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澜眸光幽冷,用一旁的巾帕拭了下唇角,苍白的容颜,薄凉如水。鴀璨璩晓“表哥,已经八年了吧,太久了。”顾非凡切肉的手突然一顿,僵硬了片刻后,他放下了手中的刀子,用潮湿的帕子擦干净手。温声道,“飞澜想做什么?”“报仇。”飞澜墨眸忽而深冷,沉重的吐出两个字。“现在并非是最好的时机,豫南王老奸巨猾,为人又十分谨慎,想要杀他并不容易。飞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何必急于一时。”顾非凡不急不缓的劝道。飞澜铅白的指尖把玩着桌上琉璃杯盏,一青一白,分外好看。“已经太久了,我慕容一族的亡魂已飘零了八年之久,若不杀了豫南王那老贼,他们何以安息?!”若非边塞一战打了五年之久,飞澜根本不会等到现在。她曾在父亲的灵柩前起誓,定要用老贼首级来祭慕容氏亡灵甾。“豫南王血洗我满门三百余人,我只要他项上人头,这已经很宽容。”“你想怎么做?”顾非凡又问。飞澜冷然一笑,眸中浮起血红的嗜杀之色。“摆一场鸿门宴。闻”顾非凡无奈一叹,半响后,方道,“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帮你达成所愿。”……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飞澜先去了一趟无忧的房间,孩子已经睡下了,她在床榻边静坐了良久,最后在他额头落下一吻后,才离开。回到卧房的时候,房间漆黑一片,过分熟悉的环境,让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如履平地的行走。她在桌案旁停住脚步,想要去点燃案上烛火,尚未吹起火折子,突然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掀翻了桌上烛台,而后,她腰间突然缠上一道强劲的手臂,力道之大,轻易便将她扣入胸膛。随之而来的,是淡淡龙涎香气。“去哪儿了?”低沉的声音中,隐隐夹杂着怒气。暗夜中,飞澜明眸幽冷,淡声道,“得月楼。”“和谁?”他又问。“顾非凡。”飞澜一字一顿道,显然,她并不打算隐瞒,何况,对于这个手眼通天的男人,她又能隐瞒什么。飞澜话音刚落,身体突然被他翻转过来,强劲的力道将她推倒在冰冷的墙壁上。结实的胸膛倾覆压来,带着炙热的温度。飞澜被困在这冰与火之间,如同一种煎熬。“你是不是忘了朕警告过你什么?还是朕对你太宽容,你便不将朕的话当成一回事儿?”冷怒的声音响在头顶,即便是黑暗中,他的目光依旧犀利灼人。飞澜冷笑着牵动唇角,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却依旧能精准的扑捉到彼此的目光,视线短暂的交汇,空气中似乎瞬间撞击出炽烈的火焰。“让我离顾非凡远一点儿吗?如果这是皇上的意思,那么,就请皇上下旨,臣自然不敢抗旨不尊。若是君洌寒,他没有资格管我!”很显然,飞澜再次成功的激怒了他,握在她肩上的手掌突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慕容飞澜,你别忘了,你是朕的女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飞澜笑,笑声中是无尽的苦涩与嘲讽。她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资格这般质问她?难道就因为她见了顾非凡吗!“君洌寒,我不是你的宫妃,我现在是你的女人,但我也可以是别人的女人。”“你敢!”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挤出两个字。飞澜低媚的笑,美眸流转间,万种风情。“那皇上就试试我到底敢不敢!”君洌寒沉默,气氛瞬间死一般的沉寂,连轻浅的呼吸声在暗夜中都变得格外清晰。如同一场拉锯的持久战,飞澜承认,她没有君洌寒的定力,他越是沉默,她越是慌乱。沉寂中,他凉薄的唇悄悄移到了她耳畔,邪魅的声音淡淡传入飞澜耳中。“飞澜,你真的以为做了朕的女人,你还可以有其他男人吗?或许,应该让你明白,你是只属于我的。”伴随着话音而落,他已蛮横的将她抱起,丢向了身后的床榻。沉重的身体倾覆而下,将她反锁在胸膛中。飞澜并不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不过是徒劳无功。他几近野蛮的禁锢了她,动作却异常的温柔。一双凤眸微眯,手掌温柔的托起飞澜脸庞,唇慢慢靠近。飞澜自然明白他要做什么,本能地侧头,避开他的吻,而就是她的躲闪,彻底激怒了君洌寒,他蛮横的板过她的脸,火热的唇迅速压了上去,霸道的吻好似狂风暴雨,席卷过飞澜唇舌,丝毫不留余地,几乎抽干了她所有的呼吸。飞澜依旧不曾挣扎,双手死死的抓着身下被单,一颗心几乎都纠在一处,她要强忍住,才没让自己哭。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肯放开她的唇,飞澜侧过头,剧烈的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彼此的衣料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低头凝视着她,飞澜在他幽若寒潭的眸中清晰的看到跳跃的火焰。他的手覆盖在她胸口,毫无预兆的用力一扯,撕碎了她胸口锦袍。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飞澜惊愕的睁大了瞳眸,失控的开始挣扎,“放开我,你不能这样对我!”“那你要朕怎样对你?慕容飞澜,朕对你不好吗?你说,你究竟还要朕怎样?”他低吼着,眸中燃烧着炽烈的火焰,早已分不清是怒火还是欲.火。接踵而来的是一声又一声碎裂之声,他撕毁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并在她面前,优雅的一件件脱掉他身上的袍子。转眼间,彼此已然赤.裸相对。飞澜在他身下颤抖的厉害,他炙热的手掌按在她柔软挺.立的胸口,示意的揉捏。身下滚烫坚.挺已然抵在她柔软腰身,只等待着厚积薄发。另一只手掌游走在她细腻的肌肤之上,他的唇贴合在她耳侧,沙哑而暧昧的呢喃,“告诉我你现在的感觉,澜儿,想要我吗?”飞澜紧抿着唇片,才能抑制住难堪的呻.吟。她无助的摇头,不停的呢喃着,“不要,放开我,君洌寒,我不要你……”他邪气的笑着,似乎也不恼,手掌划过她双.腿之间,修长的指毫无预兆的送入她身体深处。“嗯啊~~”飞澜痛苦的呻吟,干涩的疼痛让她弓起了身体,冰冷的泪顺着眼角无声而落,终究,他还是没有放过她。两指已经充满了她的身体,她的紧致温暖,几乎让他血脉喷张。“澜儿乖,告诉我,现在还不想要吗?”飞澜哭着,痛苦的摇头。她死死的咬住唇片,不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君洌寒无奈而沉重的叹息,他真的想要放手,但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滚烫,如果不能得到她,他一定会发疯。“澜儿,对不起,只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强迫你。”他在她耳畔呢喃着,而后略带蛮横的分开她双腿,猛的挺.身而入,与她合二为一,但紧紧充满的身体却无法填补飞澜空洞的心。毫无**的进入,她痛的不停喘息,大颗的泪珠噼啪的滚落,砸在君洌寒手臂,灼人的疼。“好痛,放开,求求你放开我吧。”飞澜一直在他身下哭,而他却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疯狂的掠夺着她的身体,他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分明知道她在哭在痛,但他就是无法放手。不想放手,也不能放。空荡的房间中,欢爱的吟偶声此起彼伏不断,在他强势的索取下,飞澜几乎无法再思考,欲.望与疼痛侵占了飞澜的头脑。他一直伏在她耳边呢喃,但他说了什么,她根本不知道了。一夜疯狂,几乎毫无温柔可言,君洌寒在发泄,他自以为那就是爱了,但对于飞澜,那般霸道的强欢,除了痛苦,他什么都没有给她。飞澜在他身下几度昏厥,又在疼痛的索取与折磨中清醒,他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兽,贪婪的吸取着她的一切。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飞澜已经没有半分气力。他将她锁在怀中,让她枕在他臂腕,但也仅限于他的臂腕,只要她稍稍挪动,就会被他霸道的禁锢。他几乎一夜未睡,温热的手掌轻柔的抚摸过她苍白的小脸。修长的指拨开她额前零乱的碎发,一夜索求无度,莹润的肌肤上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轻薄的蚕丝纱衣贴合在身体上,半遮半掩的美丽胴.体,引来无限遐想,只是这样看着她,他都会情难自控。“澜儿,还痛吗?”他贴在她耳侧,低哑的呢喃,性感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只是,陷入昏迷的飞澜并没有听到,同样,她看不到他此刻温柔宠溺的目光。他的唇轻落在她额头,试图去抚平她紧锁的眉心,睡梦中,飞澜辗转身体,唇片轻轻的颤动着,似在呢喃,君洌寒俯身倾听,只听到浅浅的一句,“师兄,飞澜好痛……”四更的锣鼓敲响,君洌寒翻身而起,动作优雅的穿上锦袍,床榻上,飞澜仍昏睡着,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而后飞身跃出窗外,未留下只言片语,留给飞澜的,却只是疼痛与伤害。天亮之后,永河推门而入时,见到的便是满地的绵薄碎片,飞澜呆呆的坐在床角,双臂环膝,眸中一片空洞茫然。“飞澜,发生了什么?”永河颤声问道。飞澜迟缓的抬头,眸光一点点凝聚,许久后,才淡声道,“他昨晚来过。”永河没有再追问,她非常清楚此刻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她利落的从柜中取出衣袍,裹在飞澜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永河紧拥着她,沙哑的呢喃:“飞澜别怕,噩梦已经过去了。”……七日后,便是永河公主的生辰,想要请动豫南王,这是一个十足的理由。即便是皇叔,也要卖永河公主几分薄面。其实,永河的生辰又何尝不是君洌寒的生辰呢,只是,帝王一向不过生辰,甚至可以说是一种禁忌,无论前朝后宫,更是无人敢提及此事,也没人敢问个理由。永河亲笔写了拜帖,约帝都众皇亲来将军府听戏,而唱戏的主角,正是名震帝都的莫杉莫大老板。一时间,帝都流言四起,各种版本不同。有的说,永河公主是为了遮掩驸马断袖之事,才故作大方的请皇亲国戚去听莫老板唱戏。也有的说,那莫大老板阿谀奉承,将永河公主哄得团团转,两人共同侍奉一个男人。更有甚者,说永河与莫老板早有私情,慕容将军碍于公主威慑,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了替罪羔羊……漫天的流言,恰恰为‘鸿门宴’做了最好的遮掩。甚至,飞澜还派人暗中散布谣言。将军府后园搭了戏台子,格外的热闹,美酒美人,应有尽有。永河公主与飞澜并肩坐在主位之上,俨然一对恩爱夫妻。永河巧笑嫣然,飞澜不时在她耳侧低语,引来笑声连连。而戏台之上,莫老板唱得却是一出《百花亭》,又名贵妃醉酒,台上妆容艳丽的莫老板正凄凄艾艾的扮作贵妃,那姿态、唱功堪称一流,只是曲调哀怨悲情,与台下一片欢愉形成鲜明的对比。原本倒并无人在意,亦或说,客随主便,没人愿意触怒了主人。只无奈,场中偏偏就有这么个另类。君墨舞手中银筷随着哀婉的曲调,一下下敲击着面前杯盏,随口哼唱了几句后,叹息道,“莫老板不愧是名动帝都的名角,这一曲《贵妃醉酒》道尽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啊。”此语一出,热闹的气氛瞬间变为死寂。试问在场众人,哪一个不是生在帝王之家?这话从君墨舞口中说出,着实讽刺。台上漠杉更是无措,唱声戛然而止。众人面面相觑间,却只见飞澜淡然一笑,惬意的饮着杯中美酒,缓声道,“不过是一出供人消遣的戏文罢了,倒是世子多愁善感了。何况,此曲目乃是公主的心头好,这‘哀怨’也是情。”“驸马所言甚是。”永河出声附和。“世人常说,吵吵闹闹,哀哀怨怨的才是夫妻。若连哀怨的心思都没了,那也只能做路人。世子觉得本宫说的可对?”