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没有说的?”‘子清’追问。“没了,子清,我该告诉你的,全都告诉你了!”西太后伸手去扯‘子清’的臂腕,“真的没有了!”“那我还想问你,苏府大火,是不是你叫人放的?”‘子清’强自忍着她的触碰。“苏府大火?我记起来了,是我叫人放的,没错,苏温谨那个老狐狸,本就该死!要不是我看在他尚且还能助我们沧吉登位一臂之力的份上,我早就灭了他!他该死,那姓苏的小贱人也该死!整天没事就只知道缠着我们沧吉,我早看她不惯!师妹和那姓苏的生下来的孩子,我也绝不能留!”西太后一阵仰天长笑。“谁叫那师妹在苍术阁中,居然敢和我作对,敢和我抢玄明师兄,要不是她那红颜惑水,玄明师兄也断然不会不理我!害得我被师兄丢在一边置之不理!不过,都过去的事了!子清,现在,我只想和你好好的,还有我们的儿子沧吉,我们全都好好的。”西太后居然贪婪起了这份亲情暖意。“师姐,只怕子清不能和你在一起好好的了!”幻术收,‘子清’冷然伸手在自己脸上一阵摸索,然后快速地撕下一层精巧的人皮面具。面具之下,却是玄荷那带了伤疤的倾国倾色的容颜。原来,子清是假的,是她用易容术做了一张子清的人皮面具,然后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再穿上子清最爱的青色长衫,束起子清常束的发式,一个‘子清’就这样被她创造出来。当然,这远远不够足以迷惑这位狡猾如狐狸的西太后。所以,迷烟在前,**其神智;幻术在后,把一切假象幻化成真。刚失去子清的西太后,神经处于最紧绷最虚弱恍惚之际,就是趁着这个空档,她们才有把握对她进行了一番“催眠”式的幻术,逼她在面对自己最亲信的‘子清’时,说出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幻术收,迷烟的药效已差不多挥发完毕,这位西太后女魔王瞬间清醒。“师妹,你居然敢用这种低劣的幻术来暗算我?”她千般算计万般谋划,怎么没料到,居然最后是自己的嘴巴,泄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兵来厌炸!玄玫,这还是你教我的呢?我这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罢了!”玄荷恨恨瞪她,“我就知道,苏府大火的主谋,一定是你!不过,听到你亲口承认,还真是不容易!”仇人,就在眼前!杀夫之仇,苏府一百多口人的性命之仇,不共戴天!西太后面色堪堪,恼自己粗心大意,居然一不小心就着了对方的道。“拿命来吧!”玄荷率先凝神提气,主动发起攻击。夙莺从梁上正欲跳下帮忙,窗外人影一晃,有一人居然闯了进来。来人,让在场三人都吃了一惊。夙莺讶然,来的居然是耶律沧吉,如今西夏的新皇!这位年轻的帝王,为什么深夜还会在母后的寝殿门外徘徊呢?最惊讶的,莫过于西太后,她结结巴巴不成言,“沧吉,你来了多久?”刚才的那一番幻术中被逼出的真言,不知这孩子,听进去了多少。耶律沧吉脸色黑郁,径直走到他的母后面前站定。“母后,我来了很久,久到刚好能把你的真话,都听见了!”轰轰,西太后身形一晃,脑中轰鸣作响,险些跌倒。用手强撑了身后的石柱,她急急辩解,“沧吉,母后的话,你不能听,那些都是假的,是母后故意这样说的,是为迷惑他们的。”“迷惑我们?师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真是会编理由呢?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他是你的儿子没错,可是他应该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生父究竟是谁吧,你如此费尽心机地瞒着他,你还真是个好娘亲!”玄荷冷冷相讽。“母后,我只问你一次,只问你一事,我究竟是不是真的皇子?我的生父到底是谁?”耶律沧吉悲呛地问道。西太后面色发寒,处境尴尬。“这样说,我真不是什么名副其实的皇子喽!我就是一个私生子,对不对?一个嫔妃与一个奴才生的私生子?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是一个私生子?”耶律沧吉实在难以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从小,他就生在宫中,长在宫中,他是皇子,他是优越的皇子。皇子的身份,从一出生起,就意味着与一般人与众不同。“沧吉,你莫急!你是不是皇子,如今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你已经是这西夏的新皇,所有的权利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还怕什么?没人敢对你说半个不字,更没人敢拉你下来?胜者为王,你如今就是这西夏的王!”西太后不安地劝慰道。“只要她们俩死,所有的秘密,就再也无人知晓!”西太后双目赤红,已经暗起杀意。“女魔头,你又想来杀人灭口这招?这招术用得太多,未免也太过老套了吧!今日,你不杀我们母女,我们也会誓死为苏府一百多口人的魂灵报仇!”夙莺冷冷嘲笑。“母女?你不是夙大将军府的庶女?你怎么又和苏府扯上关系?”耶律沧吉脑子太乱,理不顺。“哼,我既是夙莺,我亦是苏暮烟,耶律沧吉,当初算我苏暮烟瞎了狗眼,居然会看上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败类!我早知道你想对苏府下手,想亲手毒死我,我就不该帮你,更不该倾心于你!”夙莺瞪着耶律沧吉,如今再相见,只有一腔的恨意。“你是暮烟?暮烟,你误会了,我没有想对苏相下手,我更没有想过亲手毒死你?真的,你要相信我!”耶律沧吉莫名受到指控,真不是他干的事!“我早说过,苏家大火,是哀家令人去放的,沧吉当时确不知情,被哀家支开处理别的政事,至于亲自毒死你这小贱人,这等小事,更不需要我的皇儿亲自出面。”西太后插言道。“喂我下毒的另有其人?”夙莺凤眸微眯,仔细忆起那晚的每一处细节,“我想起来,那人当时还对我出言不逊,语带调-逗之意,我原本就在怀疑,怎么这人突然转性呢?该死的,我早就该从对方的下流言词和不轨的行迹上面发现破绽的。”那次郊外凉亭,那人,不是耶律沧吉。而是另外熟悉耶律沧吉的人,易容之后扮演的。至于此人,想来,也只有苍术阁出来的弟子,才会将易容术施展得如此成功,自然非子清,也就是玄清莫属。“无论是不是你亲自喂的毒丸,是不是你参与了苏府纵火,这些都不重要!血债血偿,我们是来讨债的!怎么样,耶律沧吉,你是要站在你母后一边,母子联手对敌呢,还是会闪到一边静观其变?”夙莺冷冷地给他下了一个两难的决择。因为无论选哪一个,都似乎不妥。“算了,我们母女,对你们母子,正好二对二,也够公平!”这笔债,到了该清算的时候。“等等,要拼命,怎么会少得了我呢?都不叫我一声,真是不够意思。”来人一袭月牙白的长袍,清贵的气质,脱颖而出。是真正的真龙天子之身,阿初驾到!“你来得也正好,这老魔女口口声声,要灭了你这真龙天子呢?相信那一番真相大揭秘,你也有幸听见吧!”夙莺挑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我的母妃这条命,我也要血债血还!三魂分离破损之苦,还有皮肉之苦,也要好好清算!”阿初凌厉的黑眸,扫向对面的母子。“看一看,数一数,你这女魔头手上居然还真粘满了不少的血,还有那些未破过身的童男童女鲜活的人心,就为了这女魔头的一已之私,那么多的幼子独女,他们都被一一暗害,可怜他们正是如花儿一般的年纪,真是惋惜,可悲可叹!这些多的命捏在手里,女魔头,难怪你每每午夜梦回,总会噩梦缠身,你这是活该!报应到了!”夙莺凌厉指控。“要打就打,谁胜谁负,谁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废什么话!”西太后语落,就已经率先提气凝神,主动攻击。一时间,寝殿内,五条人影快如闪电,上下翻飞,眼花缭花。打斗声,不停地传出来,惊了这夜的寒凉,扰了这宫中的安宁。禁卫军闻之,纷纷出动,只是因为是太后寝宫,谁也不敢擅闯进去。打得难舍难分,交手不下百回合,仍然胜负难分,五人从殿内,打到殿顶,再从殿顶,打到宫外。三对二,夙莺阿初这边人数占了优势。西太后母子渐落下风,因西太后本就受伤未愈,命下面寻找的新鲜的人心,也一直供不上来,自从子清出事之后,就彻底断了这供养,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拼尽全力,已耗太多心神。时间一长,自然气力耗尽。“拿命来!”夙莺趁着西太后往后跌的颓势,一个提气凝神,手里聚集起来的罡气,形成强大的气流,如个圆球一般,突其不意地袭向女魔头的前胸。被两面夹击,西太后根本无法抽身避开。这一击,眼看就要生生地受着。西太后甚至绝望地闭上了眼,只可惜,等待中的疼痛一直没来。倒是身旁,“砰”的一声,像是重物坠地的声响。“耶律沧吉,你怎么冲上来了?”夙莺收势不住,那一掌袭向了冲过来护母的耶律沧吉。而他生生地受了她这一击,凌厉的掌风,带着强劲的罡气,耶律沧吉不是修气之人,根本无法承受,当即便口吐鲜血。“沧吉……我的儿啊!你为什么这么傻呢?这是娘的命劫,这是娘的命数,你居然这么傻自己冲上来做什么?”西太后失了往日的端庄与镇定,怀里抱着重伤吐血的儿子,号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