,因为我的团龙玉佩上有那么一点点黑色的瑕疵,恰巧这块玉佩上也有。”周王笑着说道。惠贵人听了这话,气得青筋直跳,他拿着玉佩看了那么长的时间,自然是能看到什么“黑色的瑕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玉佩上有瑕疵?”“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玉佩上没有瑕疵?”惠贵人还待要继续质问的时候,外面却有一个宫女,脸色有些古怪走了进来。“本宫不是吩咐过了,闲杂人等不要进来!”钱贵妃被方才周王捣乱似的话弄得心烦意乱,明知道他是有心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拢,却也不能说什么。人家说的在理,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可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假话啊。想到这里,她更加迁怒于那个不识时务的宫女:“大胆!你公然违抗本宫的旨意,是不想活了吗?”这话也不知道究竟是说给谁听。那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恐万分的说道:“娘娘赎罪,娘娘赎罪。并非奴婢故意违抗旨意。只是外面有人来禀报,说是宫门外有楚王府府上的管事太监有要事想要找楚王殿下。”“嗯?”钱贵妃有些疑惑的皱了眉头。“说是在家中的草丛里找到了王爷的团龙玉佩,想是今天早上出门匆忙掉了,怕王爷以为丢了心里着急!特意送了过来。”说完就将手掌打开,里面可不又是一枚团龙玉佩?惠贵人顿时瘫倒在地,她知道,彻底完了。方才还能说是偶然,说是有人故意替楚王顶包,现在呢?人家把另外一枚玉佩都从宫外送进来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贞嫔也是顾不得其他,深深的送了一口气。钱贵妃等三人面面相觑,却也只能是承认事有凑巧。只有司徒俊,深深锁了眉头。为什么,为什么膻哥要这么帮他?ta0`0`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