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仇旧恨,齐齐涌上来,奈何今日她不够足够强大,不能亲手血刃仇人。拖着伤残的腿,终是不便,眼看速度无形中就缓了下来,她心急如焚,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焦灼,这般憎恨自己无能!三个黑衣人短暂的慌乱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md,快追,别让他跑了!”拔腿就疾速狂追。夙莺再逞强,再不甘心,然而月黑风高,对此处环境又颇为不熟,慌乱之下根本就来不及看清四周的景物,慌不择路只知道要逃,赶快逃!丛林深处,尽是乱石和棘荆,行进的速度,显然快不起来。但是身后追过来的那三个黑衣人就不一样,他们身怀武功绝技不说,个个都是身高马大的壮汉,又熟悉这一带的环境。所以,几乎没有费什么工夫,那三个黑衣人就很快追上来。“往哪跑,快,把他给我抓起来!”凌厉的吼声,好像就在身后,夙莺吓得脸色惨白如纸,连呼吸都惊得停滞。不敢回头,更不敢去看向自己身后的柴狼豹虎,落入他们手中,九死一生。足下仍未停止不前,她还作着最后的垂死挣扎,侥幸着可以躲过一劫。“呼”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右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好像是利器入肉强行穿刺的痛。“看你还往哪里逃,老子先射了你的右腿,你再敢跑,老子就躲你左腿!”原来是一只利箭,破空而来,刺中了她的右腿。伤上加伤,这一回,她更加寸步难行,小腿处疼得让她只能拖着那只伤腿,就算勉强的站立,也会扯动伤口。她不敢再逃,只能停下来,后背僵得笔直。然而袖管下的手,却不动声色地在宽大的袖笼里开始细细摸索。三个黑衣人呈包围之势,朝她靠拢来。“转过来,老实一点!不然就一刀要了你的小命,送你去见阎王!”其中一名黑衣人凶神恶煞,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般,嗓音粗哑性情暴虐。夙莺不敢再乱动,慢慢地转身。距离她不足三尺之处,分别站着三个危险且身形壮硕的黑衣人。“说大半夜的,怎么偏偏出现在这儿?是不是一路跟踪我们?”为首的黑衣人面容遮掩在黑色的罩头之下,全容看不清一点表情和五官,只是露在外面的那双黑眸,狠决而阴戾。“啊,大哥,你快看,那小子居然还有胸,难不成是个娘们儿?”另一名黑衣人大惊之下瞪大了绿豆般的眼珠子,眼冒绿光虎视耽耽地盯着面前这柔弱狼狈之人。夙莺唰的一下,面露不堪,一低头,这才发现,原来刚才只顾着急急逃命,身上的这一套男装本来就有些不太合身,偏大,在逃命的时候,哪里顾得上什么仪容举止之类的,胸襟领口凌乱,拉扯着露出肤色白露的肌肤来。晚上出来得匆忙,而她一介女儿身,并没有用白布束胸,所以,胸前那一片看起来就鼓鼓的,一下子就被人识出了性别来。“难怪看上去身形瘦小,居然真的是个娘们儿。”嘿嘿二声,那笑不怀好意,带着猥琐之意。“敢情和那边那个小子是一对儿?哼,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好,看这娘们儿模样儿还长得不赖,水灵灵的,抓回去慰劳帮里的兄弟们,正巧这阵子大家都快憋疯了,让大家解解馋。”“嘿嘿,大哥,要是这娘们儿抓回去以后,能不能让我第一个先上?”旁边的一个黑衣人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黑衣遮掩下的身体某处早已经昂扬勃发。如此这般狂荡浪词,夙莺小脸憋得通红,越听越胆颤心惊。“滚,全给我滚!老娘就是走投无路,情愿一头撞死,也决计不会让你们糟蹋半分的。”她义正词严地驳斥,性子刚烈而顽强。死,并不可怕!大不了,就是脖子一梗,气一断。她无论是苏暮烟,还是夙莺,绝不沦为他人**的玩物,尤其是这些匪贼。“嘿,这小娘子挺有骨气的,不过,老子要告诉你一句,就算你一头撞死在这树上,老子还是有办法,老子先杀后奸!”那人面露凶光,一看就是凶悍之辈。夙莺堪堪咬着下唇,只恨不得此时天际来一道闷雷或是闪电,直接劈死这些惨无人绝的恶徒们。老天若是有眼,就不要留这些恶人在世为非作歹。“少废话,快点抓起来好回去交差,那边还等着我们呢。”其中一名黑衣人较为理智点,大手一挥,三人就朝着夙莺像恶狼捕鼠一样扑了过来。“滚开,不要碰我,你们这帮恶徒,不得好死”夙莺哪里肯轻易就犯,拼命地挣扎,大喊大叫。情势一触即发,眼看她就要被这三个黑衣人给抓住,然后抓住以后还不知道会面临怎样凄惨的境遇。她心生惧意,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不止。脑子里莫名就想起了上一回,在东大街那条暗黑的小巷里,那一袭白衫凭空而降临危不乱救她于水生火热的场景。上一回,是她幸运,走了十八辈子的好运,所以抚月公子那家伙才会出手相救。但如今,在这西郊荒林,青竹也被缠身现在不知所踪,唯一的希望都没有了。她甚至都有些绝望,几分心死。“放开她!”仿佛天外籁音,一记强吼打断了这荒林里的混乱情势。夙莺身体一挺,莫名地就有了力气。有人来救她了……这声音,分明就是抚月公子的……从没有哪一刻,她觉得这个清冷中带着点怒气的嗓音,如此好听悦耳。抚月的及时出现,就好像久旱的大地突逢甘露雨泽的滋润,来得真正好!“抚月,快救我!他们都是巨鹰帮的恶徒!你们这帮混蛋,快放开我!”夙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里的惊喜和轻颤,兀自拼命挣扎起来。“又来了个多管闲事,不怕死的,一起收拾!”那带头的黑衣人自己举着刀率先就向抚月所站立的位置急速砍过去,刀光森寒,在黑夜中发出冷然的光芒。第二个黑衣人见状,也跟着距过来帮忙。所以夙莺现在身边就只留有一个黑衣人,双臂如铁钳般紧紧地钳制住她。夙莺哪里敢怠慢,抚月能来救她,她固然感激不尽,但是,抚月公子的身体状况,她不是不清楚。这家伙的武力值和破坏力,那是没得话说,从上一回在暗巷里与黑衣人的搏斗就可以轻易看出来。但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他虚弱的身体。他这样的状况,只适合速战速决,而不适合久战,否则身体体力和气力一垮,空有一身的学术,使不出来,也等于是白费。所以,夙莺才急,不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全寄托在抚月一人身上,他是个病秧子,他也撑不了多久,能挺身而出为救她而只身犯险,她已经很感激不尽。她也要努力,也要自救,当下,她又打又踢,拼命挣扎,她的力气也不小,这胡乱闹腾之下,原本押着她的黑衣人被她纯属于是乱无章法的踢打给折腾得有些手足无措,不过,尽管花样百出,那黑衣人还是坚守一条,一定要牢牢地抓好人!夙莺急切之下,眼神一斜,头一低,顿时有了主意,又使出了上次那招,二话不说低头就朝着抓住自己臂膀的那只黑手套下的大手,狠狠地用力咬了下去。兔子被逼急了,要跳墙,她夙莺被逼急了,会咬人!咬人就咬人,这不丢人!这是第二次用如此近乎无赖的方式自救!和上次一样,几乎快要咬下一块肉来,她还是死死不放。那名黑衣人手上疼得不行,虽然隔了一层薄薄的黑手套,但丝毫没有起到什么遮挡作用,想甩甩不掉,大急大怒之下,空着的那只手,就怒极而举起,掌风凌厉,带着毁灭之势往下拍下来。夙莺浑然不觉,危险已经临近。那名黑衣人大怒之下,拍着的方向是她的头,天灵盖,头上最弱最危险的位置。这一拍下去,脑子不四裂也要被开瓢了。抚月远远地跟两个人缠斗上了,近身搏斗,他修的气,对方丝毫占不到他的一点便宜,但他以虚弱之躯也斗得不轻松。眸光一闪,他便远远地瞧见了这边突发的状况,大骇之下,赶紧吼道:“小心,快躲!”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早已经先一步做出了更迅捷的反应,广袖一挥,袖风里的气流,一下子就拂开了那两名与他缠斗的黑衣人,袖里的十指轻弹,一记蓝光闪过,直射向那只要落下来的厚实手掌。那名黑衣人专注着自己手边的动作,根本没有抬头看向另一边的缠斗,所以浑然不觉这蓝光的闪现,光芒一闪,他还毫无知觉,手掌上就像被用力地击了一下,一股强大的气力,被迫使他弹了回去。就好像半空中,无形有人使了一拳或是一掌,直接让他退缩。可是抬头,他面前没有人,那刚才怎么回事?他吓得脸色大骇,活像见了鬼似的。“啊”一声大吼,这一回,是手臂上被狠狠地咬传来的痛楚声。原来,夙莺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点。一咬,然后又在第一时间里,趁着黑衣人吃痛的当口,疾退而出。而立在抚月公子身旁的两名黑衣人,也吓得面如土色。二人心中兀自都产生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这人手指间使出来的是蓝光,那是修气?在外面混荡的,关于修气,他们都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