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神秘阁主 丑陋老妇

夙莺禀承着抚月的叮嘱，很低调地在人群里转来转去。不知怎么的，她就转到了欢乐谷这会场的入口处，入口处那里有一排侍从看守，将围观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拦在了外面。看着这黑压压的人群，夙莺暗叹，幸亏之前自己和抚月还算聪明，能够借着宋家庄的势头，求宋小姐带他们进来，否则的话，只怕此刻他们也是被拦在外面的“大军”中的一员。“滚开，滚远一点，这里岂是你这种老太婆随便撒野的地方！”一声呵斥声，听在夙莺耳里，让她颇为不舒服。这侍从的态度傲慢无礼，嚣张拔戾，夙莺顺着那呵斥声瞧过去，意外地发现是一位年迈的老妇人，正在被那门口的侍从驱赶。赶人家走就走吧，这侍从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十分不安静。“md，真晦气，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一个丑陋的老太婆，你也想来献什么宝啊，真是天大的笑话！”这毒舌的侍从说完，还使劲地推搡了那老太婆一把，其他的侍从跟着哈哈大笑起来。那老妇人被这么一排，一个后退不察，直接摔在了地上。修气之人，随便一出手，都带着股气力，那比使拳脚工夫更加厉害无形。细细看过去，那老妇人的脸，居然坑坑洼洼的十分可怖，不仅如此，还布满了黄色的斑点，这使得她的相貌极丑，一头的银发，老态龙钟的样子，想要进来却被拦在外面，四周全是围观看热闹的人。夙莺眼角一抽，这不是年轻的侍从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力气大，有点儿修气的底子，就欺负虐待老妇人吗？她实在是看不下去，还说什么神州都全是修气之人呢，以强凌弱，算什么本事？不知怎么的，她一看见那受了欺负被推倒在地的老妇人，她眼眶就一阵湿热，很容易一下子就联想到自己在将军府里也许现在都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亲娘。今天这事儿，若是她没有撞见还好，但是偏偏被她撞见，她看不过去，自然想要出面。那侍从推了一把似乎还不过瘾，嘴里还在骂，“长得这么丑，也敢出来丢人现眼，我要是你，我就找根绳子直接上吊死了算了！”长得丑，就不该出来见人？长得丑，就要受人欺凌？这是什么逻辑？那人骂完，似乎还嫌晦气，抬起脚来作势就要去踢那老妇人。夙莺忍无可忍，就在她往前站了一步，想要上去阻止这些暴行的时候，一个低沉凌厉的声音大喝道：“干什么？”那声男音掷地有声，气势恢宏，就像平地一声惊雷炸在了大地，惹得那些侍从纷纷都停了笑意止了粗暴的动作。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青衫的中年男子稳健地立在那儿，宛如天地之间的一股浩然正气。那般健硕的身影，给人一种分明安心而踏实的感觉，仿佛有他在，这世间一切不平之事就尽诸被扫荡。夙莺细细打量，这才忆起此人面容颇为熟悉，突然想起这人不正是那苍术阁的领头之人么？苍术阁的阁主大人。“玄阁主，小的们是在教训这个不知深浅没有眼界力的丑妇！恐她长相太过丑陋在此闹事污了众人的眼！”那侍从见到此人，居然一改之前的嚣张，立马转了张讨好的嘴脸，恭恭敬敬。乍看，这玄阁主在这欢乐谷，甚至是神州诸人的心目中，那位置看起来还是颇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世人众相皆平等，岂可用相貌美丑来评判，真是低俗之见！何况还是一介老妇，你们就忍得心下动手，有那么好笑吗？”那玄阁主一发话，刚才还发出狂笑的几人立马就噤了声，乖乖地低头接受训导。“真想不到你们欢乐谷谷主教导出来的弟子，居然都是这般的见识浅薄，一代不如一代！”那侍从一听，连他们谷主都稍搭上了，这回完了！这欺弱霸凌的事儿，若是真传到了谷主的耳中，不必添油加醋，他们就完蛋了。思及此，一众人等个个脸色如锅底般黑了个底。其余看热闹围观的人，也皆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夙莺心窝子一热，看见那老妇人还跌在地上没有及时爬起来，脚步飞快地踱过去，飞奔到那老妇人身边，伸出手小心地的搀扶，“婆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她的关切是真真正正写在脸上的，老妇人在夙莺的的搀扶和帮忙之下，从地上狼狈地站了起来，抬头看见夙莺，眼神跳跃了一下，才低声道了一声谢。“谢谢这位好心姑娘的相扶，谢谢这位义士的相助！”谁知这个时候，那玄阁主居然没有再多看他们这边一眼，而是直接急急地向着场外奔去，看似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夙莺默默地盯着那青色的身影越走越远，待她收回视线，却惊奇地发现，那位被她扶着的老妇人也还望着那玄阁主离开的背影，目光似深沉复杂难辨。夙莺脑子一下子就冒出个疑问来，看这异样的眼神，难道这老妇人和那阁主是旧相识？若真是旧相识的话，没有理由那玄阁主在好心善意救了人之后，一声不坑就直接跑开，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才是。直到最后的那一片青色的衣角都没了踪影，这老妇人才堪堪收回了视线。夙莺的心里越发地笃定，这老妇人一定和那玄阁主之间是有故事的。“婆婆你还好吧？”她善意地问询。“好心的姑娘，我这老婆子不碍事。”那老妇人虽然长相丑了点，初看之下是有点儿吓人，不过眉眼之间，却是慈眉善目。“老婆婆，你是也想进来看热闹吗？”夙莺大胆地问道，因为这么大年纪的老妇人，又独身一人前来，实在是除了看热闹，别无他的可能。“那现在婆婆想不想随我一道进去呢？在里面看的话，会更清楚一些。”夙莺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居然对一个陌生的老妇人说出这般关切的话来。“行吗？”那老妇人显然也有些意外，不过反应过来却是惊喜的。夙莺看那老妇人眼里的期盼，自己脑子发热说出去的话，已经来不及收回。“行的，我带您进去！”夙莺想试一试。经过了刚才玄阁主出面一事，那些侍从现在都心有余悸，不想放这老妇人进去，但是又怕回头那玄阁主追究起来。“我是宋家庄的人，多带一个人进去没有关系吧？”见那些人似乎还不想放行，夙莺索性就抬出了宋家庄的名号。这影响，她也没有来得及多想。反正就这点儿小事，也不至于这些侍从会当面去问询宋大庄主向他求证吧。所以想到这一层关系，她才大胆这么说的。侍从面色堪堪，最后才点头应允。“我一老婆子进去有什么热闹可看的？”这回轮到那老妇人有些犹豫不决。“能看见很多宝贝，什么神丹，仙草等等，先前婆婆不是很想进来吗？”夙莺疑惑。那老妇人动了动嘴巴，什么也未说，最终随夙莺一起进去。夙莺不由自主主动拉起了那老妇人的手，两手相触，一个满是老茧和老人斑，而另外一个柔滑无骨，轻触的瞬间，老太婆身躯一颤。“怎么了婆婆？”夙莺**地察觉到，“冷吗？”“不，不冷……姑娘咱们进去吧！”老妇人神色立马恢复了平静。“姑娘是神州人士吗？”半路上，不知怎么的，这老妇人居然主动开口同夙莺讲话，实是很难得。“不，我不是神州的，我来神州寻名医的。”夙莺如实相答。“为谁寻名医？为姑娘自己吗？”那老妇人的语气，细听之下，居然有了几分急促和焦灼。只可惜，当时的夙莺没有稍加留意，只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努力寻着宋紫迎他们所站的方位。这会场太大，里面又人多，一下子不容易寻见。“不，为一个朋友寻的。”所以她也就含糊答了那么一句。此时她没有回头，否则的话，定然可以看见这老妇人莫名松了口气。宋紫迎看见夙莺安全回来的时候，也才安了心，不过不太明白，夙莺的身后怎么跟了一个丑陋老太婆。“莺姐，她是……”夙莺大略讲了一下刚才在入口处发生的事情，回头望一眼之前抚月所站的位置，空空的，他还没有回来。约摸有半柱香的工夫，抚月悄悄地踱回了原位。夙莺悄声靠过去问他，“有什么收获吗？”抚月面色没有多答，“一会儿再说。”老妇人看似专注盯着前方，眼角的余光，却是默默关注着这一对年轻男子和少女之间的小动作。就在这时，宋紫迎显得特别紧张，向夙莺靠了过来。“莺姐，一会儿鉴宝大会就要开始了，我很紧张，很不安。”她总感觉今天在这里，会发生什么大事似的。“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还有你爹，你二叔，还有我们呢？有这么多宋家庄的人在，不怕的。”夙莺能体会宋大小姐此时此刻的心境，所以拍拍她的后背，让她放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