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爪哇的阴云

爪哇西苏拉波里哇港时间已是民国二十年的六月底了，陆铭和张小桐，蓝眉一行人，和全都穿着便装王大牛等警卫团战士，慢慢的走下船来。波里哇港到处是热火朝天的建设景象，耳边不时传来各种机器轰隆声。一眼望去，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忙碌着的人群。陆铭欣然的看着眼前的情景，这时大牛急忙的走了过来，上前递过了一份电报。嘴里低声说道：“忘加那边来的。”看完电报后，陆铭不动声色的走到张小桐面前，笑着对她们几个道：“小桐你们几个要先留在这边了，到时会有人来接你们的。我要和大牛他们去办点事，一时间可能赶不会来了。”张小桐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陆铭，不由问道：“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陆铭打了个哈哈说：“主要是路不太好走，时间也要很长。”“那我们更要一起去了，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别不要丢下我们不管啊！”张小桐一脸执着。陆铭想了想，点了点头。把大家全叫到了一起，然后沉声说道：“忘加那边我们的人和爪哇人打起来了，有上万人被包围在一座小城里。留下暗中保卫的部队只不过一个连，弹药已严重不足，以快无法坚守了。从别的地方调人已来不及了，而我们这些人是离他们最近的。陆铭对蓝眉道：“你马上给胡师长他们发报，把我们要过去增援的决定要告知他们，同时要他提高警惕“。辛康是南苏拉的中部的一座小城，这次移民来这里的华人有一万多人，负责这里的是庄临丰。二十来岁，是胡适的学生。见辛康焦急的来屋里走来走去，连长乌福通看着眼晕，黑着脸道：“早就应该先把那几个带头的给抓起来，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了。”辛康停下来苦笑道：“抓起来！要能抓我早就让你抓了。你知道附近爪哇人有多少吗？几十万啊！事要闹大，我们如何立足。再说我们是要同化他们，而不是激化，这里面和你说不清楚。”乌福通没好气的道：“现在好了，还不是打起来了，我们被几万人围在这庄园里，弹药快没了，最多能再支持一天。”辛康也是很后悔：“这是怪我啊！想得太简单了。不过这件事看起来好象有预谋的，你还记得这事的起因吧，还有他们的人如事先就准备好了的。”乌福通想了想后，也发现了里面太多的巧合，不过事情到了这步，知道了也没用。辛康上前拿起水喝了口，缓了缓神后语气很坚决的说道：“不管如何，这次我们一定要坚持到援军的到来。这里一万多的同胞，他们的安危全系在我们身。我去组织他们加固工事，再组织起一些人来，能多一份力算多一份吧。”乌福通看到这些已非常疲惫士兵，把二排长叫到面前，小声问道：“子弹还剩多少了？二排长神情焦躁的回答道：“每人不到十发，最多他们两次冲锋，我们就要上刺刀了。还好他们那些人没经过训练，要不我们早就被冲跨了。”乌福通听完后，皱着眉走了几步，猛的一顿，狠声道：“把班长排长全叫过来，我们开个会。”要到人全都到了，乌福通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们这样下去不行，耗不过他们，我准备晚上出击，力求冲跨他们，来争取一些时间。好了，都回去做好准备。”夜幕降临，乌福通对一众手下道：“等会你们全以班位单位，带着支援来的民工兄弟，潜入到各自的目的地后，等枪声响起，一起冲过去，让他们顾此失彼，我们就有胜算了。”夜已深，围攻庄园的爪哇人营地里，一片寂静。几个放哨的爪哇人，也早已靠在树上睡着了。他们做梦也不可能想到，对面那些华人还敢来进攻他们。看了看夜色，乌福通拿起手中的左轮手枪对着天空，“砰”的一声枪响过后，无数的喊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睡的正香的爪哇人还没明白咋回事，枪声，手榴弹的暴炸声，喊叫声四处响起。不知道多少人在进攻他们的爪哇人，顿时炸了营。原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的爪哇人，全都四散而开。地上丢的到处都是各色各样的武器，其中最多的还是大刀棍棒之类的。简易营地里还存着大堆的粮食，和一些食品。看到眼前这情形，乌福通张大了嘴，暗骂自已真是个大傻瓜。早知道这些人那么不经打，还死守着让他们给围了十多天。辛康接到报告后，也是不敢相信。急忙喊人去帮忙，一起把那些东西运回来，一边兴奋的穿起衣服，跑向战场那边。见到乌福通后，俩人相无语，从苦笑到哈哈大笑起来。边上的众人看他们笑成那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战场上全都是大笑声。苏哈里看着面前这些人，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气得咆哮如雷，怒声大骂：“你们几万人，几千条枪，就被对面那百多人打的大败而逃。我们好不容易才搞到的武器，全都丢给了那些华人，你们，你们全是废物！”苏哈里的弟弟苏其吉上前安慰道：“亲爱的哥哥，真主会保佑我们的。这次我们败了也不算什么大事，毕竟我们的人都还在。枪那些我想我有个办法。”苏哈里看着这个平时不学无术的弟弟，不太相信的问道：“你会有办法？”苏其吉点了点头道：“上次那些人来找我们，被您拒绝了，要是我们找他们要武器，我想他们一定会答应的。”苏哈里不由沉思起来。苏其吉悠然道：“先答应他们，到手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他们这边才几个人，有什么好怕的？”陆铭拿着地图，对大牛道：“让大伙全都休息下，赶了一整天的路了。天黑前到波柱休息。只要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晚上我们就能赶到目的地了。”一行人全都东倒西歪的躺在了地上，陆铭拖起有些疲惫的身体，站起来看着四周，默默的想着忘加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那边情况现在如何了，那里可有一万多同胞在那边。张小桐走到他面前，低声安慰道：“你也不用太着急，他们上次也没说情况多严重不是，几天总能坚持下来的。”陆铭抬起头，望向天空，吐出了口长气，叹声道：“可他们被几万的土著围着，那些人还有几千条枪，我们那边的军队只有一个连，一个连啊！你说这一百多号人，要对上的是几万的敌人，这情形，想想就可怕啊！你说我能不担心吗？”摇了摇头，张小桐慢慢的上前，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似在无声的安慰着他。陆铭心里一颤，上前把她拥在怀抱，默默的抱在了一起。大牛眼色对其他人一转，原本围在四周的警卫全都静静的走到远处，警戒起来。蓝眉看到这一对总算迈出了那一步，心里也暗为小桐感到高兴，同时心底忽的有一股涩然的感觉。远处警戒的暗哨忽然传过来消息，“有人。”大牛见到后，急忙打着手势，警卫团忙各自找到有利地形，全神戒备起来。大牛急忙带着几十个人，走了过去，把陆铭等人团团围在中间，四周戒备起来。外围的警卫团战士全都把枪的保险打开，枪口全指向了路口。陆铭看见大牛的手势后，拉着小桐和蓝眉几个，来到了一处地势教高的地方，拿起望远镜看向了前方路口。五十多个华人出现在了路口，身上都背着枪，身形非常的狼狈。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子，手里拿着一把驳壳枪，一边急着赶路，一边还不停的回首张望，似乎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们。陆铭对身边的大牛挥了挥手，同样在看的大牛点了点头，低声道：“一连跟我来。”一百多人静静的围了上去。这时候，远处又传出了有敌人的信号，出现的是一队整齐的荷兰军队，目测最少有三千人。陆铭从望远镜里看到这支军队后，也是大吃一惊，这些红毛也未免太过夸张了吧。用几千人去追几十个人？匆忙赶路的这群华人，被突然而起的大牛他吓了一跳，正要反抗，大牛用手对四周指了指。这群人四周一看，发现被包围了，个个面色大变。还是这女头领较从容，看见围住他们的这些人不象土著，忙低声用华语道：“同胞？”见对方点头后，嘴里长出了口气。随后急忙对大牛道：“快跑，红毛就在后面，人很多，还有大炮！”大牛点了点头，对她道：“你们先跟我来。”说完后带着这群人走到了陆铭的面前。放下望远镜，陆铭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引来了那么多的荷兰军队？”那女头领道：“我们是反抗组织的，我叫叶红罗，是他们的头领。这次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救了一些被他们抓捕的队友，就被这群军队一直追到了这里。”陆铭听完后越发疑惑，看到荷兰军队快要到了，想了想后，命令大牛：“分人清除地上痕迹，然后全都先隐蔽好，看情况再决定。”等把地上的痕迹清完，那群荷兰军队也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群荷兰军队如游山玩水一般，全都神情轻松，嘻嘻哈哈的，没半点军队的严肃。中间一个穿着将军服装的男子，还时不时的探过头去，和一辆马车上的什么人在交谈着。陆铭看得更是迷惑了，这些人根本不像在追叶红罗他们的，而是另有目的吧。看着这些人停也没停的，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陆铭转头看着叶红罗，脸上似笑非笑的打趣道：“叶头领这不像是追你们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