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爹一下子收留了两个陌生的客人,留宿在庄里?”宋紫迎眼睛都快移不开了,宋家庄里的女娃儿本身就好,青一色的男儿汉,所以,在这里难得看见一个长得漂亮的,而且是从外面来的女客人。宋紫迎不得不说,以前曾经以为自己也很好看的,面前这位女子,气质更是清丽,一身素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却是恰当的清。“你爹?难道你是这宋家庄的千金小姐,宋小姐?”夙莺很快就从称谓上发现了这宋紫迎的身份。“真聪明!”宋紫迎心下暗叹不已。齐铭听到门口的对话,也从里间走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和夙莺打照面。齐铭只是礼貌客套地点了点头,夙莺则对这长得像白面书生一样温润的男子身份,有了犹豫。能和宋家庄的宋大小姐同处一室的年轻男子……不待夙莺继续往下想,宋紫迎倒是大大咧咧地说:“齐铭,你来看看,这位庄里新来的女客人,是不是生得花容月貌,有倾国倾城之姿?”宋紫迎的语气,不是属于那种心眼小的女子,一旦见到了比自己长得还漂亮气质比自己还要好的,那种羡慕嫉妒恨,而是发自内心真诚的赞赏。对于美好的事物,总是很养眼的。谁说女子不可以欣赏女子呢?“宋大小姐谦虚了!宋大小姐才是国色添香,明艳动人呢?”和这单纯少女比起来,她夙莺可谓已经拥有一颗碎裂过几瓣的玻璃心,布满沧桑,看透人情冷暖。“哎起,这么绉绉的,真是讨厌!我最学不起那些大家闺秀的那一套,笑不露齿,说话更是字字蛛玑,我叫宋紫迎,你呢?你叫什么?”夙莺惊讶于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直爽和豪迈,“我叫夙莺。”“夙莺?这名字真好听儿。齐铭,你说是不是?”宋紫迎自来熟一般,热络地拉着夙莺的手,“你来庄里来得正是好时机,今天下午,齐铭要表演皮影戏,要是没事的事,夙莺你也来一起看吧,挺有意思的。人多,咱们一起热闹些啊。”皮影戏?夙莺倒是还没有看过。以前还是苏暮烟的时候,也没有看过,在香闺里只是听下面的下人说起过,这皮影戏是怎么个表演法。“好啊,宋大小姐……”宋紫迎再次粗暴打断,“叫我紫迎就好了,大小姐这三个字听着挺有距离感的,我不喜欢。”“是,紫迎!”这又是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大小姐啊。“什么好玩的,也不叫上我么?”三个人就站在门前,热络地说着,不料,抚月那边的客房门也从里面打开,他一身白衫,纤尘不染地走出来。齐铭扫一眼过来,抚月对上那暗藏犀利的眼神。总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子,似乎有点儿不太对劲。男人打量男人的眼神,总是格外的挑剔和毒辣一些。抚月不动声色,反正他在宋家庄只是来作客几天的,其余的事,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联,他不想理会,不想多管闲事,更不想惹事上身,“你也想去吗?好啊好啊,一起来呗,人越多越好,嘻嘻,这样我爹,还有我二叔,就不会说我什么小孩子气,永远长不大,还爱看这些小孩子才喜欢看的小把戏。”宋紫迎那是唯恐人少啊。“太好了,齐铭你可要好好准备哦,争取下午的时候,好好表演!”宋紫迎现在就已经很期待下午的皮影戏了。“两位用早饭了么?如果还没有的话,那就请随我一起到那边的凉亭里,叫下人直接端了送过来吧。”宋紫迎平时就是爱在外面交友,性格大方爽朗。“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说还好,一说来,夙莺真觉得有些饿了。见夙莺跟着宋此迎往凉亭的方向走,抚月也迈步跟上。齐铭走在三人的后面,在无人的角落里,眉头微微皱起,像是打了一个小小的结,心思凝重。“夙莺,你和这位……呃,月公子,你们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想到来宋家庄呢?”一行四人各自坐下,宋紫迎作为这里的主人,理应尽下地主之谊,时不时还要没话找话来调节气氛。“实不相瞒,我们是无意中擅闯入了你们家庄庄后山的毒障,险一些葬命,幸得二庄主大发仁慈,给了解药,这才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二庄主为人宽厚,还让我们留宿,真是感激不尽。”这是人家的地盘,吃人家的,住人家的,用人家的,好歹也是对人家表示几分谢意吧。“你们闯入后山的毒障?真是命大啊,我们庄里那毒障,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嘻嘻,这是我爹和我二叔联合起来布置的,看来,两位还是和我们宋家庄真是有缘啊,至今我还没有听说能从后山那毒障走出来,中了毒而能不死,并且活着留宿在我们宋家庄的。”“可不是吗?那毒发作的时候,真是要人命,折磨人折磨得生不如死!”夙莺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这毒也太变态了些,一旦中毒,身上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骨髓一般,疼痛难忍,想咬舌自尽,一死百了的心都有。“两位,还真是对不住了!下回的话,再来咱们宋家庄做客的话,就不要再去闯那个毒障,你们可以直接走大门,让大门口的人通报就行了。”说到这里,刚好几个婢女已经提了食盒过来。各式小粥和糕点,一应俱全。“你们先退下吧!等我叫的时候,再过来!”宋紫迎平时用膳的时候,是特别不喜欢下人候在旁边的。尤其是现在,好不容易突然认识了三个陌生的新的朋友,更不想庄里那些没见识的婢女过来扫她的兴。“两位看着不太像是神州人士?难道是从外面进来的?”齐铭的眼光也算是毒辣,落座不过一会儿,就已经可以看得出来抚月和夙莺不是神州里的人。“不过,这位兄台,虽不是神州之人,却也是修气的。”抚月斜着眼,却不想立马就回应。他对这个叫齐铭的,总是有些莫名的结蒂,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高深莫测。如果说只是一个玩皮影戏的,没有必要这么试探他吧?夙莺却是不想气氛难堪和尴尬,回答道:“没错,我们确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这两年,大陆来的,能进入我神州之境的,已经寥寥无几了。”齐铭眼中,无不充斥着对大陆的人,不是修气之人的那种排斥和鄙夷。这让夙莺很不舒服,不会修气,又怎样?难道说他们神州修气的人就要高人一等,而那些没有机会修气或是根本不具有修气之体质的人,就活活该低人一等吗?带着别样的不爽感,她也对这个齐铭有些不太满意。“好了,你们这些男人只要一聚到一起,不是谈什么练丹就是修气,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眼中的权利和**在作怪?哎,我可不喜欢谈论这些东西,在庄里,我爹,我二叔,还有我那些哥哥们,庄里的弟子们,天天议论这些,已经够让我烦闷的,你们可不要让我再听到这些。”宋紫迎是一介女儿身,没有哪个女儿家成天会喜欢这些枯躁无味的东西。相比进阶和神丹来说,她觉得更有趣的是庄外的风土人情,小摊贩手上的胭脂水粉和头花等女子的饰物,更容易招她喜欢。所以,她才有事没事,明着暗着,时不时隔一段时间都要偷偷跑出庄外玩。“对了,我之前听二庄主说有什么鉴宝大会?是不是快举行了?”夙莺很想知道,到底这个什么鉴宝大会上,有没有什么神医之类的出现,以便她到时候好虚心求教,恳求对方出手为傻儿医治痴傻。她心里盘算的是,这宋家庄既然这么大,在神州也不算是无名之辈,多少可以直接给他们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与其去外面打听,还不如直接询问她来得快。“鉴宝大会”四个字一提,只见宋紫迎和齐铭的神色,皆微微有些异样,但是,当夙莺再次认真细看之时,却已经瞧不出什么名堂来,两人早已经恢复如常。如她没有看错的话,宋紫迎的眼里,分别涌现的是一抹惊讶,似乎自己不敢提这个,也不能提这个。而齐铭,除了对她抱着一丝警惕之外,居然还顺眼偷瞄了一下宋紫迎的脸色。相比宋紫迎来,这个齐铭的反应,不是更为可疑和奇怪一些吗?“夙莺你怎么也对鉴宝大会有兴趣?”宋紫迎盈盈一笑,不过笑意中却多了份生疏和客套。“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像这样的鉴宝大会,会不会有一些名医也来凑热闹参加?因为说实话,我们来神州,是为一位朋友特地来寻名医的。”反正寻名医这件事儿,也不是什么不能向外人道的大秘密,索性夙莺就全说出来了。“名医?应该会有的。”宋紫迎听完,这才神色微微有了些缓和的迹象,然后侃侃而谈,“像这样的鉴宝大会,会有很多什么神丹亮出来,有一部分就是出自医术之手,还有一些是来品鉴的,当然凑热闹的也更多。”“真的吗?那太好了,如此说来,那就说明我们还是有机会可以遇上名医的,只是宋小姐,你看,这鉴宝大会,到时候能不能也稍带上我们俩一起去凑个热闹呢?”夙莺委婉地提求自己的要求,她心里十分没底,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会不会过份,是不是让人家宋小姐很难做,总归都得试一下才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