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然皱了皱眉,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嗓子,对婢女说道:“你去准备热水,送到主子厢房去。”“遵命。”见婢女走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后院厢房的位置,蹙了蹙眉头,缓缓走了过去。此时风遂尘已经把她放到自己的**,凝眉为她把脉。发现她体内气流很乱,占据了各个关口。叹了下鼻息,微乎其微,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而身体,也逐渐冰冷了下来。风遂尘头皮炸开了一般,恐慌占据了心头。他忍住内心的慌张,挤出一丝笑靥,捧着落清清的脸蛋,试图把她唤醒。“清清,我是遂尘呀,你快醒醒--”无论他怎么叫喊,落清清还是没有反应。九灸已经在她体内溶解开来,占据着各个关口,封闭了她的气息。风遂尘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唇,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可以确定落清清是中毒了,但他惊讶落清清为什么会中毒,又是在哪里中的毒?经过卓仪菲的事情后,落清清应该会格外留心,怎么会中毒?她来到王府找自己,事情肯定很严重,她应该束手无策,不然以她的个性,是不会来找自己的。脑袋里一片乱麻,抓着落清清逐渐冰冷的手,垂丧的砸了下床沿。这时李然走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盆热水。“主子。”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关好房门。“你来了?”风遂尘正焦头烂额,瞅着落清清即将坠落的灵魂,突然间烦躁的吼了一声。这是他有生来第二次那么无助,第一次是他生母死去那天。这次是看着落清清昏迷,却束手无策。李然无奈的叹了口气,端着热水过去。在风遂尘的视线中,拿过落清清的手,放到了热水中。只听见‘吱吱’的几声,原本清晰的热水逐渐混浊。似乎有一股黑气,从落清清的指尖流出,迅速在水中弥漫开来。风遂尘震惊的抬头,李然只是挑眉看着,看着清水变成了血红,最后变成了猩红。然后李然快速把她的手放出来,一根手帕盖到了她的手上,示意风遂尘擦拭。血水散发着浓重的腥臭,让人不由捂鼻。好像尸体的腐烂,又好像沼泽地的糜烂。李然捂住鼻子近看了血水,右手中突然出现一根银针,放到了血水中。只是一秒,银针变成了黑色。扎眼间,已经化为了灰烬。风遂尘为之震惊,后怕的叹了口气。急忙擦干落清清手上的水渍,把了下她的脉搏,感觉她的气息恢复过来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李然。”“我在。”李然刚倒完水回来,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们,暗自松了口气。小心的为落清清盖上被子,爱惜的抚摸了下她的脸颊,和李然走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际,幸亏李然出手。但是风遂尘好奇那热水是什么东西,落清清又是中了什么毒?李然又是怎么知道的,还神乎其神的帮落清清解毒了。正当风遂尘心里一万个庆幸,一千个疑惑的时候,李然沉思了几秒,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子,清清姑娘身上的毒没有解清--”风遂尘惊讶的转身:“什么?!”李然找了个石墩坐下,微微皱起眉头,缓缓说道:“清清姑娘中的是九灸,苗毒的一种。虽然我暂时把毒性压制了,可没有药物控制,九灸还是会复发的。”“九灸?!”“嗯。九灸--”风遂尘愈加好奇,李然没有给落清清把脉,又怎么知道她中的毒。只见李然嘴角浅笑,感慨万千的说道:“我之前接触过苗毒,所以当看见清清姑娘倒地的脸色后,确定她中的是苗毒。而那盆热水里,加了些当年苗王给我的解毒药。我之所以说清清姑娘中的是九灸,是那盆毒水。能把银针融化的毒水,除了九灸并无其他--”风遂尘讷讷的应了一声,想起他说落清清身上的毒没有解清,顿时又紧张了。“接触九灸的药材,几乎都在皇宫。主子可以去皇宫寻找。”李然已经帮他想好了全部,风遂尘也乐得清闲。想起还危在旦夕的落清清,心头被揪痛了一下。唤来家丁,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去趟长公主驸马府,就说今晚本王把清清留下了。”家丁恭敬的点头作揖,见风遂尘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急忙出府去驸马府传达了。风遂尘就是让他去驸马府,传达自己的意思,说自己把落清清留下了。自己也不会说明原因,就是让落奇帆疑心生暗鬼。他越是捉摸不透,就越忌惮。他很想知道落清清为什么来找自己,是知道自己中毒了,就来找自己求救?可是她现在昏迷,没有解药,她就会永远离开自己。不!他不会让她离开自己!她不仅是自己的战线同盟,再过不久,她就是自己的王妃了。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子,他好想用一辈子来呵护保护她。至于那个下毒害落清清人,显而易见。不过没有证据,还不能直接去拿人。若是想指证那人,必须找到九灸的来源。想着便看着李然,他早就想到这点,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九灸很稀有,不可能落入外人的手中。估计是有行走江湖的苗医,为了赚钱,才会贩卖九灸。我马上到京都中调查,只要找到那个苗医,就能知道是谁买下了九灸,也能知道是谁在下药害清清姑娘。”风遂尘眉头深锁的嗯了一声,他不能忍受落清清一再遭受危险,他想马上迎娶落清清进府。但是--但是现实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李然从怀里拿出写好的药物,递到风遂尘面前。挑了挑眉头,缓缓说道:“上面是能解除九灸的药,在皇宫中应该能寻得找。”风遂尘拿过看了一眼,快速放到了衣袖中。“走吧。本王去皇宫,你去京都中寻找贩卖和收购九灸的人。”李然点点头,两人并肩走出了王府。一个向左去皇宫,一个向右去市井……驸马府里,落奇帆听到来自十三王府的消息,说落清清留在王府中过夜,而且传信的家丁没有说明用意,说完后就直接走人了。按理说自从那天夜宿王府,遭到众人的口舌后,应该会拘束一些。可落清清却再次在王府逗留,甚至连接口是什么都没说。难道她和风遂尘正如胶似漆,爱得火热,也不想回来了?或者她和风遂尘在酝酿商量什么?自己这段时间没在驸马府里,似乎府里发生了什么。据婢女说,落清清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然后今天像疯了般,直接跑出了驸马府。肯定是发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不然事情不会那么诡异!想着落奇帆就出了驸马府,径直向万花楼走去。那里有自己的眼线如烟,她掌握着京都所有官员的情报,甚至比自己更了解皇宫和王府的事情。万花楼还是老样子,每天客似云来。挤不动的人群,看不尽的笑脸。落奇帆低调的推了推脑袋上的草帽,看了眼老bao,她立马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爷,您好久没来了,如烟可想死您了。”落奇帆直接从怀里拿出银票,砸到老bao的手里,看了眼楼上如烟的房间,直接走了过去。美滋滋的看着银票上的数目,塞到衣袖里,对着落奇帆贱笑着:“祝爷玩得开心一点哈--”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推开如烟的房门,闪了进去。如烟正在梳妆台前描眉,铜镜中看见落奇帆的身影,不知道是笑还是不该笑。职业告诉她,还是笑着过去迎接他好了。“爷,您来了呀,快过来坐下。”拉着落奇帆来到床边,把他按到了**,熟练的按摩着他的肩头。如烟的房间还是这样,她虽然是万花楼的头牌,可长期被自己包养,不用接客。房间里永远是淡淡的无名香,勾引着男人的魂魄,忘记外面一切的忧愁烦恼。惬意的感受着如烟柔若无骨的按摩,放松了片刻后,缓缓问道:“最近京都里有什么大事吗?”“还不是老样子,而且我都报告给爷了呀。”落奇帆缓缓睁眼,迟疑了一下,问道:“关于十三王爷风遂尘呢?”“风遂尘?”如烟细想了一下,坐到落奇帆身边,若有所思的说道:“据说风遂尘连夜进宫,不过最奇怪的是,他不是去找风浴阳。至于他进宫干什么,没人知道。”进宫不是找风浴阳,而且干什么去都没人知道。加上他把落清清留在王府中,还有驸马府里最近的变化,这两者中有联系吗?或者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赵德华,落安安对落清清做了什么?想到这里,他也坐不住了,突然起身,吓了如烟一大跳。“爷,你要干什么?”落奇帆淡淡瞥了她一眼,从衣袖中拿出银票。愣了几秒,放到了她手中。“帮我多留意京都的事情,特别是十三王府和皇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