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壑倾和李然自然是万分小心,一方面进攻扰乱乐理的步伐,一方面找寻他的破绽。厮杀了半个时辰,他们有些筋疲力尽,汗如雨下,乐理却还像打了鸡血一样,眼中暴露的杀戮无疑。“遂尘,李然,乐理已经成魔了,若找不到他的死穴,恐怕我们今天都要死在他手上了。”风壑倾握剑的手有些颤抖,气喘吁吁的擦着脸上的汗水。李然也认同的点点头,无论他袭击乐理哪个部位,他都没事。难道他已经练到了没有死穴,金刚不坏的境界?倔强的落清清却不认这个邪,汇聚灵力,无数枚冰魄针在手中滋生。她想着远攻对乐理没用,就想用幻影靠近,然后直接袭击乐理。想着,落清清就如炮弹般射了出去。附近的风壑倾惊慌的大叫一声“危险,回来!”,见落清清没有反应,只能硬着头皮飞了过去。乐理突然怒吼一声,一团黑气从衣袖中飞出,刚好打中了风壑倾。风壑倾被黑气束缚着不能动弹,只感觉身体发麻,脑袋发晕,胸口窒息的疼。没过多久,他就失去力气倒在了地上。李然一剑驱散黑气,把风壑倾背了回来。探了下鼻息,有点微弱,但还是有的。可他不知道风壑倾中了什么毒,只能为风壑倾点中穴道,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可恶!你这个妖怪!”看了眼昏厥的风壑倾,再一看执意冲上前的落清清,风遂尘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清清回来!”落清清不顾风遂尘的叫喊,几重幻影来到乐理身后。正欲把冰魄针射出去的时候,乐理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双手。她想起那次在结界中发生的事情,立马灵活的躲开。只不过被乐理的黑气所纠缠,冰魄针尽数化为了水,她也无力自保。“清清!”风遂尘已经顾不上什么,挥着灼夌飞了过去。灼夌直接从手中飞出,幻化成剑笼,想困住乐理。他飞到落清清身边,斩断缠人的黑气,想带着她脱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无奈灼夌直接被乐理震碎,等风遂尘回过神时,乐理扭曲的脸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噗——”后背狠狠挨了一掌,风遂尘护好怀里的落清清,直接摔到了一边,大口吐着黑血。看着他们都被自己打上,乐理疯狂的大笑着,以为自己即将得手。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梵音,天降金光,形成一个无形的牢笼,将他困在了里面。“大家没事吧?”一个穿着白色短打的少年飞了过来,为风壑倾服下一颗药丸后,又急忙过来救治风遂尘和落清清。服下保命的药丸后,风遂尘运气疗伤,却发现少年正抱着落清清,那种暧昧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身体顿时不疼了。紧接着一个骑着仙鹤的老头飞了过来,白须白发,俯视着在牢笼中嘶吼的乐理,无奈的摇头叹气。李然认出了那个人就是白须尊者,原来他知道他们有这个劫难,带着慕容敬下山,在最后一刻挽救了他们。被困住的乐理还不安分,妄想冲破牢笼杀死他们。白须尊者瞥了眼乐理,双手结印,嘴里念念有词。不消片刻功夫,乐理痛苦的抱住脑袋嘶吼着,突然间倒地,双腿颤抖了一下,嗝屁死了。这时白须尊者幽幽的来了一句:“给你机会让你活下去,还不知足,最憎恨练魔功,还在我面前瞎咋呼的人了。”顿时四周鸦雀无声,看着突然傲娇的白须尊者傻笑着。白须尊者真乃神人呀,不仅出手秒杀了乐理,还顺路把抱头鼠窜的风浴阳给带了回来。一句我不管俗人的事,带着慕容敬又回到了雪山。慕容敬对落清清也没有牵挂,跟着白须尊者的这段时间来,他发现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才是最适合自己的。临走前去向慕容博告别,慕容博也已经看破世事,辞官归隐了。朝中风浴阳的余党全部被清除,当然,那天在皇陵死的都是风浴阳的余党。风遂尘早就猜测到乐理会来杀人,就故意带着他们过去。好让乐理动手杀了他们,免得脏了自己的手。天下归一,百姓安康,大患消除,唯一的敌人就只剩下风浴阳了。当逃离皇宫,出了京都,打算找个地方休养,再想办法夺回皇宫的风浴阳,被白须尊者抓住后,他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一直沉默寡言,一副心已死掉的样子。他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想到会败得那么惨。当听说风遂尘逼宫那天,宫里大部分的侍卫都选择了倒戈相向,群臣更是见风使舵,巴结风遂尘而去,他的心就死了。当了那么久的皇帝,竟然没一个心腹。睿安最后也死在了半途中,只剩下他一个孤家寡人。圣德殿内——还是这个宫殿,可坐在上面的是风遂尘,自己只能瘫软在地上。风遂尘一直面无表情的打量风浴阳,心想这么处理他。风壑倾和李然不只一次进言,说杀死风浴阳,杜绝后患,但他都没有同意。他顾及和风浴阳是血浓于水的兄弟,风浴阳却当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沉默了很久,风浴阳突然干笑了几声,奔波的几天,早失去了九五之尊的样子。身上脏兮兮的,脸上头发上全是泥土。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出血,眼睛中更是布满血丝。“风遂尘,你想杀就杀,朕不会向你求饶,更不会做阶下囚!”“有骨气,不愧是皇族的人!”风遂尘没头没尾的赞美了一句,惹得风浴阳一头雾水,疑惑的看着风遂尘。抚摸着下巴,犹豫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你知道你败在哪里吗?”风浴阳傲慢的冷哼一声,扭头拒绝回答。风遂尘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缓缓说道:“一个帝王君主是该冷酷,不然镇压不住天下。但是你是冷血,不是冷酷!”“风遂尘你……”“对于兄弟手足,你是能利用就利用,毫无兄弟之情。对于臣子百姓,他把他们当成粪土,从不看在眼里,甚至还派人暗杀。对于母亲,为难当头,你竟然只顾着自己逃命!风浴阳,你冷血无情到这种地步,你配坐在这龙椅上,配当风清国的君主吗!”风遂尘不怒而威,他答应了落清清,即便做了皇帝,也是当初那个有仁厚之心的风遂尘。“我——”风浴阳语塞,如醍醐灌顶,一下子惊醒了。顿时热泪涌出,无助的哭泣着。若不是从小被人呵护在掌心中,风浴阳不会变得这般样子。先帝是过于宠爱和保护他,以至于他的心智不足以当一个帝王,却让他站在了那个位置上。见风浴阳这般哭泣的样子,风遂尘也不想多说。感慨的叹了口气,揉着发痛的太阳穴,淡淡的喊了一声:“来人。”小太监连忙跑了进来,柔声问着:“陛下有何事吩咐?”指了下悲痛欲绝,眼神空洞的风浴阳,迟疑了一秒,说道:“传下圣旨,风浴阳发配皇陵,为风清国的列祖列宗守墓,永远不准踏出皇陵一步!”风浴阳猛然一怔,抬头看着风遂尘:“你不杀我?!”风遂尘正准备去找落清清,听到风浴阳的质问,停步转身,浅笑着说了一句:“血浓于水,我想父皇也不想看见我们兄弟相残的样子。你还是待在皇陵,守护着父皇好了。”说着快步走出了圣德殿。风浴阳全身瘫软,面对风遂尘留了自己一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突然痴痴的笑了几声,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龙椅,最终释怀的扬起了嘴角……刚走到御花园,风壑倾从一边的花丛中走了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看样子,似乎是故意在等他。园中的亭子里,宫女上了些酒菜,兄弟俩开开心心的喝酒聊天。但风遂尘察觉到,风壑倾一直有话想说,但却一直没说。亲自为他倒酒,碰杯之后,缓缓说道:“壑倾有事要我?”“皇兄应该自称为朕。”风遂尘浅笑不语,一直未风壑倾倒酒。看着一如既往的风遂尘,风壑倾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起前事的种种,想到自己的未来,风壑倾突然起身,对着风遂尘抱拳作揖说道:“皇兄,壑倾要离开这里了——”“这是为何?!”风遂尘的心情顿时不美丽了。风壑倾看了眼风景独好的御花园,摇了摇嘴唇,感慨的说道:“没什么。”“是不是我让你当大臣,你觉得不喜欢?”“壑倾是什么料子,自己很清楚。壑倾只适合当一个逍遥王爷,没事出去看看风景,和人吟诗作对。朝政太过繁重,壑倾怕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不如就放壑倾当一个逍遥王爷,等有空了,壑倾会回到皇宫,给皇兄讲一些民间的稀奇事。”风壑倾去意义绝,风遂尘也清楚这只是他的借口。自古功高震主,风壑倾是怕哪一天,自己变成了一个残酷的君主,会坏了两人之间的兄弟情谊。惆怅的嗯了一声,再次冲着风壑倾举起酒杯。风壑倾开心的问道:“皇兄是答应了?”风遂尘挑了挑眉头,又叹了口气:“这个江山,我一个人扛着实在有点累。壑倾要知道常常回来,给我讲一些民间的事情,让我好开心一点。”“壑倾知道,壑倾领命。”兄弟之间又回到了往日的亲密无间,一起痛快喝酒,欢声笑语,笑逐颜开。第二天风壑倾就离开了,风遂尘有些茫然,幸好身边有落清清相陪,他才不至于太失落。登基的那天,风遂尘身穿金黄龙袍,器宇不凡,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着百官的拥戴。落清清着一身凤袍,难得端庄的坐着,还一直向他埋怨凤袍太热,她想脱下来。风遂尘只能憨笑着让她别脱,说很快就会过去。光一个登基的典礼,就足足用了两个时辰。累得落清清是头晕眼花,差点爆发出来。正当落清清以为可以回到后宫,舒服的穿着内衫睡觉的时候,风遂尘突然拉住她,紧接着一个太监走了出来,站在百官面前,宣读了风遂尘的圣旨。“新皇风遂尘登基,执手落清清为王后。普天同庆,免除百姓赋税三年。特追封新皇生母为孝敬皇太后,入葬皇陵,享受百年太平。特追封风壑倾生母为荣耀皇太后,入葬皇陵,陪同先帝。钦赐。”话音刚落,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落清清总算看见一丝曙光,可以回宫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她想得太简单了,她现在是皇后了,肯定要母仪天下,帮皇帝宽衣解带啥的。一路走一路脱衣服,无视宫女和太监杀掉的眼神,走回寝宫时已经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衫。“来人,赶紧给我拿点冰镇西瓜。”宫女甲上前回话:“回禀娘娘,您应该自称本宫。西瓜这种下贱的东西,宫里没有。”落清清顿时不开心了,一屁股坐在龙榻上,夺过宫女手中的扇子,拼命的扇着。她一直很嫌弃宫女摇扇的速度,觉得她们是肌无力。“西瓜都没有,那宫里有什么?”“回禀娘娘,宫里有雪莲银耳粥,燕窝白参粥,还有……”“够了够了够了,你们先下去吧,我要睡觉了。”落清清最讨厌喝粥,觉得那个玩意粘稠粘稠的。“回禀娘娘,您还用过膳,还是……”落清清瞬间火山爆发了:“你们全给我下去!别娘娘长娘娘短的,真气人!”“谁惹朕的皇后生气了呀?”风遂尘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对着刚要跪下作揖的宫女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下去。落清清还以为风遂尘要来教训自己,立马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宫门关上的一瞬间,风遂尘却像火烧屁股一样,手忙脚乱的脱着龙袍,嘴里还碎碎念着。落清清完全傻眼了,此时才发现他和自己一眼,内衫已经被汗水湿透。“清清快过来,我都快热死了,赶紧帮我脱衣服。”“陛下,您应该自称为朕。”无视落清清的故意打趣,使劲的呼吸着。落清清无语的叹了口气,心想那么多繁缛节,真是不让人活命了。走过去帮助风遂尘脱去龙袍,转身往一边丢的时候,风遂尘突然抱起她,直接扔到了**。“你想干什么?”一脸的黑线。“我想干。”更加一脸黑线,心想你什么时候从我这边学到这种词了。一个饿虎扑羊,直接把落清清扑倒在身下,嬉皮笑脸的捏着她的脸蛋。现在一切安定了,她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了,以后就不用偷偷摸摸了。此时落清清想到了白须尊者离开时的话,其实他早就猜到自己来自未来。而且他对自己说,假设有可能,就对风遂尘说出来。可是,一定要对他说吗?见落清清发呆,风遂尘不满的挑着眉头,捏了捏她的鼻梁,撒娇的说着:“可恶,当了皇后后,就不理人家我了——”这种甜腻的语气,听得落清清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由一记眼刀甩过去。犹豫了几秒,抱着风遂尘的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遂尘,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嘘!”风遂尘一指点在她的唇上,把她搂在臂弯里,惬意的松了口气。“此时我不想听见你说其他,我只想要那三个字!”“哪三个字?”落清清故意装糊涂。风遂尘愤愤的看了眼她,突然拉过被子,把落清清扑倒。一通狼吻后,落清清求饶的推开使坏的风遂尘,大声喊着:“我爱你,风遂尘——”嗯,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