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湾一线。义勇军阵地上。不知道打退了敌人的几次进攻了,连续和日军激战了两天两夜,战士们全都疲惫到了极点。整个的防线,全都收缩到了火车站一带,阵地上,布满了日军的尸体,而义勇军,也从原来的一万二千多人,到现在还剩下的不到6000人,整整6000多人,倒在了阵地上。蔡廷锴的援军到来,虽说缓解了部分的压力,但在对面日军的不断增兵之下,俩支军队都无力为继。这时的俩军指挥部已合在了一起,双方对眼前的战况都心焦。和日军战了两天了,没有见到那怕第三战区派来的一个援兵,外面的通讯也基本被切断,现在俩军的弹药都已不多了,是再坚守,还是突围,是摆在俩军面前最为迫切之事。“看来南京那边和那位何长官,是彻底的放弃我们了,没想到啊,我等誓死杀敌,那些人还在背后捅刀子!”陆铭似乎没听到蔡廷锴的话,站在那里不知道想些什么,眼里全是泪水。“我陆铭对不住这些兄弟,对不住他们啊!这都是我一时之念,害死他们的啊!这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这都是我滇家的好儿郎,好汉子!”陆铭的痛哭声那屋里的众人吓了一大跳。卢汉忙上前抱住了他,“老弟,这那能怪你啊,说什么也怪不到你的头上。你出去问问他们,看看谁会有怨言,我滇家儿郎,战死在这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死亦犹荣。”蔡廷锴也上前道:“老弟,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些战死的兄弟们,也让暴日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我们要让日本人知道,我**人的悍勇无惧。也让全国的民众坚定信心,我中华民族是不会灭亡的!”陆铭接过张龙递来的毛巾,擦了把脸,“让大家见笑了。”“那会哈,老弟你的真情流露,这正是证明了老弟你把手下的弟兄们看成手足,有的只会是感动!我等见之,亦是佩服!”陆铭对蔡廷锴感激的点了点头,“以后蔡将军就是我等弟兄。这里我看是不能再守了,我等的任务也该完成了,再守下去孰为不智,若我没猜错的,除了我们这里,整个上海,怕都落入了日军之手!”蔡廷锴惊骇的望着陆铭,“这,不致于吧?”陆铭很肯定的点了下头,“一开始我也没太明白,空军在撤退时,有给我们来过一份电报,在海面上有发现日军的舰队在往浏河一带开去,他们是抄我们整个战区的后路去了。”“那这份才来不久的电报还叫我们坚守?我知道了,他们是让我们帮他们断后啊!”“蔡军长,恐怕还不是这些,他们是借机置我等于死地啊!”卢汉也明白了过来,眼马上红了起来。“那些以有机会找他们算的。现在我想问下蔡兄,是和我等一起退还是?”完全冷静下来的陆铭,眼光说不出的冰寒。蔡廷锴有些迟疑不决,十九路军和陆铭他们不同,他还没接到上面撤退的命令,要是撤走,这光违反军令这一条,就让他们吃不消。还不说全国民众眼光,会如何得看待他们十九路军。还没等他说话,黄强急急的走了进来,“军座,陈长官急电,要我们速度撤出上海,或退往租界,现在上海各处,全部失守了!”这下好了,不用蔡廷锴做决定了,几人商量过后,决定分兵两路,蔡廷锴带十九路军一部,和义勇军一起走。闸北撤下来的一部,黄强带领他们躲进租界暂避。为此,陆铭还特地给他写了封信,让他带给英美的领事。正是因为这封信,挽救了黄强等人,本来英美并没打算插手的。留在江湾的十九路军总的还有8000多人,加上陆铭的6000多人,几人做出决定后,陆铭马上下令,炸炮!这些山地榴弹炮和一部分山炮为了免于落日军之手,陆铭做出了这个沉痛的决定。炮兵全都站在一起,眼里全是泪水,很多士兵全都大哭了起来。这些炮如他们心头肉般,一直以来,对这些炮,他们都是百般的呵护保养。陆铭看到大家的这个样子,对他们大声喝道:“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子了?这些炮丢了就丢了,只要我们的人还在,难道还怕没有大炮吗?我陆铭在这里庄重的给你们承诺:不久我们就会有更大的炮,更多的大炮,更好的大炮!全都抬起头来!起爆!敬礼!”在庄严的军礼中,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起后,这些大炮全都炸成了一堆废铁,这些立过大功的大炮,完成了它们使命。最后看了一眼这里,所有的炮兵全都含泪转身,挺直了身体,整队而去。陆铭看着站力两边的将官们,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子上。“我们就是走,也不能让日本好过,把我们予留的炸药全都取出来,埋在各处的要地上,把那些地雷埋在上面,到时给日本人最后送上一份大礼!”“报告!”“总指挥。我特战队已全部就位,所有撤退的路线上,都已布置完备毕,接应的船舰也全做好了准备。”陆铭点了点头,命令:“全军准备,一旅为前锋,伤员和非战斗人员居中,三旅断后,一小时后行动!”陆铭和义勇军指挥部的全部指战员们,对着这块染满了他们义勇军鲜血的阵地上,全体三鞠躬,然后行了个庄重的军礼。陆铭低沉的声音响起:“弟兄们,安息吧!你们的血,是不会白流的!我陆铭在这里起誓,将来,定会给你等报仇!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全体义勇军战士和十九路军一起,饱含怒火,饱含着屈辱!整个队伍里,没有人,没有人发出半点的声音。就是伤员们,也咬牙忍着!就这样静悄悄的,踏着夜色,往杭州湾一带退去。这场本不应该输的战争,在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为了各自的政治目的,有心或无心下,输掉了!陆铭心里很不平静,第一次感觉到自已的渺小,和无力。这一次血的教训中,让他懂的了很多,也对自已有更多的反思。一路上,在特战队的充分准备之下,基本上没出现什么意外。另外日本人也不会想到,对面的敌人早就留好了一条退路。在他们看来,陆铭等人最有可能突围的方向,就是公共租界,日军在这一带,可说是布下了重兵,准备层层阻截。杭州湾。尹奉吉,朝鲜人,本名禹仪。他这次接到金九的命令后,带着“韩国人爱国团”的一部分成员,接受张木欣等人的安排。“先生,这是张老派人送来的密件。”尹奉吉看完后,马上点火烧掉了密件,“金元直你们几个日文流利的,等会全部化装成日本人,去那边的日本商船里。”说到这里走了过去,在他耳边交代了起来。日本海军的航空母舰“加贺号”在几艘护航舰艇的护卫下,正在东海靠杭州湾一带巡逻。前面的海域上,一艘日本大型货轮正停在那,看到他们到来,不停的在那打着呼救的旗号。日军的一艘巡洋舰靠了过去,金元直见用力的在那里大喊:“我等是大远航运公司的,我们的船出故障了,请阁下帮忙拉回去修理。”巡洋舰上的舰长知道这个公司,是专门从西方运送能源的,和军方有很深的关系。急忙给旗舰发报,把这些报告给司令官。很快的,双方就沟通好了,特别是知道这船上的全是石油后,日本海军更是热情的帮忙。在忙碌一阵后,在一艘驱逐舰的牵引下,舰队裹着这艘货船,往吴淞口而去。晚4时,义勇军和十九路军一部全都赶到了杭州湾,芦湖港里,早等在那里的2条货船,在3艘挂着英国国的巡洋舰护下,缓缓的进靠了岸。“全体都有,伤员和后勤人员先上,其他按编制上船!”陆铭走到蔡廷锴面前,紧紧的握住对方的手。“蔡军长,这一条船,是专门给十九路军的部队用的,上面食物和淡水那些全都准备好了,船上的人员全都可靠之人。不用担心日本人,另外,我刚给厦门的陈将军去过电报,路上他们会为你们护航的。”陆铭敬了个礼,“再次感谢十九路军兄弟的帮助,就此别过!你们一路保重,咱们以后再见!”蔡廷锴庄严的回了个礼,“客气话就不多说了,老弟你们也一路保重,再见面时,你我再痛饮三百杯!”站在船头,陆铭等人望着那慢慢远去的沪杭,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忽然想起了那首“精忠报国”。嘴里情不自禁的唱了出来:“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先是身边的几个人跟着唱起来,慢慢的整个船上都响起了这首“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