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遂尘则听出了端倪。这分析……不是刚好称了落安安的心吗?落清清,你到底要如何反败为胜?“是啊,我也很纳闷,为什么这盗贼什么都不偷,只要姐姐的一条手绢呢?”落安安表面上装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实际上内心已经开始得意洋洋了。落清清,看来你失忆之后,还是跟失忆之前一样草包。她已经在幻想落清清在失去清誉之后的悲惨生活了。落奇帆内心思绪万千,此时情况不容乐观,看来今晚他的大女儿的清誉……不行,风遂尘似乎很在意对落清清,而他现在就是想要拉拢十三王。“安安住嘴!这事就如此揭过,把这贼人处理掉便是!”落奇帆当机立断地做了决定,首要的还是先保住落清清的清誉。那贼人听到处理二字,便明白落奇帆不打算留自己一条命。他挣扎着,不顾一切地喊道:“不!驸马爷!我……我跟大小姐互相钦慕!那手绢是我们的定情之物!”然后他又望向落清清,留下了眼泪:“清儿,我九代单传……我实在不能死!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只愿留下我的命!”果然如此!这人果然是大小姐的情郎!如今为了孝义,还是出卖了落清清。“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跟一个贼人相互钦慕呢?”落清清只是冷笑了一下,转而对落奇帆道:“父亲,今天这事情不查一个水落石出,女儿日后在都城中的名誉可谓全无。恳请父亲继续盘查此人,得出真相!”风遂尘看落清清如此奠定,明白她应该是早有对策,便接口说道:“驸马爷,这事还是查个明白的好。不然日后府上千金的清誉难堵悠悠之口啊!”十三王都表态说要彻查,落奇帆自然不敢怠慢。“十三王说的对,是下官疏忽了。”“十三王,清清有一个不情之请。”风遂尘挑眉:“但说无妨。”“请十三王派一个随从再搜一遍这盗贼的身。”落清清伸手指着在地上呼天抢地的贼人。“姐姐,刚刚不是已经搜过了吗?”落安安困惑地看了一眼落清清,这戏已经唱好,落清清这下子已经被冠上了未婚与男子幽魂的罪名,来日自然稍有权贵的人选择妻室的时候自然会顾忌此点,她已经不能为高门妻了!落清清自然知道这个妹妹现在心中在幻想什么,淡淡地看了一眼落安安,将心中所想的理由道出:“但是此人武艺不佳却能对我们府如入无人之境,盗取我房中的物品。而刚刚家丁抓捕的时候如此轻易就范,妹妹难道不觉得这事有蹊跷吗?说不定在这里就有跟他狼狈为奸的奸细,请十三王再搜一次他的身,这才公平。”风遂尘是客,本来不应该掺杂到驸马府的私事中来,但是落清清的言语又不无道理,落奇帆便点头附和:“劳烦十三王。”落清清与风遂尘打了个眼色,他顿时明白此招并非只是拖延时间,而是会真有所获。扬手让身后的护卫向前,仔细地搜索地上盗贼的身。片刻之后,护卫竟在盗贼的身上搜出了另外一条手绢!“请十三王过目。”护卫恭敬地将手绢呈上。风遂尘瞥了一眼那紫色手绢,马上就明白了落清清的反击之计。上面绣着一个温婉的安字。众人的目光瞬间聚集在了落安安身上。这……这是怎么回事?落安安被眼前的变故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安排的人身上为何会有自己的手绢?“这……这……这不可能!你身上为何会有我的手绢!”她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贼人。“你……你……”那个贼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条手绢弄得不知所措,除了只会重复“这……我……”之外,什么也没有办法说。“妹妹,不知道现下这种状况,可有解释?”落清清满意地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模样。刚刚在他们审问的期间,她早已对暗卫使了一个眼色,没想到那暗卫办事如此快捷,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院子中的时候潜入落安安的院中盗取了她的一条手绢,并且跟风遂尘的随行暗卫做好接应。这暗卫,果然训练有素。如今这局已经扑朔迷离,落清清倒要看看落安安这回怎么自圆其说。在这个时候,赵德华也出现了。“这是怎么了?”她刚步入房中,便看见落安安一脸尴尬地站在原地,连忙走过去,拍拍她的肩。“二娘,这贼人可真的怪异,他冒死潜入我们府中,竟然不去偷金银财宝,而是把我跟妹妹的手绢拿了,这不是好生稀奇的事吗?”落清清见到赵德华适时出现,便把这事简单地说了一遍,还特意强调了稀奇二字。赵德华毕竟是比落安安成熟,见到这个出乎自己意料的局面仍然保持一派镇静。“原来如此,看来这小贼胆子可真不小。”葱儿也适时插话:“这贼人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跟大小姐互相钦慕,那手绢是他们的定亲之物。现在二小姐的手绢也在他身上,难不成……?”难不成这人也跟落安安定过情?此时的落安安当然是尽力撇清自己:“我跟姐姐一样,都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赵德华眼见此事已经没有办法对落清清造成任何威胁,便只好息事宁人:“老爷,这事已经昭然若揭,没有必要再追问了,当务之急是要先将这小贼处理掉,免得清儿和安儿的清白受影响。”落奇帆也是这么想的,他朝后挥挥手,几个家丁眼明手快地将一捆布条塞入贼人的口中,并且快速地将其拉出了落清清的房间。“让十三王见笑了,这不过是小事一桩,没想到还惊动了您,请十三王不要放在心上。”这就是在委婉地暗示他不要将今晚的事情宣扬出去。风遂尘颔首:“本王明白。”接下来风遂尘便应该离开了,但是落奇帆并不想错失机会,思索半刻,开口道:“十三王,今夜多谢你的帮助,不如让清清陪你好好饮酒一番。”落清清听到落奇帆这么牵强的想要把风遂尘留下的话语,心中不由得鄙夷。这该是多么不怜惜女儿的父亲,竟然表现得像妓院里面的老bao一般,要她陪自己的巴结对象喝酒。风遂尘看了落清清一眼。“恭敬不如从命。”你看,我这回不用爬窗户,光明正大!落清清对这人眼中传递的信息有些无语。“女儿遵命,必定会好生招待十三王。”而一边的落安安则暗自生气,为什么爹爹不让她来招待十三王!为什么让落清清这个贱人占尽先机?她难忍心中气愤,正想冲出去质问父亲,却被身边的赵德华紧紧按住。赵德华心中也有不满,但她是个聪明的人,懂得将不甘完全隐藏于安顺的面具之下。“老爷,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散了吧,让清清好好招待十三王。”“嗯,清清要替爹爹好好招待十三王。”落奇帆非常满意妻女的懂事,还特地走到落清清的身边,像是慈父一般轻拍她的肩,露出欣慰的微笑。“清儿……也是长大了的孩子啊!”“父亲放心。”落清清表面上应承着,内心却十分鄙视落奇帆这种卖女求荣的父亲。围观的人陆陆续续都散了,只剩下落清清跟风遂尘。窗外月色正好。“葱儿,你去备一桌夜宵,我跟十三王就在院子里对月谈心。”语毕,葱儿领命而去。“你这是真的准备款待我?”风遂尘本以为落清清只是随意应承落奇帆,现在居然准备夜宵,似乎要跟他促膝长谈一般,不由得有些惊奇。“十三王怎么说也算是帮我解了今天晚上的围,好好款待一番也自然是应该的。”落清清知道今晚如果不是有风遂尘的暗卫相助,这个局也不会轻易解掉。她向来我行我素,不喜欢欠人情,既然落奇帆要自己好好招待风遂尘,那么便认真准备,顺便答谢今晚的恩德。风遂尘明白她话中所指,也不推辞。“我们到外面走走吧。”无论如何,就算落奇帆默许了,但男子在女子的闺房中逗留过久,总是不妥的。“好。”落清清爽快地答应了。两人相偕从屋内走出院落,圆月银光洒落在身上,显得宁静美好。“其实你是怎么样在那么一瞬间躲起来并且离开的?”落清清想起刚刚落安安推开门那一霎,风遂尘从自己眼前仿佛消失了一般的画面,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这也是灵力的一种吗?”风遂尘侧头看着身旁的落清清,此时的她与平常并不一样,猫瞳中散发出奇异的光彩,显然是对这种能力非常在意。“没错,这也是灵力的一种。”落清清沉吟许久,黑曜石般的猫瞳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个世界与她之前所处的世界完全不同,灵力的强大与神秘让她此时心潮澎湃。这种几乎瞬移般的能力,已经在她内心激起一层层不大不小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