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花厅内。夙清瑶撅着一张小嘴,小脸儿气得通红,双眼更是布满了嫉妒的火苗,扯着她娘杨氏的衣袖,使着小姐性子,不满地抱怨道:“娘,您看,那对贱人母女不知道有多可怖!这夜宴之上的风头,全让她们给抢去了。”夙清瑶气得眼圈都快红了,她今天这一身的精心打扮,不就是为了在皇室面前博个出彩,以便提高自己的名气,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谁知道,全都打水漂,白费工夫瞎折腾了。这会儿,她不气才怪,她的将军爹爹一回来,要么就钻进书房去了,要么就在后院里舞刀弄枪的,于是她只好缠着自己的娘,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和愤恨。不说还好,夙清瑶这一诉苦之下,杨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可不是吗?想她堂堂的将军正夫人,都还没有露个脸混个脸熟呢,她可是当今贵妃的亲娘,皇上的“岳母”呢,响当当的皇亲国戚,这在夜宴上,居然也没有让她施展“口舌”的工夫,好好地讨好巴结一番。进宫的机会,又不是天天都有的,白白错失了这样的良机。不说她自己憋屈就罢了,就连跟着的这女儿,本来还指望着在夜宴上能够一艳惊人,然后博得皇上和太后娘娘另眼相看,多瞧几眼呢,还想趁着这机会,推销一下,然后给这小女儿寻个好人家定个好姻缘。到头来,竹篮打水,两手空空回来。“好了,那对母女是可恨。”杨氏也点头赞同,她何尝不是看不过去。敢挡她的道,哼,日后有他们好看!“娘,您都不知道,那对母女肯定是故意的,别有用心,平时看着在咱将军府里,唯唯诺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穿的也尽是些素净上不得台面的旧衣,在娘您面前明着也是毕恭毕敬的,可是这一转身,背地里就在使坏。今天的夜宴,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您瞧瞧那对贱母女身上穿的那些用来勾引男子的衣裙,平时哪里有见她们穿过?摆明了就是刻意的,还有那一身的狐猸相儿。”夙清瑶向来说话都是毫不客气的。如今又被抢去了风头,自然怒上加怨。杨氏的嘴角,斜斜地抽了几下,颇为头疼,此时又想起临走之时,那小宫女亲手交给她的信笺上面写的内容。“娘,您身为将军府的大夫人,除了爹爹这一家之主之外,您的权力就最高了,您治治她们呗,实在是气死我了!现在趁着这势不好好管教一番,等来日,她们指不定还会跑到娘您的头上做威做福呢。”夙清瑶一张巧舌,也深得杨氏的真传,数落起人来,那是头头是道,犀利得很。“今天出门上马车的时候,您都不知道一向对她们冷情的爹爹,当时眼神都有点儿直了看呆了,这万一要是爹爹也对那贱女人起了心思,又动了念头,娘您说,今后在这府里的日子,还能有好过的吗?”夙清瑶这一回,算是一语戳中了杨氏的痛处。当时自家夫君见到那狐媚女一刹那间的惊奇和眼神里流露出的短暂痴迷,她不是没有察觉到的,只是眼下想不到,居然连平时粗心大意大大咧咧性子的小女都发觉了,由此可见,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男人,说到底骨子里都是有些天性的风流,既然当初那个舞女能博了他的好感进了这将军府,那么,未必不会故技重演重拾旧欢。所以,她要小心,千万不可被这狐猸舞女的表相给蒙蔽了。夙清瑶扯着她娘的衣角,扯啊扯的,十分不甘心,她就是想要借娘的权力借娘的手来恶惩那对贱母女。她夙清瑶才是这将军府堂堂正正的千金小姐,夙莺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舞女侧室生的贱货罢了,她凭什么和自己争宠抢风头?一向欺压惯了别人的夙清瑶,很不满。杨氏被她这娇纵的女儿给摇得头晕,顿时也没了好脾气,一扫平时在女儿面前的温和,板着脸开始一板正经的训斥道:“清瑶,不是为娘的要说你,你瞧瞧看,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说话做事还是这么不拿捏分寸,你这些话随便可以乱说的吗?张口闭口就是‘贱’字,贱来贱去的,你就不怕你爹撞进去听见了,罚你面壁思过去。女孩儿家家的,别动不动就整得这么粗鲁,你倒是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跟你没有出阁前的秋昕姐多学学,有时间学**红,多读点儿诗书,不要成天像个疯丫头,你看看秋昕现在当的是贵妃,端的是大方得体,将来还极有可能是一国之母。”夙清瑶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拿她和夙秋昕对比。杨氏的唠叨,让她更心烦意乱了,她为了早点儿脱身,只好撒着娇继续卖萌道:“好了,娘,我知道了,您就不要再拿我说事了,我累了有点儿困了,我先回房歇息去了!”话音刚落尾声,双手早已经离开了杨氏的衣袖。就像一阵风一样,她溜得很快。夙清瑶一走,杨氏一个人呆在花厅也就了无趣味,索性回了房。在婢女的服侍之下,她洗漱一番,躺在了床塌之上,却是全无睡意。直到夙乾亭进得房来,她紧绷着的脸色,才微微缓和了下来,如沐春风般,微笑看着自家夫君。“夫人这么晚了,怎的还不睡?”夙乾亭是个武人,向来耿直,没有过多的城府和心机。“老爷,奴家在**等着您的宠幸呢。”杨氏突然心血**,从床塌上妩媚地侧起半边身子,用单手撑着头,然后凤眼微眯,风情万种。这种饱含某种强烈暗示的暗语,让夙乾亭微微一愣,不过愣过之后,倒是爽朗地笑开了。“哈哈,夫人好兴致!让夫人久等了,老爷我这就马上来!”二话不说,夙乾亭利落地脱了身上的外衣以及鞋袜,有点儿迫不及待的架势。他常年习武带兵打仗,就算和平时期,也是常常要亲自练兵,所以身材本就生得高大魁梧,长年锻炼的缘故,外衣一脱,亵衣之下属于男子的身躯健硕而有力。想当初,杨氏就是爱死了他这股子英气劲儿,特别是在床第之间行夫妻之礼时,这位大将军也如他在战场上指挥杀敌那般英勇无敌。床塌间的气氛,浓烈起来。杨氏喘了好几口大气之后,气息渐稳,这才抬起头来,用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夙乾亭的胸膛之上暧昧地画着圈圈,声音极其软昵可人,“老爷,您对咱们将军府今天在夜宴之上的表现,可还满意?”她引导着将话题不知不觉地转向了夜宴,借以试探。“嗯,还行。”夙乾亭哼哼了两声,享受着枕边人的撩拨。他虽已经快年近五旬,但是体力却是好得没话说。漫漫长夜,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床第之欢,他也是能行的。对杨氏,他溺爱得紧,多半原因也是因为两人的床第之欢一直让他很满意很尽兴。俗话说,这男人是晚上你让他满意了,白天他才能让你高兴让你掌大权。“今儿个,李氏母女还真真让人大开眼界呢,尤其是莺儿在夜宴之上表现得落落大方,连太后老人家都被这丫头哄得开心不已,妾身琢磨着,莺儿这丫头也快要及笄了,是不是该给她寻一门好亲事找个好夫郎。”风情的杨氏柔媚地倚在大将军的身边,作小鸟依人状,随着说话间,气息吞吐,徐徐的温热气息就这样直接吹拂在大将军的耳边,引得他阵阵颤栗,心头像猫爪子挠过一样,痒痒的,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