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目光过去,裴家子弟皆是胆寒。站在最前面的裴元畅感觉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害得面若土色,一张脸只是苍白如纸,双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一旁,那些原本还与裴家站在一处的常州城公子小姐们,则是迅速离开裴家人,如避瘟疫一样避开,似乎生怕与裴家站得近了,就会成为云楚的刀下之鬼。“公主殿下!”那名刚刚离开的凤骑营子弟恭敬地行上台阶,捧着一把厨房里割肉剔骨的刀走上前来,“启禀公主殿下,杀猪刀没有找到,小人只找到这个!”云楚抬手,那人立刻低着头,双手小心地捧着那把剔骨刀,送到云楚面前。探指,接刀在手。云楚轻轻推动轮椅。木质的轮子碾过青石地板,发出极轻的声响,听在对面那些裴家子弟耳朵里,却如同一道道惊雷。她进。众人退。甚至,刚才几个准备想要将裴元朗扶起的裴家子弟,此时也顾不上这位裴家曾经说话最有力量,最被尊崇的年轻人,慌乱后退。云楚转动轮子的手指一紧,轮椅就在裴元郎的身侧停下。“你……”地上,裴元朗确实还没有死透,吃力地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抓向云楚,他的眼睛几乎都要瞪出血来。他想要说,她对他下毒,他想要说,他输得不甘。可惜,他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弯下身,云楚淡淡开口。“你应该要瞪的人不是我!”她抬眸,看着不远处的裴家众人,“看看你身后,这些人才应该是你应该恨的人,要怪,只能怪你投怪了胎,不该生在裴家!”然后,她手起,刀落。剔骨刀切断颈骨,击在青石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直起腰身,云楚缓缓抬起还沾着鲜血的刀,目光落在对面的裴元畅身上。她的目光,平静地没有半点波澜。没有杀者的阴冷,没有屠戮之后的得意,那对如墨一样的黑眸,却让裴元畅生出从出生以来第一次彻骨的胆怯和冰寒。他不敢与她对视,侧脸,却看到她手中的刀。那是一把极普通的剔骨刀,想是白天才磨过,刀刃锋利非常,上面,属于裴元朗的鲜血正在缓缓地向着刀尖处流淌,然后凝成一滴晶莹的血珠。云楚挑刀。血珠脱刀弹出,啪得一声砸上裴元畅的眉。于是,他的眼中一下子满是血色。心情已经紧张到极点的裴元畅,心中绷着的最后一根弦也迸然断裂。“杀了她,杀了她!”他如一头困兽,嘶吼起来。裴元畅这一嗓子,无疑也在瞬间扯断了所有裴家子弟的那根弦,他们必面对云楚,靠得就是裴元朗,如今,裴元朗都死了,谁还能护他们周全?狗急还要跳墙,更何况他们。于是,一个个只是握紧手中的刀,不顾一切地向着云楚冲过来。随手抛出手中的刀,目的达到的云楚扶住轮椅猛地转身,“上官无忌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