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每一声,都劲若春雷。每一鼓,都快若马蹄。每一鼓,都透着决然与不容质疑的决心和力量。五万人马,鱼贯而出,踩着鼓声,冲向瓦剌大军。身后,城门大开,这是,背水一阵。只能赢,不能输!刚才的一轮攻战,瓦剌小有损耗,却依旧有九万余众,双方的差距,依旧巨大,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半点迟疑。他们的世子殿下,敢一人独闯对方万人阵中。他不怕,他们怕不什么?!大不了,就是一死!西北人的土地,西北人的骄傲,怎么能任那些草原上的野蛮蹄子践踏?!鼓不憩,战不停。五万人,如拍岸之浪,毫不客气地冲向瓦剌回退的大营。半空中,鹰声长啸。瓦剌大部后方,蹄声突起。无数火光,呼啦一声亮起,一只大军,毫无征兆地冲出来。这一队,正是赵山河和他的西疆军。听到城墙上的鼓声,他亦已经知道,自己一方已经开始反扑,是他们该出手的时候了。“杀啊,砍了这些狗、娘养的野蛮蹄子!”这些天来的闷气,这些天来积累的怨气,此时,完全暴发出来,变成杀意。被前后两方夹击,瓦剌大军阵脚再乱。二十来万人马,在龙门城下的空阔大地上,完全纠结成一团。达玛乘坐的华车早已经被砍倒,上面的神使亦已经被砍得血肉模糊,牛皮神鼓被踏在脚下。到处都是喊杀声,惨叫声,刀剑砍破肌肉砍入骨胳的声音,武器与盔甲撞击的声音,马蹄声马嘶声……在这混乱的一切之中,有一个声音,依旧是那样的鲜明。那是鼓声。急促的鼓声。胜过冲锋的号角,让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沈凤初的长剑重重地砍上达玛的骨杖,早已经生出数道裂纹的骨杖终于不堪地碎裂,无数碎片溅开,沈凤初的长剑破杖而过,深深地砍入达玛的肩头。“你听到了吗,那是我们的鼓,我们西北人的军鼓,鼓不憩,战不停,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也会战到无血可流!”他握紧剑柄,猛地用力,咔嚓一声,达玛的右肩骨应声裂开,整个右臂亦被他斜斜削下。巨疼之下,达玛整个剧烈一晃,眼看着沈凤初横剑削来,他只是勉强抬起左手护住要害。展羽剑削断他的左腕,横过颈间。噗!达玛颈骨尽断,头颅高高飞起,鲜血顿时从他的颈中如泉喷出,他的人左右晃了数次之后,才缓缓倒下。“大祭司!”不远处,冲到附近的副将,尖吼出声。“世子殿下,马!”远处,陈七亦已经带队冲到沈凤初身前,大声喝道。顿足,沈凤初闪身跳下陈七帮他牵过来的战马,“世子妃呢?!”“她在城墙上击鼓!”陈七反手一刀,砍开一个瓦剌士兵,大声答道。“好!”沈凤初顿时松了口气。她不在阵中,很好!她不在,他便可放手相搏,无需顾忌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