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外面的官兵已经被掌柜打发走了!”幽秘的暗道里,小二模样打扮的小厮恭敬向沈端禀告外面的情况。刚才的情况,凶险重重。尽管这秘道当初建造的时候,设计得十分隐密,但是,隐密不代表着没有被发现的可能。如果外面的那些官兵,认真仔细一处一处地搜寻,肯定还是会发现些蛛丝马迹。重要的是,从刑场上救回来的澈王爷,就正在这秘道之中藏身。“好了,你先下去吧,外面的动向密切注意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立马来报,不要耽搁了!”刑场上将人众目睽睽之下劫走,太子党肯定愤怒,皇城禁严挨家挨户的搜查,必不可少。“是,主子”那侍卫领命而去。沈端待他走后,这才背转身打开了墙边的一处机关,熟门熟路地进入另外一条相连的暗道。这个庞大的暗道,唯一的好处,就是里面的暗道错综复杂,不止一条。当然修这么复杂的目的,也是障眼法。狭长的暗道尽头,仍然是连着某座院落。“怎么样?他醒了吗?”只见沈端走到一扇门前,低声问向守在门口的两名高手护卫。那两名高手护卫摇了摇头。“还没醒?”沈端皱眉,明明大夫来诊过,都说没有什么大碍,怎么偏偏还不醒呢?推门进去,室内静得连掉根针的动静都能听到。室内布置得再简单不过,一床一桌一椅,仅此而已,其余别的摆设再没有了。床塌之上,横卧一人,那人脸色苍白,眉间纠结成团,哪怕还未清醒过来,也仍然仿佛藏着无数的忧烦心事。“轩辕澈?”沈端伸出手推了推。**之人半点反应都没有。“澈王爷?”他再凑近再唤。还是没有反应。“这人怎么了?不该这样的。”沈端暗自嘀咕,那大夫可是他信得过的自己人,不然的话,他还真怀疑是不是那大夫医术不高明,什么薄湖郎中骗子。“轩辕澈,你要是再不醒,你的莺姑娘可就要出事了!”沈端和轩辕澈交情非浅,他知在这个王爷的心目中,那位莺姑娘可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因此,他才计上心头,有此一威胁!果不其然,他的威胁才刚落音,那边躺卧在床塌之上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急急要起身。情急之下,也忘了掩饰自己刚才装昏迷的假象。“哼,你果然是早已经醒了?怎么,我的澈王爷,你这是不想见我吗?你不想见我,完全可以让外面的人通传一声,完全没有必要让自己装昏迷,这得装得多辛苦啊?”沈端忍不住就抱怨。“你骗我?夙莺根本就没有出事。”轩辕澈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冲动的自己,刚才一不小心已经落入这人的圈套之中。“我不这样,我能让你醒过来吗?轩辕澈,算我沈端白认识你一场,亏你还是什么堂堂王爷呢,居然这般幼稚,你重色轻友!”沈端控诉道。这回,轩辕澈堪堪无法反驳。他的确是太在意那个女子!凡事只要涉及到她,他就会先自己乱了应有的分寸。这并不能怪别人,要怪,只怪那人实在是太出众,独树一帜。“她人呢?我被救回来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见到她一眼?”他左右望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见之人,难免心情有些低沉。他只记得当时在刑场上时,是一只浴火的大鸟带着她来救自己的,她还替自己解除了枷锁和铁链,不过,后来,他们又被禁卫军给冲散,他被沈端派来的人周密地保护,只是,没多久,他就因气力不支而倒地昏迷,所以接下来的事情,他就无从得知。这回没见那女人的面,难免有些担忧。“放心吧,莺姑娘会没事的。”沈端安抚道。“什么?她还没回来?那有没有查到她的下落和去向?”轩辕澈一听,哪里还能安心静养,恨不得想掀被下床,然后自己去寻人。“在刑场上的时候,她带着昏迷的抚月与我们的人错开,她被那只浴火的大鸟载着不知飞向了何处,有那只大鸟在,我料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所以你尽管放心才是,何况我已经四处派了人去打听她的下落,一有消息,就会立马有人来禀报。”沈端还真好奇,那只浴火的鸟到底是什么禽类。轩辕澈这才逐渐冷静下来,“抚月是被我连累的,当初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一意孤行非要闯一趟皇宫去见病重的父王,也不至于会连累到他皆被太子一并设计陷害入牢。”他十分内疚,“但愿这一次,他没事,平平安安,他只有没事,我才能安心。”“好了,抚月有夙莺在,她不会让他出事的,我们现在该担心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沈端眉目紧锁,神色凝重。轩辕澈一看他这副神色,自知事情十分棘手和严重,不然的话,这位一向运筹帷幄的内阁大学士是不会这么一副愁苦的表情。“你说吧,再严重的事情,我都能挺着。”他都已经被设计陷害入牢险些被斩杀,还有什么比这最坏的状况呢。“太子党那边的动静不小。”沈端忍了忍,却只道出这么一句来。但仅此一句,轩辕澈已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太子**,尤其是太子本人轩辕坤,如今对高高在上的皇权和皇位,那是志在必得,处心积虑不顾一切手段想握在手里。所有的计划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他们刑场被救,这只是他们始料未及的意外。而这个意外,只会加快他们夺权的步伐。因为夜长梦多,他们害怕,害怕这中间再出什么变故。“据我们的探子来报,如今的皇城早已经被太子党严密控制,就连皇宫,也不例外,出去的人如果没有得到他的指令,那下场便是杀无赦,禁卫军早已经将皇宫团团围住,重兵把守。”“什么时候的事?”轩辕澈没料到,对方的动静会这么快。“就是你被押上东门刑场的同一天。”沈端面色凝重地答道,“轩辕澈,东凉的天,真的要变了,并且很快就会有一场大的洗礼!你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吗?”轩辕澈扭头,却是不答。“你又想躲避这件事,轩辕澈,你已经有很多的时间和机会用来好好考量这件事,如今是迫在眉睫,陛下如今龙体抱恙,又在太子党手中,国不可一日无主,东凉一旦乱起来,势必会有新的格局出现,届时也将有新的帝王登位,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你轩辕没有足够的斗志,你要明白,败的不仅仅是你轩辕澈自己,还有无数在背后默默支持你和站在同一战线的盟友们,这其中也包括我沈端,一旦你落败,你以为太子党会放过你吗?他们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们这些支持你的属于你的盟友,届时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之人,将惨受牵连,又有多少人会妻离子散。”“轩辕澈,我知道你虽然对那个高位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东凉的将来,能交给太子党么?如今太子党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人咋舌和心寒,他日如果顺利登了位,只怕东凉的百姓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陛下,你……还有我们这些人,都将成为太子党刀下的冤魂。”“所以为了整个东凉的百姓,为了我们这些人的活路,轩辕澈,你好好想想,这东凉的皇权,你到底要不要?我沈端现在不是以什么内阁大学士之位恳请,也不是以你的盟友身份,我只是以一个东凉的百姓表达我最平实的愿望。”沈端曾屡次就这个问题,与轩辕澈进行深入交谈会,但是轩辕澈始终于皇权不抱争执之心。这本不是什么坏事,如果是在和平安宁的时期;但现在情况不同,东凉身处动荡。“轩辕澈,我想你也有特别想要保护的人吧?你知道怎么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好那个人吗?那就是让自己变得最大最强,只要让自己坚不可摧了,那才有足够的能力,许那人一世安宁!”沈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轩辕澈陷入沉思,真的非要走这兄弟相争互相惨杀的一步吗?事实上,早已经容不得他有另外的选择。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已经被卷入了东凉的这场皇权政变之中。他是皇室后裔,他尊贵显赫的身份,也绝不容许他可以置身事外。“沈端,你会帮我的吧,会一直站在我这边支持我的吧?”沈端松了口气,这固执的人,终于肯明确地表明他的立场。而他,等的就是这句话。面前这人,心胸宽广,仁怀天下,这是作为一位明君的必要条件,至于治国安邦,不是还有下面的臣子辅佐吗?他坚信,这人若是登位,必定会造福东凉的百姓,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太子残暴无道,心胸狭窄,身边奸臣当道,才是东凉之祸,最大的祸患。“轩辕澈,你可记得那禁卫军的首将是谁?”沈端端一杯清茗,坐在塌边,慢悠悠地问道。确定轩辕澈的心意,他比任何时候都更为激动,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罢了。“不是宫将军么?”轩辕澈对那宫将军还是有几分熟识的。“对,正是宫将军。”沈端神秘一笑,高深莫测。“父王曾提过,宫将军乃我东凉的一名战将,英勇善战,战功赫赫,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我本人也是极为赞赏他的。”“这次负责将皇宫团团围住的禁卫军首领,正是宫将军,由他亲自带兵,这消息十分可靠!”轩辕澈皱眉,“若是他的话,那就很棘手,这人严于律已,忠心耿耿,手下训练出来的兵,也是个个善战。”沈端却浅浅一笑,如狐狸般狡猾,“这宫将军是太子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