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让开!”一排排的官兵,森严地冒出来,控制住了皇城大大小小的街道,一时之间,皇城的百姓惶恐不安。至于皇宫外头,也比以往增设了更多盘查的关卡,闲杂人等一律不得踏进宫内半步。宫中的出不来,而宫外的,也进不去。东凉的天,果然要变起来,也是很快。“又张贴告示啦,快来看啊,我不识字儿,谁识字的,快过来瞧瞧给念一下,这告示上究竟写的什么呢?”告示栏前,不一会儿就挤满了前来看热闹围观的老姓。夙莺易容之后扮作丑老的妇人,得到消息,也混在一群围观的百姓之中。趁着人多混乱之机,赶紧眯起“昏花的老眼”看向告示。匆匆只扫过一眼,当下宽袖之下双手紧握成拳,死死地捏着,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围观的百姓,有识字的,却早已经大声宣读了出来,“当今澈王爷不安于室,竟妄图结党营私……谋夺皇权……其罪当诛……特命午时东门处斩,以正朝纲……”“这说的是当今澈王爷谋反起义想夺皇权呢?真看不出来啊。”“澈王爷平时看着多清廉正气的一位王爷啊,屡立战功,成就斐然,没有澈王爷,谁能保我我东凉的国土不被外敌所侵犯?这样一身正气的人,咋也犯了这样的大罪呢?”“可是,也罪不至死啊,可惜了!还是可惜了!”老百姓总是最善良最单纯无知的,他们更容易相信自己所看见所听见的事实。在那告示的下方处,正是来自宫中当今陛下才拥有的玉玺之印,千真万确。周遭百姓们议论之声,士兵来回的呵斥声,闹哄哄的街景里,夙莺却心凉心灰。“原来是已经混进了宫,并在宫中被抓,难怪在这偌大的皇城,一处一处仔细地寻怎么都寻不见呢?哎,我当初早就该想到他们会进宫的。轩辕澈那家伙的性子,还真是性急!”“可是,这在宫中被抓,人到底被关在了哪里呢?”她就是想救人,也得先找着关人的地方也才方便安排行动和计划。“午时东门处斩……”她小声喃喃地念道,眸中光芒大作,胸中顿然已经有了主意。……这边,仨儿趁在天亮之前,花了些工夫和银子,才能顺利地溜进了宫中偏殿与其余两名侍卫会合。偏殿的门,被关得严严实实。仨儿刚一回来,就被另外两名侍卫缠住打听,“仨儿,好险,差一点儿还以为你进不来宫中呢?这会儿宫中好像又有了新的动静,各处的禁卫军增设了不少,你小子也算是幸运,再晚一点儿,恐怕就是有三头六臀,也恐再难混进来。”现在就连他们藏身的偏殿,也有了诸多的隐患,得随时小心外面的动静。“还是沈大人有高见,见完沈大人之后,沈大人立马就叮嘱我赶快返回宫中,他还说东凉的天,马上就要变了!”仨儿至今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宫中的黑暗,宫外无孔不入的跟踪,四面埋伏,皇城没有哪一处是彻底安全的。“你把宫中的情况都向沈大人说了吗?还有王爷临走前给的玉佩呢?有给沈大人看过吗?”其余两名侍卫虽然留在宫中,没有跟着一起出去历险,但是,人人脸上都显得兴奋激动。“有茶水吗?给喝几口茶水让我润润嗓子再与你们细说可成?我现在渴死了。”一路上来回的奔波,外加被追杀之下的逃命,早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是靠着一股坚强的意志,他早累得趴下了。“想喝水,早点儿说嘛,来,我马上去给你倒去。”茶水端在手里,仨儿一股作气灌下,这才觉得舒畅了些。“快说,我好奇死了!”“对,你是怎么找到沈大人的?”两个人,四双好奇的眼,全都殷切地朝仨儿望过去。“……”听完,老大先愁惆地长叹一声,“真是想不到这中间居然还这般惊险,看来当初我选你去完成这个任务,还真是选对了!”“还好,去的不是我,要换成我,我也没有把握能好好完成任务!”仨儿此时油然而生一种自豪,他觉得他经历这件事后,在其他两位兄弟面前,终于不用再作仨儿,最小的那个了,可以抬头挺胸!“沈大人可有什么指示?”“哦对了,我差点忘了,沈大人说让我们在宫中密切注意宫中的一切动向,然后尽可能地在宫中各偏僻之地秘密寻找主子和抚月公子的关押之所。”仨儿此时才想起这件重任来。“这事查起来有些难度,太子党做事从来都是周密而狡猾,更何况宫中现在接近九成都是他们的心腹,这事咱们要醒,也得小心再小心,不然的话,铁定会打草惊蛇不仅救不了主子还会连累他受苦受刑。”三人一番秘密耳语,任重而艰险。彼时他们还尚不自知他们的主子,将被告示告知,在午时东门处斩。当得知这一消息之时,三人齐齐变了脸色。虽这个结果,也算是预料之中,只是当真实地呈现时,还是难以接受。避开宫中的禁卫军和侍卫,他们躲到墙角合计,“眼下该怎么办才好?”“我看这告示一出,整个皇城的百姓,乃至全东凉天下都人人尽知,沈大人那边,定然也会看到这个最新消息。”“主子果然是落在太子党手中,这处斩的告示真是当今陛下的亲笔手谕吗?这玉玺上的印章都是真的,再怎么说,咱们澈王爷也是当今陛下的亲皇子,怎么就那么狠心呢?”“谁说得好呢?玉玺上的印鉴自然是真的,只是,这亲笔手谕,那就未必了,你们还记得上次的皇榜告示吗?告示里说陛下身体抱恙患有顽疾,听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议论,这陛下已经有好几天没上过朝管过政事呢?”“这里头一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我看现在离午时还尚早,我们先按照沈大人所交待之事,在宫中偏僻之处都再仔细搜寻一遍,看能不能侥幸找到关押王爷的地方,再想方设法营救。”为首叫“大哥”的侍卫郑重提议。“当下也就只能先如此了!”“对,我也同意先找找看,兴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是有用的。”三人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就分头开始迅速行动。宫中大小各处,殿宇楼廊,假山石洞,数不胜数,而秘密搜寻这项任务,可以说是繁重而复杂。宫中不平静,月来客栈这边更不平静。彩凤等人是由月来客栈这边的小二通报的这消息,这小二也是从一个来客栈歇脚的客官嘴里听说的,后一查实,确有此事,不敢怠慢,便直接向上禀报。“午时处斩?那主子岂不是很危险要一并被杀头了?”青竹已经醒转过来,听闻此讯后,又急火攻心。老婆婆一见他冲动,不待他有动作之前,已经先一步又点了他身上的要穴,让他动弹不得。“老前辈,您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又要阻挡我?”青竹挣了几挣,却蚊丝不动,急红了眼。“你这后生,实在太冲动,容易坏事。”老婆婆也不生气,反正已经点了他的穴,人是走不了,让他大声嚷嚷几句,或是骂几声,权当发泄。她活了一把年纪,见过的人,看过的事,经历过的惊险,早已经让她心胸大度且宽广,这点儿气量还是有的。“我家主子都要被砍头被处死了,我怎么能不去救他?”青竹一心想要救主。“救?你怎么救?就这样冒冒失失地去闯刑场?你这冲动的后生,你可别忘了,这里是东凉,是人家轩辕坤的地盘儿,不是你明月宫的地盘,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老婆婆毫不客气地一语戳中她们现在所身处的险境。“主子……主子你再等等……我青竹一定会来救你的!”青竹言词凿凿。转而态度一软,又低声下气向老婆婆求救:“老前辈,我知道您大人有大量,我还知道您是高人,莺姑娘一走,您现在就算是我们这里面最有能力的一位老者,我青竹求您了,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他身子不太好,前一段时间混在商队里赶路的时候,寒症就已经发作过一次,当时他拼命咬牙忍着,愣是不让我告诉你们大家,说是怕影响耽误大家的行程!主子这寒症一发作起来,可是很严重的。这被抓起来,还不知道太子党会怎么给主子脸色看鞭子抽呢,也许惹恼了那些恶人,他们还会对主子动用大刑,依主子虚弱的身子,实在是不能再承受任何严刑酷吏。”“抚月公子寒症发作了?哎,你怎么不早点儿说呢?要是早说的话,莺姐姐的药材,可是随时都有带在身边的,莺姐姐这么辛苦地奔波,都要把些有用的药材带在身边,还不是为了你家主子,防着你家主子发病好为他熬药医治缓解一二呢?哎,这两个人,真是的,一个有病有痛,不肯说,自己瞒着,而另外一个心心念念着去哪里都要把药材给带上,稍有不足,找到了落脚点也要去药铺里再补齐,青竹,你是真的误会莺姐姐了,其实她也有很关心抚月公子的,只是她这个人心事重,关心的话,从来都不屑于随便说出口,因而你和你家主子就不知道罢了,我平素里和她最为亲近,她的事儿,我还能不比你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