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容点了点头,随陈云生一起将那三成的魂石放入一个纳虚戒中。ww.vm)捏着那个光泽闪烁的戒指,陈云生对白木容说道:“这些魂石给你吧。”女子摇摇头道:“我不修元神,不用魂法,你给我作甚?”陈云生从纳虚戒中取出《筑神》的全篇,交给白木容,道:“可以从现在开始修行,多一种神通总归没有坏处。”“我……我有自己的功法,何必修炼魂法?”白木容摇头道。“前路风急雨骤,山高水长,多一项神通总归不是坏事,你就收下吧。”陈云生缓缓将纳虚戒放入白木容的手中。“为何的话中总有股淡淡的悲意?”女子双眸如星,盯着陈云生。“也许是我多虑了。可是不只一个人告诉我前路多舛,恶兆将至。你还记得那个叫王三的人吗?那个在太白峰拉起胡琴的老者,还有罗浮宫的墨眉,他们两人都曾给我警示。这件事情上,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我知道了。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白木容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得只有她一个人听得见,而陈云生早已祭出穿云舟,跃上舟头了。穿云舟在天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直奔正西而去,天空中出现了一条淡淡的云迹。一路之上陈云生潜心参悟元磁“领域”,这个过程之慢,令他有些郁闷。元磁“领域”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他最初的想象。他发现,元磁领域的变化之多,变化之繁,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单单将“领域”之法拿出来创立一门学说也不为过。每一点细微的变化总能引发不同的元磁领域,从而导致不同的效果。不觉间已经过了十五日,而白木容也开始修炼起魂法。由于有魂石的佐助,她很快的可以上手一些简单的魂法,譬如对敌人神识的攻击,控制对手的心灵的魂法。一路之上陈云生又凝制出两个不知效果的元磁球,知道此物虽然是半成品,可威力却不一定小,他用金灵丝包好后收了起来。陈云生穿过了断头谷,不做停留,一路向西,又走了三天,足足飞出去上万里,四周的山势终于见缓。前方出现了一道山梁,山梁之间隐约有一线雄关,巍峨挺拔,和两山浑然天成,如鬼斧神工一般。他按落穿云舟,和白木容收敛灵气,改为遁法缓慢接近那道雄关。行了半日有余,中午时分,那座城关越发的清晰,青色的石墙映着初夏的暖阳,居然发出一丝丝耀眼的光芒。四周逐渐出现了一些行商的队伍。这些人赶着类似骆驼般的野兽,来往于大屿关和东方的山脉之间,车上拉着大大小小的箱子,看起来刚刚从大屿山回来。这时正好一支商队慢悠悠地从陈云生身旁经过,他扫了一眼,发现商队之中皆是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其中一半人还有些道行,但多是炼气的修行者。为首的一个年轻人有筑基修为,长的文质彬彬,显得颇为和善。陈云生走到那个年轻人面前,拱手说道:“小哥有礼了。”小伙子看到陈云生器宇不凡,周身灵气盎然,不敢小觑,赶紧还礼道:“不敢当。请问阁下是?”“在下姓陈,从大屿山脉以东而来,和朋友走散了,想要去金沙国都。初来乍到,有些事情还要请教。”“大屿山以东?居然有人能够平安穿越大屿山脉,阁下定然不是俗辈。请受小可一拜。”说罢,小伙子跳下骆驼,欲躬身下拜。陈云生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搀扶起,道:“小哥客气了,我找你是有事请教。”“我叫徐白露,尊驾请问,白露知无不言。”“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一座关口?”陈云生指着前方五十里处的那座雄关问道。“哦,你说的是大屿关。这关口是金沙国毗邻大屿山脉的一处雄关,城坚壁厚,借助两山间的垭口筑城,不仅对于凡俗之人来说是一道天堑,就算修行者也不敢随意依靠遁光飞跃雄关。”“就算修行者飞遁过关也不是什么难事吧。”白木容插嘴道。“飞遁?”徐白露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指着关口上影绰绰的人说道:“那些全部是都是弓上弦刀出鞘的战修,还有很多拿着灵器的普通士卒,哪位修士敢不报而闯,恐怕会被射程筛子。就算是地仙修为有怎么样,也架不住成百上千人同时攻击。”这句话勾起了陈云生的兴趣,他问道:“照你的意思,这座关口之中驻防着不少战修咯?”虽然他第一次听说战修这个词,可是感到形容的贴切,也就随口用了。徐白露点头道:“不错。大屿关常驻由战修组成的军队有五千余人,而执掌这座雄关的就是金沙国的护国将军季平南,凭借着强大的军力,大屿雄关震慑金沙东南边陲,不禁挡住了大屿山万千猛兽和妖物,更护佑了金沙国在大屿山的十数条灵脉,战略地位极其重要。平日行商之人也常常得到大屿关战修的守护,所以这些战修在金沙国都是受欢迎的。”陈云生看着雄关自语道:“看来金沙国是国富兵强啊。”“这是自然。”徐白露接口道:“敢为尊驾不远十万里来到金沙国所为何事啊?”看着年轻人好奇的面孔,陈云生含混道:“我有一个小时的玩伴被金沙的一位高人收去做了徒弟,多年不见,年少之时曾经有一约誓,道成之日相见,正逢我修道小有所成,所以才不惧路途遥远,前来探访。”徐白露赞道:“阁下真是重义之人,佩服佩服。我徐白露,就喜欢结交这样的人物,如果尊驾不弃,我们结伴前往。”徐白露的邀约正趁陈云生的心意,原本就担心入关时没有人引领,出了什么岔子。这次有人自告奋勇,当然求之不得。他看了看大屿关壁垒森严,点头道:“正合我意。”徐白露命令手下人为陈云生腾出一辆大车,供他们四人休息。虽然从外边看大车有些简陋,可内部还是很宽敞舒适的。靠在柔软的垫子上,木车晃晃悠悠前行,陈云生恍如隔世,仿佛回到了年少时的越州,父亲带着自己坐着马车穿街走巷,那个时候每隔不久便会有人在车前乞讨,而他的父亲便取下钱袋送出几枚大钱。人们感恩戴德的话听得太多了,他当时还以为世间之人都是如此和善。想想后来发生的事情,陈云生不禁唏嘘不已。车门一阵摇晃,将他从回忆中唤回,只见徐白露托着一个食盒,其中放着几盘点心和五个茶盏。将食盒平铺在草席之上,徐白露为陈云生和白木容以及两个沧澜卫倒上茶水,显得颇为热情。只见他先饮了一盏,放下茶杯道:“不瞒陈前辈,我从小就对大屿山东边的世界感兴趣,无奈修为有限,道行不高,去不得那里,今日正好碰上你们,阁下若不嫌烦,不妨给我讲讲那边的故事。”看着这位年少重义之人,陈云生打心眼里喜欢,他抿了口茶,说道:“大屿山以东有很多个国家,比如南方的章邯国,北方的冷月国,地处中原的西凉国,现在改名为龙川国。继续向东,便是毗卢国,靠近东海之地又有灵阳和东川两国。除了这些国家之外,东边大陆上还有很多不属于国家的组织。有些以门派自居,有些以帮会自诩,例如天穹山脉就有七个比较大的门派,大陆东方靠海的地方有一块自治之地,叫做东海之滨,这里鱼龙混杂,常有盗寇出没,更有不少见不得光的的组织,比如暗鸦和红袖。”徐白露听得饶有兴趣,插嘴道:“那修行者呢?修行者如何在门派和国家之间分布?”“修行者分为四类,第一是散修,散落于山谷,荒野,冰原,或是闹市之中。这些人多半生性闲散,不愿为人卖命,修的是天道,念的是天命,是超凡脱俗的一群人。另一类修士就是你口中的战修,他们受雇于国家和组织,这些人为灵石而战,沾染了些俗气,由于有了灵石、灵药以及各种法器的帮助,这些人的力量最大。第三类便是隶属于门派的修士,他们既有自己坚守的道义,又如同战修一般有组织的采集灵石,炼制灵药和法器以辅助修行。他们心中最多的便是传承,有了门派才有所谓的道统,才继而有了传承之说。”说道这里,陈云生悠然地望着窗外的流云,心中生出一丝感慨,正因为有了他们这些人,天穹派的传承才不至于烟消云散,那些用生命守护门派之人才死得其所。“你说了三类,那第四类修行者又是什么人?”徐白露好奇地问道。陈云生慢慢说道:“第四类人,他们因为某种相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做的事情多半见不得光,例如刚才与你讲过的暗鸦,红袖之流。他们没有道义,不尊法度,心中更无半点敬畏。这些人多半是穷凶极恶之徒,多半不得善终,是修行者中的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