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三章 同朝为官 势如水火

皇宫，偏殿。“安公公，今儿个可是什么风又把您给吹来了呢？”遍寻名医的皇榜告示已经被撤了下来，所以连日来再无民间的名医入宫，轩辕澈新入的那三名侍卫，在偏殿就无所事事，乐得偷闲。在吃喝玩乐了几天之后，本以为他们的存在，已经被人遗忘。不料，此时，安公公又一脸冷冷之气地寻来。这可让三名侍卫感觉大大的不妙。自古以来，过河拆桥的例子，数不胜数，更保况他们手中沾了好几条人命，还握着这皇宫最阴暗丑陋的秘密，这名医入宫在宫中偏殿被杀的消息，要是传将出去，那可以是会引起民愤的。宫中这两天的动静，也有些诡异，激流暗涌，让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应付。眼前，唯有加倍讨好这位安公公，只希望能逃过一劫。“哎呀”那安公公来，不是一个人来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带刀侍卫，这阵势，让那三人见了，不免有些胆颤。再加上，安公公一开口，这语气幽幽的，带着婉惜。“安公公，好端端的，这叹什么气呢？”“你们仨儿，最近做得不错，尤其是处理那些以治病为由混进宫来的乱党，你们处理得很好！”安公公目光中带着赞赏。只是，这赞赏上一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提过。今日重提，只怕不是好事。“安公公今日来，有何新的意旨？”“这个嘛……”关键时刻，这位安公公居然又卖起了关子。“安公公，你看，这是小的孝敬您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安公公笑纳，回头买两壶好酒喝！”谁都知道安公公没别的嗜好，只好酒，但凡是好酒送上门，皆来者不拒，这差不多已经是宫中人尽皆知之事。所谓花钱消灾，在这**的时机，也只有破点儿小财来挡这牢狱或是性命之灾。“嘿嘿……还是你们这帮小子最懂安公公我的心意，那公公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又捞了一笔，这阵子的酒钱算是有着落了，安公公喜滋滋的，再没了一进门之时的冷然萧杀之意。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是在皇宫内院，这也是不变的生存法则。见这位安公公坦然收下了他们的银子，这悬着的心，才勉强松下来。“安公公，我们兄弟三人这两天在宫中无所事事，公公您看，是不是给我们安排一点儿别的差事？也让我们兄弟三人为公公您鞍前马后效力？”三人趁机提出要求，要想在这宫中探到更多的消息，就必须在宫中与其他人有更多的接触。主子和抚月公子在刑场被救之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所以他们欣喜不已的同时，也更想在这宫中做点什么事。“真的想做事？”安公公眉头深锁，似在沉思。“小的们对安公公可是忠心耿耿，安公公尽可放心，定不会将公公交待的差事给搞砸了！”拍着胸脯打着包票。“你们办事，公公我倒不是不放心，哎……现在宫中是非常时期，想必你们也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确是人手不够，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们兄弟三人能好好地为公公我办事，那自然是不会亏待你们的，他日的荣华富贵和高升也是指日可待之事。”安公公答道。“那还望安公公提拔小的们！”能如此，甚好不过。“这样吧，明天你们去找公公我报到，我到时再给你具体安排！”安公公爽快地答应。“多谢公公提拔！”“好了，到时好好为公公我做事，就是我最大的报答！记住，千万不要在宫内惹出乱子……等过了这段非常时期，相信马上就会迎来光明大好的前程”安公公看起来心情很好诸事顺心。侍卫三人大感不妙，从安公公简短的谈话中，他们预知，太子党那边也许已经加快了宫变的进程。不然，以安公公如此警慎的性子，断然不会说没有把握的话。马上就会迎来光明大好的前程……这不是说胜券在握，宫变在即吗？暗自震撼，面上却还得保持该有的淡定，好好应付送走这位安公公。……黄昏，一辆马车哒哒地靠近皇宫，结果在宫门处被守在那里的禁卫军拦住。“什么人？宫门禁严，闲杂人等不许随意进宫！”马车的帘子被挑起，一个年轻俊朗的公子从马车里探出了头来，那年轻的公子淡然说道：“本公子不进宫，本公子是专程来找你们宫将军来的，劳烦通报宫将来一声，就说有故人相邀。”黄昏的视线，并不太好，守门的禁卫军并没有看清马车上这位说话的公子面容，也就无从得知他是什么人有什么来头。但是听他坦然大方地提及他们将军的名讳，随即也不敢怠慢。“在这里等一下，我找个人进去通传一声。”一柱香的工夫之后，从宫门内走出来一人，身后跟着三五个带刀的随从。那人一身战衣铠甲，威风凛凛。“谁找我？哪个故人？”这位宫将军语气不善，全然没有半点被故人约见的欣喜，有的却是很深的防备和提防。现在是什么时期？非常**时机。哪里有什么故人，偏偏这个时候闯到宫门口来找他这位忙碌的大将军叙旧？这怎么听起来，都有些不合常理。“宫将军，请借一步说话。”马车内再度传来之前那名公子儒的声音，只是，这回却没有探出头来。“何人，敢大不敬如此对我们将军呼来唤去？还不快快滚下马车来！”站在宫将军旁边的随从看不过去了，冲上前厉声喝斥。现在他们的大将军，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最得力的干将。这太子，可是不久之后就要继任皇权的，到时，大将军还不得跟着升迁前途无量。所以，身边跟着的随从，也个个趾高气扬。这位宫将军，听着马车内的声音，有几分耳熟，但是一时混乱却想不起来到底车内是何人。“阁下有什么话，还请出来马车详说，这样坐在车里，岂不是很失礼！本将军听到外面的通传，都已经亲自过来迎见，可见本将军的诚意。”宫将军语气里含了一丝警告。他已经给足了对方脸面，若对方再不识趣，他不介意动用武力解决。“唰”的一下，车帘被高高挑起，一抹欣长的身影跳下了马车。“是你？沈大学士？”宫将军惊奇不已。这算什么古人？他与这沈大学士也不过是同朝为官罢了，往日的交情并不深，也只是点头之交罢了。这个时候，他想不通，这位内阁大学士找他堂堂大将军，究竟有什么重要之事非要说不可？还选在了皇宫的宫门口。“宫将军，正是在下。”沈端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意味不明，“宫将军，可否借一步讲话？”宫将军对这沈端，抱了警戒之心，“沈大学士，你我同朝为官，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反正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他行事坦荡荡，光明磊落。一旦“借一步说话”，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人窃窃私语，到时候被有人心之人撞见或是传出去，那关于他的谣言就会满天飞，这种后果，他不得不顾忌。沈端冷眸微眯，这只老狐狸，还真是块老姜呢，居然不上当。不过，不要紧，他还有的是后招。“宫将军，有些话实不方便当着你的这么多手下说，只怕到时候让他们听了去了，会引起更大的恐慌！”沈端又下一记猛药。“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将军大人行事光明，什么恐慌不恐慌的，别在这里危言耸听！”一个区区大学士，又能如何呢？这天下马上就要变了，这大学士只怕也会成为先皇亲封的大学士，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人也太狂妄了！有胆大的手下过来喝斥。宫将军对此，并不阻止。也被这沈端如此一激，心中也正有气呢。而他的手下出面，正替他除了这口恶气，大胆说出了他因自己的身份而不能说的话，真痛快！沈端岂会不知这些小伎俩，并不以为意，“宫将军，真要我当着你这些手下的面说，也不是不可，不过，我可得好心提醒宫将军，事先我已经劝过你，是你自己不听的哦！”沈端扬扬眉，继续给对方下套，“宫将军，所本大人所知，你的家眷都在皇城近郊吧！”轻轻松松一句话，看似毫无关联甚至离题八千里，但却教这位老谋深算的宫将军面色惊变。和聪明人打交道，这好处就是只有事情根本不用太点破，大家马上就会心领神会。显然，这位宫将军还不算笨，沈端只轻轻一提，对方就立刻明白过来。只见那宫将军立马转头，低声对着身后的亲信吩咐一番，那名亲信脸色大异，连连点头，神色严肃地转身就急急离开。沈端当然懂这里面的意思，无非就是怕他信口开河，纯属胡掐，这是不相信他呢，所以派了手下回去查探家人的消息。沈端是什么人，不把所有的事情办好，他敢单枪匹马地来会这位宫将军吗？“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受何人所指使？”宫将军再面对沈端时，就变了脸色，势如水火。敢动他家人的念头，哼，宫将军会让他好看！面前这位看似弱的大学士，一看是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人，所以他才认定这人背后一定另有主谋，只不过，这主谋或是同谋，他想不出来还有谁现在有这么大的能耐罢了。和他作对，那无疑就是和整个太子党派系作对！这人够胆量！居然胆敢挑衅当今太子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