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老老实实地在家呆一阵子,在身体好彻底之前,甭想再寻借口溜着出门儿去!”金老爷对金多宝下了禁足令。“爹……我不出去怎么行?咱们金家名下那么多的钱庄布庄酒楼这些生意都需要天天打点,还得我亲自去巡视,我接手以来,都是天天去亲自巡视的,掌柜的都要将帐本拿过来一一核对清点前一天的开支与收入,我这么被爹您困在家里,那外面的生意怎么办?”金多宝叫苦连天,他不能被禁足的。何况,他都多大了,他爹怎么还拿小时候禁足的那一套惩罚来对他呢。传出去的话,简直有辱他金多宝金爷在外面混来的响当当的名号。“不这是生意上的事吗?回头我会知会那些掌柜的,让他们都管好自己的帐,隔日便到咱们府中来陆续向你汇报,你要管就在府中管,这样不是一样?”总之,金老爷就是一句话,不让儿子再出门闹事。他是老年得子,因而把这个宝贝儿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事都好说,能放纵能不管的他不插手,但是这件事儿,没有商量的余地。要知道,上回这不孝子被人给扶回来的时候,吓得他差点一个受刺激要去地下见阎王,幸亏他病长,阳寿未尽,阎王不收他。“这不一样,爹,我向您保证,我这会出门一定安份守已,一定不再招惹是非上身,您就高抬贵手,放我出去成吗?这成天闷在府中,还不把我闷死呀。”金多宝头大,没办法出去,就意味着他没办法去追那个怪女子。他不亲自出马,指望这些没用的手下,他还真的不敢抱奢望。“保证?你的保证,就跟放屁一样,何时有用过?你的保证要是有用,估计这天都要下红雨,日出从西边升起了!哼,想用这招儿骗你老爹我,没门儿!”知子莫若父,金老爹也是‘身经百战’,早已经对儿子那些狡猾的手段,了如指掌。“来人呐,给我看管好这不孝子,要是这不孝子敢溜出金府半步,唯你们是问。”金老爷气呼呼地警告,然后再不理会金多宝这个不孝子直接走掉。他一走,底下负责留下来看守金多宝的那四个带刀随从就遭了殃。“我爹让你们看管着我?”金多宝阴阳怪气地质问,语气带着滔天的怒意。“少爷,小的们也是没有办法,老爷的话,小的们是不敢不听呢。”毕竟,现在金老爷才是他们的雇主,这四个带刀的随从,平时可是都是跟在金老爷身边的人。他们直接效命于金老爷,但对这金多宝少爷也是有所忌惮。因为谁都知道,金家就金多宝这么一个独子,金老爷偌大的家产,到时候继承下来,还不是金多宝的囊中之物。再者,就算金多宝没有继承金家的财富,但凭这位金少爷聪明的头脑和做生意高超的手段,将来的成就和威望,远远超过金老爷。金老爷的话,要听要照办,但是这位金少爷也不能得罪,这就是他们在金府的为人处事法则。“爷我要出门,你们到底是放不放人?”金多宝向来性子直爽,有要求便提,不高兴便甩脸,开门见山地问道。“少爷,还请不要为难小的!若是少爷出了金府半步,老爷会要了我们下人的命!少爷,为了老爷着想,还请少爷先在府里安心呆阵子,等老爷那边气消了宽了心,自然这禁令也就能跟着解除了。老爷其实这么做,是因为在意和担心少爷的安危,上一次少爷爱伤的事,真的把老爷吓得不轻!”“放不放?”金多宝才懒得听这些手下的狗屁道理,和他讲理,他不听。他自己就是理,他只听自己的。“少爷,这……真的不行!”四名带刀一脸的坚决,不能放人!“好,不放是吧,你们不放,就以为爷没办法,以为就可以就此困住爷了吗?太痴心妄想了吧!”金多宝怕他爹,那是敬重他爹,这府里,除了他爹之外,他还真的没有怕过谁呢。发完脾气,他作势就要往外闯,看谁敢拦他。可是,他料错了,那些他爹留下来的随从,可是无比的忠心,忌惮虽然忌惮几分,可是,更听他爹的话。见他不管不顾地要闯,那些带刀的随从就生生地挡在他面前,死死地拦住了他的去路。“少爷,还请回去!”“见鬼了吧?你们居然敢拦本少爷?”金多宝的好耐心彻底用光,被这四个人缠着脱不了身,他急火攻心,“来人呐!”这里是他的院落,所以院外都是他的人,是他的地盘。他就不信,在自己的地盘里,这四个人真能把他给困住。“主子!”随着他的一声喊叫,隐在院落外面的护卫,统统现身冲了进来。略微数一下,冒出来居然有二三十个。这么多人,对付四个,他想也该绰绰有余。“本少爷现在要出去,你们把这四个狗奴才给爷拉开,不要让他挡了爷的路!”他说话毫不客气。谁让他不痛快,他也得拉着谁一起不痛快,不是吗?四人对二三十个,这结果,可想而知。金多宝得意洋洋,几乎就高声哼着歌儿离开府邸了,不料,金老爷不知从哪里一下子冒了出来。“不孝子,当真我的人都拦不住你吗?”一声暴喝,吓得周围跟着的随从和婢女,都震了几震。金家老爷,发大威了!看样子,是真生气得不行呢,金多宝回头,不自在地看一眼他爹,这鼻孔气得要冒烟的样子,啧啧。“爹……”他这爹,真是太狡猾了。还以为这爹已经走了,离开了府第呢。原来是还躲在哪儿,正等着他闯过来,然后再现身抓个现形呢。“不要叫我爹!我不是你爹!”金老爷气呼呼的。“爹,您怎么可能不是我爹呢?”金多宝一改之前的严肃和冷硬,当着他爹的面,自然要笑嘻嘻地迎对。“你要是还真把我当成你爹,那你就好好听爹的话,老实呆在府中。”说来说去,还不就是这一句话。“来人呐,把府门现在给我关上!”要知道,大户人家的府门,一般青天白日里,是不会关门的。金老爷如此交待,看来有心想要将儿子金多宝禁足关在家中。大门紧闭,金老爷子亲自守在门口,这回金多宝不得不败兴重回自己的院落。“气死了,气死了,爹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怎么能把我关在家中,禁我的足呢?”向来只听说女子做错了事,遭到禁足的,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轮到他头上来。关第一天的时候,金多宝只觉得无聊透了,为了打发时间,把手下会下棋会逗曲曲的全都寻了来,一样一样的玩了个遍。对此,金老爷听闻之后,连连点头,满意自己的英明手段。禁足第二天,金多宝重又把第一天玩的东西,给玩了个遍,可是这回,只用了半天的工夫,他直接就腻味了。他的脑子就像一个强悍的算盘,什么下棋之类的,过目不忘,屡下屡胜。盘盘都赢,无论下什么棋。一来二去,手下厌烦了,他更是烦燥。禁足第三天,金多宝觉得自己快要被关疯了,整个金府他满地跑,上蹿下跳,闹得各个院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禁足第四天,金老爷以及手下的随从下人们惊异地发现,他们金家的少爷,今天好像安静下来,也不闹腾了,人人为这消息喜出望外,欢呼不已。金老爷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小子就得憋啊,你逼着憋,早晚有一天,还是可以憋出材,成就一番轰动的事业。只是,金老爷断然没有料到,他这一逼,倒还真的逼出了事来。金府,是座有些年代的大宅,宅内各个院落交错不一,除了他爹和他金多宝所居住的院落之外,下人婢女和家奴都统一住在偏北的大院落,方便统一管理。而剩下的,便是他爹小妾们的院落,并且每个院落,都还被他爹给举了些自认为‘不俗’的院名。比如,他爹有一位小妾叫春桃,于是春桃所居住的院落,院门前的牌匾上便题了“春桃院”三个烫金的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耀眼逼人。而另一位小妾秋月居住的院落,便是秋月院。这秋月是金老爷前不久才刚刚纳的小妾,在这金府里,很多下人都还不怎么识得,面生得很。下人们看着都面生,更甭提这金家少爷金多宝,所以,第一眼在秋月院外不远处的小花园里,他无意中无聊撞见了正在园子里赏花的秋月。金多宝眼中一亮,这小妇人,真是个美人胚子,或许是赏花太过投入,居然没有发现他已经慢慢移步至她的身后,举止自然,气质娴静。一身剪裁得体的新衫,衬得美人身形姣好,真正人比这盛开的花还要娇艳!看她一眼,顿觉这满园的花,都为之失色,仿佛天地间,这小小的园子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瞬间成为她的背景。金多宝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又在刹那间躁动起来。“你大概又是这金府里的小妾吧?”突来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那正在赏花的可人儿。“你是?”她不安地向后退了一步,盯着眼前衣着华贵面露英气的年轻男子疑惑地问道。这人看起来绝不像是这金府的下人,哪里有下人穿得这么整洁光鲜的。难不成是金府来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