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其实,人家贵为王妃,又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呢?”冯雄虽然说出一番豪言壮语,可是还是有些不明白。他虽然在市井之间历练多年,也有几分江湖地位,可是对于这些贵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却是懵懂不知。这方面,他一向是听从自己妹妹的吩咐。冯氏相对于冯雄来说,显然是对于这种事情更加游刃有余。她微微一笑,说道:“哥哥,你又不懂了。你以为那楚王妃如此不遗余力的帮助咱们,真的就是因为和咱们有过旧缘,想要提携咱们?”“难道不是?她一个堂堂的王妃,又能从咱们这里得到什么?咱们肯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冯雄对于柳静菡这位楚王妃却是一直当成救命恩人看待。冯氏摇了摇头:“我的确也是很感谢楚王妃在咱们危难之际出手相助,尤其是我,若不是有王妃当时机智相救,只怕我如今还困在那张家守寡。然而这位王妃或许会因为一时的心软救了咱们,却并不是个盲目仁慈之人。她却是绝对不会为了那一点点的同情心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一个毫无利用价值之人。”当然,这并不是说,柳静菡就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只是说,处在她那个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些无法对自己有任何帮助的人盲目的付出帮助呢?“难道说,前一阵子你挪出去的那笔钱?”冯雄似乎是有些恍然大悟。冯氏见哥哥终于开窍了,也不想隐瞒:“没错,我前几天是从账上支了三万两银子兑成了银票交给了楚王妃。”-----柳牧本来是乐得一塌糊涂。一个儿子做了探花,一个儿子成了传胪,真是今科最威风的了。他虽然不过是一个行伍出身的将军,偏偏府上出了两个进士,真真儿是让那些平日里自诩家学渊源的文官们看红了眼。怎么料想,不过是两日,居然有人疯传说是柳慕风的探花居然是因为提前购买了试题才得来的!这样荒唐无稽的言论虽然没有真的在明面上大肆流传,可是暗地里他却是听了不少。更有甚者居然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似乎他就是那出钱帮着儿子购买试题的元凶!这让他真是又气又恨,却偏偏又发作不出来——人家又没有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骂他,他就算是想要反驳也是没有余地的。他一腔子怒火,没法发泄,回到家里自然就是没有好脸色给王氏。王氏心里自然明白这几天外面的风言风语,她心里只有暗笑不已,哪里会同情半分?可是,她如今早就学乖觉了,怎么还会把真正的心思带在脸上?可是若要是谈论这个话题,依着她的性子想要真的隐藏心中的欢喜,又实在是太难办到了。她生怕惹了柳牧不高兴,就反其道行之,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想要转移柳牧的视线:“老爷,我听说最近咱们贞嫔娘娘在宫里不是那么的舒心,可有此事?”柳牧一听到是贞嫔出了问题,立刻是心里面一惊。赶忙把其他的问题抛在脑后,问道:“我怎么没听说,你倒是又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他到底也是外臣,又是个男人,怎么也不可能每日都费劲心思打听入宫了的女儿的消息。他自然也明白,贞嫔进宫名不正言不顺,始终都没有皇上下的明旨,倒像是那些无媒苟合的yin娃dang妇。可是,他当然也是给宫里的那些太监们塞了大把的银子,借以了解宫里的情况,可是每一次那些太监们也不过是说一句“皇上对贞嫔娘娘那是极好的。”诚然,那些真的肯收银子的太监自然不是什么见过大场面或者地位特别高的,可是好歹也算是有了一些消息,他也多少安心了少许。怎么如今,他这位最近几乎足不出户的夫人,居然又得到了什么最新的消息?王氏一则是为了让丈夫转移视线,二则也真是为了柳静芸担心。“老爷,这事情说起来也是偶然。我的娘家嫂子,您是知道的。和宫里面的惠贵人却是沾着些亲戚的。”这事情,柳牧也知道,王氏的嫂子是惠贵人远方的表姨。说起来是八竿子打不着边的亲戚,只不过是因为这王、钱二府都是体面人,所以才多少来往一些,防着将来有什么变故,能做个助力罢了。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整个大顺皇宫,整个大顺国都,哪家豪门大户细论起来都是和其他人家沾亲带故,只不过有些是放在明面上,有些是不为人知罢了。这其中的盘根错节又岂是那些平民百姓能理解的?柳牧也不想细究王氏的消息来源,不过是因为这句话更增添了几分信任而已。“怎么,难不成惠贵人居然从宫里传了什么消息出来?”王氏略微有些尴尬。其实还真的不是惠贵人特意往外传消息。反而是因为惠贵人近来颇为得*,所以跟自己的家人炫耀的时候说出了一些关于贞嫔的事情。其实这原话本是这样的:“贞嫔那践人前一阵子还算是嚣张,自以为能够得了皇上的*爱整日里眼高于顶,不停的惹事,现在呢?终于是不被皇上待见了。如今皇上都已经一个月不肯见她了。而且她早先得罪了庄妃娘娘,害死了她的贴身婢女,如今庄妃也不肯给她好脸色。哼!估计,她这朵黄花也该谢了!”可是那王氏的嫂子自然不敢实话实说,王氏就更加不敢添油加醋了。她只能是抿了抿嘴,说道:“不错,确实是惠贵人传出来的消息里,多少提到了咱们家的贞嫔娘娘。”柳牧皱了眉头,沉吟了半晌,才说道:“那惠贵人……的话倒是有几分可信的?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那些宫里的贵人的嘴脸,难道还用得着我和你细说吗?”王氏一怔,细细一寻思,就知道柳牧说得是正理。且不说她娘家的嫂子和惠贵人那边并没有太深的交情,人家透给她的话就未必是真话,就算是真话,那惠贵人的用心也未必见得就纯良。她的女儿和惠贵人本来就是有你没我的竞争关系,再加上新近得*的丽贵人,这三位就算是宫里面风头正劲的三位比较年轻的妃嫔了。那些高位的嫔妃大多是年纪较大的,又多是有了子嗣的,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去和这些十几岁的女孩儿们争*?所以说,所谓的惠贵人传出来的这些话是真是假实在很值得耐人寻味了。柳牧的一番话倒是让王氏安了心。她方才也是一时心急,关心则乱,所以没有细细思量,就直接把话说了出来。王氏想了想,又说道:“那咱们是不是也得想办法给珍品娘娘送点银子进去?那宫里可是处处都烧钱的地方。自从上一次除夕宫宴,我趁着如厕的时候,跟她的宫女见面送了点银票过去,这已经四五个月了,估计也快花尽了吧。”柳牧也明白这是王氏的一片慈母之心。奈何他虽然日日入宫可是肯定是进不了内宫的。而贞嫔也不过是嫔位,是不可能随时传唤自己的家人入宫的。“你这想法不错,可是……如今又能联系得上什么人?”柳牧其实是明知故问。王氏有些不自在,可是还是直说:“这是不是还得麻烦咱们家的大姑奶奶?”其实他们两个都知道,唯有身为楚王妃的柳静菡能帮着他们走这一趟了。可是他们二人都不愿意主动去找柳静菡开口。到底还是王氏给出了个主意:“这……咱们家的两位少爷中了进士,还没有请大姑奶奶回来吃顿团圆饭呢。”柳牧左思右想,也知道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就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这一日,一大早的功夫,天幕阁的掌柜冯氏就特意传信,让柳静菡下午务必过去一趟。柳静菡本就想着要去那天幕阁看看冯氏,顺便谢谢她在危机时候帮了自己一把。便就通知来人,她下午未正一定到。可是马车准备好了,还没等出门,就看见青鸾有些着忙的走了过来,附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柳静菡心里一动,奇怪的问道:“她怎么来了?”“奴婢是真真儿不知道了。这位一向是只听着夫人的吩咐做事。今日‘大驾光临’,想必是那边府里有事情了。”青鸾对来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柳静菡轻笑,说道:“你替我接待接待吧。她就算是架子再大,总没有我一个王妃为了一个奴婢耽误自己的行程,特意留下接待她的道理。”说完,她就扶着青凤的手,直接上了马车,从二门出去了。张嬷嬷站在那二门,眼睁睁的看着王府的马车跑了出去。那行制、那气派一看就是王妃才能乘坐的。张嬷嬷自然是心里气愤。看这时间,很明显是足够青鸾去向柳静菡禀告自己过来的这件事的,可是柳静菡居然明知如此还是出门了。可见,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她虽然也知道柳静菡如今今非昔比,和当初那个任人摆弄的庶女完全是两个人。可是她作为王氏的贴身嬷嬷,无论是在王府或者是在柳府都没有受到过这种冷遇,所以自然是愤愤不平。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看见青鸾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嬷嬷,真是不好意思,方才王妃走得急,我也没赶上,就只能委屈您先和我进去了。”张嬷嬷明知道她满嘴瞎话,却是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头说道:“王妃贵人事忙,自然是不能耽搁的。那就劳烦姑娘了,我真真是有事情特意过来的!”-----柳静菡在未正左右到了天幕阁的时候,正赶上最忙的时候。她一下马车就看见,连平日里很少出来应酬客人的冯氏,都亲自站在店里,心里不免就有些奇怪。最最古怪的是,寻常在这个时候往往都是人流如织,可是偏偏现在整个店铺之中一个人都没有。难道今日是有什么大人物要过来?她心中一动,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冯氏才在今日请自己务必过来?她带着疑惑下了马车。一见她下车,冯氏立刻迎了过来,笑着说道:“王妃,您终于来了。”“怎么?今日这阵仗?难不成是有什么特殊的人?”柳静菡有些奇怪的问道。冯氏连忙躬身给柳静菡行了个礼,低声说道:“王妃,您可别怪我自作主张,只不过……这位点了名的说要见您,而且……依照我的身份地位,实在是只有遵命的份儿了。”柳静菡低头一想,能够指使得动冯氏,而且那身份地位又必定是在自己之上,才能让自己过来拜见。如今这大顺国内有这样身份的人物也只有那么几个。答案简直是呼之欲出了。柳静菡看着冯氏一脸为难的模样,也不想难为她,就笑着说道:“无妨。不过我劝你还是开门正常做生意的好。否则这不是明摆着让人知道,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在这里面吗?”冯氏一愣,立刻说道:“是小妇人想左了,我立刻就让哥哥开门正常迎客。”说完就后头吩咐了后面跟着的绣娘一句,然后亲自领着柳静菡上楼。柳静菡吩咐青凤老老实实的等在这里,就跟着冯氏走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一直走到了最里面那间僻静的静室之中。冯氏只敢停留在门外,却是不肯再走进去一步。柳静菡也明白这些做生意的人最是谨慎,不肯轻易沾染这些秘辛。她也不过是微微一笑,就亲自推门进去了。她一见那位坐在门内之人,到底还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怎么是您大驾光临?”(跟大家说一声抱歉,前几天家中私事,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更新不及时。望谅解吧。毕竟作者也是人,也会有些疲劳,也会有些心情低落的时刻。如果不理解,我也不强求,只希望不要再说什么欺骗之类的。再次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