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她似乎和黑衣人有着不解之缘,当然,这缘,决不是什么好的缘份,是孽缘。还是苏相之女苏暮烟的时候,她最亲的婢女和车夫,是被黑衣人所害死的;巨鹰帮出没的那些人,是黑衣人;在地下交易,以至后来处心积虑想得到金叶子跟踪追杀他们的人,更是黑衣人。任她性子再好,再温良的人,此时也是隐忍的怒气,爆发了出来。“两位都是聪明人,还是乖乖地束手就擒吧,省得打斗中,不小心伤了两位,扰了大家的和气。”那假冒的掌柜,此时发了话,看这阵势,他就是这批黑衣人的首领或是头目。而那什么掌柜的,很明显就是这首领或头目,易容之后假扮的。那脸上的易容面皮,倒是做得十分地逼真,就连以前那个掌柜的神态也学得帷妙帷肖,只是唯有一点,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那脚下沉缓有力的步子,暴露出他的武功底子。“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和我们有什么仇怨?留宿在这小客栈里,我的那些朋友呢?你们把他们怎么样了?”夙莺忍不住大喝一声,劈手夺了刀就想一刀直接砍死这个假掌柜。只是,这个假掌柜的武功也不弱,一闪一个退身,险险地躲过了夙莺砍向他的大刀。“这位姑娘别急嘛,大家有事好好说,你们请放心,你们的朋友很好,只是他们暂时被请出了客栈,不在这里留宿罢了,我已经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更好的住处,放心吧,我安排的地方,绝对比住在客栈里,要舒适很多的。”那听那假掌柜说的这些话,好像并无恶意,夙莺这才渐渐平静下来。“说,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胁持了我的朋友,想来你们的目的也绝不简单!”夙莺绝不信,这来人没有什么目的,如此大费周章地,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他们是冲着什么而来的?她的火凤,抚月的青龙?这两样宝贝,可都是神兽灵宠里不可多得的宝贝,对此垂涎的人,不在少数。神州上修气的那些高人想得到它们,大陆上不修气想提升自己的人,也会想得到它们的。只是,他们刚刚出神州而已,神州里面的消息,就已经传到了外面吗?可是除此以外,他们身上好像就没有什么值得被他人偷窥或是惦记的宝贝了。“这位姑娘,还有这位公子,我们之前有见过的。”那假掌柜一把直接撕开了自己面容上的人皮面具,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来。所谓的真容,其实也不是真容。因为真容下的这张脸,也不是这人最真实的面容,也是一张假脸,这张假脸,夙莺和抚月却是极为熟悉的。“怎么又是你?难道直到现在,你还不死心吗?”认出这黑衣人的身份来,夙莺自然也就知道其人的目的。“这位姑娘,在下也不是有心想要冒犯你和你的朋友们,实在是这上头有任务交待下来,如果不能拿到另外的宝贝,恐怕的话,你们以及你们的朋友,都得有性命之忧!”黑衣人主动揭示了自己的身份,也就毫不隐藏自己的用意和目的。半是威胁,半是压迫。“怎么?难不成我们已经以物易换,与你们换了一个,你们手头得到一个,还不满意吗?”抚月斜眼扫了这贪婪之辈一眼,态度很是倨傲不屑。“好东西,当然人人都想拥有,这宝贝我们上头的人看中了,还想再要一个,如若你们手中还有的话,就乖乖地交出来,省得大家大动干戈。”“如果我们没有了呢?”夙莺最不耐烦的,就是受他人威胁,尤其是这人不止一次的威胁于她,真拿她当软的,好拿捏么?“那就别怪我对你们的朋友不客气了!我知道你这位朋友的功力深不可测,我们在场所有人的联合起来,也许都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完不成任务,我们回去也没办法交差,所以,我们也豁出去了,要死大家一起死,只是这人都死了,空留着这宝贝,命都没有了,只怕也没有享用的机会,实在是不划算!”那黑衣人循循善诱,想要诱使他们主动交出宝物来。“哼,一片金叶子,就让你们这些人露出贪婪的模样来,先前一路的追杀我们,难道还没有吃够苦头?既然你们这么不识相的话,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甭管我身上还有没有那宝贝,但是这梁子今天是结下了,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舒坦的。”抚月完全没有把这几个黑衣人放在眼里,从前他们不是他的对手,如今,更加不是他的对手。想用几个人质就来要胁他,这未必想得也太过于天真了。夙莺还有几分忌惮,她忌惮的倒不是这些黑衣人会伤害自己,她忌惮害怕的是这些人会因此而伤害手无缚鸡之力的傻儿等人。“果真不想要你们三个朋友的性命了吗?来人呀,将人质给我带上来。”为首的黑衣人,也就是假掌柜,见惹恼了抚月,他已经要动手对付他们,他们在抚月手上可是吃过不少亏的,特别是那首领假掌柜的。为防抚月出手对付他们,在此之前,他们必须要拿出保护自己的盾牌来,那三个他们抓住的人质,也就是他们的盾牌。“哗啦”一声,客栈的门被人打了开来,紧接着,就有几个黑衣人分别押着三个人上前来。因为三个人都没有蒙住眼睛,所以一下子就看清了客栈内的情形,同时也看到了夙莺和抚月的平安归来!“主子”这是青竹欣喜中又带着些微自责的声音,他惊喜的是,主子终于能平安地从神州归来,而自责的则是,他没有尽到保护好另外两个人的责任,是他没用,是他粗心大意,所以才导致现在三个人都被对方给擒住,又是丢脸,又是愧意。“莺姐姐……”这一声是彩凤叫的。彩凤很是激动,他们都被这些黑衣坏人抓起来关着,有些天了,这些天里,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担忧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担忧着夙莺和抚月公子的安危。“姐姐……”傻儿声音嘶哑得不成音,几乎快说不出来话。几人相见,分外感慨。本来想像中的团聚,不料却变成了一场人质的胁迫,本来该和乐的喜庆气氛,却变成了剑弩拔弓的紧张和不安。“彩凤,傻儿,你们没有受伤吧?”夙莺眼圈红了,情绪激动。“莺姐姐,我和傻儿都没有受伤,我们只是被这些坏人给关了起来,看到你和抚月公子平安归来,我们也就放心了,你们去了这么久,我们还以为,你们路上遇见什么劫难或是不测了呢。”彩凤心性比较柔软,说着说着居然落下了泪来,她不为自己被抓而伤心难过,却为了见到夙莺平安而落泪。“莺姑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保护好他们。”青竹低下头去,当初要是他能再小心翼翼再谨慎一点,也不至于落到了如今被动的这局面。他们被抓了不要紧,要命的是,居然用他们当人质来威胁主子和莺姑娘,这是他所愤愤不平,也是他所恼火的。“啧啧,真是感人肺腑,想不到你们这主子和奴仆之间,还能有这么深厚的感情,你们就等着看看吧,看看你们的主子究竟会不会置你们于不管?会不会丢下你们不管你们的安危?”那黑衣首领在中间挑拨离间。“你这不要脸的恶人,光明正大的与我主子对打,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是他的手下败将,怎么,明着来,知道打不过我家主子,就学会玩阴的,耍阴谋诡计玩威胁这一套?你究竟还是不是个汉子?有没有一点尊严?有种的,你放了我,我和你单打独斗。”有了主子在一旁撑腰,青竹底气就十足。本来被擒下的时候,就是不小心中了对方的诡计,如今,正大光明的单挑,他青竹未必就会输掉。“单打独斗?哼,老子又不傻,老子才不会被你激,才不会上你的当呢?”黑衣人很显然很沉稳,心思莫测。“快把宝贝交出来,这些人质还可以饶他们一命放他们一条活路,否则的话,我就拿这个女的先开刀。”黑衣首领一挥手,最下面押着彩凤的那个黑衣人就使劲儿将彩凤给押上前了一步。押上前一步不说,那黑衣人还举着一把阴深深明晃晃的大刀,将刀刃锋利的一面,直接架在了彩凤的脖子间。彩凤浑身都在冒冷汗,颤抖个不停,她在害怕,她是第一次受到这种性命的威胁和危险,这些黑衣人一看就知道很凶狠,不是什么善类,杀人放火的事情,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现在这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只要稍稍微往前一点,或是她执意不从,稍微动一下,那锋利的刀刃,就会割破她的皮肤,割开她的喉管,然后一刀直接取了她的性命。长这么大,她是第一次觉得死好像离自己那么近,以前在将军府里,哪怕吃不饱穿不暖,可好歹也还要有条贱命在。现在这种胁迫,这种危险,是根本无法与饥饿受辱相提并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